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裏路雲和月
第6章
說著,又說陳凝:“趕緊進來,談戀愛也不跟我說?哼!”
陳凝一臉無語,阿媽真是讓阿爹寵壞了。
小孩子心性。
看著裴聽露出了救我的神色,陳凝癱著兩隻手,也是很無奈。
正是暮色四合,阿媽和阿婆的眼神從陳凝的身上,走到裴聽的身上。
眼中的神色,不言而喻。
第22章 22
陳凝氣的臉色漲紅,好在裴聽拽著她走了,美其名曰出外散步。
阿勒泰這邊已經開了春了,豔陽高照,溫暖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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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夜裡說不上太冷,
雄渾的月色,打在了兩個人身上。
好看極了。
說散步,好像就真在散步。
兩人十指相扣,但陳凝可不相信裴聽這麼安分?
裴聽就不是安分的人。
果不其然,坐在隱秘的枯木旁,也不知道兩個人怎麼就吻在了一塊兒。
大概是今日的氣氛太好了,裴聽眉眼明媚,微微輕喘著:“阿婆和阿媽的意思,是不是想讓我娶你?”
讓我娶你。
陳凝呼吸亂了一瞬,撩開眼皮,四目相對,火花炸開。
沒應。
陳凝幾乎帶了些挑逗的心思:“不要著急嘛,過兩年再說。”
裴聽親的真的還挺兇,低醇的沙啞嗓音:“不行,我想娶你。”
裴聽比她想象中的要粘人,又親了過來,她箍不住裴聽,咯咯笑著:“那你想怎麼樣?”
在月色荒蕪中,裴聽堅定的笑笑:“我想娶你。”
我想娶你。
她也不怕什麼重蹈覆轍,整個人窩在了裴聽懷裡,咕哝一聲,好嘛。
“好,我們結婚。”
今夜的春光搖曳,有人在草原中纏綿。
而胡楊林外面的男人,緊緊的攥在手中,冷冰冰的看著這一幕。
南微園站在他身旁,低聲問:“你又何必呢,人家現在又不喜歡你了,你就是自欺欺人。”
裴聽和陳凝站在幸福了。
那他呢,孤獨終老嗎?
他不甘心,憑什麼!
裴聽家世好,長得好,有錢,還有自己最喜歡的女孩。
怎麼天上的好事兒,都讓他佔了!
他緊緊的咬著牙,眼中的不甘心和嫉妒,像是要溢了出來。
阿勒泰的草原,春日暖陽,陳凝和裴聽一大早,連飯都沒吃,就風風火火的騎著馬玩了。
裴聽身上少年氣蠻足的,陳凝突然就想起了一句話,某個偉人說過的話,鷹擊長空,百舸爭流!
少年氣,擊破擊破長空。
裴聽攏著韁繩,兩人隨著烈風,騎到了初日升起的地方,和煦春風,拂面而來。
“來這裡幹嘛?”
裴聽跟她談戀愛這麼久了,那一丁半點的痞氣和囂張勁,好像嫩芽初生,冒出了頭來。
裴聽嘖了一聲,懶洋洋呵了一聲:“你以為來幹嘛,跟你親嘴啊。”
後面是日照金山,洶湧浪潮。
一個吻,就這樣落在她身上。
裴聽貼近她的耳畔,撩人的嗓音,好像情人間的呢喃:“陳凝。”
第23章 23
僅僅一句話,就能讓佳人紅了臉。
“你別太過分。”
他呵了一聲:“你不都答應嫁給我了?我親我老婆,過什麼分?”
回到蒙古包裡,阿媽就喜笑顏開:“嗐,小年輕愛出去玩是正常的。”
她隻能搓著手,走在他身後。
男人對阿婆和阿媽說:“我和陳凝打算結婚了。”
幾乎是一天之內,誰都知道,阿勒泰新來的小年輕,要結婚了。
裴聽對陳凝來說,是救贖。
而陳凝對裴聽來說,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掩藏的心事,窺見天光。
濃霧劃開,豔陽高照。
兩個老人,都沒什麼意見。
阿婆和阿媽更是樂見其成,兩個人要結婚的消息一天之內不脛而走。
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傳到了他的耳朵裡。
隨詩年隻覺得荒謬。
陳凝要結婚了,一股慌張失措的感覺侵蝕五髒六腑,翻江倒海似的,讓人不太舒坦。
但何止是不舒坦,隨詩年快要炸掉了,恰似陰冷山鬼的眼神中,藏匿的都是滿滿的恨意。
他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恨上她。
隨詩年抽著煙,煙蒂落在指尖上。隱隱作痛。
卻沒心底痛。
對於陳凝,厭倦,歡喜,各種復雜的情緒交織,讓他一宿一宿的睡不著。
他低低的想了想,不過是自作自受。
他回了一趟寺廟,清真的佛像,莊嚴寶相,瞳孔中的神色,好像能犀利的穿透他。
有沙彌來問:“做什麼?”
