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月留光
第3章
我心咯噔一聲,不會是被發現了吧?
「我知道,你喜歡我,從小我就知道。」
什麼?
我一臉蒙圈地看著自信滿滿的大師兄。
「你從前那麼努力修煉,不就是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我以前還把你當敵人,下山之後我才發現,有些女孩為了能被心上人看到,便會拼命當第一。」
「師兄。」
我想開口打斷,卻見他擺了擺手讓我別說話:
「隻要你願意將金丹給我,即便我不喜歡你,我也願意與你結成道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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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得五官都要皺到一起。
「我當第一,是因為實力隻能當第一,跟任何人無關,別說吸引你注意,若不是師父讓我眼中要有他人,我應當看不見總是落後於我的你。」
我後退一步,向他恭敬作揖:
「師兄若要我金丹,不必惡心我,直接召開賽靈擂臺,自己提劍來取,我必將欣然邀約。」
「你以為我打不過你,我是不想要你命?」
他揮手想要抓住離開的我,卻抓了個空。
「我等你來取。」
我冷漠的話氣得他渾身發抖。
13
樹上的倩影攔住了我想要回洞府的路。
如今的她格外妖冶,可似乎從前的她更讓我心動。
「舍得出來了?」
她如鬼魅般鑽到我眼前。
「這身法不是青宗所傳。」我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繼續試探。
「現如今,你還看不出我是誰嗎?」她掏出一塊玉佩,巧笑倩兮,「娘子。」
「是你!」我單手掐住她的脖子,「說,你對我究竟下了什麼蠱。」
「你若想知道,便拒了明天的比試,跟我回苗疆。」
她被我掐得無法呼吸,我的心竟也因此疼痛。
「你怕他輸,所以來勸我?」我勾起一抹悲涼笑意,「聖女不必擔心,擂臺之上不傷性命,更何況,他是我師兄,我自會手下留情。」
「他想S你,他已向掌門求了豁免令,明日臺上若出現S傷,掌門概不追責。」
「你擔心的是我?」
我幾乎不假思索地回答,讓她呆愣在原地,足足兩秒後,她露出欣喜若狂的笑。
「你這麼在意我?」
她一把抱住我,我偏過頭,想躲她的目光,她卻探著頭一路追隨。
「那為什麼故意閉關躲著不見我,還將我丟給你那變態師兄。」
「放開。」我剛將她推開,她便捂著肩膀痛呼。
「怎麼了?」
我抓住她想要躲避的手,輕柔拉開她的衣衫。
那原本膚如凝脂的肩膀,竟出現無數道淤青,我急得繼續往下拉,密密麻麻的傷痕讓我手發抖。
「他對你做了什麼。」
這麼多年,我第一次動了S心。
「隻是皮外傷,他奈何不了我。」她溫柔地安撫我,「我對他下了命蠱,他用我的血肉制作的丹藥,他成神時便會被天誅,他的所有,皆會轉贈於我。」
她臉上揚起驕傲的笑,似乎很得意這筆買賣。
「你怎麼哭了。」她關切地望著眼中蒙眬的我。
我立馬偏臉不讓她看。
「心疼我?那親親我,親我就不疼了。」
我乖巧地在她受傷的胳膊上落下一吻。
「傻子,誰要你親傷口,ţūₔ我要親臉。」她嗔怪地躲入我懷中。
