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孫晚感冒了,要我去陪她。」


「就算你把顧沁藏起來,我一定會找到她。孩子跟著你這樣說謊的母親隻會拖累她。」


 


我望著顧允之的背影,心裡萌生出惡趣味。


 


好可惜啊,他差點就知道了。


 


知道曾經被他捧在手心裡的小姑娘已經S了。


 


差一點,就差一點,說不定我就會拿出S亡證明。


 


9


 


顧沁的名字是我們沒結婚前就想好的。


 


顧允之說,我們就生一個孩子就好,要是女孩就取名顧沁,要是男孩就叫顧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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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孕後,顧允之反而焦慮更甚。


 


一得空便研讀他那一書櫃的孕期指南。


 


顧沁出生後的第一次尿布是顧允之換的。


 


顧沁第一次喊人,喊的是爸爸。


 


那天是個豔陽天,顧允之照常早早下班。


 


我窩在書房看書,顧允之趴在爬爬墊上陪沁沁玩玩具。


 


小姑娘突然看著他,一字一句發音:「ba、ba……ba」


 


在生意場上處變不驚的男人瞬間落淚,一邊抱著沁沁衝到書房,一邊急切地同我分享,咧著笑,像個幸福的傻子。


 


「盼盼,盼盼,盼盼,女兒叫我爸爸了!她會喊爸爸了!」


 


……


 


我深陷夢魘種種,渾渾噩噩間被一陣電話聲驚醒。


 


是顧允之的。


 


「盛盼,我不管你把孩子藏在哪,明天見不到孩子,我會直接起訴!」


 


「你起訴吧,我等著。」


 


我冷冷開口:


 


「我說過,孩子你再也不會見到了。」


 


顧允之真是徹頭徹尾的瘋子。


 


一早我被請去警察局,原因是顧允之報警聲稱我丟了孩子。


 


角落處坐著顧允之,男人頭發凌亂,眼睑下一片烏黑。


 


我走進時,空氣中散發著燻天的酒氣。


 


看到我,眼眸中閃過一絲光,聲音急切沙啞著,


 


「盼盼,孩子被你藏起來了,對不對?」


 


我冷冷盯著他,眼神恨不得淬了毒。


 


轉身同警察說:「你好,這是顧沁的S亡證明,我來辦理銷戶。」


 


顧允之跌跌撞撞起身,眼神閃過一絲錯愕。


 


「什麼?」


 


他走進我,雙手SS掐著我手臂。


 


「盛盼,你騙我的是不是?你把沁沁藏哪了,她不會不要爸爸的。」


 


「是啊,你可是最疼愛沁沁的爸爸啊,她要是活著,肯定會來找你的。」


 


我將S亡證明遞過去,「好好看看日期,在你和小三你儂我儂,還上了熱搜的那天,你的女兒等了你好久。」


 


我說著控制不住哽咽:「你明明答應的,答應她那天生日回來陪她的。」


 


「顧沁心髒不是在控制範圍內嗎?怎麼會心衰?」


 


「那是一年前。」


 


我自說自話喃喃道:「顧允之,沁沁S了,在她生日那天。而那天你在哪呢?你答應要陪她過生日卻食言,轉而躺在孫晚的床上。


 


「你……有什麼資格做她父親?」


 


剎那間,他像是突然之間,被人扼住了喉嚨,臉色逐漸慘白。


 


緩緩松開了手,就這麼癱坐在地,萬念俱灰,狼狽不堪。


 


在我走出門口時,顧允之叫住我,目光溢滿了哀求。


 


「盼盼,我想去看沁沁。」


 


我慢條斯理擦去眼角的淚痕,嘲諷地幹笑一聲:


 


「你配嗎?」


 


10


 


深夜,暴雨而至,電閃雷鳴間擾的人久久無法入眠。


 


屋外的梧桐樹葉稀稀拉拉落了一地,徒留孤零零的樹幹堅挺著。


 


樓下停著一輛熟悉的邁巴赫,旁邊有個人影站在雨中。


 


我沒有下樓,回身拉緊窗簾。


 


顧允之在雨夜站了一夜。


 


他有些無措地看著我,語氣生硬:「盼盼,沁沁也是我的女兒。我有權知道去看她。」


 


沉默了一陣後,我提出條件。


 


「可以,但前提是先把離婚證,今天冷靜期到了。」


 


拿到離婚證的那一刻,我釋然了。


 


這些年裹挾在情愛恨中筋疲力盡,活得很累。


 


我爽快地帶顧允之去了墓地。


 


看到沁沁墓碑的瞬間,顧允之跌跪在地,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


 


他崩潰到泣不成聲,仿佛痛到無法呼吸。


 


