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交代春熙一個眼神,她連忙跑去幫店家安頓。
“哥哥,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吧,回去我再給你賠不是。”
娘和嫂嫂見狀連拖帶拽將哥哥拉進府,安撫好其他人,我這才把目光轉到眼前跪著的兩人身上。
傅修安面色悽悽,一雙風流的桃花眼也黯淡下去。
依偎在他身旁的妙音,柔若無骨,媚眼天成,俗不可耐,悄悄抬眸打量了我不知幾眼。
“煙月,是我對不住你。你不要遷怒妙音,她是無辜的,你要怪便怪我吧。”
我一靠近,傅修安立即寶貝似的把妙音擁進懷裡,那雙平日裡我最喜歡的桃花眼,像是沁了一汪湖水。
妙音也一臉戒備地盯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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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免好笑,我溫煙月還犯不著將她放在眼裡。
“六皇子今日受驚了,方才是兄長著急,煙月在此給您賠個不是。”
我彎腰福身,傅修安轉動眼眸伸手想扶我,神情一僵又將手縮了回去。
我盡量讓他聽不出聲音裡的顫抖,維持著自己為數不多被他踩在腳下的顏面。
長嘆一口氣,我俯下身親自扶傅修安起身。“六皇子要退婚,我自然毫無怨言,隻是容我多問一句,你果真想好了?”
我盯著他的眼眸,企圖從裡面找出一絲言不由衷的影子。
很可惜,沒有。
我與傅修安同歲,我們自幼一起讀書、逃課、嬉鬧、捉弄夫子……
青梅竹馬十五年,再過三個月我便及笄能嫁給他做妻。
我自認為很了解他。
他剛來國子監那會兒,太子欺負他,每次都是我擋在前面維護。
他宮裡的刁奴克扣他的分例,也是我壯著膽子告到陛下面前替他解決。
可如今我得到了什麼?他的背叛,他的羞辱。
“想好了,溫小姐落落大方,溫柔賢淑,會遇見比修安更優秀的男子。”
“不悔?”
“不悔。”
問完,我心裡像是卡了千根刺,晦澀難言,面上依舊裝得端莊得體。
“那好。”
我抬起頭,目光滿是涼意。
“你我婚約是聖上賜婚,你光是跪在我府外求我同意是沒有用的,陛下那邊需要你自己去解決。”
他愣了一下,轉頭看向妙音,好半響才堅定道:
“你放心,這事本是我的錯,我不會叫你為難,也不連累你的名聲。”
我突然笑了。
當年他但凡有這個膽子,也總不至於讓我一次次擋在前頭。
如今遇見真正的心頭好了,他寧可抗旨都要爭一爭。
愛與不愛,原來區別這麼大啊。
我後退一步:“您治傷的診金,稍後會有溫府的隨從送到府上,大婚之日煙月也會親自奉上賀禮。”
“恕不遠送。”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生怕自己多待一秒,眼淚便再也止不住。
5
“溫煙月!溫煙月!”
楚清薇追在我身後邊追邊喊,一直追到我閨房。
我伸手關門,她如一條滑溜的魚擠進我房內。
我委屈不已,一頭栽在床上。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吧楚清薇,你剛才為什麼要幫我說話?”
我眼眶通紅,語氣不善,背對著她發悶氣。
“哎,你別哭啊,你哭起來蠻難看的。”
楚清薇跟著栽倒在我床上,非要湊到我眼前看我的狼狽樣。
自尊心作祟,我雙手捂臉,虛張聲勢嚷嚷著:“誰哭了?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哭了?”
聲音一出來連我自己也騙不了,鼻音很重。
“我隻是覺得,他這個人在我心裡就突然爛了,眼光不行,還沒有擔當。”
楚清薇拉下我的手扶我起來,認真解釋給我聽。
“我輸給你可以,我輸給一個花街姑娘算什麼?他這不是打每一個世家貴女的臉嗎?”
她說著說著比我還生氣,甚至解下腰間別著的皮鞭在手裡把玩,激得我心頭一怔。
“你為了這種男人傷心,傻不傻?”
我眼皮一酸,熱淚滾滾而下。
“瞎了他的狗眼!他根本不識貨!”
楚清薇一見沒哄好我,反而哭得更厲害了,手足無措到大罵傅修安。
希望我能好受一點。
“你說我是不是平日裡太給他臉了?讓他這麼認不清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楚清薇往我懷裡扔了張帕子,“如果今天被他退婚的人是我,我估計會當眾哭出來,你居然在外面忍住了,你狠。”
“等等!”我眼睛亮晶晶望向她:“你終於承認我比你優秀了?”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啊!”楚清薇啞口無言,臉上出現一秒空白。
“哎,有個事我得解釋一下,我不是喜歡傅修安,我一開始是為了跟你鬥才故意接近他的。”
我點頭:“我知道。”
楚清薇眼尾上揚,額間點四瓣梅嫣紅色花鈿,身著火紅騎射服,倚在門框上與我靜靜相對。
“我也不是討厭你,我從小在北疆的軍營裡長大,在我們北疆人眼裡爭強好勝沒什麼不對,不管用什麼方法目的達到了就行。”
“北疆女子會主動發起競爭爭奪肥美的牛羊馬匹,也可以為了一個男人或者一匹野馬約定一場爭奪賽,強者就該享受最好的待遇,擁有最好的資源。”
“競爭是刻在我們北疆人骨子裡的。”
所以在她眼裡,男人就如同那匹被爭奪的馬,隻是個物件。
或許我真的誤會她了。
不過,楚清薇剛入京那會兒不少京中貴女嘲笑過她的出身,背地裡罵她是不懂規矩的野蠻人。
我聽得多了,自然先入為主。
“那你一開始幹嘛用那種語氣和我說話,怪怪的。”
我一想起她那天奪了傅修安的山水圖向我炫耀的嘴臉,心裡還是不舒服。
“哦,你說陰陽怪氣叫你姐姐?話本子裡都這麼寫,我就這麼演了。話本子管這個叫綠茶還是白蓮來著?”
