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爹和姨娘趕出王府後,我娘獨寵我。

第2章

「你先管好你那酒囊飯袋的兒子!小小年紀蠢笨如豬,流連教坊秦樓,也不怕哪天S在女人的肚皮上!」


爹和白姨娘被我娘的大實話懟得啞口無言。


 


「你,你,你……」


 


爹臉色一陣青白,轉頭示意下人上前。


 


「我不是來和你商議的!來人,把大小姐帶去祠堂思過,未跪滿三天三夜不許放出來!」


 


娘雙目通紅在床上掙扎起身,怒發衝冠弓著身子,像要保衛幼崽的母獸。


 


「溫雲安!你瘋了?你敢動我的女兒?」


 


我自知此事出格,為了娘我心甘情願受罰。


 


我上前握住娘的手,衝她甜甜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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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對爹的最後一絲留戀也消散。


 


「娘不要擔心,你要好好養病,等清清回來,想看到健康的娘。」


 


轉身看著冷漠的爹和得意的姨娘。


 


「我跟你們走,你們不要在這打擾我娘養病。」


 


我聽到我娘在喊我的名字,隱隱帶著哭腔……


 


「清清……我的清清!」


 


9


 


我在祠堂連跪三日,我娘在病中茶飯不思。


 


她原本健康身子如今落下病根,平日看著總是病怏怏。


 


但每當面對爹和白姨娘對峙時總是看起來精神十足。


 


雨勢漸大,風聲鶴唳。


 


白姨娘欲把我嫁入城東商賈之家整日沉溺花柳的紈绔子弟。


 


我娘帶著我直接S到爹面前要說法。


 


朱窗半開,沁來絲絲涼意,卻難平我娘心中怒火。


 


「清清貴為王爺長女,鍾靈毓秀,豈是哪等凡夫俗子可企及?」


 


「溫雲安,我看你是被欲迷心,才敢縱容白悅!」


 


爹皺眉,目光森然,眼神像刀鋒般刺向白姨娘。


 


「白悅!你當初給我看的人選可沒有他。」


 


白姨娘渾身一震,露出討好的笑。


 


「王爺……王爺,妾今日忙於照顧乖寶,一時紕漏……」


 


娘冷著臉出聲嘲弄,「紕漏?哼?怕不是故意為之!」


 


爹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無比,「白悅,清清的婚事自有知意定奪,你無權幹涉。」


 


娘冷哼,幽幽道,「說起來,那城東商賈和你的好兒子是流連花柳的酒肉朋友,還真是巧。」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啊,呵呵。」


 


「溫雲安,你怎麼敢確定那孩子是你親生的?肥頭大耳蠢笨如豬……倒是沒有幾分像你。」


 


爹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白姨娘瑟瑟發抖地哭泣。


 


娘看她涕淚橫流的模樣樂了,「聽聞那時你在教坊是一等一的舞女,恩客往來……不少啊。」


 


白姨娘臉色煞白,連楚楚可憐的模樣都裝不住,喃喃道,“夫君,你要相信我啊,這是許知意在挑撥我們……乖寶的眉眼和你如出一轍…夫君,夫君,你要相信我啊……”


 


爹眯眼看白姨娘,心底依然種下懷疑的種子。


 


此時,小廝前來通告,皇家的馬車在外等候多時。


 


「我著急下派查賬,皇兄派的任務我萬不能怠慢,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


 


爹丟下處理後宅的鬧劇,匆匆離開。


 


10


 


寂靜窗外,抬眼隻見暗黃的燈光獨立夜雨裡,顯得蕭瑟孤單。


 


入冬,娘的身子骨愈發不好。


 


爹被派到關外查賬一去幾周毫無音訊。


 


娘上次被刺激後更是久臥病榻,後宅中饋便落到白姨娘頭上。


 


便給了白姨娘狗仗人勢,報復我們母女的機會。


 


寒冬臘月,一盆冷水潑浸在我身,跪在地上的我恍然驚醒。


 


我看著白姨娘捧著暖壺走來,居高臨下地蔑視我一眼,不屑道。


 


「你娘病得要S了?你還不回去守著她。」


 


我匍匐在地朝她磕響頭,低聲下氣道。


 


「求姨娘給我點銀兩去叫個醫生來吧,我娘病重得……」


 


白姨娘的聲音尖細,叫起來刺得我耳朵疼。


 