我視線看向沁沁甜甜的笑臉,翻湧的回憶堆積大腦,壓得我喘不過氣。


 


顧沁的遺照是她自己選的。


 


她似乎有預感,有天晚上,突然跟我說,


 


「媽媽,我最喜歡我五歲那年生日我們一家的全家福了。」


 


我問她原因。


 


她抬起小腦袋望著我,「因為那時候爸爸經常回家。」


 


「爸爸,好像越來越忙,也不喜歡我了……」


 


我記得我回答她,「怎麼會呢?爸爸是工作太忙了,可他很愛很愛沁沁寶貝的。」


 


可說出的話,我自己都不信。


 


我冷眼看著顧允之故作深情的模樣,


 


「顧允之,你也會痛的嗎?你知道醫生說沁沁已經沒有做手術必要時,我有多絕望嗎?她是從我肚子裡掉下的一塊肉啊,我忍受著你的冷暴力,你的出軌,你情人肆無忌憚的挑釁,隻求沁沁平平安安的。」


 


「我以為就算我們沒了感情,愛沁沁至少是我們之間最後的共識。」


 


「可是你將對我的冷暴力無差別去傷害她,她還是個孩子,是個隨時有可能要進icu的先天性心髒病患者啊。我在她面前極力地粉飾太平,替你包裝好一個疼愛她的父親角色。在她病重住院的時候,你同孫晚借著出差的由頭苟且,全然忘了父親的責任。」


 


顧允之顫聲辯解:


 


「不是的不是的,盼盼,我不知道沁沁病情加重,你沒有告訴我。我……我和孫晚隻是逢場作戲,你說過讓我照顧孫晚的。」


 


如此荒唐的話,惹得我忍不住笑出聲:


 


「沁沁的病我找你說了很多次。你都說忙,說我無理取鬧,用沁沁拴著你。」


 


「顧允之,你真惡心,偷情還要拿我這個前妻做借口。」


 


11


 


財產公證那天,我沒想到顧允之會親自出面。


 


財產協議做了調整,顧允之名下百分之80的財產都將轉讓給我。


 


我一臉匪夷所思,看著他。


 


顧允之請律師出去,隻剩下我和他。


 


他牽住我的手,眼角泛紅,輕聲開口:


 


「盼盼,這是你該拿的。是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盼盼。」


 


我奮力甩開,嘴角輕蔑一笑。


 


他從櫃子裡拿出畫本,小心翻開。


 


畫像是我們一家三口,應該是顧沁照著全家福畫的。


 


下面寫著一行小字「xiwang爸爸媽媽永永遠遠在一起。」


 


「盼盼,我們復婚吧。我錯了,我們重新開始,我們會幸福的,我們還會有孩子的,我……」


 


我打斷了他的話,斬釘截鐵回答他。


 


「不會,我們永遠不會再有幸福可言。」


 


我對上他的視線,企圖讓他認清現實,「顧允之,回不到過去,也不會重新開始。」


 


「我相信沁沁要知道她父親的真實為人,一定會支持我的決定。」


 


「盼盼」顧允之還想說,突然一陣尖銳的女聲傳來。


 


「盛盼姐,你不能籤這份協議。」


 


孫晚一把搶過我手中的協議,「財產是顧總靠自己努力賺來的,憑什麼拱手讓給你!」


 


「哦。」我瞥了一眼顧允之,嗤笑出聲:


 


「你……算個什麼東西。」


 


她像是被踩到命門一般,將目光投向顧允之:


 


「我是顧總的女朋友。」


 


「是嗎?」


 


顧允之臉色微微發白,以極低的姿態跟我說,


 


「你放心盼盼,我會處理好的。」


 


我倚靠在座椅上,眼裡盡是嘲諷:


 


「他顧允之的公司是靠我嫁妝發家的,離了我他算什麼東西。」


 


當年顧允之想創業,沒有資金。


 


我為了支持他,二話不說,把爺爺奶奶為我攢下的嫁妝錢砸了進去。


 


換算成股權,也是公司佔股第二的股東。


 


孫晚視線求助顧允之,低聲委屈:


 


「顧總~我們以後在一起是要資本生活的呀~」


 


顧允之態度出奇冷漠:


 


「我會給你一筆賠償費,離開這座城市。」


 


孫晚慌了,哭著貼上去:


 


「顧總,你不能這麼對我。我無名無分跟你這麼久……」


 


我懶得看他們糾纏,籤下協議遞給門外的律師。


 


叮囑他,「把財產以顧沁的名義捐給兒童慈善基金會,致力於幫助先天性心髒病兒童。」


 


這何律師是老熟人,當初是我親自把他挖來的。


 


這些年他沒有讓我失望,工作認真,職業水平一流。


 


事情交給他,我放心。


 


12


 


