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隻是她開竅得有些遲了。

 

鱷魚的眼淚終究是沒有用。

 

12

 

我沒有立刻拒絕她，而是帶她參加了俞王妃舉辦的賽詩會。

 

我對賽詩會本身沒有什麼興趣，丟下顧月嬌就去了後花園。

 

上一世，為了能讓她嶄露頭角，我特意去求了兒時玩伴，讓她幫我們進了賽詩會。

 

顧月嬌奪冠的同時，也傳來太後生病的消息。

 

原來太後在宮中無趣，特意來俞王府消遣，沒想到被糕點噎住，因為救治太晚，導致太後臥床不起。

 

Advertisement

這本是前世的一個插曲，我卻發現了機遇。

 

我到涼亭的時候，太後正好噎住，重生後我早已經做好打算，無事的時候就去醫館和大夫請教，所以當下利索地幫助太後咳出了糕點。

 

太後劫後餘生，當下問我要什麼賞賜，她可以幫我重新覓得一個好夫婿。

 

我跪在地上：「民女志不在此，並不想這輩子都被困在後宅中。」

 

太後沉吟片刻：「哀家明白了，來人，暫停賽詩會，哀家有事情要宣布！」

 

太後出現的時候，剛好到顧月嬌上場。

 

見到太後，顧月嬌激動不已，還以為是太後被她的才情吸引，特別是太後上來就開始詢問侯府的事情。

 

她的眼神從得意變成了放肆。

 

似乎她已經一飛衝天，所有人都是地上的蝼蟻，而她是高飛的鳳凰。

 

她沒有下跪，而是更加挺直腰板，想讓太後見識她高潔的風骨。

 

「民女哥哥是顧侯，民女自幼被教導為人要剛正不阿，不得背信棄義，民女一直也是如此，心懷鴻鵠之志，想為朝廷國家出一份力！」

 

慷慨陳詞，虛假得不行。

 

她又把自己準備好的詩詞在太後面前朗誦。

 

太後點點頭：「果然教導得不錯，凌霄，這都是你的功勞啊。」

 

我的名字是付凌霄，已經很久沒有人叫過了，下人叫我夫人，顧月嬌叫我嫂嫂，唯獨沒人叫我凌霄。

 

聽到這裡，顧月嬌臉色大變：「嫂嫂，你在太後身旁幹什麼？這樣有失禮節，還不快下來！」

 

「她救了哀家性命，被封為郡主，站在哀家身旁不算有失禮節。」

 

13

 

不是作為侯府遺孀，也不是被重新賜婚，而是有了自己的身份地位。

 

被太後打斷，賽詩會就取消了，本就是貴族之間打發時間的遊戲，所以也無人在意。

 

但對於顧月嬌來說就不同了，上一世她是靠著賽詩會嶄露頭角。

 

如今就算她是到處宣揚自己的才情，也無人搭理。

 

她去拜訪名師，被拒之門外，而我不過是讓下人稟報了下自己的凌霄郡主的名號，那位名師就親自來門前迎接。

 

「不知郡主來訪，有失遠迎。」

 

顧月嬌站在遠處，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

 

「無妨，我這次來，是有一事相託。珠兒雖然是我的丫鬟，可是對我來說情同姐妹，我想讓她拜入老師門下，教導她知識。」

 

我被封為郡主，之前侯府的戴罪之身就和我沒關系了。

 

我贖了珠兒，讓她擺脫奴籍，如果她願意嫁人，我會給她找個好人家。

 

珠兒跪在地上：「珠兒想和郡主一樣，為自己活著。」

 

她想讀書，我就為她拜訪名師。

 

顧月嬌衝了過來：「嫂嫂，這一切都應該是我的，你為什麼要給別人！」

 

她被下人攔了下來。

 

也不知道她最近是怎麼過的，身上那一襲錦衣都已經髒得看不出顏色來，髒兮兮的看著就反胃。

 

顧月嬌覺得自己有真才實學，和她的身份沒有關系，哪怕她淪落到塵泥，也一樣會發光，可是她不知道，她自己就是塵泥，是我硬把她曬幹塑造成寶物的。

 

上一世她覺得自己才華橫溢，才情動人，打動了老師，所以斥責我居然想用錢財解決問題，可她不知道，要不是我用酒肆賺來的錢，給老師當做束脩，以她的身份地位，又怎能隨意見到名師？

 

那些一鳴驚人，憑借一己之力改變命運的畢竟是少數。

 

她以為憑借自己的才情就能逆天改命，身份階層，哪一樣不是壓在女子身上的大山。

 

並不是站在那裡被動等著命運來救你。

 

14

 

擺脫戴罪之身，我先是買了一個馬場。

 

最近戰事頻繁，需要戰馬糧草。

 

無事時，我經常去馬場聯系騎射，我爹是赫赫有名的付大將軍，多次榮立戰功，趕走了侵略的異族。

 

我自然也喜歡騎射軍事，以前嫁作人婦，每天為後宅那些事情操勞，根本沒有時間去想自己的人生。

 

現在我有時間了，可以幹自己喜歡的事情了。

 

可是卻無人知曉，京城裡有件大事正在隱秘地發生。

 

開始先是萎靡的異族突然在邊境暴躁起來，他們不計傷亡地開始攻擊我軍。

 

父親和幾位哥哥都被連夜調回邊境，很快就穩固住了局勢。

 

說來也奇怪，父親和哥哥們帶著大軍一到邊境，異族軍隊就又退回軍營。

 

與此同時，一支幾百人的隊伍出現在城郊。

 

領頭的將領低著頭，等著主子訓話。

 

一個明顯異域打扮的男子出現在面前，而他身邊則站著顧月嬌。

 