「前陣子不是才放月錢嗎?你們母女真是大手大腳,王爺不在府上,如今求到我這,傳到外面去還說我苛責你們母女不成?」


 


我抿嘴不語,娘病氣纏身,自需要名貴的要保養著才能好,那點月錢微不足道。


 


她接過身側的丫鬟遞來錢袋,狠狠砸到我的頭上,生疼。


 


沒關系,再多筆錢,娘就可以再多活一陣,受點委屈,不礙事。


 


我過去撿掉在地上的錢袋,卻被她一腳踩在手上。


 


“你娘是正室又能如何!如今還不是任我拿捏。”


 


「收了我的恩惠就少給我傳出去風言風語,要知道現在,我才是後宅的掌權人。」


 


「算你識相,不像你那個驢脾氣不肯低頭的娘。」


 


我輕輕應了一聲,心裡滿是怒氣與不屑。


 


待到真相水落石出,看你還能猖狂得幾天。


 


我抱著藥材回到我們清冷的居所。


 


明明接近開春,我無心點綴院子,全心全意照顧娘。


 


入門把東西換交給侍女,我親自為娘擦身喂藥。


 


娘看我額頭青腫,眼中淚珠子搖搖欲墜。


 


「我的清清,頭上怎麼腫這麼包,你又去求她了是不是?」


 


我衝娘親乖乖一笑,「沒事兒,雪天路滑著急回來摔著,不疼。」


 


我貼著她的手蹭蹭安慰她,可娘親哪是容易忽悠的。


 


娘她輕輕吸氣嘴唇微顫,試圖說話,情感卻將她的喉嚨扼住,每個字都是沉重負擔。


 


「我不是不讓你去找她嗎?隻道是如今我現在這副殘花敗柳之軀……拖累你……若是沒有我,你的日子便會好過許多……」


 


娘說著說著就要掉下眼淚來。


 


「若不是那S鬼不在,量她也不敢這樣為難你……」


 


「是我沒用,讓那賤人掌握後宅中饋……」


 


我握住娘的手,扯出笑臉。


 


「娘,我不在乎,隻要你能夠陪著清清……就足夠」


 


11


 


深冬寒意將散未散,連日春雨下個沒完,整個都城籠罩在春寒之下,街巷那點初初冒頭嫩芽也活得艱難。


 


幾經周折,縱使白姨娘藏得再深,事情還是敗露。


 


白姨娘的兒子確實不是爹的親子。


 


爹對她的一切恩愛縱容如今都顯得多麼可笑,堂堂王爺竟被一介女流欺瞞十幾載。


 


為了她,大逆不道寵妾滅妻不顧女兒,最後落得個與妻女離心,孤苦無依的下場,實在糊塗。


 


爹回府得知此事後大發雷霆,壓著她跪在我娘床前向我們道歉。


 


白姨娘哭鬧不願,爹當眾對白姨娘就是一耳光。


 


這一掌,打懵白姨娘,她憤怒難平開始歇斯底裡,「你現在再裝得珍視許知意又如何?她要病S了也早就恨S你了!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輕賤!」


 


爹娘同時愣住。


 


氣氛一時凝固,我心疼我娘帶著病,主動開口打破僵局。


 


「我爹娘如何輪不到你來管,你欺瞞王爺混淆皇室血脈,擅自殘害非議主母,給我拉下去杖責三十,逐出王府。」


 


白姨娘惡狠狠地盯著我,「長輩的事也輪不到你管!」


 


又悽悽慘慘轉頭向我爹求情,“夫君,好在我們恩愛一場……”


 


爹臉上似乎也結了冰,冷冷地看著她。


 


我冷哼,「這可不是我管,我不過復述家規罷了。」


 


白姨娘尖銳叫出聲,「溫郎,你管管她!」


 


爹捏捏眉間,對白姨娘忍無可忍,「就按清清說的,快把姨娘帶下去,我不想再見到她。」


 


我與娘無意與他們再糾葛,正欲告辭。


 


爹慌忙起身攔住我們,看著娘「知意,我們能談談嗎?」


 


娘病中精神委靡,虛弱道,「請聽君便。」


 


爹眼中一亮,卻又猶豫看向我,「清清,回避……」


 


娘出聲打斷,「溫雲安,不必如此,清清已經不是稚子,有些東西她也該明白。」


 


