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遲來的歡喜

第49章

  被戳破心事的許淮頌沉默下來。


  男人嘛,誰還不要點面子了。發現他沒有作出正面應答,阮喻很快轉移話題,說:“這客房空調不好用嗎?你開了幾度,怎麼這麼熱啊?”


  但這個話題轉移得並不好。


  被戳破另一樁心事的許淮頌再次沉默下來。


  阮喻要起來找遙控器,被他拉了回去。


  許淮頌咬咬牙說:“不用調了,十八度,夠低了。”


  “那怎麼還……”


  阮喻問到一半就住了嘴。


  還能是為什麼呢,再問就蠢了。


  一個心照不宣的答案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


  寂靜的房間,兩顆心髒跳出了一致的頻率,像在賽跑。


  但誰也沒有先脫離彼此的擁抱。


  最後,還是許淮頌跑贏了。


  阮喻擔心地問:“你這個心率,不會猝死?”


  “……”


  他輕輕敲一下她的腦門:“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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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喻“嘶”了一聲,感覺到他渾身緊繃,可能很難受,她說:“要不我還是回去睡?”


  “你見過兔子進了狼窩還被放出去的?”


  “可是狼就幹瞪眼,又不下嘴,這不暴殄天物嗎?”


  許淮頌噎了噎:“別亂說話。”


  阮喻愣了愣,然後聽見他嘆了口氣:“狼沒帶餐具。”


  阮喻在這句“沒帶餐具”的爆炸性威力裡,一震到天明,被一陣門鈴聲吵醒。


  她睜開眼,迷迷糊糊推了一下身邊的許淮頌,問:“有人在按門鈴嗎?”


  他動了動卻睜不開眼,不知昨晚熬到幾點才睡著的,皺皺眉頭說:“嗯。”


  阮喻揉揉眼睛,掀開被子下床,一邊說:“大清早會是誰啊?”


  許淮頌最後還是掙扎著爬了起來,攔住她:“我去。”


  他穿著拖鞋出去,看了看貓眼,然後回頭叫她:“十五樓的。”說著拉開了門。


  阮喻小跑出來,看見孫妙含頂著個黑眼圈站在門外,看見兩人這睡眼惺忪的模樣,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打擾你們了。”


  阮喻搖搖頭示意沒事,請她進來:“考慮好了嗎?”


  昨晚她問她打算怎麼辦,要不要報案,是繼續待在寰視或者離開,孫妙含說得考慮一下。


  她進門後也沒坐,直說:“考慮好了,姐姐,我沒受到實質性傷害,報案肯定沒有用的。”


  阮喻看了眼許淮頌。


  他的眼神告訴她,孫妙含說的沒錯。


  “那之後呢?”


  孫妙含垂了垂眼:“我覺得我可能不適合娛樂圈,我不跟寰視籤合同了,也不待在杭市了,打算回老家去。”


  阮喻默了默,“嗯”一聲,面露惋惜。


  孫妙含笑了笑:“你也別替我可惜了,那種人做出來的電影,能有什麼好名聲啊?我不拍說不定還是好事呢。”


  阮喻似乎不太理解她這個話:“嗯?”


  “昨晚我聽見魏董跟導演說,那個ip當初陷入抄襲事件,是他一手炒起來的,之後,他還打算繼續拿這些事做料,結合李識燦一起炒作。”


  阮喻一愣。什麼叫抄襲事件是魏進一手炒起來的?


  她呆呆眨了兩下眼,看向了同樣皺起眉頭的許淮頌。


第50章


  孫妙含臨走之前,阮喻囑咐她把跟寰視的聯系斷幹淨。


  她點點頭說知道了,出了門又折回來:“姐姐,其實我有點奇怪……”


  “嗯?”


  “昨晚警報響的時間不長,物業很快就解釋清楚了誤會,但在那之前,他就已經匆匆開車走了,為什麼這麼輕易就離開了呢?”