「寧郎，你一定要替我報仇，攻入京城，第一個活捉付凌霄那個賤人！要不是她，我也不會淪落到此，我本該展翅翱翔，是她切斷了我的翅膀！」

 

寧郎笑得邪肆，他也不避人，直接摟過顧月嬌的腰肢：「肯定的，要不是她，你和我早就在一起了，你放心，這次的戰功也有你的功勞，要不是你出的好主意，調走那些軍隊，我又怎麼會有機會。」

 

京城現在是戰力空虛，隻有一些衛兵把守。

 

寧郎趁著邊境混亂，偷偷召集來了幾百精兵強將，就是為了等這個機會，直搗皇宮。

 

寧郎大手一揮：「出發！」

 

15

 

可惜，黑壓壓幾百人的隊伍無人動彈。

 

寧郎抽出佩刀：「你們是想造反嗎？」

 

我抬起頭，看向他：「我看你們想造反！」

 

銀甲反射著冰冷的月華，照亮了我清秀的臉龐。

 

顧月嬌躲在寧郎身後：「怎麼是你？」

 

為什麼是我？

 

因為我早就洞悉了他們的陰謀。

 

上一世，顧月嬌在路邊救了一個受傷的男子，男子來歷不明，我擔心她被騙，所以對顧月嬌嚴加看管，不讓她出門和男子私會。

 

從那時起她就開始記恨我。

 

我並不知道的是，那個男人是異族人，他本來是奸細，逃跑時受了傷，被顧月嬌救了，而她從始至終都知道男子的身份。

 

顧月嬌趁著拜師學習的空檔，經常和男子幽會。

 

學堂裡不乏世家子弟，顧月嬌就把自己聽到的內容告訴寧郎，雖然不是什麼朝廷機密，但知道得多了，自然也能從中分析出朝廷決策的動向。

 

寧郎和顧月嬌愛得S去活來，這也是為什麼，我為她規劃前路，她沒有過多反對的原因。

 

這些都是我S後才知道的。

 

一開始我也以為顧月嬌是恨我阻撓了她和九王爺的婚事，才恨不得讓我S。

 

可我S後，魂魄還沒有立刻消散，跟著顧月嬌見到了寧郎。

 

我這才知道，她救的那個男子就是異族奸細。

 

她S我，隻是為了一石二鳥。

 

利用我除掉寧郎，好洗白她，讓她從此仕途坦蕩。

 

16

 

所以這一世我沒有再阻撓顧月嬌，任由她和寧郎見面，也摸清了寧郎的所在。

 

被封為郡主後，我特意去了趟娘家，和父親說了此事，調查過後，確定了寧郎的身份。

 

因為沒了我的助力，顧月嬌失意困頓，或者說，沒了我的鞭策，她很快就暴露出了本性。

 

她竟然想到的是賣國。

 

我讓父親將計就計，帶著部隊開往邊境，而我則摸清那些異族軍隊的位置，悄悄消滅並取代他們。

 

為的就是引出幕後的寧郎和顧月嬌。

 

讓我意外的是, 寧郎攬下了一切罪責, 他說顧月嬌是被他挾持, 而顧月嬌也說自己是無辜的，是寧郎強迫她。

 

事情卡在了這裡。

 

大牢裡，我特意去看了顧月嬌。

 

「月嬌, 你剛正不阿, 我相信你, 可你也知道大義滅親這四個字吧，親人都可以告發, 更別說見不得光的關系了，你就那麼確定寧郎沒有說什麼？」

 

「付凌霄你這個賤人, 不用你在這裡挑撥離間，我是不會信你的！」

 

這時下屬過來耳語一番, 地牢安靜, 還是能聽清：寧郎, 顧月嬌幾個字。

 

臨走前, 我特意衝著顧月嬌高深地一笑：「大義滅親，這四個字真好。」

 

身後是顧月嬌瘋了一般地咒罵。

 

當晚，寧郎逃獄, 他衝進了顧月嬌的牢房, 打開鎖頭救她出來。

 

「月嬌，咱們快走！」

 

可等著他的卻是顧月嬌用刑具狠狠刺穿了他的心髒。

 

寧郎不敢置信地倒地, 他咽氣的時候，我帶人圍住了顧月嬌。

 

「怎麼樣, 親手S了自己愛人的感覺好嗎？其實寧郎根本沒有說什麼，他一直護著你，想把你摘出來。」

 

顧月嬌雙眼通紅：「對對對，他說得對，我沒有勾結異族, 我是被逼的！我剛才S了他, 也算是將功補過了吧？」

 

我搖搖頭：「其實吧，根本不需要你們的證詞，因為那些異族將領已經證實了, 還有你們的往來書信。」

 

「你是故意這麼說的……」

 

「對, 因為我要讓你在絕望中S去。」

 

上一世她周圍的人幫她織就了一個華麗的外衣, 如今外衣扯掉, 沒人替她遮掩，就露出她腐爛的內裡。

 

最終在我的奔走下，顧月嬌被判處凌遲之刑。

 

行刑那天，我親自見監刑。

 

她的衣衫被剝開，毫無尊嚴可言, 就像是一頭待宰的畜生, 就像是我上一世一樣。

 

「月嬌，好好享受吧, 這本該屬於你的結果。」

 

可惜啊, 凌遲最多三千刀，不然我真想好好讓她多體會體會。

 

一開始她還大喊大叫，咒罵哀求。

 

到了後來她連哭泣的力氣都沒有了，就在我以為她堅持不住S了的時候, 她突然清醒過來。

 

眼裡迸發出我熟悉的光亮。

 

「停下，我可是顧女官，你們在幹什麼？付凌霄！你怎麼沒……」

 

最後一個字被我用毛巾堵在了嘴裡。

 

這個結局挺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