「好。」


 


然而一陣沉默來了。


 


半晌,爹深吸口氣,語氣略顯疲憊。


 


「我自知有愧與你們母女,卻也是無奈之舉,我求子心切,被白悅花言巧語蒙蔽……」


 


「嶽父母家的事,我知有愧,但是……卻有通敵叛國一事,你不成器的弟弟,他受蠱惑一時迷了心智,雖然嶽父母不知……卻也是誅九族的重罪。」


 


「而我與皇兄一母同胞,他唯獨信任我,故公務繁忙,實在無法去廟中常陪你們……對你們多有虧欠。」


 


「罰清清跪,亦是她做得過分,倘若傳出去,誰家敢娶用刀威脅姨娘的女兒,父母愛其子為之謀深遠,我是罰她,亦是保她。」


 


爹的聲音越來越弱,帶上些許哽咽。


 


「我知道錯了,我現在隻有你和清清。」


 


「知意,你能不能原諒我。」


 


夜雨聲煩,夾雜著幾聲驚雷。


 


「溫雲安,如今你說這些做什麼,我是將S之人……」


 


娘不知何時淚流滿面,「難道我們還有未來嗎?」


 


爹眼眶泛紅,唇角微震,幾經掙扎還是沒有開口。


 


娘長嘆一口氣,「你可知,我曾再孕過…後來我把它流掉了,或許是那時就留下病根,罷了。」


 


「何時?!」


 


「白悅當堂入室的那年。」


 


「……」


 


「都是前塵往事,多說無益,你也早些休息。」


 


說罷娘坦然起身帶著我準備離開。


 


正欲出門,聽到爹問道,「知意,你還愛我嗎?」


 


夜風怒號帶走娘的回答,我隱約聽到。


 


「不了……」


 


12


 


寒意散盡,陽和方起,已至三月,滿園子的紅情綠意,好不惹眼。


 


娘終是熬過了冬,爹四處尋訪名醫,得出結論都是無藥可救。


 


娘的身體日漸虛弱,不知何時就會一覺不醒。


 


爹陪在我娘病榻邊,說些往日美好回憶祈求她的原諒。


 


娘煩得不行,常常把他趕出門外。


 


可爹油鹽不進S皮賴臉,娘思及我日後還要受他庇護,偶爾也給他一個好臉色。


 


石藥無醫,爹隻好轉向求神拜佛,祈求一絲希望。


 


傳聞,山上有道長精通醫術,可醫白骨。


 


他在雪中長跪不起,請求隱居道士出山救娘。


 


我娘看著爹跪在雪中白頭白眉的模樣,撇撇嘴,“神經,早之前S哪去了?現在再這給我裝大情種。”


 


我震驚,我以為娘……


 


“我給他好臉色不過是讓他在我S後對你好,遲來的深情啊著實輕賤……”


 


娘無所謂地嗤笑著。


 


隱居道士見我娘的第一眼就說出我娘的秘密。


 


「你是異世之魂?異世之魂往往是帝王將相命數,你如今看來卻是落魄。」


 


娘今日顯得格外精神,也不在意他人道出自己的秘密。


 


「哈哈看來你不是騙子,有些真本事,那你可知回去的方法」


 


「貧道天機不可泄露。」


 


我見那道士不肯說便急忙開口,「若能讓娘回去,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清請不得無理。」


 


娘無奈的看我一眼。


 


道士不在意得擺手笑笑,


 


「無礙無礙,因果循環冤有頭債有主,誰負的你,誰來還清,了解因果,便可離開」


 


「但你倒養了個好女兒,剩下的日子好好陪你娘。」


 


方術走後,娘看著窗外明媚的雪景,幽幽開口。


 


「清清我怕是活不過這個冬了」


 


我感到寒風吹進我心,明明是開春,我卻置身冰窟。


 


「娘,你不想陪著我了嗎?」


 


「傻孩子,這裡的醫術太落後……」


 


「娘……」


 


娘嚴肅起來打斷我的話。


 


「我教你的你都記住了嗎?」


 


「我走了以後,你凡是得靠自己,馬虎不得。」


 


「我走以後,你將書房桌面上的信交給你爹。」


 


「好。」


 


「清清乖,看了那封信他不會為難你。」


 


「他總歸是你爹……」


 


「娘……你恨他嗎?」


 


