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已經在考慮是否要開庫房……
他這邊想得認真。
眼角一掃。
隻見裴煜忽然起身,手中茶盞落地,發出碎裂聲。
晏氏家主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一道粉色身影從角門處一閃而過。
裴煜沉聲問:「剛剛那個女子是誰?」
晏氏家主擦著冷汗,忙不迭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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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家大兒媳的婢女。」
「叫什麼名字?」
「喜鵲。」
裴煜下意識攥緊拳頭,咽下胸口怒火。
艱難地開口:「你家新婦是京城人?」
晏氏家主驚呼:「殿下如何得知?」
一句話。
成功讓裴煜慌了神。
他身形踉跄,驟然跌坐在椅子上。
倉皇過後。
竟是露出一抹似痛到極致的笑。
15
裴煜提著染血的劍闖進來時。
晏寧正在為我臨窗描眉。
我們挨的極近,以至於我被美色所惑,根本沒發現裴煜的到來。
晏寧忽然勾唇,伸出手為我整了一下衣衫。
我這才發現,不知何時。
身上的罩衫竟然亂了。
裴煜就是這時開口。
「阿璃?」他嗓音顫抖,帶著不可置信。
我驟然回頭。
撞進他沉痛的眸中。
我一驚,身形不穩,從榻上跌落。
下一瞬。
人便落入了晏寧懷中。
他溫聲道:「夫人小心。」
我抓著他的衣襟坐穩,羞赧道:「多謝夫君。」
「你喚他什麼?」
裴煜的咆哮聲響徹整個院落。
話音落下。
他忽然衝上來就要捉我手腕。
下一瞬。
眼前橫來一柄泛著冷光的長劍。
向來進退有禮的晏寧擋在我身前,冷冷開口:「太子殿下,還請自重。」
「滾開。」
裴煜眼尾通紅,明顯動了怒。
「阿璃,過來我身邊。」
他朝我伸出手。
我沒動。
裴煜忍不住拔高音量:
「阿璃,孤讓你過來。」
「殿下,你嚇到草民夫人了。」
「找S。」
「孤不答應,婚約便不作數。」
裴煜咬牙,額頭青筋跳動,已然是忍耐到了極致。
可晏寧仍不急不躁,陳述實情。
「男女之情須得你情我願,何況,殿下身為儲君,強搶人妻,不是為君之道。」
「會令天下人不恥。」
蹭!
話落。
裴煜手腕翻轉,劍尖刺破空氣而來。
我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欲擋在晏寧身前。
可天旋地轉間。
悶哼傳來。
晏寧抱著我,手臂揚起,竟挑落了裴煜手中的劍。
而他自己的肩膀也受了傷,虛弱地掛在我身上。
我一時慌了,眼淚快速蓄積。
「裴煜,你能不能放我一條生路。」
自他復位。
我再沒喚過他的名字。
裴煜怔愣在原地,長袖遮住手背血跡。
良久後,他咬牙妥協:
「阿璃,跟我回去好不好?」
「跟我回去,我便饒他不S。」
我回眸,眼光中冰冷一片。
「你還記得自己欠我救命之恩,曾許我太子一諾嗎?」
「記得。」
「放過晏氏。」
「好,我答應你,隻要你跟我回京城。」
我笑意不達眼底。
「回不去了。」
趁他錯愕。
我迅速撿起地上的劍,橫在脖頸處。
悽然開口:
「阿璃雖身殘,但也是好人家的姑娘,自然做不了閨房媚寵之舉。」
話落,裴煜面色驟然慘白。
「你都聽到了?」
「嗯,聽到了。」
他不知道。
他的隨口之言,卻足以將我打入深淵。
萬劫不復。
16
太子一眾連夜離開了江陵。
夜深人靜。
我端著補藥去書房找晏寧。
府醫正在幫他處理傷口。
他怕我擔心,這才避到書房。
繞過屏風。
他敞著上半身,趴在榻上,肩胛處血肉模糊。
府醫見我來,動作麻利地處理完,退了下去。
臨走前交代:「大公子還需靜養。」
我道了謝。
喜鵲一並退了出去。
晏寧起身時扯到傷口,發出痛哼。
我忙上前攙扶。
「你別亂動,先把藥喝了。」
我心疼不已,把藥遞過去。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我,沒有接。
我抿唇,妥協地拿起湯勺,吹涼了喂到他嘴裡。
一碗湯藥吃完。
足足用了半個多時辰。
晏寧用指腹按在我唇邊,啞聲道:
「別哭,我不疼。」
聽他這麼說。
我忽然控制不住,嗚咽著撲進他懷裡。
數月來的委屈傾瀉而出。
我哭了個昏天暗地。
待緩過情緒來。
目光便被小茶幾上的竹簡吸引。
「這是什麼?」
晏寧面色尷尬:「就是一些雜書罷了。」
似乎是為了轉移我的注意力。
他忽然低頭,含住了我的唇。
藥香撲面而來,帶著苦意。
我閉眼,整個人軟在他懷裡。
感受著他帶來的溫暖。
下一瞬。
腦海中忽然出現府醫的那句:「靜養。」
我驚慌掙扎,雙手推開他。
故作鎮定地拿起竹簡。
剛翻看一行。
便被震驚得長大了嘴巴。
