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月似鉤

第1章

上一世,我被亂刀砍成肉醬時,驸馬和假千金在馬車上淡淡看著,恍若局外人。


 


而不願回府的親生女兒,卻駕馬拼S來救我,最終S於亂箭之下。


 


這一世,驸馬照舊在我耳畔苦苦勸說。


 


「一個在軍營待了十二年的野丫頭,不懂禮數,不知羞恥,怎能接回公主府,辱沒了你的名聲?」


 


眼見女兒臉色愈發冷下來,扭頭就要走。


 


我眸光凌厲地看著驸馬心虛的眼神,反手就是一巴掌。


 


「孤的女兒,豈容你來置喙?」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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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劍入肉的痛感似乎還存在身體內,我面色慘白,牙關輕輕顫動,強撐著站在公主府門口。


 


盤算著怎麼弄S面前的驸馬。


 


許是這一巴掌太過利落,翟鶴明愣在了原地,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連帶著女兒明月也停住了腳步,一臉復雜地看著我。


 


也是,京中人人都知道,我蕭元戈是先帝的第一個女兒,也是最寵愛的一個,一生順風順水。


 


唯獨相看驸馬時任性了些,榜下捉婿捉了新科探花翟鶴明。


 


從此滿心滿眼隻有他一人。


 


此時我當街打了翟鶴明一耳光,他反應過來後惱羞成怒,聲音也不似剛才的勸阻,冷淡了下來。


 


「公主聽不進勸,那我便不勸了,日後有你好受的。」


 


頓了頓,他又開口。


 


「我隻認念念一個女兒。」


 


這話一出,他身後的念念紅著眼眶小聲抽泣了起來。


 


明月剛松動的神情又變得疲倦,甚至帶了一絲「早知如此」的意味。


 


我沒有理會他,拉起明月的手。


 


她的手不像閨閣女子一樣柔軟白皙,反而十分粗糙。


 


我忍不住心疼道:「同我回公主府,誰欺負你,盡管打回去,娘給你兜底。」


 


「這些年……你受苦了。」


 


明月長得同我八分像,隻是我明媚嬌美,她卻更加英氣逼人,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每一步都帶著雷霆萬鈞的威勢。


 


恍惚間,我好像看見曾經御駕親徵的皇祖父。


 


前世我翟鶴明一直勸我,我猶豫了幾分,便讓自幼沒有爹娘關愛的明月誤以為我不喜歡她,轉身住進了軍營。


 


過後我再後悔去找她,她卻總是避而不見。


 


又因為翟鶴明和蕭念從中作梗,竟逼著明月出徵遠離京都。


 


後來明月得了我被綁架的消息,連夜趕回來時,等待她的就是我的屍體和竹林埋伏的S手。


 


S後我飄在空中,清楚地看見明月在瞧見我屍體時的絕望和痛苦,她拼命廝S,卻S於萬箭之下。


 


想到這,我心頭一痛。


 


明月語氣軟了軟,不自然地回了我的話。


 


「我是要住軍營的。」


 


「你身體……還好嗎?為何看上去不大舒服,公主府的太醫就這麼不頂用嗎?」


 


女兒在關心我的身體。


 


意識到這點,我笑得開心。


 


蕭念先我一步怯怯開口:「姐姐,娘日日都把平安脈,不會有事的。」


 


「你猜剛回來,還是晚點再叫下人來認人吧。」


 


翟鶴明更是嗤笑了一聲。


 


「還沒入府就迫不及待地立威了?真是小家子氣。」


 


我淡淡地瞥了蕭念一眼。


 


「忘了說了,既然孤的親生女兒回來了,蕭念就送到她爹娘那去吧,姓也改了,蕭是國姓,你如何用得?」


 


蕭念猛地抬頭。


 


明月眸色微動,眼底似乎有些茫然。


 


2


 


我握了握明月的手,語氣溫和下來。


 


「你也是,日後便叫蕭明月了。」


 


「我朝不拘束女子,但娘畢竟住在這邊,這些年沒見你也想念得緊,你平日無事可否回府陪陪娘親?」


 


前世因為不善溝通,我和明月別扭了許久。


 