「我識人不清,落得這個下場……隻是可憐你……」


 


「我前半生太自傲,自詡先知,才氣過人,卻不想誤會重重,蹉跎半生……」


 


「若是有機會,娘真想帶你走,回到現代……給你自由的一生。」


 


「女子不必困於深閨,可在廣闊天地施展一番才氣……」


 


「清清,不要怪娘……娘親永遠愛你。」


 


娘聲音虛弱卻笑意不減。


 


桃花紛紛揚揚灑下,靜悄悄落在她的鼻尖。


 


娘虛浮地攥住我的手腕。


 


她愛我,她不愛這個時代。


 


我想讓她回家。


 


想讓她的魂魄跨越千年,回到心心念念的家。


 


13


 


娘S的那天,我隻是遣婢女去知會爹一聲。


 


我帶著我娘的屍首驅車前往寺廟的小屋。


 


於我而言,王府並不能算是我的家,有娘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我娘S了,我沒有家了。


 


娘說過的,待她S後要將她埋在向東的竹林,那是她回家的方向。


 


爹匆匆趕來,看我獨自挖土,猛地衝上來拉住我的手,雙目瞪大。


 


「你娘呢?你娘去哪了?你們說笑的對不對!她去哪了?我要見她!」


 


我一個眼刀飛去刺向這個瘋男人,「她已經S了,別來驚擾她的魂魄。」


 


他雙手抱著頭脫力得蹲在地上,喃喃自語,「不可能…不可能,那道士說過的…若我日日長跪祈福,心誠則靈…她…怎麼會S呢…」


 


可笑,當真可笑……人S如燈滅,S灰不復燃,何必再說這些話,驚擾我娘安魂。


 


「不可能…不可能…知意…」


 


爹幾乎失聲喊著娘的名字,但他再喊也喊不回來當初的人了。


 


一如當初他狠心拋棄我們娘倆如出一轍……


 


我一言不發,靜靜看著他哭嚎發瘋,端詳他徒生白發背脊佝偻,往日看似凌厲的爹如今也變成了今日老而無力的模樣。


 


一切收拾好,已是夜幕。


 


爹提出在此地暫住一晚。


 


我把娘的信轉交給爹,他宿在娘的故居。


 


信中內容我無從得知……


 


次日卻見爹一夜半白,仿佛被抽掉主心骨,看上去老了十幾歲。


 


回到王府,他不顧眾人勸阻,執意求聖上乞骸骨,將爵位給我,自己遁入空門。


 


而我,繼承侯府,


 


成為王朝的第一任女王爺。


 


14


 


我謹記娘的教誨,獨立,自強,包容。


 


我在皇族的庇佑下,利用權勢,鼓動女子出門就業。


 


致力為女子提供更多的工作崗位,讓她們能夠走出家門自給自足。


 


王府掌管鋪子我多用女工,讓更多的女子有一技之長,有經濟來源。


 


開設女子學堂,學的不是琴棋書畫刺繡女紅,而是珠心算法營商之道。


 


女子不必被婚姻困於後宅鬱鬱而終。


 


15


 


往事如風思如煙,轉眼瞬間年復年。


 


我一生為女子奔走,終身未嫁。


 


老之將至,我散盡家產為需要幫助的獨立女子設立行商機構。


 


獨自我回到我們曾經在寺廟旁的家,飲下鸩酒。


 


思緒飄到幼時,娘為我描繪她來自的廣闊世界。


 


娘,你看到我做的嗎?我做得好嗎?


 


風動驚竹,沙沙作響,宛若溫柔呢喃。


 


娘抱著我,溫柔地哄著我。


 


「我的清清呀,生不逢時,若是生在現代必然是理科高材生?」


 


「娘什麼是,‘理科高材生’」


 


「嗯…就是清清這樣會算數管賬,會制作紙張肥皂的人。」


 


「好噢!娘會帶我去現代嗎?」


 


「嗯…會的……就在不遠的未來……女子們都能夠走出後宅,在她們的領域施展抱負…但那需要很久很久……」


 


「沒關系的哦,清清可以等!」


 


「好啊,我們清清真是好孩子哦」


 


「那就讓我們在新世界重逢好嗎,娘親。」


 


我噙著笑,感覺身體飄飄,魂魄來去自如,來到娘口中,女子坦蕩立於世間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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