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相比穆靖川的坐立不安，我倒是十分鎮定。

「恭喜陛下娘娘，太子妃這是有孕了！」

 

一片賀喜聲中，我裝作開心地提議。

 

「父皇，母後剛才同兒臣一樣愛吃酸辣菜色，前段時間母後還苦夏，食欲不振，如今卻是變好了，會不會……要不也讓太醫看看。」

 

我笑著看向皇後，成功看見她的面色一寸寸變得難看。

 

「若是母後也有孕，那豈不是雙、喜、臨、門。」

 

7

 

皇後自然被診斷出了有孕。?

 

皇帝喜不自勝，隻覺得自己中年勇猛，沒有注意到皇後的笑容有多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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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我和皇帝兩雙真摯的眼睛，她更是如鲠在喉。

 

穆靖川哪能讓心上人受這委屈呢。

 

他連忙拉著我離開，一回到太子府，就衝著我發火。

 

「你知不知道如今後宮妃嫔都對母後這個位置虎視眈眈，母後的胎還未坐穩，要是有人對她有了歹意，怎麼辦！」

 

他眼中的怒火都要燒到我身上了。

 

好像真的是在為皇後的安危擔憂一樣。

 

我愣在原地，看著這個說要愛護我一生的男人。

 

他的憤怒與隱藏在其中的S意不似作假。

 

我不過輕輕一次試探，便探出了這個人的真心。

 

原以為，他對我這個替代品沒有愛情，但至少還有尊重。

 

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

 

「殿下，我也是關心母後身體，現在母後有孕，父皇一定會嚴加管束後宮的，我們要相信父皇。」

 

我收拾好了心情，再抬頭便是委屈的模樣，眼淚也瞬間落了下來。

 

也許是看到我的委屈，穆靖川回過神，意識到自己態度不對，連忙將我抱在懷裡。

 

「雲音，孤是聽到你和母後都有孕的消息太過激動，一時沒緩過神，抱歉。」

 

「我能理解的，殿下。」

 

我依偎在他懷裡，話語輕柔甜蜜，眼裡全是冷漠。

 

穆靖川隨後就讓人立馬將府裡做了改造。

 

尤其是我的房內，任何尖銳物品都磨去了稜角，屋內擺設也盡量減少。

 

他說要減少我摔倒和被撞擊的幾率。

 

府裡上下都被他的行為迷得神魂顛倒，外頭的女子都誇贊要嫁當嫁太子。

 

他確實完美演繹了一個期待孩子到來的父親。

 

從飲食到出行都要萬般叮囑。

 

若不是我在萬佛寺上香的時候，聽到了他和皇後的密謀。

 

怕是真的要相信他虛假的愛意。

 

8

 

「蓉蓉，郊外山莊已經布置好了，穩婆和丫鬟都已經入住，就等六個月後咱們的孩子出生了。」

 

穆靖川的聲音從竹筒裡傳來，十分清楚。

 

我坐在禪室裡，眼前的琉璃鏡將隔壁禪房的景象倒映得清清楚楚。

 

房內，穆靖川正激烈地吻著依偎在他懷裡的皇後。

 

穆靖川喘著氣，說出了剛才的話。

 

「好，到時我會假意流產，讓老東西對我產生愧疚，再出宮靜養，你隻需要在合適的時候把沈雲音帶來，等她生產完，就將她的孩子弄S，再把我兒換給她。」

 

皇後起身，盯著穆靖川的眼睛。

 

「靖川，你不會心疼那個孩子和沈雲音吧，那我可不依。」

 

「不會，若不是她，你有孕的事也不會暴露，還便宜了那個老東西。」

 

「隻有蓉蓉你才是我的愛人。」

 

穆靖川臉上露出了無盡的愛意，看著皇後柔軟地依偎在他懷裡。

 

「你壞。」

 

皇後嬌笑一聲，隨即敞開了衣襟，任由穆靖川對她上下其手。

 

房內很快就響起了一些難以言喻的聲音。

 

我再也看不下去，拉著呆愣的好友趕快離開了這間禪室。

 

「嘔……」

 

直到坐上了馬車，我才幹嘔出來。

 

今日好友說她在千佛寺發現了有趣的東西要我看。

 

我想著無聊正好應邀前來。

 

她帶著我溜進這間禪室，牆壁上是奇怪的鏡子和竹筒。

 

