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合著他原來是去工地臥底去了啊。”


“你說他是不是為了幫你報仇?”


 


12


 


我不知道。


 


我的心底有聲音告訴我不要自作多情,這是江州的工作。


 


但我又忍不住多想,也許他真是為了我呢?


 


畢竟有那麼多壞人,為什麼偏偏是周明哲。


 


隻有他,是害S我父母的兇手。


 

Advertisement


而這件事,我隻和江州說過。


 


打斷我思緒的是江州冷肅的聲音。


 


那樁七年前,江市大橋發生的車禍案件被再次提起。


 


我的父母是那場車禍的受害者,當年的肇事者為了銷毀現場提前在那輛貨車上裝滿了汽油。


 


車禍發生爆炸,我爸媽和他屍骨未存。


 


兩年前我才找到一絲蛛絲馬跡。


 


我爸媽那晚是為了去見周明哲,才出的事故,在此之前他們和周明哲發生過矛盾。


 


所以在周明哲找合作伙伴的時候,我裝作絲毫不知當年那場車禍的真情,和他合作。


 


我一直在等,有一天掌握實質性的證據後將他一網打盡。


 


隻是沒想到,他的動作比我更快。


 


被陰霾遮蓋太久的真相,被江州撥開雲霧終見月明。


 


他將周明哲這些年犯下的罪證交給了法院,包括前段時間工地發生的那起命案,在此之前,早就發生過很多次。


 


都被他一手遮天掩蓋了過去。


 


周明哲可能永遠想不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他狂妄自大,無視法律。


 


惡終是惡。


 


壞人永遠無法逃脫法律的制裁。


 


現場報道結束,畫面被切換。


 


陳旭見我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安慰了幾句。


 


他又提起我和江州。


 


“既然你那麼喜歡,好好追就算了,為什麼要用那種手段逼著他離開?”


 


13


 


當初我給江州下藥,所有人都覺得我是為了留住他。


 


其實不是。


 


從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我就對他拋出過橄欖枝,他拒絕了。


 


我知道這樣一個驕傲的人除非心甘情願,不然誰也逼不了他。


 


他缺錢,通過面試來我身邊做保鏢。


 


我父母忌日那天我喝的爛醉,稀裡糊塗的對他說我爸媽的S可能和周明哲有關。


 


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覺得什麼話都可以和江州說。


 


他是我貧瘠的二十多年來唯一的光。


 


我抱著他一直哭,那是他第一次不抗拒我的觸碰。


 


他說,“我會幫你。”


 


就是這四個字,才讓我下定決心將他推開。


 


我已經失去了最重要的人,我不能再失去江州。


 


我知道怎麼做會讓他恨我,也知道那段錄像根本攔不住他,知道這樣做會讓他厭惡我。


 


可我賭不起。


 


醒來後的第三天我出了院。


 


公寓裡還和那天離開時一樣。


 


隻是屬於江州的味道徹底消散。


 


我給他打過電話,空號。


 


那天在電視上看見他,沒想到是最後一次。


 


他消失了。


 


我找不到他。


 


半個月後,江市地產行業的龍頭老大林家舉辦了一場私密的宴會,向外宣布和介紹林氏未來的掌舵人。


 


我收到了邀請函。


 


參加宴會的人都要帶女伴,我讓陳旭幫我找了一個。


 


她挽著我的胳膊和我一起走進會場。


 


我拿了杯酒和認識的人聊天,但總覺得有人在盯著我。


 


回過神卻什麼都沒發現。


 


我想也許是最近失眠導致的精神狀態不好,也就沒當回事。


 


半個小時後,林家的現任當家林傲出現在二樓的露臺前。


 


【歡迎各位來參加這次的宴會,想必也聽說了我即將卸任的消息。】


 


【林氏以後將會交到我兒子的手裡,到時候大家可要多多照顧。】


 


話落,一道修長的身影從門後走出來。


 


心髒像被人揉捏著,忘記了呼吸。


 