男人笑了:“我來剃度!”
佛像前的沙彌一臉震驚,沒有人會二十多歲就看破紅塵。
這樣的施主,還真是頭一位。
不過方丈說他塵緣未了,所以不適合剃度,隻能窩在寺廟中做了個帶發修行的闲散和尚。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定要來,但是他受不了了。
他受不了陳凝和別人花好月圓。
同時,也受不了陳凝的笑,陳凝的一切。
他覺得,自己應該是病了。
病入膏肓,無可救藥。
這一天,南微園來了。
不可置信的看著男人,向來意氣風發的他,居然變成了一個老僧入定的和尚。
這讓她眼淚猛然嗆出來,隻有一雙手猛然顫抖。
如果知道隨詩年會變成現在這樣,她不會纏上隨詩年。
哪怕知道,他有妻子。
她看著隨詩年,顫抖的問他:“她不愛你了,我愛你啊,隨詩年,我真的愛你。”
第24章 24
在甘肅的五年半,南微園的眼中心裡,都裝滿了一個叫隨詩年的名字。
她可以不求回報的對他好,哪怕自己遇不上這東躲西藏的名分。
蠢笨計算的緣分,終究如同鏡花水月,浮生一夢。
隨詩年坐在她身旁,問了一聲:“你來幹什麼呢。”
南微園垂下眼睫,拿著一瓶礦泉水喝了起來,不客氣的說:“我記得以前你在北京上學的時候,那個時候,我看不見,瞎了眼的瞎子,那個時候沒人理我,隻有你理我。”
看著他眉眼都是懸心,她不在乎的繼續說:“但是,你說的最多的就是陳凝,你那個時候,總說你們班的年紀倒數第一很笨。”
“你以前說的都是她的不好,可是你突然有一天說,這個女孩兒她跟你表白,從那個時候,你的口中都是她的好。”
男人的手骨擋著臉,讓人看不清神色,但是她知道,這張臉下面的神色都是絕望。
“她那個時候追著你跑,甚至轟轟烈烈的到了全世界都知道的地步?但是,你為什麼又喜歡上了我?是愧疚嗎?”
他微微一笑,嘴皮卻有些幹,笑比哭還難看:“我對不起你。”
“也對不起她。”
南微園苦笑一聲,然後支著腦袋笑了,一個字一個字,擲地有聲:“隨詩年,往前種種,一筆勾銷!”
等到南微園走後,坐在菩提樹下的隨詩年,隻覺得疼。
好像是心髒疼。
回到寺廟中,剛剛跪坐在蒲團上,就聽說陳凝和裴聽來了。
“對對對,你看那邊,就是裴聽和陳凝,我聽說啊,這個男人等了這個女人好多年。”
“對對對,你看,真漂亮,想談。”
“……”
小孩聲嘰嘰喳喳的惹人煩,但是隨詩年聽清楚了這兩句話。
正要出去問,就看到了穿著民族服飾的陳凝和裴聽。
第25章 25
裴聽笑了笑,兩個人十指相扣,坐在了蒲團上。
隨詩年躲在了廊柱後,風隱隱灌進喉嚨裡,像是白蘭地的味道,有勁有辣,好像在後調之中,還帶了些苦味。
裴聽帶著陳凝,來拜佛祖,方丈親自來迎接,說了幾句討巧話。
“這兩位,以後可真是金玉良緣,老衲到時候肯定去觀禮。”
陳凝沒好意思說話,反倒是裴聽,笑著打趣:“那肯定是歡迎方丈的,就衝著金玉良緣這一句。”
他們是金玉良緣。
裴聽看著陳凝,笑著呢喃,隻此意中人。
在京城之中,豪門是非不是少數,但是他那個時候,摸爬混打,所行所為,皆憑本能。
艱難苦恨這麼多年,心上唯有一念,隻盼成這一樁金玉良緣。
方丈一時間喜上眉梢,又給他們求了個平安符。
“這是必然。”
出了寺廟的時候,還有朋友吱了一聲:“裴聽,提前祝你們新婚快樂呀!”
