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初

第2章

時間拖得越久,兩個孩子差得太多。


他狸貓換太子的把戲就越容易露餡。


我的好姐姐,還在這幸福到落淚呢。


「那就祝姐姐早日喜得貴子。」貴子二字,我特地重音。


許是見我太過平靜,嫡姐好勝心又冒了起來。


她指了指我的烏青眼圈:


「聽說妹夫那方面……妹妹不會是守活寡了吧?這憔悴的樣子,怕是夜夜愁得無眠。」


她靠近我耳邊,又說。


「上輩子我夢寐以求的孩子終於要來臨了!


「而妹妹你,會和我一樣,得不到裴敘的憐愛,還要幫他撫育嫡子,寂寞無依看著自己日漸衰老!


「女子一輩子的光陰,蹉跎在裴府那座冷冰冰的宅院裡!」


嫡姐說到痛處,露出一絲陰翳的目光。


我搖搖頭。


嫡姐覺得女子的價值,就是有夫憐愛有子可依嗎?


經歷了上一世,我深刻醒悟:


女子為何țūₔ要把自己框在相夫教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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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自己想做的,才不枉此生。


可她不會懂。


08


有一點嫡姐沒說錯。


昨夜我確實無眠。


浴桶烏龍一事,令我無顏面對裴敘。


偏偏祖母派了嬤嬤守在房外,我們隻能寢一張床,蓋一條被。


裴敘身上隱隱傳來清涼的薄荷味,是在我身上染到的。


一想到剛才我們靠得那麼近,那麼炙熱,我根本無法入睡。


什麼大樹懸椒!


嫡姐又把我騙了!


忽然我產生了一個念頭。


嫡姐她不會,從始至終都沒近過裴敘的身吧?


她不滿,故而謊話張口就來,將裴敘一頓抹黑。


母親怔住:「裴將軍看著勇猛,怎會如此?」


我決定氣一氣嫡姐。


「要不是知道姐姐姐夫忙著行周公之禮,我還以為姐姐是躲我床底下了!


「姐姐不知真相,就敢隨意抹黑為我們保家衛國的將士,安的是何居心?」


我嗓門大了些,引得周圍的人都看過來。


包括在和父親攀談的裴敘。


他幾步走到我身邊。


嫡姐沒料到我會大聲宣揚此事,嚇得臉色一白。


「你如此喧哗,成何體統!」


我順勢挽住裴敘,低語:「夫君,你也不想被說不行吧?」


裴敘挑了挑眉:「哦?是要為夫證明一下的意思?」


我咬牙輕語:「你閉嘴就Ṭũ²行。」


嫡姐眼裡,我正與裴敘打情罵俏,她氣得握緊拳頭。


我故意露出嬌羞模樣道:


「裴郎平日操練,耐力驚人,我都與他說了今日要回門,他還是將我折騰一整宿,瞧我這眼圈!」


嫡姐失控:「不可能,他怎麼可能願意碰你!」


「湘兒。」江知越過來,溫柔地攬住嫡姐,「何事如此動怒?


「金滿閣又出了新飾品,待會兒去挑些稱心的,這下可歡喜些?」


嫡姐又像傲嬌孔雀般得意了。


可我卻忍不住嗤笑一聲。


金滿閣,江知越為外室所開的店鋪。


他還真不怕兩人鬧起架來啊?


江知越聞聲,抬眸看向我:


「妹妹與妹夫,還真是恩愛。」


他視線落在我挽裴敘的手上。


不知為何,讓我有些不適。


09


結束後回到裴府。


我開始整理衣衫。


裴敘笑我多此一舉:「若能分房睡覺我早離開了。」


我把包袱塞他手裡:


「操練營眾多事務纏身,夫君不該在此多逗留。我自會和祖母說,夫君已連夜趕去營中。」


裴敘:「?」


他把包袱扔到桌上:


「你是要趕我走?!」


我點頭:「難道我倆每晚都要像熬鷹一樣睜眼到天明?既然夫君也不喜歡與我一起睡覺,何不趁早離開?


「我也落得清靜。」最後一句話我本是藏在心裡的,卻口快一起說了出來。


裴敘的臉,此刻黑如墨。


「若我不走呢!」


我們把包袱推來推去間,我腳下一滑,往後倒了下去。


裴敘眼明手快,厚實的掌心扶住我的腰,一起倒在了床上。


他的唇,正好印上我的。


他飛速撐起身,臉微紅。


看來他是鐵定不走了,為緩解尷尬,我說:「那就睡覺。」


這下,裴敘直接從耳根紅透至脖頸。


像是賭氣,又像是報復道:「睡覺就睡覺!」


他竟然吻上我的唇,不像方才的輕輕觸碰。


是繾綣的帶著力道的交纏。


「我不是……」換氣的間隙,我想為自己辯解一下。


真的隻是字面意思。


但他不給我機會,不知餍足般,把我的話盡數吞咽回嘴裡。


「哎喲!」


床下傳來撞擊聲,接著是一聲悶哼。


我和裴敘四目相瞪。


我趕緊整理衣衫,而他迅速去抓人。


不會真是我嫡姐鑽床底下偷聽吧?!


