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開將軍府那夜,顧辰正擁著林瑤在梨香院酣眠。
用過晚飯,他像平常一樣溫柔地摸著我的頭:
“棠棠乖,瑤兒最近眠淺,晚上莫要來打擾我們休息。”
我仰起臉點頭,露出一個痴傻的笑。
轉頭就在院內放了一把火,背上我的小包袱逃了。
和顧辰夫妻二十載,恩愛十載,裝傻十載。
如今,終於要恢復自由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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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客棧的天字第一號撐開窗,看著遠處將軍府的衝天火光。
梨香院內仍掛著數不清的大紅燈籠,仿佛過年一般喜慶。
今夜顧辰仍是在她房中歇息的。
去之前,還和我說“瑤兒最近眠淺,莫要來打擾我們。”
可他不知,今夜我就要走了,根本不會在意他在哪房休息。
十年來,將軍府似乎早有了一條不成文的規定。
將軍在哪院休息,哪院便會點上大紅燈籠,示意主子得寵。
算來,我院中已經十年沒這樣紅火過了。
明明我才是顧辰的正頭夫人,顧辰當年卻為眼看她喂我喝下紅花,卻沒有阻撓半分。
多麼可笑。
我最後眺望了一眼那座生活了二十年的院子,合上窗,躺回床上。
詐屍般存在的系統突然再次上線:
【當初我再三提醒你,是你堅決不回去的,可不要怨我沒提醒你,也不要找我要回去的機會,我沒有。】
【嗯。】
既來之,則安之。
當初是我一時糊塗,明明是從未來而來,知道顧辰最後會愛上他人,我會慘敗收場。
卻依然相信了顧辰對我的告白。
也覺得人定勝天,未來我們一定可以白頭到老。
可惜,事與願違。
如今一切不過是我咎由自取,又有誰可以責怪呢?
幸好,餘生還有大把時光,可以讓我閱遍山河。
2
因為宵禁,黃昏時分,城門便會關閉。
我隻能等到明天一早再出城去藥師谷。
今夜隻得先在客棧住上一宿。
躺在床上時,卻始終輾轉反側,無法入睡。
我也眠淺了,但卻不會再有人拍著我的背,柔聲輕哄我。
顧辰,此時是否正摟著林瑤說著那些當年和我說過的情話?
是否也和她說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不過,都與我無關了。
我又走到桌旁,撐起窗戶,看著天上那輪圓月,不禁想起了十年前的那個中秋。
本該是中秋團圓,那夜卻是我和兒子顧宴的天人永隔。
我和顧辰成婚五年時曾經有過一個兒子,粉雕玉琢,好像天上的小神仙一樣。
可惜,不到五歲便夭折了,兇手便是林瑤,更確切地說,是整個林家。
那天,顧辰娶林瑤做平妻。
林瑤本是林家的庶女,父親不疼,小娘早逝,嫡母不管,是家中的可憐人。
那時我還不懂人心狡詐,三不五時接她來家中闲談。
想著日後若有與她適齡的新貴,也可幫忙說道一下。
每次來將軍府,她都一口一個姐姐地喊我,好不親切,甚至每年還會親自給我的宴兒準備生辰禮。
縱然是親生姊妹,大概也不會比我倆親切。
我日日為他尋摸好人家,覺得那年的探花郎是個好人家,隻是出身低了些。
不過想來假以時日,定會功成名就,到時,她娘家都得高看一眼。
我與她說起此事,她滿口答應:“但憑姐姐做主,瑤兒自是一百個放心。”
那日,不知不覺便說到天黑。
雖然新帝登基後,治安好了許多,可我仍舊不放心讓她夜裡回去。
便留她吃了些夜宵,讓她住到了客房。
那夜,我等著顧辰回來,想和他說為林瑤和探花郎說親的事,卻始終沒等來。
等到的隻有顧辰身邊的小廝支支吾吾的一句:“軍中有些事,將軍今夜沒法過來了。”
我並未疑心,隻讓小廝帶話,讓顧辰注意身體,便熄燈睡了。
第二天一早,吩咐春燕去叫林瑤一起來吃早飯時,春燕是哭著回來的。
問她怎麼也不說,隻說讓我自己去看。
我扶著客房的門口,身子漸漸沉落。
鎧甲與衣裙在地上糾纏。
林瑤裸著肩膀,用被子捂著身體,瑟縮在床腳,與我對視。
枕頭上,是仍在酣眠的顧辰。
不知過了多久,落日餘暉都打在了地上,顧辰才在府中的池塘邊找到我。
“昨夜是我喝多了,與瑤兒無關。”
“你與瑤兒是姐妹,我要將瑤兒娶進門與你做平妻。”
3
我不記得自己後來是怎麼回來的,也不記得究竟是怎麼說服自己接納的。
隻記得林瑤過門那天,將軍在前院應酬,林瑤偷偷跑來我院裡。
她跪在地上,眼角噙著淚花:“姐姐,千錯萬錯都是瑤兒的,與將軍無關。”
“姐姐要打要罰,衝瑤兒一人來便是,莫要因此怪罪了姐夫。”
彼時,我正拿著《論語》教宴兒念“以德報德,以直報怨。”
我心裡冷笑一聲,一件事的發生,從來不止一個人的錯。
畢竟林瑤才是自己的妹子,男人如衣服,姐妹如手足。
我寧可怪罪顧辰啊。
隻是,後來我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可當時,我還是放了下宴兒,伸手扶起林瑤:“妹妹說的哪裡話,這不是你的錯。”
“姐姐當真不怨我?”
