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看著洛洛懼怕的眼神，我將他抱在懷裡。

「不怕，是假的。」

 

要是一起穿書了，他應該在我們倆身邊醒來才是。

 

我想，這也許是那股神秘力量的惡趣味。

 

看我過得太好，就整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同名人擾亂我的心思。

 

我安慰洛洛，睡夢中極不安穩，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時。

 

那年，父母投資失敗，眼看就要破產。

 

謝家突然出現，給了爸爸一筆資金，我們渡過了難關。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善意，更沒有不勞而獲的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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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父母的諂媚笑容下，被打包送到謝家。

 

「小晴，爸媽收了謝家的聘禮，足足三千萬啊！謝家富可敵國，謝成淵又是唯一繼承人，以後風光無限，你以後跟著他享福吧！」

 

我就這麼糊裡糊塗被帶去領了證。

 

夜裡，謝成淵招呼完兄弟，推開了房門。

 

他的身上帶著淡淡的酒香，還有清爽的薄荷味，一點兒也不像黑道太子爺的兇狠模樣。

 

「你不記得我了？」

 

他強勢向我壓來，炙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頸部。

 

過分妖孽的面容帶著嗜血的微笑，仿佛下一秒就會化身吸血鬼，將我的血液全部抽幹。

 

「謝先生，我……」

 

「綠茵路，小巷。」

 

話音剛落，我腦中閃過一些細碎的記憶。

 

小巷，滿身是血的男人，重傷時仍侵略性十足的眼神……

 

那是我高中時偶然救下的一個人，當時還以為是什麼小混混。

 

「是你……」

 

高大的陰影向我襲來，男人的嘴唇堵住我即將說出的話。

 

他的外形桀骜不馴，動作卻十分溫柔。

 

我的視線逐漸模糊，眼前的男人與記憶中的少年合二為一。

 

後來，謝父謝母意外身亡，謝成淵臨危受命接手集團，留在家裡的時間越來越少。

 

聽說，他大刀闊斧切掉了好多灰色企業，親自帶著犯過法的兄弟自首。

 

一時之間，激起不少風浪。

 

藏在暗處的人想讓他消失，都被悄無聲息解決掉了。

 

每晚回來，謝成淵都帶著倦色。

 

黑暗日子降臨，曙光即將出現。

 

當看清兩道槓時，我發出幸福的驚呼。

 

等到凌晨一點，迫不及待想要跟謝成淵分享這個好消息。

 

可他身後，卻跟著一個怯生生的女人。

 

「晴姐姐，你好。」

 

12

 

「陳叔叔舍身救我，家裡隻剩慕雅一個，我有義務照顧她。」

 

我笑了笑，同情陳慕雅的遭遇。

 

拉著她的手，微笑道：「叫我謝太太就好。」

 

陳慕雅尷尬地撥弄一下頭發，臉色微紅，悄悄朝謝成淵瞧了一眼。

 

睡房中，謝成淵將我抱在腿上，享受靜逸一刻。

 

我若有所思：「慕雅始終是個黃花大閨女，跟我們生活不太好。」

 

「好，就聽老婆的，明天給她安排一個住處。」

 

「成淵，我有事要跟你說……」

 

我悄悄從口袋取出驗孕棒。

 

不巧，不合時宜的電話聲響起。

 

「什麼？我馬上回來！」

 

謝成淵被一通電話召回公司，連著五天都沒有回家。

 

再次見到時，他臉上滿是疲憊。

 

「蘇晴，我們離婚吧。」我不可置信。

 

「為什麼？」

 

「不為什麼，陳慕雅懷孕了，我得負責。」

 

聽到這消息，我如遭雷擊。

 

「這段日子，你顧著忙集團的事，還能有時間？」

 

「抱歉，其實……這段日子都是她陪著我，她熟悉集團所有運作，槍法很準，更適合我……」

 

這時，陳慕雅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出現在我面前。

 

「謝太太，哦不，應該稱呼你為蘇小姐才是。請你盡快跟成淵辦妥手續，畢竟肚子裡的寶寶不能等。」

 

說話時，她一臉溫柔地注視著謝成淵。

 

謝成淵則是輕輕地撫著她的肚子。

 

「想要鎮住那幫牛鬼神蛇，集團的繼承人必須夠野。蘇晴，你的性子太過溫暾，不適合懷上我的孩子。」

 

我冷笑，接過謝成淵遞來的離婚協議。

 

大手一揮，和平分手。

 

「我在 F 市以你的名義購置了一棟別墅，一樓的雜物間裡有五千萬現金和一張黑卡，當作給你的補償。」

 

「沒想到我的籤名那麼值錢，真是謝謝了。」

 

我的父母曾經因為三千萬將我送到謝成淵身邊。

 

現在離開了，我得到的是三千萬的好幾倍。

 

以交易的角度來算，果真是穩賺不賠。

 

隻是……

 

謝成淵擔心我出爾反爾，親自開車送我到 F 市。

 

一路上，我倆沉默無言。

 

「G 市是我的地盤，別妄想偷偷進來，慕雅會生氣。」

 

