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月留光
第2章
這些年來,師父已經陷入提升修為的執念了:
「那蠱女去哪了?」
我展開神識,卻在洞府中未尋到分毫她的蹤跡。
若她四處亂跑,再惹出上次那些事,掌門發怒自己怕是難保她周全。
青宗後山中的試煉密林,鮮血染紅大地,四處哀嚎。
「不入流的巫蠱師,也敢帶人抓我。」她笑意盈盈地坐在樹上。
那巫蠱師帶來的幫手,在她的蠱惑下,竟相繼自S,而她未出一招。
「這便是聖女的力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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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中寫滿渴求,隻要吃了聖女,他便能獲此力量。
可惜他的理想很美好,現實很骨感,他還未來得及邁步,便被身後的幫手誅S。
「乖,是你主動交出毛發,還是我來拿?」她輕柔撫摸著懷中的狐狸。
下一秒,狐狸便成了禿子。
周遭的妖怪嚇得牙打戰。
「我不想S生,排好隊自己送上我要的東西。」
妖怪們嚇得立馬齊齊下跪。
遠處山脈中有仙鶴騰飛。
「追我。」她立馬向靠得最近的狼妖下達指令。
7
「她這般修為為何會進山?」
我用尋蹤訣入山,剛要施法,便看她慌亂奔來,身後還跟著一隻可怖的狼妖。
我飛身一掌,擊飛那趕來的狼妖。
「是我誤闖狼妖領地,還望師尊留他一命。」
她身子弱不禁風地靠在我懷中,眼中卻滿是善意和真誠。
「他傷你至此,你竟還如此心善。」我頗為感動,抬手放過狼妖。
我想開口責備她為何闖密林,她卻從懷中拿出一株草藥:
「師尊上次說修為受阻,我在苗疆時略通草藥,這茯苓草對你大有裨益。」
我望著她手腕上的擦傷,心不由軟了下來:
「我的修為藥無用,這是一Ṭú₇株靈草,自己留著吧。」
我瞧她那乖巧的模樣,竟忍不住地抬手摸了摸她的頭。
忽地,我感受到一股極強的陰氣。
我一轉身,迎面便看見近在咫尺的亡靈大隊。
「聽聞顧真月人連跌兩境,還是速速交出你手裡的女子,別傷到了自己的命。」
遠處那穿著黑袍的巫蠱師聲音低沉如鬼魅。
該S的巫蠱師,竟敢打擾她跟娘子貼貼。
她抬眸想蠱惑對方,一雙手卻擋住了她的雙眸。
「有些恐怖,莫看。」我溫柔在她耳畔安撫。
一息過後,亡靈大軍消散,巫蠱師已被控制。
不愧是被譽為年輕一代最強的真人。
若非當日娘子想先禮後兵,如今苗疆已被夷為平地了吧。
好強,更愛了呢。
「你會解苗疆聖女的蠱嗎?」我平靜地給了他最後一絲生機。
他眼神詫異,聖女不就在你身邊?