  阮喻搖搖頭示意不清楚,回頭看了一眼許淮頌,恰好這時候,聽見孫妙含的手機響了。


  她接起來沒多久就紅了眼圈,拿著手機說:“姑姑,我真的不想報警……算了,沒用的……”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尖銳的聲音,聽起來帶了點地方口音:“這是什麼世道,受欺負還不能報警了?你等著,警察很快到你那邊,你跟他們好好說,把那人抓進去吃牢飯!”


  掛斷電話,孫妙含深吸一口氣,憋著淚說:“姐姐,我得先上樓了,我老家的姑姑知道這事氣壞了,幫我報了警。”


  阮喻拍拍她的肩,目送她進了電梯,轉頭看許淮頌坐在沙發上捏眉心,走過去問:“情況是不是很復雜?”


  “按你昨晚說的,她在電梯監控可見範圍內沒有反抗,進門之後的事,光憑口供連立案都很難。假設警方介入調查,傳喚當事人,結果卻無法立案,你覺得事後魏進會怎麼做?”


  阮喻抿著唇沒有說話。


  雖然這麼說很殘忍,但現實確實如此。


  在魏進手裡,像孫妙含一樣的女孩子一定不是個例,而她們多半都選擇了息事寧人,而不是以卵擊石。


  畢竟魏進這樣的人隨心所欲慣了,原本根本不會在意這一個兩個女孩,就像這次過後,如果孫妙含因為“玩不起”離開,他可能過不多久就會忘了她。


  可一旦事情鬧大,觸怒了他又沒法真正拿法律制裁他,局面反而會變得很難收場。


  許淮頌閉了閉眼:“你和魏進昨晚打過照面,警方介入後,你勢必受到牽連,甚至煙霧報警器的事也可能被捅破。孫妙含可以離開,但你跟寰視的關系被合同綁著,你怎麼辦?”


  人都是有私心的。


  身為律師,如果孫妙含決定維權,他可以提供支持。但身為男朋友,他不願意阮喻卷進這趟渾水。


  許淮頌摁了摁太陽穴:“我去十五樓看看情況。”


  *


  阮喻和許淮頌到十五樓的時候,方臻和另一名警察正在向孫妙含詢問情況,門口拴著一條警犬。


  一看這場面,阮喻小聲問:“怎麼還帶著警犬來了?”


  許淮頌搖頭示意不知道。


  方臻看見兩人詫異了下,另一名警察直接目瞪口呆:“哎,阮女士,許先生,又見面了啊!”


  阮喻扶了扶額,也不知這是染了什麼毛利小五郎的體質。


  看她目光時不時落向那隻警犬,他解釋:“誤會誤會,報案人說嫌疑人作案後逃逸,我們以為需要追蹤。”


  孫妙含露出抱歉的神情:“不好意思,我姑姑不太清楚具體情況……”


  她說完後,跟兩人反映了簡單的事情經過。


  方臻聽完後,又就詳情問了一遍阮喻,最後希望確認一下昨晚魏進碰過的物件。


  孫妙含走進廚房拿垃圾,出來說:“碎杯子和枕芯都被我收拾了,都在這……”說到這裡,門口的警犬忽然狂吠著要朝她撲來。


  她嚇了一跳,驚叫著丟了垃圾袋。


  兩名警察趕緊跑過來,一個安撫警犬,一個檢查垃圾袋。


  方臻戴著手套,低頭小心翻找裡面的雜物,一邊說:“裡面有血液嗎?”


  孫妙含嚇得不輕,結結巴巴說:“沒,沒有啊……!”


  警犬還在吠,怎麼都停不下來,方臻回頭說:“讓新新來聞。”


  另一名警察把拴狗的鏈子打開。


  這隻叫“新新”的警犬立刻撲上來,鼻尖蹭著垃圾袋裡的雜物,最後蹭出一截煙頭。


  兩名警察對視一眼。


  方臻問孫妙含:“這是你抽的煙?”


