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遲來的歡喜

第50章

  阮喻瞥瞥他:“終於肯說啦?”


  “我當時不清楚寰視的全盤打算,但對李識燦當選男主角這件事一直有疑慮:為什麼剛好就是他。”


  “他頻頻成為話題人員,我懷疑寰視可能在電影上映前夕挖掘你和他,還有岑思思背後的關系,借機炒熱度,所以那天跟他商量了一個預警方案。”


  “什麼方案啊?”


  許淮頌彎了彎嘴角:“按魏進現在的情況看,可能用不上了。”


  “所以你不打算說了?”


  “嗯。”


  阮喻深吸一口氣,鼓著嘴說:“那你還不如不提這茬呢!”


  恰好紅燈時間,許淮頌騰出一隻手揉她頭發:“我這次在國內能待一個多月,除了跟進警方調查魏進底細以外,主要是辦周俊的案子,其他時間都可以陪你。”


  阮喻低低“哼”出一聲來:“那你的法考呢?今年改革第一年,題型都調整了,剛好被你趕上。”


  許淮頌一噎:“我在復習。”


  “嘖,真可憐,還是別談戀愛啦,好好刷題,沒考過就接不了案子,接不了案子就是無業遊民,還得我拿稿費養你呢。”


  許淮頌手一移,滑到她腦門前,一個敲板慄的預警動作。


  她縮了一下脖子:“哇,律師犯罪啦!”


  許淮頌笑出聲,改拿拇指在她額前撫了撫。


  阮喻拿兩隻手抓著他一隻,放在手心裡說:“你剛才說,一個月後又要走?”

Advertisement


  “差不多。”


  她“哦”了聲,放開他,拿出手機悄悄百度:「辦護照所需材料及注意事項。」


  百度一路,阮喻大致心理有數了,回家後就催著許淮頌復習。


  許淮頌被她拖著坐在沙發上,看著茶幾上一堆憲法、民法、商法、刑法、經濟法、國際法不說話。


  阮喻饒有興趣地翻了幾本,咕哝:“我都快不認識‘法’字了……要不咱們還是先做套模擬題?”


  “哦。”


  她翻開一本《法考七十天衝刺卷》,看裡面空白一片,問他:“一到十選個數字?”


  “七。”


  她翻到第七套,把筆遞給他,打開手機時鍾:“來,第七套第三卷 ,開始,給你計時。”


  許淮頌嘆口氣,開始做題,半小時後,皺著眉頭把手伸向了商法書。


  阮喻一把攔住他:“哎?你怎麼做題還翻書呢,考試了誰給你翻?”


  許淮頌底氣不太足:“這跟美國的法律體系相差太大了,我還沒背過商法。”


  “模擬考檢測的就是你當下的真實水準,不會就是不會,有什麼好逃避的呀。”


  許淮頌咬著牙縮回了手,繼續做題。


  阮喻摸摸他頭發:“考過九十分有獎勵。”


  許淮頌偏頭:“獎勵什麼?”


  “考完再說。”


  許淮頌垂下眼,決定埋頭蒙題。


  三短一長選最長,三長一短選最短,兩短兩長就選B,參差不齊就選C。


  做到快結束的時候,阮喻聽見他開始頻繁咳嗽。


  “嗓子不舒服啊?”


  “嗯。”


  “那我去給你倒杯水。”


  她說著站起身來。


  許淮頌飛快翻到冊子答案區,正找著第七套第三卷 ,忽然聽見一聲冷冷的——“許同學。”


  他頓住動作,抬起眼來。


  阮喻拿著個空杯子倚在廚房門邊,望著他說:“我就知道是假的,忘了告訴你,我中文系畢業後考過教師資格證,對你這樣的作弊份子,心裡門清著呢。”


第51章


  拿了八十二分的許淮頌被阮喻看著背了一禮拜的法條。


  接連七天,每晚睡前活動就是跟她肩碰肩坐在床上,腿上壓著一重書山,被她一款款法條抽背過去。


  不過最後,一般都以阮喻聽得百無聊賴,睡倒在他懷裡告終。


  一禮拜後的一天,張姐來了電話,問他要不要一起去蘇市走訪調查周俊案。


  案子進入起訴階段已近十天,張玲和陳暉這陣子陸續走訪了幾位案件中的關鍵人物,這回去蘇市,是對被告人做深入背調。


  許淮頌身為周俊少年時代的同窗兼同一片區的鄰居,如果參與其中,一定程度上有助提高受訪者配合度,搜集到更多利於被告的信息。


  所以他沒有猶豫,跟張玲詢問了出發時間。


  阮喻正坐在他旁邊改劇本,聽了幾耳朵,等他掛下電話,湊上去說:“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許淮頌瞥她一眼:“出差還要被你看著背法條?”