我捧起她的臉,剛想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
誰料她似狐狸般,低頭吻上我的唇。
冰涼的觸感讓我不由得渾身戰慄滾燙起來,心髒跳動得我呼吸不暢。
「你的蠱蟲想要我命,我的心跳得瘋狂。」
她撲哧一笑,壞笑著將手放在我的胸膛上:
「傻瓜,我怎麼舍得給你下蠱。」
「那我的身體怎麼會出現這麼多異常的反應。」
她笑容越發寵溺,輕輕地呢著我的臉。
「娘子,你怎麼這麼可愛。」她將我的手放在她的胸前,「你聽,我的心跳是否也跟你一樣。」
「嗯。」我乖巧點頭,眼中滿是真誠學習的探究。
「若我倆真的中蠱,應當是一同中了名為愛情的蠱。」
「你,你又沒個正形。」我紅著臉將手抽回。「我先送你回我洞府療傷,你好生待著,明日我比試結束,便會歸來帶你走。」
「你還要去!」她猛地抱住我,「不行,你那變態師兄是想S你!」
「你覺得我贏不了?跌境不代表跌修為。」
「以他的實力,就算能贏,你也會重傷。」
我緩緩站起身,風吹起我的衣衫,如搖曳的月光:
「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毀其節。」
一道道護身陣法在她的周身閃現。
「這陣法會保護你並為你治療,我答應你,明天一定會來帶你走。」
她望著我背影,祭出了本命蠱。
【如果他S了你,即便是同歸於盡,我也會為你報仇。】
14
擂臺已被玲瓏九轉大陣包圍。
隻要踏入這陣法,必須用大乘期修者的命方能解開。
我抬眸望向遠處的掌門,他看著我的眼神滿是漠然。
也是,在師父的眼中,我與師兄都是棋子,誰不能成神,誰便是棄子。
我以拜師禮向遠處掌門行禮,隨後腳尖輕點閃入法陣。
師兄似乎沒想到我進得這麼爽快,有些擔憂地望向高處的掌門。
得到掌門確切的回應,他才敢進入擂臺。
一入擂臺,他便祭出命劍,劍勢磅礴向我而來,劍鋒夾雜著彌天的怒濤。
「師父的劍。」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來師父也想S我,想來吞噬我金丹成神的法子,還是師父幫他想的。
我如一縷青煙般散開,那劍劃破青煙,卻追不上我的幻影。
「你以為你能逃到哪裡去?」
命劍如同閃電般瘋狂追逐我的幻影,卻絲毫沒察覺半空一把長劍已猛地向他襲來。
「小心!」掌門的傳聲令在他耳畔響起,讓他堪堪躲過襲擊。
可那長劍仍劃破他的皮膚,瞬間鮮血滿地。
「瘋婆子,你竟敢傷我,你知道我為了維持這完美的皮囊花了多少心血嗎?」他氣得直接暫停戰鬥,「又要吃那骯髒蠱女血肉做的藥丸才能恢復了。」
他抬眸哭著看向掌門:
「幸虧傷的不是臉,不然師父就不喜歡了。」
「她叫程蕊光,她不骯髒。」我召喚回手中劍,潑天的怒意橫生。「即便有她的血肉加持,也掩蓋不了你骨子裡的腐臭和面容的醜惡!」
「醜!」他瞬間被激怒,渾身上下骨骼都產生了變化。「讓你見識下半神的力量。」
原本人類形態的他,竟變成了一團黑色液體,液體逐漸變成了豬。
原來,他境界提升得這麼快,是走的妖修那套。
舍棄本源,回歸欲望,臣服欲望,駕馭欲望。
那液體迅速將場地彌漫,如同排山倒海向我襲來,迅速將我圍住。
周圍的師兄弟皆倒吸一口氣。
「快救救師尊,這樣下去師尊會S!」
「大師尊這是什麼功法,看著怎麼像魔修和妖修。」
「住嘴,大師尊跨神期的功力,能是我等揣測的嗎?」
遠處的掌門心滿意足地摸了摸胡子,這就成了嗎?
原以為程真月有多厲害,看來境界差兩境,注定無法ţü₂對戰。
砰!