我想念的人以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樣子出現在我面前。


 


視線短暫交匯,向下,落在我臂彎處的那雙手上又很快移開。


 


“大家好,我是江州。”


 


14


 


林傲帶著江州四處交際,我一直追隨著他的身影。


 


好幾次別人和我說話,都要叫我好幾次後我才能回神。


 


我抱歉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可能有點不舒服,先失陪了。”


 


和女伴打了聲招呼後,我提前離開了宴會廳。


 


林家想來闊綽又大方,為來參加宴會的人都定好了房間。


 


進電梯,刷卡,進房間。


 


我沒開燈,隨手脫掉西裝丟在地上,從煙盒裡叼了根煙出來含住。


 


我抽不慣這種烈性的煙,江洲喜歡。


 


隻有每次想他的時候,我才會抽上一根。


 


口腔裡頓時灌滿了苦澀的味道。


 


我窩在露臺的沙發上,想著剛剛見到江州的那個畫面。


 


膽子真大啊,陸敘言。


 


林家的人你也敢招惹。


 


自作多情的毛病又犯了。


 


江州他對我那些報復比起得罪林家那些人的下場,連開胃菜都算不上。


 


是不是代表我對他來說。


 


或多或少是和別人不一樣的。


 


煙霧飄上來的時候,模糊了我的視線。


 


下一瞬,我的眼睛被人從身後蒙住。


 


微微張開的嘴定格恰好給了那人機會。


 


他在身後低下頭,粗暴的咬住我的嘴唇,溜了進去。


 


動作兇狠又暴戾。


 


漸漸地,淡淡的血腥味順著口腔流進體內。


 


我被逼的脖子往後仰到一種極致,煙頭掉在腿上,燙的我渾身一顫。


 


我的手抓上對方的頭發,想把他帶給我的痛如數還回去。


 


這個年頭隻出現了一秒,就被我斬斷。


 


我由著他對我為所欲為。


 


我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他才松手。


 


我像一條缺氧的魚得到了氧氣,大口大口的呼吸。


 


江州在我面前蹲下,掀開我的衣服。


 


倏地一瞬,胸口傳來刺痛,還帶著些涼意。


 


我低頭,看見胸前多了個東西。


 


月光不聲不響的闖進來,我看清了那塊翡翠上面的字。


 


Jz。


 


15


 


“這是對壞孩子的懲罰。”


 


江州將這句話還給了我。


 


趁我發呆的瞬間,他將我攔腰抱起丟到床上。


 


當著我的面一件件脫掉自己的衣服。


 


用他的領帶蒙住了我的眼睛。


 


眼前一片漆黑,聽覺變得更外敏感。


 


我似乎聽到了那熟悉的,鏈條碰撞在一起發出的叮當聲。


 


不等我發問,腳踝被皮革的東西圈住,接著是另一個腳踝。


 


再接著是手。


 


我的身體被江州擺弄成一個大字形。


 


做完這一切他摘下了我眼前的束縛。


 


房間明明沒有開燈,但我卻清楚的看見江州眼底濃到化不開的滾燙的欲望以及可怕的佔有欲。


 


和那晚一樣,我問他。


 


“江州,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他的頭發長長了很多,凌亂的塌在額前,似乎是有些扎眼,他不耐煩的用手捋了捋全順到腦後。


 


然後輕嘖了聲,反問我。


 


“你不知道?”


 


“不知道。”


 


他驟然俯下身,將嘴唇附到我的耳邊。


 


像是在認真回答我的問題那般。


 


一字一頓道。


 


“幹-你-啊。”


 


暈過去又醒來。


 


醒來又暈過去。


 


天黑又天亮,然後再次天黑。


 


我不知道江州做了多少次。


 


期間他提到了很多事。


 


比如我抽和他同一款味道的煙。


 


他問我是想要我他的味道嗎?