我握緊拳頭，眨了眨發酸的眼睛。

 

「放心，就算你S了，我也不會再來。」

 

山路顛簸，我坐在副駕捂著肚子，感覺快要吐出來。

 

突然，對面來了幾輛黑色轎車。

 

「謝成淵，來送S了？」

 

幾名黑衣人下車，手執棍棒。

 

其中一人，還舉著槍！

 

13

 

「蘇晴，坐穩了！」

 

謝成淵下定決心突破重圍。

 

就在黑車的追擊下，我倆在山路上左穿右插。

 

呼嘯的槍聲在耳邊擦過，我嚇得煞白了臉，嘔吐的欲望更甚。

 

「怎麼失靈了？」

 

開著車的謝成淵發現端倪，車子開始變得不受控。

 

一輛黑車從我的側面撞來，謝成淵極力躲避，失靈的車子將我們帶著衝下湖中。

 

昏迷前，我仿佛看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向我撲來。

 

再睜眼時，已經穿到了書的世界裡。

 

我是書裡懷孕三個月的蘇晴，丈夫變成了宋堯。

 

隻有我知道，唯一與我發生過關系的隻有謝成淵。

 

宋堯以為我是書裡的蘇晴，因為我穿書前對他下藥的情節，恨我入骨。

 

在我生下洛洛後，沒有再碰我。

 

有時候我也不確定，到底洛洛的生父到底是宋堯還是謝成淵？

 

可當孩子長大後，預感越發強烈。

 

那眉眼還有桀骜不馴的性子，活脫脫一個縮小版的謝成淵。

 

既然他說自己的孩子需要野性，我偏不。

 

我教洛洛小提琴，畫畫，書法，為的就是讓他性格更為溫和。

 

蘇家的孩子，知書達理就夠了。

 

宋堯雖說不愛我，可基本的生活質量卻從沒虧待過我和洛洛。

 

我隻將他視為一個紙片人，花錢花得心安理得。

 

小說裡霸總的錢好似取之不盡，他從不說過一句。

 

就連洛洛的爺爺奶奶，也好得跟虛構的一樣，每次見面都親熱地抱著他，隨手就甩出七位數的紅包。

 

從噩夢中驚醒，已經是中午十一點。

 

家裡的保姆將洛洛送到學校，正準備午餐。

 

我抹了抹頭上的冷汗。

 

這時，電話響起。

 

「洛洛媽媽，洛洛跟爸爸提前走了，還有個小水壺沒拿，明天就是假期，您看是現在拿還是？」

 

我猛地坐直身子，驚恐問道：「什麼爸爸？」

 

「剛才打您電話沒接，我們核對過電子資料，是洛洛爸爸。」

 

我的背上全是冷汗，機械式掛斷電話，立馬順著幼兒園的路追去。

 

不知道宋堯怎麼發現我們假S，我一路低聲暗罵。

 

走到第五個拐角處，我猛地剎車。

 

「洛洛！」

 

14

 

當看清眼前的男人時，我錯愕地頓了一秒。

 

「蘇晴，終於找到你了。」

 

怪不得向來討厭宋堯的洛洛肯跟著離開。

 

謝成淵拉著洛洛的手，兩人神態自若，有著專屬於父子的松弛感。

 

「媽媽，他是爸爸，不是假的！你看！」

 

洛洛拉過我的手，與謝成淵的手背碰在一起。

 

我像是觸電一樣收回了手。

 

男人輕笑。

 

「你就這麼討厭我？」

 

「謝先生果然神通廣大。」

 

洛洛入學的時候，我以單親媽媽的身份登記，根本沒有什麼爸爸信息。

 

沒想到謝成淵竟然能篡改系統，在老師眼皮子底下將人帶走。

 

「洛洛走，媽媽給你退學，咱們換一家。」

 

「媽媽，等會兒……」

 

洛洛的視線在我倆之間遊移，弱弱道：「媽媽，爸爸說知錯了，來給我慶祝生日……」

 

我愣了愣：「他怎麼知道你的生日？」

 

我倆離婚的時候，謝成淵根本不知道有洛洛的存在。

 

「蘇晴，我們來自同一個世界。這裡沒有集團裡那些破事，讓我彌補你們母子，好嗎？」

 

我躲開他的手。

 

「洛洛不是你的孩子。」

 

「不，他就是我的孩子。」

 

「我們分開的時候沒有他，你不要汙蔑我。」

 

「是嗎？」

 

謝成淵勾起一抹笑，帶著我曾經迷戀過的少年氣。

 

「敢不敢去做親子鑑定？」

 

洛洛愣愣地看著我倆，眼裡滿是不解。

 

「宋洛書是我的孩子，請謝先生不要胡亂造謠。」

 

這時，另一名不速之客也來了。

 

宋堯帶著幾名助手不知從哪個角落走出，眼神戒備地看著謝成淵。

 

他眼底烏青，透著疲憊，在看到我時，又閃過一絲釋然。

 

我下意識拉著洛洛後退幾步。

 

今天真是個奇妙的日子，討厭的人雙份上。

 