裴敘沉著臉,拎起偷聽的裴承,他捂住撞疼的腦袋:


「你們突然沒聲音了,我就想鑽出來看看,結果不小心撞到了木板。」


我:「……」


裴敘:「……」


「你來阿爹房中做什麼?」裴敘有些心累地按了按太陽穴。


「我,我要和阿爹一起睡!」


說著,徑直躺在床中央。


夜幕降臨,燭光昏暗。


我背對著他們,扇了扇發燙的臉。


裴承睡著後手腳亂踢。


我隻好把身體再往裡縮。


後背突然傳來一陣暖意,是裴敘護住了我的身體:


「我將他換了位置,你安心睡。」


臉似乎,更燙了。


10


今日裴承的功課格外馬虎。


連他喜愛的劍術,也潦草應付。


我責罵幾句,他卻朝我喊道:


「我是府中嫡子,反正以後這家業都是我的,我何須如此刻苦學習!


「我就要玩兒,你敢打我,我就告訴太奶奶!」


我氣道:「你是嫡子不錯,但凡事講究能者居之,你不上進,別人為何不能取代你?」


「我就知道二奶奶說得沒錯,你想和我阿爹生個弟弟取代我!」


我眸色暗了暗,原來是二房的二嬸搞的鬼。


她定是不服祖母把中饋交予我,心生不滿,才撺掇裴承處處頂撞我。


回門那日後,祖母就讓我來執掌中饋。


她說:「我把敘兒、阿承和裴府都交給你了,若初,我相信你,一定能勝任。」


我接管後,發現賬簿極亂。


二嬸中飽私囊,還克扣家僕的工錢放進自己的口袋。


如今她油水少了,就把氣撒到我頭上。


當務之急,還是先哄孩子吧。


於是我說:「我不會和你爹生孩子的,他一個武夫,我討厭他還來不及。」


ŧŭ̀ₒ和裴敘生孩子?我搖了搖頭,怎麼可能呢。


「真的?」裴承眨了眨眼。


見我點頭,他雀躍地跳起來:


「阿爹你聽到了吧!這個女人她討厭你還來不及呢,虧你還抱著她睡,連阿承掉地上都不知道!哼!」


我驚愕轉身,裴敘站在身後,冷著臉嗯了聲。


「我有阿承就夠了。」


所以,我又上了裴承的當?


裴敘單手託起孩子放在左肩,大步離開。


夕陽拉長他的身影,竟有幾分落寞。


真是禍從口出。


我拍了拍自己的嘴:「其實也不是很討厭……」


11


晚膳時,二房的人闖了進來。


看了眼我們的膳食,大叫起來:


「你們吃這麼好,卻給我們配青菜豆腐,我倒想問問咱當家的,你這是什麼意思!」


二叔拍桌,碗筷被震出清脆的聲響!


祖母坐在主位,蹙了蹙眉喝道:


「裴立,有話慢慢說,你一個長輩也太不講分寸了!」


二嬸上前一步哭鬧道:


「母親啊,實在是這個沈家小女娘太過分了!她一當家,就讓我二房吃不飽穿不暖,擺明了看不起我們!」


我站起身,冷笑:


「不是二嬸提前支走了三年的月錢嗎?錢都在你口袋了,怎麼還說我沒給你們吃飽啊?要不,祖母您看看賬本?上面有些意想不到的東西。」


一聽到賬本,二嬸臉色驟變!


支支吾吾地,還想辯解什麼。


祖母朝他們一瞪眼:「還不快走!」


我知道是祖母心善,還想保他們一次。


我默默吃菜。


隻要犯不犯我,我不犯人。


雞飛狗跳的晚膳又恢復了平靜。


不僅如此,我辭退偷奸耍滑之輩,擢升有能之人。


恢復家僕們的月錢,臨冬了,還為他們添置厚棉衣。


這些,都被祖母看在眼裡。


祖母牽起我的手欣慰道:「咱裴家的主母,好樣的。」


我不禁唏噓,前世嫡姐費心多年,才奪來當家之職,而我卻唾手可得。


我想,若她曾真心想當好裴府的家,這有何難?