“嗯。”我點頭。
林瑤便又從袖中拿出一塊喜餅,塞給宴兒:“好外甥,這是姨娘從房裡給你拿出來的喜餅,快吃吧,會更加聰明哦。”
宴兒喜甜,接了那喜餅沒兩口便吃完了。
林瑤看著宴兒將那喜餅盡數吃下,才放心離開。
夜裡,賓客散去,宴兒突然開始上吐下瀉,高熱不止。
我有些擔心,想去外面請大夫給宴兒相看,卻被門口的家丁攔了回來:
“今日將軍大喜,林尚書和將軍都特意囑咐,不要讓府中出現任何不吉利的事,包括請大夫。”
我因為著急怒吼道:“狗仗人勢的家伙,我是這當家主母,連我的話都不好使了嗎!”
那小廝卻不再理我。
我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對,林尚書?林瑤她爹?
林瑤不是在家處境艱難,她爹何時這麼疼她?
可我卻沒時間往深處想。
隻得轉身去梨香院找顧辰,又被林瑤的婢女擋在了外頭。
“夫人,我家娘子正和將軍行周公之禮,您進去恐怕不方便。”
我抱著宴兒怒吼:“宴兒病了,我要去請大夫,門口的家丁卻說非要將軍手信!若宴兒有個三長兩短,你擔待得起嗎!”
裡頭的婢女聽外頭動靜不大對,忙出來瞧。
她大約是見了宴兒的臉紅得嚇人,便將手放在宴兒頭上,隻一下,便忙收回了手。
“這麼燙,估計沒救了,夫人還是回去準備小少爺的後事吧。”
我氣上心頭,大喊:“你們口口聲聲說你們將軍大喜大喜,不讓府裡出現不吉利的字眼、不吉利的人。如今卻讓我給我兒準備後事,還有沒有天理了!我今日非要見到將軍!都給我讓開!”
我抱著宴兒便要衝進去。
這動靜大約吵到了裡頭那對新婚夫妻。
一身中衣的林瑤開了門出來,臉上的紅暈還未褪去“將軍已經歇下了,你們都在吵什麼!”
我瞪著林瑤:“是不是你給宴兒下的毒!”
“姐姐冤枉我,宴兒是我外甥,我怎麼可能給他下毒。”
“再說,我晚上都沒從這梨香院出去過,哪裡來的機會?”
我陡然反應過來,一定就是她了。
一手抱著宴兒,一手打在她臉上:“賤人,不是你還能是誰!”
“晚上隻有你來了我房裡,給了宴兒一塊喜餅,宴兒除了那喜餅再沒吃過別的東西!”
