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S了,皇帝痛哭流涕,問我還有什麼遺願。
「遺願麼?」
大概是,回到我十八歲那年,再去見一見故人。
那年,我愛上了兩個男人。
一個滿腹經綸,郎才豔豔。
一個倜儻風流,俊美無邊。
彼時,我還是一個毫不起眼的燒火丫頭。
可我還是情難自控,喜歡上他們每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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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十四歲那年,家鄉鬧飢荒。
爹把我賣給人伢子,得了二兩銀子。
隨後跟娘、還有弟弟坐上早就套好的驢車,頭也不會地走了。
我被扔進浴桶洗刷幹淨,送去京城大宅子裡供老爺夫人們挑揀。
去孟府那天,恰巧下大雨。
驟雨如瀑,傾瀉而下。
伢婆跟門房下人賣嘴討好,我抱臂站在門口等著,不敢不聽話。
伢婆說,我那個天S的爹騙了她,買了我這個賠錢貨。
臉蛋看起來漂亮,卻是個跛腳,賣到青樓是不可能了。
高門大戶要買的是腿腳利落的丫鬟,自然也不會買我。
她隻能帶我來孟府碰碰運氣。
她說孟家人心善,讓我乖乖聽話、好好表現。
要是連孟家都不要我,她就把我賣到暗娼館。
畢竟去那裡的人窮,也就不在乎身下壓著的到底是不是個殘疾。
呼出的白氣未消,就被雨水砸個幹淨。
目之所及一片茫茫。
待我反應過來時,馬夫先一步勒緊韁繩。
駿馬被縛,前蹄瞬時揚起,在空中蹬了幾下方落地。
馬車橫軸不堪重負,甩飛一隻輪子。
原來四平八穩的車廂歪斜著滑到地上。
伢婆大叫,衝上來用旱煙杆打我的頭。
「S丫頭!找S不會去別的地方,衝撞了大公子!」
我掙扎著要躲,又被她薅著頭發拎到車廂前,「快給大公子磕頭賠罪!」
膝窩被踢了一腳,不受控地跪了下去。
十四歲之前,我沒出過家鄉的窮山溝。
窮山溝裡都是土路,下了雨泥濘不堪,摔一下也不見得多疼。
進京城才知道,這繁華的歌舞場,門前都是用一臂長的石頭鋪路的。
跪下去也不知道會不會把另一條腿也給弄瘸了。
臆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我反被撐了起來。
白皙修長的指骨拖著我半跪不跪的身子,手掌隱在寬大飄逸的袖口間。
掌心灼熱的溫度順著身上骯髒殘破的布料絲絲縷縷傳過來。
這是我被爹娘賣掉之後感受到的第一份暖意。
昂貴奢靡的衣衫規規整整地穿在男人身上,上面的書香氣卻比他的臉龐還讓我著迷。
把我扶正後,他一字一句道:「是我們孟家的馬夫不仔細看路,驚嚇了這位姑娘。」
言畢,他躬身一禮,「在下孟九思,向姑娘賠罪。」
2
伢婆走時喜笑顏開,還說我倆撞大運了。
事實的確如此。
孟九思進府不久,管家就用十兩銀子把我買了。
我走路跛腳,賣的價格卻比其他姑娘都高。
其他人被買去端茶送水、洗衣做飯。我在孟府隻負責燒火。
管家說,孟九思吩咐過了,急人所急又不強人所難,是為慈悲。
他可憐我。
可憐我這個瘸子,所以讓我坐在椅子上幹活就好。
我每天二更引火燒水。
孟九思三更起床讀書。
他書房後窗正對著柴房,屋內燭火通明,他的影子映在軒窗上,像一個可望不可及的夢。
我心裡敬佩他、感激他......也想多看他幾眼。
很多時候,他都安安靜靜地端坐在椅子上,手裡捏著一本書,靜默地一頁頁翻過。
有時,他長身立於桌前,右手執筆,龍飛鳳舞間寫出一個個遒勁有力的字。
五更時,他跟老爺一同進宮。
夏日悶熱,他裡衣的領衽仍舊束得高高的。
冬日嚴寒,他又會叮囑管家給下人們做今冬的新袄。
哪怕我這個天天蹲在灶臺邊添柴的丫頭,都會有。
日子過得平靜又安逸。
若說還有什麼美中不足,大概就是孟九思有一個混賬弟弟。
孟家人口簡單,老爺一生隻娶一妻,並未納妾。
長子孟九思時年二十一歲,任工部侍郎,兼太子少師。
幼子是十八歲的孟九安。
據說當年夫人生產後,身體一直沒有養好。
拖拖拉拉折騰了三年,到底撒手去了。
臨終前望著三歲的孟九安直掉淚,是孟九思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那雙眼睛才閉上。
自此,全家上下,都把孟九安寵成了寶貝。
就連孟九思都在不違背禮法的情況下,最大程度地縱著他。
結果縱得這小混蛋越來越囂張了。
3
「唔——」
後背被彈了一下,小石塊掉到地上。
不用想都知道是孟九安幹的。
我拉風箱,懶得回頭看他,「二公子,再欺負我我就去大公子跟前告狀。」
夕陽斜照,把他站在門口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我便在火爐旁的牆壁上,看到他傻傻撓頭的身影。
「阿念。」他有些氣惱地問,「你怎麼總能猜到是我?」
這個家除了他,誰還能這麼無聊,逗弄一個瘸子?