直到S才明白她心裡的脆弱敏感。


 


這輩子,我不會再重蹈覆轍。


 


另外,前世我和女兒慘S的場景歷歷在目,都是拜翟鶴明和蕭念所賜。


 


我強壓下滿腔恨意,冷冷地看著他們。


 


翟鶴明沒有那樣的能力調開公主府的暗衛,隻有弄清楚他身後的人,才能一勞永逸。


 


若非如此,我早就打S了這兩個白眼狼。


 


聽我如此說,翟鶴明火氣蹭地冒了上來,失望地指責我。


 


「你瘋了嗎?為什麼要念念改姓?她和我們生活了十八年,早就和親生女兒沒什麼差別。」


 


「蕭元戈,你被豬油蒙了心嗎?怎能如此冷血。」


 


我拉著明月的手入府。


 


聞言冷冷回頭。


 


「不敬公主,打十大板。」


 


又扭頭看著正愣住的蕭念。


 


「既然你這麼喜歡這個女兒,日後你便姓翟吧。」


 


翟鶴明神色猶疑,卻閉上了嘴,隻是盯著我,似乎想從我臉上盯出什麼來。


 


我沒什麼反應,仿佛剛剛的話不過隨口一說。


 


見我無甚反應,他才放下心來,面色一沉。


 


「你若決定好,日後你和念念的母女情便到此為止了。」


 


「到時候後悔的是你,而不是念念。」


 


翟念有些急了,連忙拉她的袖子。


 


翟鶴明卻篤定地站在我對面,高高在上,言之鑿鑿。


 


前世的我的確可能因為他這一番話猶豫,畢竟那十八年,我是真心將翟念當做自己的女兒疼愛的。


 


可一想到後來的事,那些歲月都蒙上了欺騙的紗。


 


無端叫人作嘔。


 


我靜靜地看著他,笑了。


 


「好。」


 


明月在我身側匪夷所思地看了翟鶴明一眼。


 


我心裡有些緊繃,這畢竟是她的親爹,萬一女兒日後不忍怎麼辦?


 


隻見半晌她才憋出來一句話。


 


「母親貴為公主,翟念不過一介庶民,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為何母親要後悔?」


 


她一口氣說了一長段,又深深地看了翟鶴明一眼。


 


「驸馬還真是眼光獨特。」


 


翟鶴明的臉色更加難看。


 


3


 


我瞥見翟鶴明的臉色,心中舒暢了些。


 


人人都說我對他一見傾心,逼迫他放棄官位,做了驸馬。


 


實則不然,那不過是給他三分薄面,全了他體面的說法。


 


翟鶴明是寒門子弟,自幼苦讀得了個探花。


 


我首次叫人探他口風時,他自視甚高,半點目光不曾分給阿蕪。


 


「我自有真才實學,男兒志在官場,怎能摧眉折腰事權貴?鶴明謝公主抬愛。」


 


阿蕪轉身就走。


 


我並非威逼利誘之輩,也不屑於此道尋個驸馬。


 


可當我滿京城挑驸馬,看的正起勁時,翟鶴明卻突然尋了過來,屈膝弓腰讓我踏過他的背下馬。


 


我自覺有趣,留了他在公主府。


 


後來才知道,翟鶴明在官場上屢屢被使絆子,他又言之鑿鑿地說不與這些人同流合汙。


 


這世道,有真才實學的人多了去了。


 


翟鶴明一時想不開,便來了我這。


 


那夜,我雙手交疊,安靜地看著翟鶴明「不小心」闖入我的寢房。


 


我輕笑了一聲:「孤這裡不是難民所,不接受虛情假意之輩,進了公主府,日後可就再沒前程可言了。」


 


片刻,我聽見翟鶴明清冷中帶著堅定的聲音。


 


「我不想再被旁人看不起。」


 


「臣……心甘情願。」


 


成婚後,我與翟鶴明還算琴瑟和鳴,他的要求,我幾乎都會滿足。


 


兩年後我們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


 


隻是我從未想過,養了十八年的女兒,會是旁人的。


 


正想著,明月遞過來一顆葡萄放在我手上,欲言又止地看著我,似乎有什麼話想說。


 