那巴掌把在場的人都嚇傻了。一個婢女趁著混亂匆匆進屋去請將軍。
原本已經熄燈的屋子瞬間亮了起來。
終於把顧辰震了出來。
顧辰也是身著中衣,卻拿了一件大氅出來披在林瑤身上。
林瑤捏住他的手,扭捏著和顧辰訴苦:“將軍,姐姐說孩兒病了,非說是瑤兒做的。可瑤兒今天哪裡都沒去啊”
“大概是姐姐實在難以接受和瑤兒共同服侍將軍,都是瑤兒的錯,瑤兒這就收拾東西回娘家。”
將軍反拉住她的手,“大夫人平時得寵慣了,一時難以接受平妻的存在也是正常。隻是本將軍沒想到大夫人竟然會以自己親生孩兒的性命來邀寵,真是愚蠢至極。”
我跪在地上:“將軍,宴兒他真的高熱不止,我真的要去請大夫,你就給我一個手信吧!”
林瑤扯了扯顧辰的衣袖:“將軍,就算姐姐給宴兒下藥,可她也認識到錯誤了,您就疼疼她吧。”
顧辰眉毛微蹙,負手看著我:“既然是大夫人自己做的,那大夫人一定早就備下了解藥,何須他人操心,倒是你。”他勾起林瑤的下巴:“今夜是你我大好的日子,要疼,也該疼你才是。”
說完,他將林瑤打橫抱起,臨回屋前,給我留下一句:
“若夫人想跪,便跪著吧。”
屋裡的喜燭燃了很久。
後半夜,原本晴朗的天空竟突下起了瓢潑大雨。
我對著雷公電母,祈求漫天神佛,希望他們用我的命,換回我兒的命。
4
我在雨中淋了半夜,不知是如何回的秋棠院。
隻記得,那夜之後,我昏睡了半個月。
夢中隱隱有人喊我名字:“棠棠,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不得已嗎?
可不管是什麼不得已的苦衷,也不該拿我孩兒的命去換啊!
我醒來後仍本能喊嬤嬤去將宴兒帶來。
嬤嬤卻跪在我面前:“夫人節哀,小公子已經下葬了。”
“下葬了?你憑什麼詛咒我的宴兒!我的宴兒健健康康,怎麼會沒有了!”
“一定是、一定是將軍和宴兒在和我玩捉迷藏,對,宴兒調皮,一定是和他爹陪我玩捉迷藏。”
我穿著中衣,赤足下地要去找宴兒。
身後卻突然被人抱住,低沉的聲音自耳邊響起:“棠棠乖,地上涼,不要鬧。”
他將我抱到床上,蓋好被子。
我問他:“我的宴兒在哪裡?”
他的手忽然頓住:“宴兒,去叔爺家玩了。”
我掀開被子坐起:“我要去找宴兒,宴兒這麼多天沒見到娘,一定要哭鬧的。”
說著又要下地出門,卻被顧辰再次按到床上,面孔離我不過咫尺,他的下巴上多了許多胡茬,看上去已經多日不曾休息。
“棠棠,宴兒,已經S了。”
“你騙我!你剛剛還說宴兒是去舅爺家了,我不管,我要去找宴兒!”
我在被子裡拳打腳踢地掙扎,卻奈何力氣太小,沒辦法掙脫。
“宴兒真的S了!”他仍不停地說著,鹹澀的眼淚落到我的面頰。
我漸漸平復下來,卻始終不願意相信。
可還未等我徹底平復,外頭傳來一個柔媚的女聲。
“我聽說姐姐醒了,特意給姐姐送來一碗參湯,沒想到將軍也在這裡。”
顧辰快速用手將臉上的眼淚抹掉。
一個衣著華麗的女人走了進來,腰肢擰得水蛇一般。
她坐在我床前,輕輕撫著我的手背:“大夫說姐姐燒傻了,需要靜養,將軍怎麼就是不聽,還來騷擾姐姐呢?”
“你是誰?”我用不解的眼神看著她。
她眼底的擔心這才徹底消散。
“姐姐,我是瑤兒,是你最好的姐妹。”
“那你知道我的宴兒去哪裡了嗎?”
“宴兒,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姐姐要很久很久之後才能找到。”
“我要去找宴兒!”說完,我又開始掙扎,奈何顧辰的力氣實在太大,我仍被他按在床上。
那貌美婦人從婢女手中端來“參湯”,用湯匙舀了一勺送到我唇邊:“姐姐喝了參湯,瑤兒就帶姐姐去找宴兒,怎麼樣?”
我不信:“此話當真?”
“瑤兒何時騙過姐姐?”
我就著他的湯匙,將那“參湯”喝得一滴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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