第2章

就這樣給靳野發消息，持續了好幾天，靳野突然主動給我發消息，“我在籃球場。”

隻有簡短的五個字，但是我知道他想見我。

 

上完課後，我就乘坐地鐵去了綠川大學，順道買了靳野最喜歡喝的水果茶。

 

當我走到籃球場邊緣時，靳野的視線就從球框集中到我臉上。

 

投進一個球後，靳野抹了一把汗水，就朝我身邊走過來。

 

我伸出手，將水果茶遞到他面前。

 

“你喜歡的水果茶。”

 

他接過水果茶，沒有立即喝，笑得很開心，就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單純少年。

 

“曲月染，這幾天你想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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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臉期待地看著我的眼睛，我平靜地說，“想了。”

 

靳野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他直勾勾地望著我的眼睛，想要找到我想念他的蛛絲馬跡。

 

沉默片刻後，靳野一下子將水果茶砸爛在地上。

 

“撒謊！你當我是傻子嗎？”

 

他一臉憤怒地朝著球場走去。

 

我撿起地上的茶瓶，走到垃圾桶邊，丟進去。

 

回頭看了一眼，覺得他現在應該不想看見我，就打算先回學校。

 

剛走了幾步，一個籃球就擦著我的側臉砸過來。

 

靳野憤怒地咆哮聲在我身後響起，“我讓你走了嗎？”

 

整個球場的人都看著我們這邊，我表情淡淡地轉過身，在球場邊坐下。

 

靳野一直打了幾個小時的球，我就在球場邊看了他幾個小時。

 

快到吃晚飯的時候，靳野和他的朋友徑直走出球場，沒有理會我。

 

我看見有幾個男生在旁邊對我指指點點的議論，但那又怎樣。

 

我全當作自己結束了一個復雜的任務，回學校的時候，心裡隻有輕松。

 

5

 

當天夜裡，我剛在床上躺下，靳野就給我打來電話。

 

“曲月染，你在做什麼？”

 

“我剛躺在床上。”

 

靳野那邊突然沉默，我也沒有主動開口。

 

“我很想你。”

 

“嗯。”

 

“你沒有話要跟我說嗎？”

 

“我也很想你。”

 

靳野發出自嘲的笑聲，“曲月染，信不信明天我就弄S你哥？”

 

我努力地說服自己，帶著一點情緒，又說了一遍。

 

“靳野，我很想你。”

 

“我要你明天一整天都陪在我身邊。”

 

“好。”

 

靳野掛斷電話後，我看見哥哥發來的消息。

 

“小月，最近還好嗎？”

 

“我很好，放心吧哥。”

 

第二天，靳野打扮地很招搖，開著車來我們學校接我。

 

經過的同校女生，都一臉羨慕地看著我。

 

我拉開車門，在副駕駛上坐下，沒有什麼多餘的感覺。

 

“先去看電影。”

 

“好。”

 

靳野買電影票的時候，我一言不發地站在他身邊。

 

“要吃爆米花嗎？”

 

“都可以。”

 

靳野沉著臉，買了一桶爆米花。

 

我們並排坐在巨幕影院裡，他時不時抓起一把爆米花，喂到我嘴邊。

 

我也十分配合地吃掉。

 

看完電影，靳野問我，“電影好看嗎？”

 

“好看。”

 

“曲月染，你一定要這樣嗎？”

 

我安靜地看著他。

 

我們就這樣，站在影院門口和彼此對峙。

 

靳野拿出他的新手機，撥出一通電話。

 

“簡律師，幫我準備好曲晨陽毆打和多次挑釁我的材料，我最近可能要交給學校和警局。”

 

掛斷電話後，靳野無聲地注視著我。

 

“這才是你想要的結果，是嗎？”

 

“你到底想怎麼樣？我都按照你說得做了，你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哥？”

 

靳野突然捏住我的下顎，直直望著我的眼睛，“隻有提到你哥的時候，你才會在意是嗎？那我不介意，手裡永遠抓著你哥的把柄。”

 

“對不起，是我做得不夠好。放過我哥吧。”

 

靳野輕聲笑起來，“你以為我很好騙嗎？隻要你不動心，我就永遠不會放過你哥。就算他以後從綠川畢業，我也可以輕輕松松毀掉他的人生。”

 

我忍不住目光裡帶著恨意，靳野卻看起來很開心。

 

“你終於在我面前不是個木頭了。”

 

他松開手，一個人朝前走。

 

走了幾步又回頭對我說，“我餓了，去吃飯。”

 

我追上去，和他並肩走在一起。

 

他扭頭看了我一眼，伸手摟住我的肩，將我朝他懷裡帶了帶。

 

我們進了一家高檔餐廳，靳野將菜單遞給我。

 

“想吃什麼，自己點。”

 

