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快找，她一定就在這附近……”

 

我和側妃娘娘躲在草垛裡面，看著外面不找到我們誓不罷休的燕國士兵。

 

她輕輕的哈了一口氣，冰冷的手指緊緊的握著我的手掌。

 

“苗苗……你要幫我一件事。”

 

她用不容抗拒的力氣將火藥方子塞到了我的懷中。

 

我拼命搖頭抓緊了她的手掌：“你要做什麼？爹S了，娘S了……太子也S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可側妃娘娘隻一笑，用一種她從未對我有過的溫柔拍一拍我的腦袋：“苗苗，以後堂堂正正的活著……我們太子府的人就算是告狀也要大大方方的。”

 

她猛然推我下了陡坡，我隻看到了她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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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啊……還真是有點想他了，你要將火藥方子帶出去，明日過了這條河，就是北疆了，苗苗，快跑！”

 

上面的士兵一聲拿下。

 

我再也看不見我的側妃娘娘了。

 

“這娘們長的好看……帶回去，供大伙享用！”

 

眼淚一顆一顆的掉了下來，我捂住了我的嘴巴，不敢哭出聲來。

 

接下來的路，要我自己走了。

 

可猛然出現一隻手，將我拉進了隱蔽的地方。

 

是管事的兒子。

 

我警惕的握緊了手中的火藥方子。

 

“你想幹什麼！”

 

他搖搖頭，隻抓緊了我的手。

 

“跟著我走，我小時候跟著我爹上這邊來送過貨，明日過了這城門，我們就到北疆了。”

 

“我憑什麼信你！”

 

管事的兒子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把匕首，放到了我的手掌心中。

 

“你若是不信我……就可以用這把刀即刻SS我！我保證，幼時是我不懂事，我覺得你長的好看，我就欺負你，後來你給側妃娘娘求情才留下我這一條小命，我心中很感恩你！太子妃，真的，我發誓！”

 

我冷哼一聲，但還是握緊了手中的匕首，一刻也不敢松開。

 

這條路，我們走的很隱蔽，應當不會有人能追上來。

 

他不知從哪裡拿著野果子送到我的身前。

 

我看他吃我才敢吃。

 

他也從不敢抬頭看我的眼睛。

 

左右明日等我過了城門，就到北疆了，到了北疆，我絕對不會和他生活在一處。

 

我與他走了六個時辰，這一路上沒有任何的交流。

 

直到抵達城門的那一刻，排起了長隊。

 

“出了城門，咱倆就橋歸橋，路歸路，你不許跟著我了！”

 

他點點頭，卻依舊不敢看我的眼睛。

 

輪到我們時，那守城士兵先是狐疑的看了我一眼。

 

“等等！”

 

他拿出一張畫像來，是我的畫像。

 

我一下子白了臉，隻在那一剎那，管事的兒子猛然將我推了出去。

 

身後嗚嗚泱泱的人守城的士兵沒法子拿刀槍，隻得挑起了彎弓。

 

他掏出手中的刀子猛然將城門的繩子割斷了。

 

隨著城門重重落下，落下來的，還有一個他。

 

他斷了那些士兵的後路。

 

他的背上扎滿了箭。

 

鮮血染紅我的手，我嚎啕大哭。

 

“為什麼？為什麼？你喚做什麼名字，等來日，我為你刻墓！”

 

他搖搖頭，隻說不重要。

 

“爹讓我快跑的時候，我當了逃兵……而這一次，我不想當逃兵了……”

 

他也S了。

 

在我尚且不知道他的名字的時候。

 

他的屍首就這樣躺在城門面前。

 

我沒法帶走。

 

7.

 

在到達北疆的第十日。

 

我見到了馮大將軍。

 

一股解脫的感覺籠罩著我，我將火藥方子交給了他。

 

可我真的解脫了嗎？太子、側妃、太子府上上下下、還有那一個我尚且不知道姓名的管事的兒子，他們通通都S了。

 

“太子殿下及其家屬……已然悉數殉國，請馮將軍，保管火藥方子，務必保全大漢。”

 

我望著眼前的士兵，皆是一臉視S如歸的模樣。

 

希望這一點火藥方子，能振奮軍心。

 

而這個所謂的馮將軍隻是捏過去火藥方子，讓我放心。

 

可就在那晚的雪夜裡面。

 

我見到了一個熟人，側妃娘娘。

 

她渾身赤裸的躺在大帳裡面供這些將士玩樂。

 

我看見，她掉了一顆眼淚。

 

“這太子的女人就是好……老子可很久不曾玩過這漂亮的娘們了！”

 

“就是，誰願意搭上性命去管這大漢，到時候我們將火藥方子獻上，那大燕的將軍定然會給我們謀個一官半職的！”

 

我估計掉眼淚了，如果雪也落在我的臉上的話。

 

我心中隻想著一個念頭，一切都完了，太子府拼S送來的火藥方子，居然是送給叛軍的。

 