但她把權力當作讓自己榮光的籌碼,並不真心待人,這才是錯之根本。


看祖母心情甚好,我趁機開口:


「祖母,夫君,我想開Ṫùₓ個鋪子。」


12


我在城西開起了脂粉鋪,名曰唯品閣。


賣的是女子塗臉的脂粉。


用的是小娘告訴我的配方。


我還記得第一次塗抹小娘制作的脂粉,我的肌膚立刻水嫩白皙,效果簡直驚為天人。


所以我第一個就想到賣此物。


我小娘來自一個叫現代的地方,那裡有數不盡千奇百怪的東西,更有令人欽佩的超前想法。


就是她,告訴我女子當自立。


也是她,讓我從小偷偷習武。


那晚,裴敘和祖母竟十分贊成我。


當時,裴敘隻說:「你身後有我保家衛國,想做什麼就去做。」


說來也巧。


我的店鋪正好在金滿閣斜對面。


我能時不時看見江知越出入這金滿閣,還有他外室依依不舍相送的畫面。


我的嫡姐,竟還沒發現端倪?


我的鋪子生意極其火爆,常常賣斷貨。


許多店家找上門來,想與我合作。


金滿閣的老板,江知越的外室,柳玥玥也來了。


她已顯肚,溫柔地撫摸著腹部,與我商談。


我一想到前世他們把我的孩子殺死,隨意埋在梨樹下。


那張極像她的臉日日喊我母親,卻在我看不見之處,笑我是個眼瞎的。


「這麼久了,她都沒發現我不是她所生那個。


「我不過把聚友閣吃剩的糕點送給她吃,她就感動得落淚。


「母親,裝她兒子裝得好累,兒子什麼時候才能光明正大地和你在一起?」


「再等等好兒子,等你祖母斷了氣,再也約束不了你爹時,這侯府的一切就都是你的了。」


回憶衝擊著我的腦子。


仇恨的血液流淌至全身!


柳玥玥講到一半,驚訝問我:「沈老板你怎麼了,眼都紅了?」


柳玥玥被我打發走了,看著她圓潤愜意的背影。


我突然不想等了。


我等不及她把孩子生下,我想讓她馬上嘗嘗失去骨肉的痛苦!


13


我特意邀請嫡姐來鋪裡挑選幾樣喜歡的貨品。


她對我做生意這件事嗤之以鼻。


「放著豪門貴胄的生活不要,非要來拋頭露面,在外面你可別說認識我啊!」


誰知她剛說完,就湧進一大群妙齡女子,都要搶著買我的脂粉。


「唯品閣的這款脂粉讓我的肌膚像雞蛋那麼光滑,是我用過最好用的!」


「沈老板,我訂的貨到了沒啊?我家裡的馬上就用完了!」


「是啊是啊,還有我的!」


嫡姐這才驚覺,她看不上的東西,是別人搶破頭都想買的。


她話裡帶著酸味說道:「妹妹,沒想到你生意,這麼好呢?」


我勾起唇角:


「我哪有姐姐命好,我常常看到姐夫去對面的金滿閣待很久,柳老板大著肚子還親自相送,一定是精心為姐姐挑選物件!」


果然,下一秒嫡姐臉色就變了。


她緊張的捏住我衣角:「此話當真?」


又跟我確認一遍後,嫡姐行色匆匆離開了。


她當然不會當著我的面去抓奸。


她那麼好面子的人,必定會派親信調查。


臨走前,我又故意透露柳玥玥的住處。


可我沒等來她手撕柳玥玥的好消息。


反而是她帶著幾個隨從,怒氣衝衝打上門來。


砸了我的店後,指著我鼻子大罵:


「你個賤蹄子,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我派人調查了一個月,連江郎的影子都沒看見,那破屋子也沒人住。你害我對江郎疑神疑鬼,他近日對我甚是冷淡!這都是你害的!」


我皺起眉。


這不應該啊。


那金屋藏嬌之處,我派人確認過的。


但江知越竟然早就將人轉移走了!


甚是奇怪。


難道是嫡姐打草驚蛇了?


不知是嫡姐太蠢,還是江知越太會演戲。


如今,被這孩子逃過一劫。


不過沒關系,等江知越把孩子李代桃僵後,會更精彩!


眼見嫡姐拿著瓶罐就要朝我砸來。


天旋地轉間,我被人護在懷中。


裴敘及時趕來,用後背替我擋下重擊。


我抬頭愣愣望他:「你沒事吧?」


裴敘:「無妨。」


嫡姐自知惹不起裴敘,打算撤離:


「算你走運,你再敢汙蔑江郎我饒不了你!」


裴敘帶來的將士將其攔住。


「我已報官,這位江夫人,你損壞了我夫人這麼多貨品,豈能讓你一走了之?更何況,你還傷了朝廷命官,該當何罪!」


裴敘他,是在為我撐腰?


朝堂上,被問及砸店緣由。


嫡姐不願多語,被人知道她是個善妒之人。


隻好答應賠償三倍的銀兩當作補償。


她因為有著身孕,免去打傷官員所罰的三十大板。


但此事仍被傳了出去。


一傳十十傳百,沒多久,嫡姐沒教養又善妒的名聲就在京都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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