裴聽和陳凝的婚禮,在新疆辦一次,回北京再辦一次。
徐一帆聽說了裴聽要結婚,登時氣的從京城趕了過來!
看著裴聽的樣子,氣的夠嗆,故意瞪著他:“你這人怎麼回事,不是說回了京城,再辦婚禮?”
“不說也算了,在這邊辦婚禮,不跟我說一聲,不講義氣啊!”
徐一帆這下哼哧哼哧的氣的不輕,兄弟兩個隻好鬧做一團。
卻不知道,在寺廟的廊下,有個人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了眼上淚痕風幹,眼睛紅潤潮湿。
小沙彌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這才說:“你到底是這麼回事!你早幹嘛去了,人家兩個就是金玉良緣,你再也追不上了!”
早幹嘛去了。
他也不知道。
陳凝要給徐一帆接風,哪知徐一帆壓根就不敢,急忙擺手,苦著一張臉:“我的大姐大,你別的不說,就以前欺負我做題的事情,我哪敢接你的酒?”
最後,還是徐一帆自罰三杯,這事兒才算了了。
聽說阿勒泰這邊的肉孜節,就要到來了。
第26章 26
徐一帆天天嚷嚷著要去,說要給自己找一個媳婦。
而且大早上的麥西熱甫,就驚喜的在外面開始了。
她看著裴聽手足無措的看著她:“救我,我不愛跳舞!”
陳凝之前隱隱約約調查過新疆的節日,肉孜節這個節日正正好。
她在外面吃羊肉,而且有馴鷹。
裴聽對馴鷹很有興趣,而且跟著本地人學了很久。
但是讓陳凝先學,看到陳凝在黃沙滿天中,翻身上馬,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好像能在眾多本地人中脫穎而出!
他看的津津有味。
果然,陳凝就是最好的。
這個時候,他也沒闲著,給陳凝拿著拍立得,拍了起來。
徐一帆這個時候,不要臉的額湊了過來,表情賤兮兮的說:“呦,這是誰!你當時不是說不喜歡人家?真的又開始裝了!”
毫不意外,這句話,獲得了裴聽踢了一腳加上冷眼大禮包。
看著陳凝下馬,走了過來,呵了一聲:“我給你擦擦汗?”
陳凝沒拒絕,兩個人走著走著,就到了蒙古包裡,換了身幹爽的衣服。
裴聽突然提醒她:“下月初八,我們就結婚了。”
陳凝微微一愣,順時間怔住了,然後才說:“好。”
陳凝滿懷心事的在篝火晚會下。
裴聽抿著唇笑笑:“你有什麼好怕的,遲早要告訴的。”
陳凝點了點頭,第二天才知道隨詩年在寺廟中,陳凝走到寺廟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
小沙彌看見她的時候,非常篤定的說:“您是來看 隨施主的吧,他最近脾氣不好,您別去!”
陳凝有些怔然,看著莊嚴寶相的寺廟,深吸一口氣然後說:“麻煩小師傅給我們說一聲,就說我來見他最後一面。”
小沙彌有些無奈,不過還是耐著性子過去說了一聲。
回來的時候,不出意外的滿臉為難。
“對不住,他不見。”
陳凝性子好,但是裴聽可沒有那麼多好脾氣,陰陽怪氣的嘲笑:“既然人家不走,你還來看他幹什麼,不是多此一舉嗎?走,誰沒事,大早上的過來看他,跟個小娘們一樣唧唧歪歪!”
“怎麼著,是他先對不起我家凝凝,煩S了。陳凝,回家睡覺。”
第27章 27
裴聽,真是毫不客氣的貶低隨詩年。
陳凝攔了幾次都攔不住,隻能嗔怪一聲:“幹嘛!”
沒幹嘛,裴聽聽話,看起來真是個委屈小狗。
不過還真別說,陳凝就吃他這一套,無奈的笑笑:“你別這麼說他。”
裴聽覺得無聊,直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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