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役,我在府裡立了威,西嶺院三日就修得煥然一新,管事日日殷勤過來匯報進度。
三日一到,我進了修繕妥當的西嶺院。
幾個姨娘日日老老實實來請安,把爭寵的心思都用在巴結我身上。
陳姨娘給我繡了帕子,宋姨娘給我打了吉祥如意的絡子,柳姨娘按摩,李姨娘捶背,陸姨娘泡茶,花樣百出。
幾乎把我幾個丫鬟的活都頂了。
我大手一揮,給她們每個人都賞賜了一個如意坊的金镯子。
世子手裡一個月不過二十兩銀子的份利,還要出去花天酒地,給我妹妹赊珠釵,給花魁娘子送纏頭。
自古隻見新人笑,哪見舊人哭,幾個入了府的姨娘日子過得都緊巴巴的。
見了金燦燦的镯子,一個個都眉開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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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幣撒下去,忠心收上來。
幾個人來得更殷勤了。
誰不喜歡一群貼心討好的美人啊?怪不得男人愛納妾。
不能醒掌天下權,能醉臥美人膝也是好的。
幾個姨娘都是窮苦出身裡熬出來的聰明人,慣會見風使舵,知道府裡如今是我說了算,立刻倒戈,轉著圈圍著我伺候。
蕭肅狠狠挨了十軍杖,如今在床上哼哼唧唧,我帶著鶯鶯燕燕去看了他一次,
一進門,陳姨娘就站在門口給撩開了簾子,宋姨娘給我搬來凳子,李姨娘心思細膩,掏出帕子就給我擦了凳子,陸姨娘晚了一步,竟然是從後廚奉了一杯茶水過來。
柳姨娘不愧是專門培養出來的揚州瘦馬,邀寵一流,我一坐下,她就搖著扇子在我背後扇開了。
雖然已經處暑,屋內還是有幾分熱,搖著扇子,一陣陣風送過來,心情都好了幾分。
蕭肅這些日子挨了打,又斷了月例銀子,再看幾個姨娘都改換門庭,倒是像我的妾,氣得牙根痒痒,又無可奈何。
養不教,妻之惰。
朝中不穩,西北狼煙又起。
公公已經接了聖旨,不日要返回西北駐守邊關。臨走前,我們倆親切地磋商了關於蕭肅的培養問題。
公公說,蕭肅親娘沒得早,他一直駐守邊疆。天高皇帝遠,對孩子無暇管束,實在放縱了些。
蕭肅無甚天資,需要人管束,他也隻怕你三分,所以他母親臨終前殚精竭慮,去求了太後一道聖旨。
他不想毀我姻緣,可肅兒好色,迷了心智,容易被人利用。
除了府裡的兩個通房,其他人身份不明,前些日子,管家發現那賣花的李姨娘與貨郎傳遞消息,貨郎回的鋪子,是二皇子妃在外設的暗樁。
蕭肅雖一事無成,但公公忠君,幾代的榮華富貴,侯府是不愁的。
不求他有何建樹,隻要我能管住府裡,別沾染是非、惹出抄家滅族的禍事就好。
我表示了充分的認同和理解。不怕沒出息,就怕站錯隊。
5
我把五個姨娘排了班,白日在我這裡伺候,夜裡輪流在世子處伺候,其餘時候不許隨意在府裡走動。
侯爺把府兵交給了我,我正式接管了我那紈绔相公的教育工作。
距離相公挨打已經過了七日,府醫用了最高的金瘡藥,說蕭肅已經隻剩下些皮肉之苦,身子骨倒是無礙了。
我讓一隊姨娘捧著筆墨紙砚,另一隊府兵每人提了兩捆書,浩浩蕩蕩去了相公住的正院。
「聽說相公喜歡風花雪月,這些是歷朝歷代的文人詩詞集,雖然屁股挨了打,手還沒有斷。相公不如把這些都抄一遍吧。抄不完,不許出府。」
蕭肅面色鐵青,氣得鼓成一隻青蛙,幾個姨娘上去搬了矮榻,鋪了紙張。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這句相公常念,不如就從這裡抄起吧。李姨娘,柳姨娘,陸姨娘,你們三個就留下伺候,這本詩詞集,幾日要抄完的。