大帳裡面，側妃娘娘被打了一巴掌，她的臉歪向一旁。

 

“你個爛人，你要是敢自S，我就把那個小丫頭給……”

 

側妃娘娘突然變得乖順了許多。

 

“不要……我錯了！求將軍不要！”

 

我慌慌張張深一腳淺一腳的跑開了，身體隻是止不住的哆嗦。

 

我這麼窩囊，要怎麼自救，要怎麼搶回火藥方子，又要怎麼救出側妃娘娘？

 

我回到了大帳裡面，露出一絲縫隙。

 

等到後半夜時，卻見白日裡面馮將軍出了大帳。

 

他是要給大燕將軍送火藥方子。

 

這火藥方子上面的每一個字，都有我的太子府的血跡。

 

我擦幹淨手中的彎弓，想著太子教給我的法子，對準了他的頭顱。

 

他隻教給我一次，我也隻學過一次。

 

但是夠用了。

 

我要S了他。

 

我S了就S了，但S之前我也要毀了火藥方子。

 

憑什麼呢？憑什麼呢？

 

我們憑什麼被人這樣作賤呢？

 

隨著一聲箭鳴，那支箭刺透了他的頭顱。

 

血殷湿了雪地。

 

那大帳中的士兵都喝醉了，誰也沒發現他們的馮將軍S了。

 

我將他身上的火藥方子拿了出來，不知是泄憤還是什麼，我拿著那柄管事的兒子送給我的匕首，一刀一刀，如同夏日吃過的羊肉又或者是牛肉，隻想問他一句憑什麼。

 

我割下他的頭顱之時，天剛微微泛白。

 

不知哪一個帳中的將士出來了，他隻是看了我一眼，隨即將帳內的其他將士喊醒。

 

他們的第一反應不是S了我，而是將尖刀對準了主帳。

 

“馮昌已S！餘孽未除，兄弟們……一把火燒了這餘孽！”

 

他們都知道馮昌是叛軍，隻是差一個時機弄S他罷了。

 

主帳裡面的餘孽顯然也已經認清的局面，他一把將癱軟在地上的側妃娘娘扯了起來。

 

“誰敢動我！我就S了她！”

 

側妃娘娘突然笑了一下，是眷戀一般看著我：“以後……好好的，苗苗。”

 

“側妃娘娘……高淑月！別！我們還要一起回家！”

 

要一起回太子府呢……

 

可回答我的，隻有重重的一聲落地聲。

 

我奪過那些將士手中的火把，猛然砸向了大帳，一時間熊熊烈火燃燒，哀嚎聲不斷。

 

而與我結義的側妃娘娘，這下是真的不在了。

 

我看著這蒼涼的雪山，不過是兩個月而已……

 

太子府上上下下悉數全部歿了。

 

而我，要帶著他們的屍骨回家。

 

我們是一起來的，也要一起走。

 

8.

 

叛軍已除，剩下的才是真正的秀麗軍。

 

軍師連夜將這火藥方子做了出來。

 

隨著砰的一聲，對面山頭炸開了花。

 

軍中士氣大足，可與燕軍交鋒第一仗就吃了癟。

 

大漢已經半數沉淪了……而燕軍足足有二十萬大軍。

 

我們連他們的一半都不足。

 

“太子妃……這樣下去，覆滅隻是早晚的事。”秀麗軍主將徐紅對我說。

 

大局已定，那就扭轉乾坤。

 

望著眼前士氣大減的秀麗軍，我登上了高臺：“眾將士們……請不要灰心，我是太子妃，哪怕太子府不復存在，我也依舊不會放棄！至於人數，我向諸位保證……我一定會解決的，大漢，不會滅！”

 

他們自然不信我這個年紀輕輕的太子妃，可除了信我，他們別無他法。

 

皇帝來信，他們遷都至臨州。

 

我要找他談一談。

 

我騎上了大馬，連夜趕回了臨州。

 

“太子妃，陶苗苗求見聖上！”

 

眼前的皇帝，不過兩個月好像老了十歲。

 

“火藥已有，若想保全大漢，求聖上派公主去和親！請軍！”

 

諸位臣子也都附議。

 

皇帝眼皮都沒抬。

 

五公主怒氣衝衝的下高臺來，她推了我一把，將我推倒在地：“刀子不割在你身上，你不知道疼，你憑什麼要我離開我父王，我還要留在他身邊呢！要去你自己去！”

 

我強忍著淚珠子，她怎知我不疼的，這些時日我隻怕都要疼S了。

 

“那太子為保護百姓戰S！太子側妃為了護送火藥方子而S！太子府上上下下除了我無一活口！你說憑什麼！”

 

我的聲音太過撕心裂肺，從前的窩囊廢再也不窩囊了。

 

皇帝不愧是一代帝王，他依舊沉著冷靜。

 

“苗苗，你知道的，朕的孩子不多了。”

 

我的血液一下子冷了下去。

 

可太子府的人還要回家。

 

“求聖上封我為公主！我請願去和親！”