「我與蘇晴結婚六年，是合法夫妻，洛洛是宋氏集團繼承人。謝先生久居國外，想必是認錯人了。」

 

宋堯轉向我，搭上我的肩膀。

 

「蘇晴，我將江城找了個天翻地覆，你就這麼不聞不問嗎？」

 

一隻手撥開他的手，謝成淵挑眉。

 

「笑話，蘇晴二十歲嫁給我，哪裡有你的份？正巧，我倆也是合法夫妻。」

 

倆男人對峙，眼中迸發出火花。

 

「謝先生，要是你再損害我妻兒的名譽，我會以個人名義向你發出律師函。」

 

「宋先生，你不明白自己的處境我理解。可蘇晴和洛洛是我的人，是不能改變的事實。」

 

宋堯笑了，那是他發怒的前提。

 

而謝成淵則是老神在在的，像是看待蝼蟻一樣，雙手插袋。

 

「我跟蘇晴結婚八年，她每一處我都熟悉。」

 

「胡說！蘇晴自始至終是我的妻子！」

 

宋堯有些狂躁，他揮動拳頭，就要朝謝成淵打去。

 

洛洛害怕地拉著我的衣袖，躲在背後，帶著哭腔的童音重重地打在每個人的心上。

 

「媽媽，他們好可怕……我不要爸爸了……」

 

我抱起洛洛，將他的小臉壓在肩膀上，不讓他看到令人不適的畫面。

 

「你們要打滾一邊兒去，別髒了我兒子的眼！」

 

15

 

被倆男人找到後，我開啟了噩夢般的生活。

 

早上七點，宋堯和謝成淵會準時出現在別墅門口，搶奪送洛洛上學的權利。

 

剛開始我持反對態度，可洛洛自從坐過謝成淵的摩託車後便一發不可收拾，天天吵著讓他接送。

 

甚至我親自送，或是宋堯早到也不理會。

 

他們離開後，我院裡的小桌上會出現兩份不同的早餐。

 

倆男人都跟我共同生活過一段時間，謝成淵記得我喜歡吃中式早餐，宋堯卻不知道我嗜辣，每天挑選的都是清淡低脂的，讓我看得直皺眉頭。

 

兩份早餐就這麼被動出現在我的屋外，我全部送給了打掃別墅的佣人們。

 

我出門工作時，總覺得自己在拍諜戰大片。

 

駛出主幹道，車屁股後總會出現兩部高級轎車，一黑一白，始終維持慢速跟著我，像是護送的保鏢。

 

離開宋堯後，我獨自經營一家公司，業務尚可，在環京大廈租下了一個辦公室，養著三四十人的員工。

 

辦公室位於 6 樓中間，不到兩天，我偶然發現旁邊空了三年的兩間辦公室正在裝修。

 

一邊，是宋氏集團分公司。

 

另一邊，則是謝氏旗下的廣告公司。

 

叮咚——

 

兩名同樣出色的男人走出電梯，視線在人群中精準找到了我。

 

倆商業巨頭在業內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他們出現的那一刻起，流言滿天飛。

 

傳說 SY 公司老板娘魅力驚人，讓倆大佬親自拜訪，連總公司也不去了。

 

租下一間跟總部廁所面積差不多的小辦公室，還每天制造偶遇機會，不時過來刷個臉熟，說話時輕聲軟語的，讓一眾員工大跌眼鏡。

 

「蘇晴，洛洛邀請我教他摩託車，換一頓你家的晚餐，怎樣？」

 

「蘇晴，我昨天檢查洛洛的作業，發現有些小問題，今晚我給他輔導輔導，你看幾點方便？」

 

我翻了個白眼，拿著包包走人。

 

洛洛始終是個單純孩子，被兩人的糖衣炮彈給收買了，不顧我的勸阻，天天給他們開門。

 

「宋叔叔，你教我的飛機模型拼好啦！」

 

「洛洛真聰明，下次教你更難的型號。」

 

「謝叔叔，你送我的頭盔好帥，出去兜一圈？」

 

「洛洛開口，當然可以，走！」

 

我鬱悶地看著互動良好的三人，仿佛我才是那個局外人。

 

手機界面是地產 APP，正考慮搬家的事宜。

 

「蘇晴，你……」

 

謝成淵剛巧抱著洛洛經過，看到我的屏幕後，神情嚴肅。

 

「又想走？」

 

「……你別亂說。」

 

另一邊，給洛洛批注作業的宋堯也聽到了，立馬來到我跟前。

 

「蘇晴，我沒追究你假S的事情，你又要跑？」

 

兩個高大的身影將我頭頂的光遮了個大半，我瞬間覺得自己的氣場被滅了。

 

「沒，最近房價掉了，想撿撿漏，撿撿漏，呵呵……」

 

此話一出，隔天出現的除了兩份早餐，還有十幾個紅本本。

 

謝成淵和宋堯都想到一塊去了，真以為我要買房，兩人精心挑選了全世界最具升值潛力的頂尖房產，全都寫上了我的名。

 

至於我，視錢財如糞土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