侯爺不日出發,出發前,也好給他看看,相公病中也不忘功課。」
我搖著扇子,留了三個姨娘給蕭肅,帶著兩個通房美嬌娘出了府。
侯爺已經開始收拾行囊。
這幾日,貨郎日日在府外轉悠。若有異動,就在今日了。
我出府不久,李姨娘趁人不備去了侯爺書房,用迷藥迷暈了看守溜進屋內。江合藏在房梁上,見她用黃泥面團裹住我預先藏在書房的假虎符,做好了模具,要送出府外。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匆匆行至後院小門,卻被假山後藏了許久的陸姨娘打暈在地,奪了虎符,以施舍為名,扔給了門外的乞丐。
暗衛一路追蹤,乞丐進了永慶坊,那是太子小舅子的產業。
唉,蕭肅這草包何德何能?後院裡真是臥虎藏龍。
仿了虎符,再S侯爺,邊關二十萬大軍盡入囊中,皇位唾手可得。兩位皇子好重的心思。
我與侯爺商量,先按兵不動,敵明我暗,也好防有後招,免得這兩人一計不成又生別的心思。日後,我再尋錯處發賣了兩人。
侯爺計成,從容出發。隋珠依依惜別。
我知道,她心裡是有侯爺的。
6
侯爺走了,幾個姨娘讓我約束在後院陪世子抄書,府內又恢復了平靜。
如今蕭肅能下床了,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帶他回門。
自從知道了我的事跡,我娘七日之前,已經住進了侯府隔壁我的陪嫁宅子。
如今,她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畢竟我爹借錢已經借到姐姐那裡了,連蜀地的哥哥都已經派人去信,要借銀兩周轉。
我原不想回門的,我那好庶妹一天一封情書送進府,蕭肅頗有些不忍,幾番要拖著腫大的屁股去見她。
這次回府,我與蕭肅說了,不如直接把她納進門,做個妾室。
反正在府裡,翻不出什麼水花。
府裡的宅子如今已經改名了,要債的上了門,要我爹用房子抵債。
我大伯——現任的國公買下了宅子,畢竟是祖產,不能看弟弟敗了。
雖然大伯買下了宅子,給了我爹一個容身之處,但生活費,爹爹就要自己想辦法了。
如今我爹帶著他的三十幾個妾室吃糠咽菜,就差拿著那假冒偽劣的雞缸杯出去要飯了。
我那庶妹月容雖然精心裝扮一番,但頭頂釵環都換了木的。
我出家當日,花轎一離開府,我那首飾鋪子的掌櫃立刻帶人上門要賬。
庶妹為了見情郎,特意穿得花枝招展。世子送的釵環插了滿頭,正好方便掌櫃清點。
如意簪,琉璃釵,碧玉镯,鴛鴦扣,樣樣都是世子掛賬的東西。
世子的掛賬隻能試用一月,如今沒付清的,都要還到店裡。庶妹被人當堂要賬,羞憤交加。還是不得不乖乖還了。
如今,府裡沒了我娘貼補銀子,我爹又花天酒地,想必她姨娘買的那些銀首飾都沒了,隻剩下這些做工粗糙的木簪。
我爹坐在大堂,與蕭肅惺惺相惜:「我那長女自小嬌縱,被她娘教得不敬尊長,《賢女經》《烈女傳》一個不背,隻知道學她舅家武藝,見天舞刀弄槍。如今嫁入府中,賢婿定然受了大委屈。
「我知道你與柔兒兩情相悅,如今府裡也不如過去光景,你再出一份聘禮,我把她嫁給你做平妻如何?」
有這樣知曉心意的嶽丈,蕭肅自然滿口答應,要娶庶妹為平妻。他與庶妹兩情相悅,侯府願意再出一份厚厚的聘禮,絕不虧待妹妹。白銀兩萬兩,不日就送過來。
妹妹在簾後輕喚了一句:「蕭郎。」
與蕭肅執手相看淚眼,無語凝噎。
好一對苦命鴛鴦。
我看著這兩個人異想天開,湊上去問:「爹,如今侯府中饋都在相公的繼母手中,你不如摸摸蕭肅兜裡,若有一兩銀子,我自請下堂。」
爹爹和蕭肅兩人面色鐵青。
因為這是真的。
他兜裡比臉都幹淨。兩萬兩聘禮,一個子兒都支不出來。