  她一臉“不識好人心”的嫌棄表情:“蘇市那邊我不是也熟嗎?我是想去幫忙的。”


  許淮頌笑笑:“明後天沒會議安排?”


  阮喻確認了一眼寰視排的會議:“要大大後天呢。”


  寰視這段時間的會議頻率一般是十天左右一次。自打那晚跟魏進和孫妙含在公寓打照面,她還沒去過公司,一直遠程修改劇本。


  不過知道電影可能要黃掉以後,她的積極性難免受挫,工作效率也下降了很多。


  看她悶頭改劇本改得興致缺缺,第二天,許淮頌就捎上她一起去了蘇市。


  陳暉開車,張玲在副駕駛跟後座的許淮頌匯報:“之前提到,委託人誤認為被害人以死報復自己的關鍵原因,是她生前一個月發布在朋友圈的一張割腕照。我調查了這件事,確認那張照片是被害人從網絡平臺下載的。也就是說,被害人並沒有真正作出偏激行為。”


  “針對這一點,檢方可能提出疑問:第一,委託人與被害人建立情侶關系一年又三個月,沒理由認不出她的手腕。第二,被害人手腕上沒有傷痕,怎樣在之後一個月裡瞞過委託人。”


  “但據委託人陳述,他看到照片的第一反應非常慌亂,根本沒作仔細辨認,隨後照片很快被刪除,而被害人的手腕裹了很長一陣子紗布,之後又戴上了手表。他不覺得女友會騙他,確實沒驗證過這件事。”


  阮喻聽到這裡“嘶”了一聲。


  “嗯?”許淮頌偏過頭。


  阮喻想了想說:“我腦補了一下被害人和委託人的心理,不過沒什麼根據。”


  知道她腦洞比這裡任何一個人都大,許淮頌覺得不妨一聽,說:“你可以說說看,調查本來就是大膽猜測,小心求證的過程。”


  “委託人是在與被害人爭吵當夜,酒後出軌的;而被害人是在委託人出軌次日清早,發布了割腕照,對?”


  “對。”


  “那我想,也許被害人在發布照片前,就知道委託人出軌了,或者更準確地說,就是因為知道了委託人出軌,她才發布了照片,企圖用愧疚來綁住他,假造了割腕事件。”


  “原本過後,她與委託人和好如初,以為這個方法奏效了,但那天在車裡卻再次看到他跟一夜情對象的來往記錄,所以當場崩潰。”


  “而委託人出於出軌的愧疚心理,很可能潛意識一直不願意直面被害人的那道傷疤,所以沒有主動驗證,或者即便是有,也被被害人掩飾了過去。”


  張玲默了默說:“但有什麼證據能證明這些推斷?”


  這個阮喻就不知道了。她是言情作者,從戀愛心理角度腦補出這麼個結果,可以說合情合理,找證據卻是律師的專長。


  許淮頌想了想說:“被害人生前有沒有關系密切的女性朋友?”


  “有兩名大學室友。”


  他點點頭:“到蘇市後,張姐去聯系這兩個人,我和小陳按原計劃,到委託人居住地附近走訪。”


  *


  阮喻跟著許淮頌一起到了周俊家附近。


  周俊原先的住址跟阮喻家和許淮頌外婆家在同一片,那塊拆遷後,就搬到了這裡的簡易安置房。


  因為安置房在鄉下一帶,交通不便,阮許兩家當初都沒要,改拿了補償金。


  陳暉拎著公文包,拿了張計劃表忙前忙後,在兩人前面帶路。


  一整天下來,三人一起走訪了五戶人家。


  第六位調查對象是周俊與被害人的一位共同好友,家裡條件一般,在菜市場工作。三人到對方家的時候是傍晚,聽他妻子說他還在賣魚,沒回家。打了好幾個電話又沒見接,估計是菜市場太吵了沒聽到。


  許淮頌低頭看了一眼腕表。


  因為是最後一戶了,阮喻猜他不想拖得太晚,提議說:“那我們去趟菜市場好啦。”