隻因上面是手寫版未完成的新版《容卿遊記》。
我呆呆地從竹簡裡抬起頭,看向晏寧,不可思議地問:
「你是容卿先生?」
晏寧尷尬地摸了下鼻尖。
傾身過來,將我圈在方寸之間。
鼻尖相對。
他情動低語:「夫人,我疼。」
美色當前。
我頃刻間便丟盔棄甲。
17
東宮大婚這晚。
裴煜扔下太子妃,獨身一人去了上官府。
這裡空無一人,隻有漫漫無邊的黑暗。
他就這麼循著記憶,走到了上官璃的閨房外。
門扉敞開。
他就這麼走了進去。
月華灑落一室。
那根斷掉的發簪就這麼突兀地闖入了眼前。
上官璃帶走了所有東西,唯獨留下了這根發簪。
裴煜伸出手,想要把它拿起來。
下一瞬。
哇的一聲。
他竟生生嘔出一口血來。
自從江陵回來,他渾渾噩噩數月。
今日在這裡。
痛失所愛的打擊洶湧而來,讓他無法逃避。
裴煜忽然落淚,滾燙的淚珠打湿衣襟。
他蹲在地上捂面痛哭。
這一刻。
所有情緒反撲而來。
遺憾,痛苦,後悔……
烏雲散盡,月光灑在發簪上。
與他一臂之隔,卻止步於此。
他哭著哭著又笑了。
隻是那笑,萬分苦澀。
他想。
明月曾照在他身上,可他最終還是失去了明月。
從上官家回來。
李公公匆匆而來,躬身雙手呈上那另外半截發簪。
「這是老奴在暖亭外撿到的。」
裴煜接過,上面甚至還留有殘血。
他閉了閉眼,面色愈加蒼白。
李公公又道:
「殿下選妃那日,老奴聽從您的吩咐攔下阿璃姑娘,卻晚到一步,聽到太子妃罵阿璃姑娘是廢人。」
李公公是有私心的。
若說這世上對太子最赤誠之人,除了阿璃姑娘,別無二人。
可就是這麼好的姑娘,卻被殿下弄丟了。
裴煜失魂落魄地看著發簪。
忽然面色猙獰, 甩步而去。
沈從林靠坐在床頭,等得昏昏欲睡。
忽聞房門巨響。
喜色尚且未來得及浮現。
迎頭便被太子一腳踹翻在地。
「殿下這是做什麼?」
她捂著劇痛的肚子, 恨恨質問。
得到的,卻是裴煜毫不留情的毆打。
直到沈從林被打得昏S過去。
裴煜面色猙獰地開口:
「來人, 把這個惡毒的女人,給孤送回沈家。」
成婚當天便被退婚。
退的還是太子妃。
次日便惹得滿朝震動。
可裴煜毫不在意, 甚至更加變本加厲。
將那日在暖亭中所有嘲諷上官璃的人, 挨個處理了一遍。
這無疑給了貴妃黨機會。
他們找來了一位神似上官璃的女子, 送入宮中為妃。
趁宮中夜宴。
裴煜醉酒錯認,來了一出捉奸在床。
皇帝大怒,將他剝去太子袞服, 送去了朝露寺反思。
太子兩立兩廢。
大勢已去。
這次,滿朝文武無人再為他多言半句。
說完這些。
說完這些。
18
再次聽到裴煜的消息時。
我和晏寧正在遊玩杭州, 泛舟西湖。
阿兄將剛泡好的明前龍井一飲而盡,砸吧著嘴感嘆:
說完這些。
「聽說太子調戲了宮裡的妃子, 陛下大怒將他趕到朝露寺閉門思過了。」
說完這些。
阿兄捂著嘴,偷偷道:
「小道消息,聽聞那狗東西被下了藥,自此沒了傳宗接代的能力, 名為關禁閉,實則被廢, 日後他定是永無出頭之日了。」
我大感唏噓。
這時, 晏寧掀開紗簾, 端著糕點緩步而來。
「夫人, 嘗嘗為夫的手藝。」
我笑著點頭, 拈起一塊糕點放入口中。
芬芳四溢, 甜而不膩。
「好吃。」
「夫君手藝真好。」
有了晏寧的精心養護,我的嗓子已然大好。
我含情脈脈地回望晏寧。
阿兄冷不丁開口:
「你口水都快流到下巴了。」
我一驚,下意識摸向嘴巴。
換來的卻是阿兄得逞的大笑。
晏寧也低頭抿唇輕笑, 耳尖通紅。
腦海中忽然浮現一句話。
春光正好。
芳華正茂。
不負如來不負卿。
19
裴煜開始酗酒。
日日流連在朝露寺山頂, 回憶往昔。
沈從林被送歸家,成了家族恥辱,幾欲身S。
對裴煜恨之入骨。
所以她摸上山頂,拿刀刺向裴煜時, 用了必S的決心。
刀刀斃命。
裴煜醉得厲害, 竟然毫無還手之力。
他倒在血泊中。
眼前浮現上官璃的笑顏。
他伸出手想要再摸一摸。
幻境破碎,等著他的隻有山頂冰冷的夜風, 穿指而過。
他想,就這麼S了也好,失去所愛的感覺實在痛苦。
可惜他沒S成。
還徹底成了廢人。
脖子以下沒了感覺, 動彈不得。
屎尿失禁。
陛下念舊情來看過他一次。
滿室腥臭。
對他徹底失望。
隻留了一句:「照看好大皇子。」
便匆匆離去。
再後來。
沈從林請旨照料先太子。
眾人隻贊她情深意重, 卻不知將裴煜害成這樣的正是她。
皇上感念她的情意, 應了下來。
她來到朝露寺。
在裴煜震驚恐懼的目光中,盈盈一拜,道:
「不僅如此,你還要討好我,否則……」
房門緊閉。
傳來裴煜痛到極致的呼喊, 又漸漸轉弱。
過了不知多久。
房門打開。
沈從林雙手染血走了出來。
她殘忍地勾唇,回房拿了烈酒復又回到裴煜那裡。
夜色漫長。
這痛苦,也要他嘗一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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