我對她笑了笑。


 


「和娘親有什麼說什麼,說錯了也沒人怪你。」


 


明月沉思了片刻,謹慎地開口。


 


「我幼時被人牙子賣到了軍中,被做飯的老廚子撿了當女兒,這些年在軍營中出了大大小小不少任務,眼力還算可以。」


 


我點點頭,誇道:「不愧是我的女兒,自小就這麼厲害。」


 


明月神色復雜,「娘,你不覺得翟念同驸馬長得有五分相似嗎?」


 


「您貴為公主,為何女兒會被抱混,原本這事不該我開口,倒像是我挑撥離間,隻是茲事體大,我也想弄清楚真相。」


 


「若母親心中憐惜……我也可不查。」


 


我心中微微抽痛。


 


明月才十八歲,就如此懂事。


 


我拉著她的手,「你在軍中要事事小心,這些大人的事不用你來管。」


 


明月神色暗了暗。


 


我意有所指:「有些事,背後不像表面那樣簡單,雖說你有武功,但做娘親的,定然不希望你受傷。」


 


「這些事,我會親自解決。」


 


我目光沉沉。


 


抱錯女兒,害S我和明月。


 


前世這一樁樁一件件,我都記得清楚。


 


我並非軟柿子,定然要和害我們娘倆的人,不S不休。


 


4


 


明月放下心來,臉上也有了些許笑容。


 


「母親,這幾日我休沐,可以回家來陪陪您。」


 


「我回軍營拿些東西。」


 


這笑容真心實意,看得我安心不少。


 


「好,我叫阿蕪陪著你。」


 


阿蕪曾是我的貼身婢女,跟了我多年,如今在宮中做司宮令,確確實實有官位在身。


 


有她陪著,沒人會不明白明月在我心中的地位。


 


明月前腳剛剛離開,翟鶴明就尋了機會一瘸一拐地進來。


 


他面上並無痛色,甚至還故作深情地柔了語氣。


 


想來底下人隻以為是我同他鬧了別扭,未免過後追責,這十大板有極大的水分。


 


「蕭元戈,當初產婆和婢女都是你的人,你弄丟我們的女兒在先,如今念念在我膝下長到這麼大,早就如同我的親生女兒,你還要再弄丟她嗎?」


 


「你今日這番做派,是為了籠絡蕭明月的心?她雖是你生的,卻並不在你膝下養大,又在軍營那樣的地方,粗鄙不堪,怎會與你一條心?」


 


「若你怕眾人嘴碎,這個惡人就讓我來做!」


 


他一幅大義凜然的模樣,細看就能瞧見眼底的謀算。


 


不僅如此,他特地穿了我愛看的青衫。


 


前世我讓人置辦了不少此類衣物,翟鶴明隻是厭惡地瞧了一眼。


 


罵我腦中隻有享樂,俗氣得很,白白浪費了這公主之位。


 


就連蕭念也附和他,不贊同道:「母親總是這般一意孤行,可曾考慮過父親的想法?」


 


如今為了討好我,連這般不入流的手段都用上了。


 


我差點氣笑了,盯著他的眼睛,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


 


「你還是少穿這顏色吧,青衫都是少年郎穿的。」


 


「翟鶴明,你還以為自己是打馬上街的少年探花嗎?」


 


翟鶴明一張老臉漲得通紅。


 


我皺著眉頭叫來婢女,諷刺開口。


 


「驸馬不喜這些俗物,把他和翟念房中我置辦的東西都拿出來,收進庫房。」


 


「將他們喜歡的粗布麻衫,粗茶淡飯送去,如此才有文人風骨。」


 


翟念脫了那一身像喪服一般的白衣,穿上了我送的紅衣,匆匆趕來。


 


可惜她一進門聽到的就是這樣的話,脫口而出。


 


「母親這是怎麼了?莫不是姐姐不喜歡我,但她怎能對父親如此?」


 


「父親雖不像母親貴為公主,可到底有血緣親情。」


 


翟念咬著唇,泫然欲泣。


 


嘴裡卻不停地上眼藥。


 


5


 


我仔細瞧著她這張楚楚可憐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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