我拿起菜單，掃了一眼，價格全都是我輕易負擔不起的。

 

正準備隨便點一個，靳野就對服務員說，“菜單上的主菜和甜點全都上一遍。”

 

服務員離開後，靳野靠在椅子上，眼神深邃地看著我。

 

“都嘗嘗。下次來，直接點你喜歡的。”

 

我平靜地點點頭，完全不能理解他這種奢侈浪費的行為。

 

吃飯的時候，靳野仔細地給我介紹了每一道菜。

 

說實話，和靳野一起吃飯的時候，我很想吃哥哥做得蛋炒飯。

 

有些奢華的東西，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感受到它的價值和意義。

 

對我來說，靳野做得再多，他也隻是一個肆意欺辱哥哥，仗勢欺人的公子哥。

 

我和哥哥與靳野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所以他永遠也理解不了——籌碼再大也換不來一個人的真心。

 

6

 

一起吃完飯，靳野又帶著我去了商業街，給我買了很多衣服，還有鞋子。

 

我都沒有拒絕。

 

當他開車將我送回學校的時候，我剛要拉開車門，靳野就鎖上車門。

 

“曲月染，我今天陪了你一整天。你現在對我是什麼感覺？”

 

我看著他的眼睛，淡淡地說，“很開心。”

 

“我問你對我的感覺。”

 

“喜歡。”

 

靳野突然冷下臉，“我是瘋了才會在你身上花時間。曲月染，你就是一塊捂不熱的臭石頭。下車！”

 

我下車後，靳野也跟著下了車。

 

他當著我的面，將他給我選得所有衣服和鞋子，連帶著包裝，全都扔進垃圾箱。

 

做完這些，靳野頭也不回地開車離開了我的學校。

 

一旁路過的女學生，走過來問我，“這些東西你還要嗎？”

 

我淺淺一笑，“不要。”

 

她們在我身後，驚喜地挑選著衣服和鞋子。

 

我毫不在意，朝著寢室樓走去。

 

晚上哥哥和我打了個視頻電話，確認我真的沒事後，他才放心掛電話。

 

靳野又好幾天沒有找我，擔心他為難哥哥，我還是堅持每天跟他分享我的生活。

 

學校裡隨手拍得流浪貓照片，我點得外賣照片，還有我每天要寫哪些作業。

 

本以為靳野一直不會回復我，但是某天當我隨手拍了一張學校的風景照發給他之後，他突然回復了我。

 

“你除了敷衍了事的糊弄我，還能發點別的嗎？”

 

我想了想，大概他想看見的話。

 

“靳野，我想你。”

 

“一個小時，我家。”

 

正好之後沒有課，我直接坐地鐵去了靳野家。

 

到二十四樓後，靳野家的門還是和以往一樣開著。

 

走進去後，看見靳野家有很多他的朋友，年輕的男女青年穿著華麗。

 

就像是舉行一個小型的聚會，餐桌上，客廳裡一片狼藉。

 

其中一個燙著羊毛卷的高挑女孩，詢問道，“靳野，她是誰啊？”

 

靳野隨意地靠在沙發上，表情戲謔地說，“之前在學校打我那家伙的妹妹，你們可以把她當成我家的保姆，隨便吩咐。”

 

女孩快意地笑起來，“仔細一看，她確實是那種長得很廉價的女人。”

 

我安靜地站在一邊，看著靳野縱容他們嘲笑我。

 

“曲月染，先把餐桌收拾幹淨。”

 

“好。”

 

我去廚房拿了清潔用品和抹布，就開始處理餐桌上的殘留物。

 

中途，靳野的朋友一直在貶低我。

 

“你看她任勞任怨的模樣，一點自尊心都沒有。”

 

靳野似乎是覺得這樣的話，還不夠刺痛我。

 

對他朋友說道，“她可是為了她哥什麼事都願意做。”

 

靳野的朋友壞笑著說，“那種事也做嗎？”

 

靳野沒有說話，爽朗的笑聲，刺耳地傳過來。

 

“感覺怎麼樣啊，靳野？”

 

“我可不想碰一個苦瓜臉，沒意思。”

 

靳野說完，所有人一起放聲大笑。

 

我捏著抹布的手，不自覺收緊許多。

 

但還是沒有停下處理汙漬的動作，如果我活在泥濘裡，哥哥就能奔向陽光照拂的光明前景，我隻會覺得幸福。

 

默不作聲地處理完餐桌，我又按照靳野要求的，開始打掃客廳還有廁所。

 

靳野的朋友開始一個個離開，靳野卻始終沒有開口讓我走。

 

7

 

天色已經黑下來，要是回去晚，寢室樓估計就要鎖門。

 

我一直等到靳野送走他最後一個朋友，才開口問道，“我可以回學校了嗎？”

 

靳野眼裡卻閃爍著晦暗不明的光，“很晚了，在我家睡吧。”