就在我好奇地把鏡子翻動到了某個角度後，鏡子內竟然出現了穆靖川的身影。

 

隨後就是皇後。

 

而竹筒內也傳來了聲音。

 

若不是這次意外，我也不會知道，穆靖川和皇後兩人真正的謀劃。

 

皇後懷的還真是穆靖川的孩子。

 

難怪穆靖川突然著急地要讓我懷孕。

 

從一開始他們就想用我孩子的命去掩蓋他們的不倫之戀。

 

盛怒之下，我的腦袋卻無比冷靜。

 

拖著好友在外待夠時間，又叮囑好友必須要守口如瓶。

 

最後面色如常回了府。

 

一回府，穆靖川就迎了上來。

 

「雲音，今日怎麼這麼晚。」

 

我咽下所有情緒，躲開了他的觸碰，隻讓他扶著我的胳膊。

 

「今日多貪玩了一會兒，殿下莫怪。」

 

回房後，我便以累了為由趕走了他，然後立馬將這身衣服換下。

 

若不是直接躲開他會起疑，我都不想讓他碰我。

 

我坐在床上，想著他們的計劃。

 

這個因為不倫產生的孩子，勢必有問題。

 

皇後想要利用宮鬥來假裝「流產」，我定不能讓她如願。

 

這孩子必須要活到足月。

 

9

 

翌日，我直接找到了皇帝，提議讓我和皇後一起養胎。

 

過幾月就要秋闱，今年是穆靖川主考，也是他篩選手下的最佳時機。

 

他已經開始忙碌，每日早出晚歸。

 

我便以這個理由說服了皇帝，住進了宮中。

 

皇帝發話，太子和皇後根本不能拒絕。

 

我堂而皇之地住進了皇後的坤寧宮。

 

她的胎，我保了。

 

皇後的目標是皇帝目前的新寵，一個去年入宮，今年就封嫔的新人。

 

容貌姿色確實一絕，自然是比年長的皇後貌美。

 

這妃子愛恨分明，十分看不慣偽善的皇後。

 

滿宮就屬她最厭惡皇後。

 

但偏偏她這般簡單的性子又是上位者最喜歡的。

 

所以隻要無傷大雅，皇帝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人的性子我也喜歡，但宮內我沒有幫手，隻能以身犯險。

 

隻要是和這個妃子沾點邊的東西，我都要來一份。

 

皇後想要利用我的孩子，就得保證我的安全。

 

每當皇後懷疑我的時候，我總是睜著大眼睛，裡面全是無辜。

 

「母後，這個看起來很好吃，兒臣真的不能吃嗎？」

 

全然一副饞鬼的樣子。

 

我本身就喜愛吃東西，更別說如今還在孕期。

 

就算她去問穆靖川也是一樣。

 

見我這一副蠢樣，皇後隻能自己生悶氣。

 

衣食住行各個方面，我全都一馬當先，替皇後提前「體驗」了一遍。

 

加上皇帝對她的缜密照顧，皇後也無計可施。

 

隻能任由肚子一天天大起來。

 

穆靖川忙完了秋闱，見到的就是兩個大著肚子的女人。

 

他無語了好久，卻隻能摸著我的肚子，第一次對皇後投出了失望的神情。

 

我知道他們不會善罷甘休。

 

皇後的月份其實比我大。

 

但當初第一次診脈時，太醫沒敢說出來。

 

第二次換了他們自己的人，故意說小了兩個月。

 

若是皇後的孩子提前出生，自然就瞞不住孩子的身世了。

 

所以，當我在宮殿內聞到麝香的時候，就明白了他們的計劃。

 

可身下的血已經流出。

 

皇後身邊的丫鬟當機立斷，直接扯著嗓子大喊。

 

「來人啊！太子妃見紅了！」

 

10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山莊裡了。

 

「雲音，你醒了，太好了，嚇S孤了。」

 

「宮內有人要對你動手，差點就出事了。」

 

穆靖川見我醒來，立刻將一切告知我。

 

他說，宮內有人要對我下手，還好宮女及時發現，我才保住了孩子。

 

為了防止還有類似事情再度發生，幹脆讓我住到山莊裡，直到順利產子。

 

「母後也差點中招，差點連累她。」

 

穆靖川還嘆了口氣，語氣有些埋怨，若我當真什麼都不知道，怕是要愧疚萬分。

 