 

聖上允了。

 

整個民間都在罵他。

 

交代好了火藥方子。

 

我騎上了大馬，背上了彎弓。

 

為太子府的人選了一塊風水寶地。

 

依山傍水。

 

我將太子和側妃的墓碑葬在了一處，哪怕我知道裡面躺的隻有側妃一個人。

 

整個山上，其實都是空墳。

 

他們的屍骨要麼被一把火燒了要麼磋磨的失去了原來的樣子再也找不到了。

 

我拍一拍太子和側妃的那座墳，輕輕一笑：“殿下，娘娘，我走了……你們泉下有知，一定要保佑我啊，希望百年之後，我還能回來，你們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大漢一定能贏！”

 

哪怕我知道，我不會再回來了。

 

太子為護佑百姓而S，側妃娘娘為完成太子遺願而S，這些丫鬟婆子廚子馬夫又或者是那個男孩，為保護我與側妃而S。

 

太子府的人，都大大方方堂堂正正的。

 

我陶苗苗，也不能差。

 

9.

 

我嫁給了一個年近古稀的老頭。

 

從前在太子府中，我曾問側妃要來了這京都相貌頂好的男兒，偷偷為自己物色過，想著以後就從太子府出嫁。

 

如今倒是物是人非了。

 

老頭喜歡年輕的女子。

 

更喜歡靠著他那殘破不堪的身子折騰年輕女子。

 

他拿著火鉗子狠狠的烙在我的身上，一個一個印子，寫滿了奴字。

 

我怕疼，喊的悽厲，一顆一顆眼淚掉下來。

 

“苗苗，好孩子……你若是再躲，那援軍可就減了。”

 

三萬援軍，一個都不能少。

 

所以我挺直了脊梁，接受這一個又一個奴字。

 

我不光接受，我還誇獎他印的好。

 

老頭對我也從不心慈手軟。

 

他說他自己雖然年老，可我於他而言，不過是一個玩意而已，誰又比誰高貴呢？

 

我陪在老頭身旁三年，他似乎是愛上我了。

 

援軍從三萬增到五萬。

 

這一仗打了太久了。

 

所以大漢贏了的消息傳來的時候。

 

我有些恍然。

 

我想為太子和側妃娘娘燒紙……告訴他們是捷報。

 

可他們在大漢，理應比我知道的要早才是。

 

老頭喜歡我，封我為皇後的那一年，我剛剛滿二十歲。

 

我頂著一身奴印加冕，下面的人再也不會對我說一個不字。

 

誰也不會想到，如今站在他們身前的皇後娘娘，是從前那個任人欺凌，甚至連告狀也不會的窩囊廢。

 

我用了三年，騙取了他的寵愛。

 

又用了三年 ，從他的手中接管了權利。

 

老頭S的那一日，我拿起了烙鐵在他的身上印下了一個奴字。

 

老頭嘶啞的聲音幾乎叫不出來。

 

“你給了我一身，我隻還你一個 ，說來，還是我仁慈了。”

 

從前在太子府被人欺負時，有太子和側妃娘娘為我做主，如今他們都不在了，我自己給我自己做主。

 

殿下，娘娘，你看你們不在了，我也能過得很好。

 

“聖上殯天了！”

 

走出房門的那一刻，有光落在我的身上。

 

我扶持一個剛滿六歲的失孤皇子當了傀儡皇帝。

 

始終將權利牢牢的握在自己的手中。

 

“哎呦……你看她來的那一年瘦的跟豆芽菜一樣……先皇又那麼折騰她，有好幾次她躺在那裡……我都覺得她要S了，誰能想到……最後當太後的人會是她啊！”

 

有兩個老嬤嬤在院中議論著我。

 

身旁的掌事大宮女要去掌她們的嘴巴。

 

我隻挑眉，拉住了她的手：“不是什麼大事，畢竟她們說的，也是事實，不是嗎？”

 

掌事宮女默默退下了。

 

不遠處有幾個小皇子對著一個小孩拳打腳踢。

 

“你就算當皇帝了……也始終是我的一條狗！”

 

“你以為那個太後會真心對你好嗎！她才二十歲，比我哥哥還小……你等著吧，等我母妃東山再起，遲早要將那個太後拿下！到時候，我才是皇帝！”

 

“就是就是，何況，你也不是她親生的！”

 

而被她們拳打腳踢的那個小孩，正是我扶持的小皇帝。

 

我起身走向了那一群小孩，他們也很會看人下菜碟。

 

我抓住了為首的那個小皇子的後脖領。

 

“嘴這麼毒啊？這麼想當皇帝啊？來人，將他舌頭給我拔了！”

 

“你敢，我母親是薛太妃！”

 

我笑一笑：“你看本宮敢不敢！”

 

我的手掌落到了小皇帝的身上，將他眼角的淚水給擦幹淨。

 

“別哭了，窩囊S了，你記住，太後宮中的人就沒有窩囊的……就算是告狀，也要大大方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