 

我知道他是故意試探我，但我還是開口說，“好。”

 

靳野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你一點自尊心都沒有嗎？”

 

“我為了我哥什麼都可以做。”

 

靳野拽著我的手，將我推到在他家門口，接著丟了幾包垃圾出來。

 

“走！我不想看見你！！”

 

終於可以離開這裡，走出靳野家的小區時，我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剛走了幾步，天空突然下起大雨。

 

來不及躲，我隻能淋雨朝前跑。

 

因為雨勢太大，我隻好在沿途的一家花店門口躲雨。

 

老板是個戴眼鏡的大叔，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就繼續刷搞笑短視頻。

 

本以為這場雨很快會結束，但是雨勢越來越大，絲毫沒有減弱的趨勢。

 

就在我打算找老板借一把傘的時候，雨幕中迎面走來一個打傘的人。

 

我安靜地看著靳野的身影越來越近，心裡還是產生了一些波動的。

 

他張揚的笑意，在摸了一把我湿漉漉的頭發後，突然就陰鬱起來。

 

“你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嗎？隻要你開口，我可以送你回家。”

 

我看著他關心我的樣子，僵硬的心還是沒來由地軟了下來。

 

“靳野，謝謝你。”

 

聽見我的話，靳野幫我擦頭發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

 

他單手託起我的下巴，眼神深情地吻了下來。

 

我沒有抗拒，也沒有回應。

 

盡管我很感激他心血來潮的關心，但是心裡十分清楚這種情緒，與愛情並沒有任何聯系。

 

吻了我很久，靳野的呼吸有些凌亂。

 

他的額頭抵在我的額頭上，直勾勾地望進我眼裡。

 

“試著喜歡我，好不好？”

 

我能夠感受到他的真心，所以我也有些認真地對他說，“靳野，放過我哥吧。這樣對我們都好。”

 

靳野又吻了我一下，語氣有些失落，“曲月染，是你不肯放過我。”

 

他一把推開我，大聲地吼道，“是你不肯放過我！！”

 

我很想跟他好好說話，但是他的執拗讓我無法更近一步。

 

我看著靳野打著傘越走越遠，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寢室樓就快到鎖門時間。

 

沒辦法，我隻好衝進雨裡，一路狂奔著去了地鐵站。

 

當我渾身湿透站在地鐵裡的時候，很多乘客都一臉同情地打量著我。

 

回到學校後，我淋雨站在寢室門口，渾身都在發抖。

 

寢室大門已經鎖上，我隻好叫了幾聲宿管阿姨。

 

她溫柔地責備我回寢室太晚，還讓我趕緊回寢室洗個熱水澡。

 

洗完澡，躺在被子裡的時候，我渾身還在顫抖。

 

心情有些微妙，我不是一個如同自己想象中那樣清醒又理智的人。

 

在靳野三番五次的作弄下，我感覺到有些筋疲力盡。

 

越是痛苦，我就越不能讓靳野有機會，像傷害我這樣傷害我哥。

 

隻要哥哥快樂，我就永遠可以重新振作起來。

 

8

 

一周後，靳野交了一個女朋友。

 

她叫謝語萌，是綠川大學有名的美女，身材火辣，多才多藝。

 

靳野開車載著我們，謝語萌坐在副駕駛上，我坐在後排。

 

靳野的其他朋友，開車跟在他後面。

 

今天他們要去戶外燒烤，我跟著去，估計又要吃一番苦頭。

 

剛一下車，靳野就摟著謝語萌的纖腰，將她壓在車窗邊，火熱地同她接吻。

 

我突然有些犯惡心，忍不住別開了眼睛。

 

靳野松開謝語萌後，眼神落在我的臉上。

 

沒有看到他想要的表情，靳野氣急敗壞地走遠。

 

謝語萌瞪了我一眼，就趕緊追上去，挽著靳野的胳膊。

 

靳野和他的朋友們坐在一起愉快地聊天，謝語萌拿著話筒，坐在正中央給他們唱歌。

 

我負責給他們烤東西，遞東西，以及榨果汁。

 

盡管沒有回頭，但是總感覺有一道視線緊緊地鎖定在我身上。

 

烤完一些蔬菜，我裝好盤，放到靳野面前的桌子上。

 

“幫萌萌倒一杯果汁。”

 

“好。”

 

我榨了滿滿一杯橙汁，端到謝語萌面前。

 

謝語萌臉上露出受寵若驚的表情，一臉嬌媚地說，“靳野，你對我真好。”

 

靳野寵溺地看著她，又一臉不屑地瞪了我一眼。

 

我毫不在意，任他們怎麼使喚我，我都當作保護哥哥的任務來完成。

 

等到他們吃飽喝足，在一旁玩真心話大冒險的遊戲時，我才得空去廁所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