她探出頭,對著那巫蠱師溫柔一笑,那巫蠱師瞬間化為灰燼。
我眉頭微皺,這苗疆之術果然可怕。
「我好害怕。」她瑟瑟發抖地埋入我懷中。
「我帶你離開。」
8
掌門關我禁閉,不許任何人探視。
我的衣食住行皆有蠱女照料。
「苗疆的醫術當真神奇,在你悉心照料下我境界雖未回升,修為卻大有進步。」
我抬眸望向正在為我補衣服的她,月色下她美得宛如下凡的嫦娥,我竟有些許失神。
「是師尊本身厲害,我所會醫術不過是雕蟲小技。」她抬眸輕笑,眉眼間藏盡溫婉。
「如今你已習得壓制蠱蟲之法,我想讓你去外門學習,與師兄弟們一同成長。」我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外門令牌,「還未問你的名字。」
「我沒名字。」她一臉單純。「名字是什麼,每一個都要有嗎?」
「你不記得進苗寨之前的生活嗎?」
「那些記憶太悲痛了,苗疆的人說我是選擇性遺忘。」她為我倒茶的手微抖。
「比成為蠱蟲容器還苦?」
她釋懷一笑,眼中寫著滄桑:
「世人皆認為苗疆惡,實則苗疆收留的都是戰爭後失孤的兒童,在顛沛流離的流亡過程中,易子而食時常有發生,我們這些孩子如同儲備糧一般。」
她語調輕松,似是感覺到我的愣神,對我露出輕松笑意:
「比起被人類吃掉,被蠱蟲吃可幸福多了,至少每天能吃飽,蠱蟲尋求的是與人體共生,並不是SS宿主,隻要忍下反噬痛苦,活到學會駕馭蠱蟲的歲數,便能成為巫蠱師,優秀者還能當祭祀,當然若想當聖女,光扛下蠱蟲撕咬之痛是不夠的。」
她忽地靠近我,那雙眸子裡倒映著我的臉頰:
「需要入萬毒窟,讓身體被歷代瘋了的巫蠱師撕咬,然後再……」
「顧蕊這個名字如何?」我平靜地打斷她的話。
她說的每句話,都讓我心頭發顫,竟本能地將妹妹的名字給了她。
「我的名字?」她一時間難以置信,「是跟師尊姓?」
「嗯,如今你蠱毒已被很好壓制,明日我便送你去外門,讓你重新開啟新生活。」
我自以為安排得很好,卻絲毫沒察覺到她眼中的落寞。
9
月光灑落窗內,我凝神結氣。
那聖女的幽香又在我海裡回蕩,她輕柔地撫摸我的臉頰。
忽地,她的臉竟變成我那小蠱女的臉。
我嚇得立馬睜開眼,便對上淚眼蒙眬望著我的顧蕊。
「我好像蠱毒犯了,渾身冒寒氣。」
她柔弱不能自理地倒入我懷中。
「師尊,我冷。」
「我,我可以給你渡靈力。」我強行讓自己鎮定,可說話卻結結巴巴。
「師尊臉好紅。」她攀上我的脖子,靠得我無限近,「師尊好燙,我給你冰冰。」
我嚇得立刻將她推開,她跌落在地後,虛弱得吐血。
「我……我沒用力。」
我一下子慌了,立馬將人扶我床上。
奇怪,難道是近期未漲得太厲害,才導致我出手如此沒輕沒重。
「是我太弱,師尊何必自責。」她無比孱弱,蒼白無力的面容我見猶憐。
軟香入我懷,這回我是不敢再推了,隻能默默念著清心訣。
「好冷。」
她似被蠱蟲吞沒理智般,想要跟我無限靠近,纖纖素手在我身上一路往下滑,最終落到我的腰間。
「嘶……師尊你的腰好細。」
我一個清心訣就將她定住。
【潛心靜氣,便不會被蠱蟲所控。】
我閉眼安心打坐,再等等,等師兄歸來,便讓師兄為她除蠱。
她遺憾得四仰八叉倒在床上。
哎,娘子真是不解風情。
10
大師兄歷練歸來,掌門解Ťŭ̀₆了我的禁足令。
「師妹,聽聞你跌境了?」他關心的語調裡藏下一絲雀躍。
這麼多年,他一直都被顧真月壓了一頭,如今竟在境界上超自己這師妹一頭。
「終究是定力不夠。」我遺憾搖頭。
他眼神掃過我空曠的腰間。
「你的護身玉佩呢?從前你寶貝的似聖物,如今怎麼不見了。」
「總有一日會找回的。」我想起那苗疆聖女,不知她現在正在何方。
不遠處,程蕊光望著遠處的兩人,繡花針刺入手指心。
劇烈的疼痛,讓她短暫恢復清醒。
冷靜,娘子喜歡溫柔善良的女人。
我回洞府時,已是半夜。
她上來就將我的外袍脫下:
「我為師尊做了新衣服。
「這衣服你幫我收櫃子裡吧。」
我剛說完這話,轉頭便看到她將那衣服燒了。
「衣服上有味,洗不幹淨。」
「有味嗎?」我每天都用淨衣訣啊。
她為我做的衣服,格外合身。
內裡是棉,穿著舒服,外袍又用靈蠶線,顯得整個人格外清俊飄逸。
已經許久無人關心我的喜好了,畢竟在世人眼中,我是冷情冷性的真人。
「銀月色的染料是用五種草藥所制,對您靈力鞏固大有裨益。」
她溫柔地整理我腰間的背帶,我倆距離近得能聽見彼此的心跳。
「好……好了嗎?」我紅著臉地往後退了一步。
莫非是蠱蟲已入我心,如此尋常的相處,我的心跳竟如擂鼓。
她身形不穩倒入我懷中,我本能地握住她手,想將她扶正。
她痛得低吟,我這才發現她手上有無數密密麻麻的針傷口:
「身外之物,何須你如此用心。」
「青宗唯有師尊真心待我,我也想為師尊做些什麼。」
她真誠的目光灼熱得讓我不由偏開眼。
「師尊,為何不看我。」她含情脈脈地握住我的手。
我心一狠,將她的手從我手腕上拿下。
「是不敢看。」我向後退一步,正定危言。
「我已求我師兄為你解蠱,明日你便去他那做一個記名弟子。」
我一個被蠱蟲入體的真君,此生怕是無法再升階。留在我身邊,有害無益,不如去師兄那,謀個錦繡前程。
「師尊,是我做錯事了嗎?」
她想要抓住我的衣衫,卻因我離開的速度太快,而脫手。
她沒做錯任何事,是我心動了。
11
她離開洞府後,我專心煉凝心丹。
修煉百年,其實我從未被動搖過道心。
未料到,終究還是有這一劫。
我可以不成神,可是成不了神,就無法超度妹妹。
凝心丹在我手掌化盡,蠱蟲似乎被鎮壓,我的眼中終於恢復往日清明。
【可我怎麼似乎不快樂。】
在我閉關提境的這段時間,總是傳來她的消息。
聽聞大師兄格外重視她,將她收為閉關弟子,洞府中所有寶物都供她用。
又聽聞掌門本想責難大師兄,卻因見了他一面,便將鎮山之寶天山劍賜予她。
「如今她成了團寵,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待遇比您當年還好,搶走了所有屬於您的關愛。」
我那瞎眼弟子為我鳴不平。
「孩子,你眼瞎了心卻不平。」我為他感到頗為遺憾,「若想向上走,那些關愛,便是讓人向下滑落深淵的魔咒。」
若當諸生龍象,先做眾生牛馬。
修仙之路,艱苦異常。若非身心結得淬煉,哪裡能窺破天機,逍遙於眾生呢。
可惜她那極品天賦,怕是要毀在這些糖衣炮彈之中。
12
我閉關多年,境界卻未見半分提升。
想來是老天看破我作弊的丹藥,提醒我面對本心。
出關後,我的洞府已被夷為平地,改作花園。
「師尊,咱們的弟子都被掌門收走了,您的坐騎也被掌門送去給那妖女。」
「那些皆為師門所贈,拿走也無妨。」
我剛想帶我那瞎眼弟子回閉關的山洞,便見遠處大師兄緩步走來。
「師妹兩境這麼多年未得提升,心態竟如此之好。」
如今他已成半步真神,對我也再沒絲毫偽裝。
「我那愛徒近來修為有阻,想來她還與你有段淵源,不如你將內丹送她,助她修煉可好。」
瞎眼徒弟聽後暴跳如雷,我耐心安撫他。
「你徒弟至多築基修為,我大乘境的金丹,她怕是會爆體而亡。」我收回面上笑意,溫柔地望著面前的大師兄,「你想要便說自己要,莫拿無辜的徒弟當借口。」
他終卸下所有偽善,不屑地望著我:
「師妹你境界久不回升,成神是無望了,不如成全我。」
他俯身向我欺來,眼神突然變得溫柔,手想要觸摸我,卻被我凌厲的目光阻止。
「山中眾人皆稱你跌境是因動心,這些日子,你讓你弟子時刻關注我洞府之事,還留意我那徒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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