「是嗎？那母後可要好好保重身體，千萬別早產了，早產了可對母後不好，對孩子也不好。」

 

我虛弱地笑著，氣若遊絲，體貼如穆靖川自然會讓我安靜休息。

 

那宮殿裡的麝香劑量是控制好的，會讓人見紅，但不足以小產。

 

更別說燻香裡還摻雜了迷藥。

 

我一暈，加上腿間被刻意撒上的血，太容易讓人相信宮內不安全了。

 

如此精密的藥量和設計，也隻有皇後和穆靖川能做到。

 

如今我算是入了虎口，隻能另想辦法。

 

但好在出了宮，我手裡有人可用。

 

麝香劑量雖小，但到底對我還是有些影響。

 

我安靜地在山莊養胎。

 

皇帝和穆靖川隔幾日便來一趟，關心我和孩子。

 

皇後即將要臨盆，穆靖川來得更勤了。

 

山莊內都是他的人，沒人敢嚼舌根。

 

穆靖川不可能日日待在這，隻能讓山莊內的人時刻做好準備。

 

我想與皇後井水不犯河水，但她卻不肯放過我。

 

皇後讓我陪她用膳，逛花園。

 

還會摸著我的肚子，眼底迸發出熱意。

 

「哎呦，這孩子真有勁兒，日後長大了定然活潑好動，是個皮猴子。」

 

她感受到胎動，笑著說了一句。

 

臉上全是對孩子的期待。

 

全然是將我腹中的孩子當作了她的所有物。

 

自從和太醫確認小產可能會傷及母體後，皇後就歇了小產的心。

 

安心等著孩子出生。

 

他們知道她腹中的孩子十有八九有問題。

 

於是想要在生產當日直接調換我和皇後的孩子。

 

臨近產期，皇後的孩子卻沒有多少胎動。

 

她便盯上了我。

 

「母後，您這胎安靜，定然是個有福氣又聽話的孩子。」

 

恭維的話我也會說，有模有樣懟了回去。

 

皇後最怕孩子有問題，被戳到痛處的她冷笑一聲。

 

「是啊，聽話有福氣，可得好好愛護疼惜啊。」

 

她說這話時，眼神就直勾勾地盯著我，仿佛預見了我的未來。

 

我不置可否，到底誰有這個福氣還說不定呢

 

11

 

皇帝每次來，都會順帶看一下我。

 

他對我僅有出自長輩的關心。

 

但皇後不樂意。

 

她覺得皇帝隻能關心她。

 

隻要皇帝關心我，她就要來折磨我一番。

 

要我陪她逛花園，強硬要求我給兩個孩子做小衣。

 

話語間也在擠兌我，明裡暗裡說的都是要我看清自己的地位。

 

我懶得與她爭辯。

 

推算時間，皇後快生了。

 

若是這時候與她起衝突，對我來說沒有好處。

 

我能避則避。

 

她若要生，必然會使法子要我也早產，才能偷梁換柱，不讓人起疑。

 

就在這個傍晚，一聲慘叫讓所有人嚴陣以待。

 

皇後發動了。

 

我正在自己的院子散步，想要快步回房，卻還是被人從後面推倒。

 

一瞬間，腹部傳來了劇痛。

 

「太子妃摔倒了，要早產了，快來人啊！」

 

我被人七手八腳地抬進屋子。

 

萬幸的是，院子裡還有我自己的人。

 

看到我見紅了，常跟在我身邊的曉翠立馬撒丫子跑開，不見人影。

 

我躺在床上忍著疼痛不叫喊，也不聽穩婆的話用力。

 

一旦我生下孩子，屋子裡的人都會S。

 

「太子妃難產，我來幫忙。」

 

穩婆見我不聽她的話，打算直接上手，扯了個慌，想要催產。

 

「快攔住她！」

 

我忍著疼，喊出了第一句話。

 

丫鬟們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但還是聽話地攔下穩婆。

 

房內亂作一團。

 

就在我快要忍不住時，曉翠汗涔涔地跑了進來，對我點頭。

 

我這才用上了勁兒。

 

穩婆也在一旁幫襯，隨著我的力氣耗盡，孩子終於生了下來。

 

「太子妃，孩子無了。」

 

穩婆哭喪著臉向我回稟。

 

可我根本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