 


我說是。


 


然後他就將他的味道填滿了我整個口腔。


 


他問我為什麼和別的女人離得那麼近。


 


我解釋是宴會的要求。


 


他說是我浪蕩,離不開人。


 


他不在,我就一刻也耐不住寂寞。


 


還有更多難聽又下流的話,他就是要我記住這種難堪的感覺是他給我的。


 


他又開始報復我了。


 


他就是這樣,我讓他疼他就讓我疼,我讓他不高興他也要讓我不高興。


 


我心裡酸澀的不行,堵住了他的嘴。


 


卑微的求饒。


 


“老公,我知道錯了。”


 


聽到這個稱呼,他怔愣住。


 


我以為他終於要放過我的時候,他又毫無章法的在我身上作亂。


 


比之前更野。


 


16


 


三天後我和江州離開酒店。


 


他說送我回家。


 


可是他直接把車開進了地下停車場。


 


我想著他可能是想上去坐坐,就沒說什麼。


 


按下密碼後,他卻從我的身邊經過徑直走到對面的房子。


 


在我的注視下,開鎖。


 


他懶散的倚在門邊,邀請我。


 


“陸少要不要進來坐坐?”


 


我的腳不聽使喚的朝他走過去。


 


跟在他身後進了門。


 


一眼就看見了立在落地窗邊的望遠鏡以及他旁邊那個熟悉的三腳架和攝像機。


 


它們對準的方向,是我的臥室。


 


他從身後圈住我的腰,手也沒闲著到處逛。


 


我低聲問道,“這些是什麼?”


 


他用一種明知故問的眼神盯著我,悶哼了一聲,輕笑著。


 


“偷拍你啊。”


 


他這麼坦蕩我一時被噎住。


 


他接著說。


 


“這不是你經常幹的事嗎,怎麼不許別人幹?”


 


“沒這個道理,陸敘言。”


 


一個荒唐的想法從我腦海冒出。


 


我忽然想到一句話。


 


高端的獵手往往以獵物的姿態出現。


 


我驚愕的看著他,眼底布滿了難以置信。


 


大概是這個眼神讓他有些不舒服,他抬手遮住我的眼。


 


將頭抵在我的頸窩,悶聲說道。


 


“怎麼辦,好像被你發現了。”


 


“要逃嗎,陸敘言。”


 


又像是怕從我嘴裡聽到他不想要的答案,隨便拿了個東西塞進了我嘴巴裡。


 


我隻能發出支支吾吾的嗚咽。


 


“晚了。”


 


17


 


他抱著我,我們親密無間的貼著彼此。


 


近到我可以聽到心跳撞擊交纏的聲音。


 


他問我知道第一次見面在哪裡嗎?


 


我點頭。


 


他卻說,“你不知道。”


 


他說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他十八歲的時候。


 


我跟著父母去他們家參加他的生日宴會。


 


他討厭和那些虛偽的人打交道,就一個人躲在後院。


 


我突然闖進去,撞見了他在抽煙。


 


他在外面的那些人口中,一直都是乖乖仔,不可能會做這種事。


 


他用惡狠狠的語氣威脅我不許把這件事說出去。


 


我好像一瞬間被他帶回了那個晚上。


 


被他嚇唬之後,我有些害怕。


 


因為他看起來不太好惹。


 


我想到之前媽媽惹爸爸生氣的時候,親一下就好了。


 


於是我害怕的一點點靠過去,他太高了我夠不著就踮起腳湊上去。


 


在他的左臉親了一下。


 


“那晚是我十八年來第一次對著生日蛋糕許願。”


 


“以前我都是不信的,但我又想著用積攢了那麼多年的願望去換總會成真的吧。”


 


他拿走了我嘴裡的東西,我問他。


 


“那你的願望是什麼,成真了嗎?”


 


他垂下眼睫和我對視。


 


“陸敘言,我的願望是有一天要讓那個小混蛋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要讓他的眼裡隻有我,要讓他隻屬於我一個人。”


 


“你說,它成真了嗎。”


 


(全文完)


 

潛力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