楚清薇皺著眉想,想不起來。
她想不出來的事便不想了,轉頭約我去郊外要和我比騎射。
至此,我才確定這孩子是真缺心眼兒。
傅修安為妙音與我退婚之事在京城沸沸揚揚鬧了好一陣,就連皇上也為此大發雷霆,可傅修安堅決維護她,甚至絕食三日逼皇上同意,還說妙音是被家人賣進青樓而並非自願。
“妙音在我心中是這天底下最幹淨最純潔的女子,求父皇了了兒臣的心願吧。”
“再說了,女子的貞潔從不在羅裙之下!”
他義正詞嚴,情深意切。
可他不知道,這一次他的身後空無一人。
6
他隻是一個不得寵的皇子。
從前仗著漂亮的皮囊和幾分才學,引得京城的姑娘,如我與楚清薇這樣的頗有好感。
他此番作為,還不清楚自己究竟失去了什麼。
京城的圈子就這麼大,多的是有見識的性情中人,為我打抱不平。
茶樓酒巷多的是人暗戳戳內涵此事。
太子知道了笑的人仰馬翻,還特意託人傳話,大意是:
“孤早知道他是這麼個東西,當初壓根就不會把他當根菜,還值當你為了這種人與孤結仇,走眼了吧!”
皇上氣得把勤政殿的奏折扔得滿地都是,愁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特意來溫府找我爹商量這事。
他說傅修安被妙音灌了迷魂湯,問我爹要不要請甘露寺的僧人來宮裡做法事。
還覺得特別對不住我,想補償我封我為郡主。
我爹客氣了一番,封我為郡主的事他婉拒了。
事後我問爹為什麼不能接受皇上的封賞,他說我們溫家已經夠樹大招風了,天子腳下討生活一定要慎重。
皇上最後被傅修安逼得沒法子,隻能準了退婚一事,還讓妙音以侍妾的身份留在傅修安身邊。
他欣喜若狂迎妙音入府,還說妙音這般溫柔大度的女子是不會像我們一樣在意名分的。
妙音入府後,他似乎有意讓妙音在權貴圈子裡露臉,頻繁帶她出入宴會。
但多數有傲氣的都拒絕了。
直到柔嘉公主生日宴,我和傅修安再度相遇。
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這種場合他帶一個侍妾上門給人祝壽。
偏妙音還柔柔弱弱倚在傅修安身邊,跟個受驚的小貓似的。
宴會上的賓客礙於傅修安是皇子,沒人當面讓他難堪,背地裡白眼都翻上天了。
更意外的是,獻禮環節,我和妙音都送了柔嘉公主千金難買的蘇繡。
她送的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我送的是狸奴雙面繡。
很明顯我送的那幅繡品比妙音送的貴重些,來這的都是有權有勢的人,大家都能看出來。
“哎呦,我說呢,咱們溫大小姐就是溫大小姐,出手闊綽,不知道甩某些陰溝裡的老鼠多少倍呢。”
趙御史的兒媳外號大嗓門,她這一嚷嚷滿堂人都圍上來看熱鬧。
妙音咬緊下唇,一副受辱泫然欲泣的模樣。
“煙月姐姐,妙音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噗通”一聲,她拽住我的衣裙當眾給我跪下了。
“哎我可受不起你這等大禮呀,你這是做什麼?”
我嚇得大驚失色,不知道她唱哪出。出於禮貌,彎腰正要扶她。
傅修安突然挺身而出,一把推開我,將妙音穩穩擁進懷裡。
眼瞅著我就要向後摔去,一隻帶有薄繭的手及時握住我的細腰。
抬眸一瞥,是楚清薇。
嘔——
我倆還沒從之前S對頭的相處模式切換過來,突然這般英雄救美的對視下都從對方眼中咂摸出了嫌棄。
“溫煙月!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人人都誇你溫柔賢淑,是世家女的典範,可你竟然因為嫉妒故意讓妙音下不來臺!你為了得到我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傅修安一看自己心愛的美人受委屈,急忙要為她伸張正義、討回公道。
“我……”
我徹底傻眼了,我之前怎麼看不出傅修安臉皮這麼厚呢?
楚清薇也傻眼了。
7
他是不是瘋了?
就為了他?在場的哪一個犯得著?
“楚清薇,你要的夫君。”我指指對面的傅修安無可奈何道。
“你夫君!!!你前未婚夫!”楚清薇氣白了臉,恨不得一拳抡S我。
“讓給你了。”我邊笑邊說,看楚清薇跳腳我依然很開心。
“謝謝,我不餓,把飯端下去吧。”楚清薇狠狠翻我白眼,雙手環胸。
一起搶過這樣一個男人已經成為我們人生中無法磨滅的汙點了。以後半夜睡不著覺,一想到這事都要爬起來把自己罵一頓的程度。
被我們貶低一頓的傅修安終於忍無可忍,破防了。
“溫煙月,你果然露出狐狸尾巴來了,我說你怎麼會同意我退婚,原來想借此手段讓我對你心生愧疚從而愛上你!”
“我告訴你休想!你簡直詭計多端、心術不正!”
傅修安見我不說話,以為他猜對了,更添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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