我把玩著自己的帕子,漫不經心地說:「原本我打算出聘禮一千兩,成全妹妹和相公,讓她入府做個貴妾的。如今爹爹這樣中傷我,我可要一毛不拔了。」
我爹立刻變臉,調轉槍頭開始奉承我:「爹爹都是開玩笑,你那妹妹比你差遠了!能入府做個妾,給你端茶倒水也算她的造化,隻是這錢是不是再商量商量?」
妹妹已經從剛才抽抽搭搭、梨花帶雨,變為真情實感地哭得涕泗橫流:「蕭郎,若不能嫁給你,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蕭肅開始跟爹爹講價:「嶽父,小婿如今囊中羞澀,能不能現過門,隨後再付銀子?」
爹爹一改在青樓一擲千金的派頭,锱铢必較,說如今府內實在過不下去,絕不可能赊賬,甚至還提到已經有喪偶的富商向他表示願意高價納個高門庶女。
這下臉色鐵青的成了我庶妹。
她看了看這兩個雞同鴨講的男人,又看了看在一旁回門連口熱水都沒喝上的我,腦子終於明白了些。
入侯府做妾對她來說也是極好的了,若是留在府裡,我爹指不定給她賣到什麼腌臜地方。
妹妹跪在我面前,自陳願意入府為妾,求我帶走她。
我推開蕭肅,抄底砍價,把兩萬兩的聘禮從二百兩開價,驚得我爹目瞪口呆,最後我用五百兩成交價帶走了庶妹。
我爹見好就收,第二日就花了五兩,僱了頂小轎子把庶妹送進了侯府。
7
妹妹安分進了府,再不敢提平妻之事。
入府以後,我將她安置在離世子前院最近的溫玉閣。她近水樓臺,日日與世子花前月下,吟詩作對。
三個府外姨娘的份例開支,我都交給了世子。蕭肅原本就奢靡,見了銀子,都花在自己和新寵身上,給幾個姨娘所剩無幾,吃用都打了折扣。
這讓幾個安分的姨娘又一次為爭寵卷了起來,加上我安排的幾個丫鬟撺掇,常有口角。
雖然妹妹學盡了姨娘的手腕,攏住了蕭肅的心,可三個府外來的姨娘逐漸擰成一股繩,常給她使絆子。
一日,妹妹早起擦粉,臉上竟然起了一片紅疹,她哭著讓蕭肅做主。
查來查去,是幾個府外的姨娘聯手在她的漲粉盒裡添了桃粉,妹妹對此物過敏,府中盡人皆知。
她入府之時,我就讓人拔了她院中的桃樹,改種石榴,不許她院中進有跟桃子有關的物品。
蕭肅震怒,雖有不舍,也不許府裡有害人之事,三個姨娘都被打發出府。
我順水推舟把幾個姨娘送出府。
妹妹帶著腫著的臉哭得不能自已,她最引以為傲的就是容貌。看到我,她怨恨不已。
「姐姐算無遺策,你把月錢給世子之時,就算到今日之事?」
我冷眼看她:「是,我的確處心積慮,可以你作餌的並不是我。」
「我隻是順水推舟挑起爭鬥,庶妹身邊有我的人,早將加了藥的粉盒換了。
「今日一早,能碰這芙蓉粉的隻有世子。想必是侯爺出行前提醒他妾室一事,為了盡快送兩個細作出府,他竟然不惜毀了妹妹的容貌。
庶妹癱坐在地:「他說過,會一輩子疼我」
侯府世家爭鬥裡浸出來的世子,又怎麼會是心慈手軟的普通人?
妾室在他眼中無非是玩物,與他談感情,無異於與虎謀皮。
8
如今,皇上身體越來越差,太子和二皇子爭鬥逐漸白熱化,兩方人馬拉鋸勢力,互相攻訐。
幾個不肯站隊的朝臣被羅織罪名下獄,朝堂之上人人自危。
侯爺位高權重,太子和二皇子都有意結交,隻是公公不想被奪嫡牽連,隻想做個純臣。
蕭肅紈绔有紈绔的好處,文韜武略都不行,朝堂上沒他的容身之處,府裡的事都在隋珠和我手裡,除了幾個紈绔子弟,沒人拉攏他。
如今最炙手可熱的,要數隋珠。
她的夫君掌管十萬西北軍,又忠心耿耿,是陛下的心腹。
這些日子,太子妃和皇子妃都給她下了不少帖子。
侯爺臨走前有言,不可與眾皇子走動過近。
我死後,我的死對頭秦執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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