我在墓地接了幾個雕刻墓碑的活。


 


他們或是白發人送黑發人,寄託對孩子的思念,或是對伴侶的依戀。


 


通過手刻訴說對逝者的哀思,算是送逝者的最後一程。


 


這樣的意義支撐著我活下去。


 


孫晚突然聯系我,我找了一家附近的咖啡店。


 


「說吧,什麼事?」


 


她當眾跪地,大聲哀求:


 


「盛盼姐,你能不能把允之還給我?我們是男女朋友,你拆散我們的行為是不道德的。我求你離他遠點。」


 


周圍多是看熱鬧的人,對我指指點點。


 


在外人眼裡,我成了不道德的「小三」,孫晚才是值得同情的正室。


 


我淡定地攪動著咖啡,聽她「控訴」,手腕利落,將咖啡一絲不落潑在她臉上。


 


「就這點手段?」


 


網上很快流傳這段視頻,輿論迅速發酵,並登上熱搜詞條。


 


鋪天蓋地對我的謾罵。


 


我的信息被人肉出來,每天手機短信、電話不斷。


 


一個星期後,顧允之才來找我。


 


他向我解釋,


 


「我已經和孫晚斷了,我不知道她來找過你。我已經聯系公關部撤熱搜,相信不久大家就會忘記。」


 


我朝他伸手,「手機給我。」


 


他沒有一絲猶豫,把手機遞給我。


 


當晚,多個詞條霸屏熱搜#涅槃遊戲工作室顧總婚內出軌女秘書


 


#顧總前妻養虎為患,資助女孩被反噬


 


#涅槃遊戲工作室股票下跌


 


本該忙的焦頭爛額,顧允之還有時間給我打了通電話,語氣滿是疲憊:


 


「盼盼,你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我樂了。


 


「當然有好處,我經歷過的網暴合該你們經歷一遍,也給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正確的引導。」


 


本著敵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


 


在孫晚找上我的那天,我僱了個嘴嚴的大學生,把一系列證據復制一份過去,讓她幫我整理成流行的ppt形式。


 


大學生很靠譜,時間線拉的清楚明了,事件輔佐證據描述清晰。


 


在顧允之找我時,順利成章通過他的賬戶公布ppt內容。


 


13


 


顧允之求我為他說情。


 


「盼盼,輿論再發酵下去,對公司的影響太大了。公司也有你的一部分。」


 


「你就說ppt內容是偽造的,因為抑鬱症導致你心裡扭曲,臆想出我和孫晚婚外情。我會找人給你開張抑鬱症的報告單。」


 


我張口怒斥:「你在說什麼狗東西?你算是人嗎,既然有本事出軌,就要好好享受後果。」


 


「以後也請少來惡心我。這通電話我錄音了,把我逼急了,這段錄音會如願出現在你婚外情史的證據輔助上。」


 


14


 


自顧沁離世後,我的精神焦慮日益嚴重。


 


去醫院開安眠藥時,恰好遇到女兒當初的主治醫生。


 


闲聊間,他表示很遺憾。


 


「一般情況下,顧沁的病情是在可控範圍內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我在電光石火間預想到可怕的真相。


 


回家後,我打開鎖在櫃子裡的書包。


 


自她離世後,書包被我仔細收好,碰都不敢碰。


 


翻找出沁沁書包裡的藥瓶,找人拿去化驗。


 


這藥沁沁一直在吃,為的是控制心律失常。


 


砸錢加急,檢測報告顯示是普通的維生素片。


 


我看著那幾個字,眼淚瞬間就控制不住了,捂著眼睛哭得泣不成聲。


 


滔天的恨意湧上心頭,手止不住地顫。


 


許久後,冷靜下來思考,會是誰,這麼想除去我的女兒?


 


顧允之?還是孫晚?


 


不管是誰,我一定讓他們付出千倍百倍的代價。


 


我花了大價錢,找私家偵探查他們的消費記錄。


 


當證據擺在我面前時,一並傳給顧允之一份。


 


打算同他商議要找公司的何律師打這場官司。


 


我找其他律師咨詢過,隻能保底十年有期徒刑。


 


不夠,這遠遠不夠。


 


何律原本是靠打這類案子出家的,經驗豐富。


 


顧允之震驚之餘滿口答應,卻在當晚計劃秘密送孫晚出國。


 


我在私家偵探那得到消息立馬報了警。


 


孫晚在去機場的高速上被逮捕。


 


顧允之眼神飄忽,怯怯開口:


 


「盼盼,我隻是希望大家各自安好。我不會再聯系孫晚了,真的。」


 


「你有什麼資格各自安好,我要你和孫晚像陰溝裡的老鼠一樣,永遠受人唾罵。」


 