劇烈的銀白色光芒如同刀刀利劍衝破阻礙,帶著凌厲的S勢向他席卷而來。
那液體迅速躲避,然而天空卻響起陣陣雷電,準確無誤地一道道打向他。
被雷電擊中後的液體化為一團氣消散得無影無蹤,重傷之下的他無法支撐法相,本體逐漸顯露。
「怎麼可能!我比你高兩個境!」
「師兄,境界跟力量毫無關系,這點第一堂修靈課便告訴我們了。」我換換抬手,無數光劍停留在半空中,「我也曾告訴你,我當第一,是因為隻有第一讓我當,你當第二,是因為你再努力也隻是千年老二。」
「你!」他燃燒起渾身乾元向我衝來。
我一巴掌將他扇飛,他止不住地吐血。
「我輸了。」他不屑一笑,「我不要你金丹了,你走吧。」
我低眸露出察不可聞的淺笑。
「今日是生S戰,你定的。」
「你……你瘋了!」他迅速向遠處的掌門的方向爬去,「師父,她心狠手辣,想要我命,懇請師父出手清理門戶。」
「師兄,這陣法是掌門心脈所化,若要解,需耗費他半生靈源,會讓他跌回金丹境。」我隨手而立,「我陪你一起等,看他會不會救你。」
「師父救我,你不是說我是你最愛的弟子,你不是還想讓我成神嗎?」
遠處的掌門無動於衷。
「看來不用等了。」
我剛想動手,他便突然轉身跪著求我。
「我知道你妹妹S亡的真相,放過我,我告訴你!」
我的心思微微一頓,他的掌風便攜帶濃濃S意向我襲來。
我閃身躲過,卻仍是遭到掌風襲擊,喉嚨中感受到一絲血氣。
「你比那蠱女還賤,我隻是要那蠱女皮,她便暗算我,我又不是要你命,我就要你金丹,你就非得逼我跟你對壘。」他自以為搶了上風,激動地嘲諷我。
我一掌將他身體貫穿,直接掏出他的金丹。
他不可置信地望著我,我抓著他的喉嚨靠近他。
「她不是卑賤蠱女,她,是我的愛人。」
他還想再說什麼,身體已被我的功法化為灰燼。
15
周遭的人如同看魔鬼般望著那昔日以溫潤如玉著稱的真人。
掌門飛身走向我,我卻直接忽略掌門,拿著靈丹便離開。
森林中,我的法陣依舊在,她卻不見蹤影。
「誰劫走了你。」
「我得了你那大師兄一半功法,誰能人劫我。」她從樹上輕飄飄地落下,「功法上身那一刻,我就知道你贏了,所以迫不及待破陣想去找你。
「你呢,也是迫不及待地回來找我嗎?」
她那好看的狐狸眼亮晶晶的,看得我一時間失了神,我反應過來立馬偏頭。
「沒,境界到了,走路比較快而已。」
「真的嗎?」她伸手想撓我痒,手卻突然被燙傷。
「沒事吧,是金丹。」我立馬掏出懷中散發著光的金丹,「他的靈法隻能助你皮肉重生,靈力提升些許,金丹卻可以洗掉你身上的陰氣,讓你可正常修煉正道之術。」
「陰氣?」她臉上有些許尷尬。
果然還是嫌棄她嗎?
「不用,聽他說你們這個境界,吞噬同級的金丹能成神,不如一試。」
我怕金丹再度傷到她,在金丹外圍裹上靈力。
「我不認同此法。」我露出釋然的笑容,「且我無法成神了。」
她想靠近我,問我緣由,卻猛地捂住自己的心髒。
「怎麼了,我明明用靈力包裹,金丹為何會傷到你。」
「沒傷到,是感應。」她望向金丹眸中閃過一絲擔憂,「你那變態大師兄在取膽前,被人控制神志了。」
我猛然明白,難怪他在明明落敗求饒的情況下,突然反擊我。
「感應者的力量遠高於他,那人有意想刪他識海裡的一段記憶。
「能幫我找出那段記憶嗎?這對我很重要。」
師父為什麼要藏匿他的記憶,莫非當年事跟師父有關。
「好。」她堅定一笑,口中念出咒語。
苗疆除巫蠱術外,通靈之術也歷史久遠。
金丹是煉氣師的本源,用金丹召喚氣魂魄問靈,對她來說很簡單。
可召喚如此高階的煉氣師她還是第一次。
她渾身血氣沸騰,卻仍壓不住那召喚來的靈。
娘子說很重要,那便是豁出命自己也會幫她辦到。
看來隻能出此法了。
一陣狂風暴雨後,靈殘存識海中的場景出現在兩人眼前。
她看見身旁之人視線被畫面吸引,便悄悄隱入黑暗中,鮮血止不住地從唇角流下。
反噬得這麼厲害嗎?
16
昔日村莊被屠S的真相猛然被揭開。
師父和大師兄手持利刃,將一切掃平。
「師妹天天都要偷跑下山,不會被發現吧。」大師兄有些許害怕。
「修仙之人不得有牽掛,她是個好苗子,沉迷凡俗之情會斷她的路。」師父語氣平淡無比,似乎什麼都沒發生,「如今時代動亂,山匪橫行,我們也很無能為力。」
我的手不住地顫抖,憤怒已將我徹底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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