  她一個女孩子都不嫌累,許淮頌和陳暉當然也沒意見,開車到了菜市場。


  兩個男人西裝革履,跟菜市場殺魚宰肉的氛圍格格不入,下車後後齊齊頓在門口,一時不知怎麼入腳。


  還是經常買菜下廚的阮喻熟門熟路,往裡望了一眼,指著一排河鮮水產說:“應該在那兒。”說著帶兩人穿過一排肉區。


  剛要走過肉攤的時候,三人腳下咕嚕嚕滾來一個空飲料瓶。


  許淮頌拉了一把阮喻,叫她“小心”,話音剛落,就看一個穿著汗衫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彎腰把這個瓶子撿進了塑料袋裡。


  那個塑料袋裡,空飲料瓶裝得滿滿當當,看起來像是要拿去賣了換錢的。


  鄉下一帶,這樣的情形並不奇怪。可三人正準備繞過去,卻看這中年男子抬起頭來,盯著許淮頌愣住了,眯著一雙看起來不太靈光的眼,結結巴巴說:“許……許律師?”


  許淮頌眨了兩下眼,似乎在記憶裡搜尋這個人,但一時沒想起來,默了默,用客氣的用詞說:“您好。”


  對方激動得手一松,一袋子飲料瓶哗啦啦丟在地上,要去跟許淮頌握手,低頭看見自己滿是髒汙的掌心卻又頓住。


  許淮頌不解:“您認識我?”


  “許律師,您不記得我了嗎?十年前,您幫我打過官司的……”


  許淮頌愣了愣。十年前他怎麼可能幫人打官司?


  愣完以後隱隱反應過來:“您說的或許是我父親?”說著皺了皺眉,仔細辨認了一下他的五官,“江先生?”


  江易愣了一下:“哦,是許律師的兒子啊,是我糊塗了……”說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哪有人越長越年輕的,不過您跟您父親真像……”


  阮喻一頭霧水,看看許淮頌。


  許淮頌的目光落在江易身上,看了他很久才問:“您這些年?”


  他撿起塑料袋,說:“挺好的,我挺好的,您父親呢?”


  許淮頌默了默說:“他也挺好的。”


  對話到這裡,市場外面有人扔了個空飲料瓶到垃圾桶,傳來咣當一聲。江易聞聲偏頭,跟許淮頌匆匆招呼一句,跑出去撿。


  許淮頌站在原地,抿著唇很久沒有出聲。


  阮喻和陳暉也不敢問,直到聽見前面河鮮攤一位中年婦女的聲音:“看見沒啊!殺人犯活得挺好的,幫殺人犯的律師也活得挺好的,這個世道哦!”


  說著拿起剛殺完魚的臉盆,往三人方向潑來一瓢水。


  許淮頌迅速把阮喻拉到自己身後。


  血水濺上他的鞋尖,他一聲沒吭,跟陳暉說:“走,繼續調查。”


  *


  從菜市場出來,天已經黑了。許淮頌和陳暉的工作順利結束,但張玲那邊面臨被害人一方的親友,情況比較復雜,費了一整天功夫,隻接頭了其中一人,暫時還沒問出什麼。


  陳暉說:“我先送頌哥你們回杭市,明天再來接張姐。”

最新發佈

校花的嫁禍

校花的嫁禍

現代言情

"校花室友拿自己的貼身衣物去賣錢。 被我意外發現後,她苦苦哀求我不要告訴別人。 我心疼她的遭遇,決定幫她保守秘密。 可是後來東窗事發。 為了保全自己的名聲,她將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我身上。 就連我男朋友都替她作了偽證。 後來,我被罵不知檢點、生性放蕩,成了全校的笑話。 在被學校開除後,我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被飛馳的大卡車活活撞死。 再睜眼,我回到了發現室友賣自己的貼身衣物那一天。"

影帝的獨島

影帝的獨島

現代言情

副本的大 BOSS,影帝懷笙將我壓在碩大的餐桌上,周圍的怪物

棄後的漫漫殺夫路

棄後的漫漫殺夫路

古裝言情

"我是堂堂皇後,卻要為一個妃子陪葬。 隻因她是皇帝的心尖寵,而我是那不值錢的少年夫妻。 「鶯鶯去了,你這條賤命留著也沒用了。」 他將我活活封入棺木,不顧半點情分。 再次睜眼,是在我的立後大典上。"

念安樂

念安樂

現代言情

"我是真千金。 被帶回宋家那年,我雙目失明,渾身是傷,並且永遠喪失了生育能力。 這一切都是假千金的親生父母所賜。 但我的竹馬堅定地站在宋月圓身前。 連我爸媽也說:「圓圓是無辜的,以後她就是你妹妹。」 我笑著說:「好呀~」 那就讓我的好妹妹和她的畜生爹媽一起死吧。"

+A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