  她驚訝地搖搖頭:“不是,我不抽煙,是他……”


  許淮頌皺了皺眉,上前來:“孫小姐說,魏先生昨晚聽到警報後就匆匆離開了?”


  孫妙含點點頭,低頭看了眼那截煙頭,不解地望向阮喻,並不明白這兩者有什麼必然的聯系。


  看屋裡三個男人同時嚴肅起來,阮喻也不敢吱聲,過了會兒,見方臻把這截煙頭裝進了證物袋,跟同事說:“拿去毒品鑑定中心。”


  孫妙含驚得抽了口冷氣。


  方臻說:“孫女士對魏先生這方面作風有沒有過了解?”


  她大睜著眼搖搖頭,默了默低聲說:“我隻記得,昨晚他是一邊抽著這支煙,一邊……”她說到一半就難以啟齒了,求助似的看向在場唯一的女性阮喻。


  阮喻接上:“我聽一個朋友講,魏先生在‘那’方面好像有不良癖好……”


  “不排除以毒品助興,尋求生理刺激的可能。”許淮頌面不改色接過話,“方警官,可以的話,我希望警方充分考慮當事人的人身安全問題。我不贊成這個案子從‘性侵’入手直接傳喚魏先生。”


  方臻點點頭:“如果鑑定結果符合猜測,我們會申請秘密調查。”


  *


  結束這邊的談話,許淮頌讓阮喻聯系了岑家。


  岑榮慎得知他們打算就之前的抄襲舊事再作調查,邀請兩人到了公司。


  岑家房地產起家,發展到現在,當之無愧的“家大業大”,包括遊戲、旅遊、電影在內的各行各業都有投資涉及。


  兩人到的時候,岑榮慎正在開高層會議,忙完才接待了他們。許淮頌開門見山,希望查證當初岑思思購買水軍和熱搜的記錄。


  出於抱歉,岑榮慎對這件事一直是全力配合的態度,叫秘書傳來相關資料給他,說:“許律師,我確認到的記錄隻有這一部分,我想應該是不完整的。”


  許淮頌看了一遍資料,沉默片刻後答:“岑先生,可能這就是完整的記錄了。”


  “許律師的意思是?”


  “非常抱歉,是我的失誤。”


  其實早在之前那通錄音電話裡,岑思思就說明了事實。她說,她隻是僱了一小批水軍想試試,並不知道為什麼一發不可收拾,一路蹿上熱搜。


  當時他和劉茂都認為這是被告的託詞,為盡快恢復阮喻的名譽,急於求成,沒作其他設想,因此錯放了真正的幕後推手。


  從岑氏集團出來後,許淮頌開著車一路無話。


  阮喻看看他:“沒關系啊,你也說過律師又不是神,現在發現也不晚,倒是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魏進這些年犯的事絕對不止一樁兩件,但他鑽慣了法律的空子,強奸未遂罪和非法持有毒品罪對他來講都無關痛痒,更不用說購買熱搜這種小兒科。”


  確實。別說依照阮喻現在跟寰視的關系,不適合把事情鬧大。就算提起訴訟,一筆賠償金對他來講又算得了什麼?


  “那就看他繼續逍遙法外嗎?”


  許淮頌搖搖頭:“蛇打七寸,我請警方申請秘密調查,就是為了抓他七寸。這樣的人底細多半不幹淨,毒品總有交易來源,如果能夠證明不止是非法持有毒品罪,而是非法運輸甚至販賣毒品罪,那麼,再大的靠山也壓不住他了。”


  阮喻點點頭。


  “隻是這樣一來,投資人落網,你電影的進程也會受到波及,很可能面臨夭折風險。”


  “這有什麼,為民除害比什麼都重要!”


  看她一副女英雄的樣子,許淮頌笑了笑,過了會兒說:“你之前不是問我,那天跟李識燦去幹什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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