他驚覺,「你故意的?」


 


我目光掃過他,冷笑一聲。


 


「你不會真以為我信你吧,不來這麼一遭,怎麼增加我的籌碼呢?」


 


15


 


網上輿論不斷發酵,開庭那天,再見到顧允之。


 


他沒了往日的光彩,滿面愁容,一下老了十幾歲。


 


最後,孫晚以故意S人罪且主觀惡性大,被處以無期徒刑。


 


顧允之很後悔,他向我懺悔說對不起。


 


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我記不清從他口中聽到多少次了。


 


在被我捉奸在床時,他說對不起,認錯了人。


 


奶奶被氣得突發腦梗,他說對不起,會和我好好在一起。


 


女兒去世了,他還是說對不起。


 


他妄想著我們還能重新開始,想著再生一個孩子彌補遺憾。


 


他又說我心狠絕情,不顧念這十年的感情。


 


我冷靜地看著他發瘋,「顧允之,這些年不止一次地後悔,怪自己當初向你靠近。」


 


「我常常午夜夢回時心痛到徹夜失眠,出軌的是你,冷暴力的是你。媽的S我很愧疚,可你把媽的S全然算在我頭上,甚至以此機會不斷傷害我。因為你的出軌,我失去了奶奶和女兒。」


 


「該後悔遇到你的是我,你同你那個出軌的爸更讓人惡心,無恥。」


 


顧允之面色霎白,顫巍巍拿出一張略微泛黃的卡「獎勵顧允之騎士和盛盼小公主永遠在一起!!!」


 


那是我送他的新婚禮物。


 


領證那天,沒有婚禮,我儀式感滿滿地寫下這張承諾卡。


 


眼裡都是溢滿的幸福,把卡片遞給他。


 


「當當當~盼盼小公主親手寫的哦,要是你以後對不起我,我絕對不會回頭的。」


 


顧允之笑著接過,舉起手鄭重發誓,


 


「我顧允之這輩子要對不起盛盼,出門被車撞S,S後遭人唾棄。」


 


我把卡片撕成碎片,扔進垃圾箱裡。


 


「這張卡早失效了,在你出軌那天。」


 


顧允之瘋了似的衝到垃圾桶旁徒手翻找碎片,我轉身離開。


 


這一次,我沒有回頭。


 


16


 


一個月後,我接到一通電話,是醫院的。


 


顧允之醉駕,在去墓園的路上發生車禍。


 


搶救無效當場S亡,好在沒有傷到路人。


 


醫院說,我是他的緊急聯系人,請我幫他處理後事。


 


「我是他前妻。他和我毫無關系,走無人認領程序,不必告知我墓地。」


 


何律師找到我,說顧允之立下遺囑,財產由我繼承。


 


我籤下協議,轉頭把公司打包賣給他人。


 


在沁沁心髒病手術最缺錢的那幾年,我明白公司對他的重要,都沒舍得賣掉股份


 


如今,顧允之拼了命的心血付之東流,S了都能被氣的夠嗆。


 


17


 


我帶著奶奶和女兒的照片,四處旅遊。


 


穿越塔克拉瑪幹沙漠,雲南雨崩,西藏墨脫,攀登珠穆朗瑪峰,體驗澳門塔蹦極……


 


我熱衷於極限項目,享受挑戰。


 


在穿越塔克拉瑪幹沙漠的時候,指南針突然失靈,迷失方向。


 


缺糧缺水,到了晚上溫度驟然下降,毫無生還的可能。


 


找了許久,失去力氣。


 


我癱軟在沙堆上等待著S亡,意識逐漸模糊,朦膿間我聽到了清甜的聲音。


 


「媽媽,媽媽……」


 


又似乎有慈愛的聲音,「囡囡,別睡了,快起來。」


 


我驚醒了,撐著力氣發送衛星信號。


 


最後,我在車子座椅夾層裡找到完好的指南針和一袋壓縮餅幹,連夜逃離沙漠。


 


後來,我也會出去旅遊,卻不再去刻意挑戰極限項目。


 


女兒臨走前說過,她希望她的媽媽幸福,長命百歲。


 


我答應了她,就該信守承諾。


 


我不再日日去墓地,而是逢年過節去看看他們。


 


我變得很忙,要刻碑,要去旅遊,還要做慈善。


 


這些不斷充實著我的生活,給予我極大地能量。


 


這一次,我同樣貼著顧沁的墓碑,細細撫摸,感受著溫度:「沁沁,你再多等等媽媽。我會帶著你和奶奶逛遍祖國的大好河山,讓像你這樣的小朋友能夠活下去。」


 


我會帶著沁沁,奶奶的寄託活下去。


 


逝者已逝,活著的人何嘗不是S去的人的寄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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