「過來。」我從爐膛裡鉤出一個泥巴包,用木棍敲碎外面的幹殼,裡面的香氣溢出來了。
「是叫花雞!我就知道你心裡有我!」
「你去門口看看,怎麼老爺和大公子還沒回來。」我拍開他要拉扯雞腿的手,「等大公子回來了,你跟他一塊吃。」
孟九安不高興了,「怎麼?你就我哥一個主子?眼裡容不下別人了?」
「要不幹脆我跟我哥說,讓他討你做媳婦算了。省得你一見他,眼珠子都粘他身上了!」
我又羞又惱,站起來要抓他。
他卻像個泥鰍,輕巧地從我胳膊底下鑽走了,「找我哥說媒去嘍......」
這人嘴上沒個把門的。
我心裡肖想大公子,那是我的事。
可這件事真被說出來,擺到臺面上,那我在孟家再也抬不起頭做人了。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前提,也得是癩蛤蟆能蹦起來、能夠得著。
像我這種跛腳的,哪裡配說喜歡二字。
我一邊追一邊喊,尚未趕到大門口,就聽見鎧甲錚錚,有將領策馬奔馳,率將士向皇宮的方向衝去。
孟九安伸手扶穩我,「這些人不是京師兵,領隊的人也面生得很。」
心頭泛起不安,我下意識握住孟九安的胳膊。
少年雖與我同歲,個頭卻比我高。
孟九思擅文,他便決定習武。
去年才進軍中歷練,善用兵懂謀略,獻計打了好幾場勝仗,是個軍中奇才。
一雙小臂肌肉賁起,比他哥哥還要健壯些。如今已經是領千人的都統。
他反手握住了我的手腕,「阿念,宮裡要變天了。」
「我去找父親和大哥。」
4
至子時,皇宮方向有衝天火光,城中百姓閉門不出。
不知是誰帶兵在城中巡邏,沉重的馬蹄像在人心頭上擂鼓,整個京城人心惶惶。
醜時,喪龍鍾響了九聲。
大乾朝的皇帝要換人了。
孟九思是太子少師,我自然希望即位的是太子李璟。
可外面都在傳,是八皇子李琰坐上了龍椅。
三日後,有人拍響了孟府大門。
宮裡宣旨的太監趾高氣昂立於門前。
門口停著一輛破舊不堪的板車,一側車輪要掉不掉地拖到地面上。
車身七扭八歪,上面躺著一個人。
車板上的殘血順著縫隙流淌,墜到地上粘膩又血腥。
若我沒眼花的話,躺著的那個人,是孟九思。
流下來的血是他的。
這幫畜生故意選了最破的車拖他回來。
車身顛簸一下,鮮血便湧出一小股。
他的血淋漓一路。
從皇宮的紅牆綠瓦,到宮門外的街頭弄巷。
他們讓京城中的每一個百姓都親眼瞧著,昔日高貴如月的孟九思如今是怎麼個落魄樣子。
我把指頭放到孟九思鼻下。
謝天謝地,還有一口氣在。
李琰那個王八蛋弑父篡位,太子李璟趁亂出逃。
孟九思和老爺當庭斥罵李琰不仁不忠不孝不義,不肯跪他。
李琰就抓了孟九安,S了老爺,還剜去孟九思的膝蓋骨,讓他這輩子都站不起來。
心底迸出滔天恨意。
但比恨意到達更快的是聖旨。
新帝李琰下旨說,五日後孟九思要爬到城門口。
聽話的話,就把孟九安給放了。
如果不去,那他在世上僅有的親人就要做刀下亡魂。
他要讓天下文人都看看,這個他們視為領袖、無出其右的狀元郎會怎麼做。
是像條狗一樣搖尾乞憐。
還是守著那份不值一提的骨氣,不顧親情拉著弟弟一起陪葬。
5
第一天,孟九思昏迷不醒。
第二天,孟九思陷入到某種怪異的夢境中,一會叫父親,一會叫弟弟,一會又叫母親。
第三天,孟九思能喝一些湯藥。
第四天,他幽幽轉醒,問我下人們有沒有受到牽連。
見我搖頭,他放心地閉上眼睛,再不發一言。
第五天,孟九思遣散了府裡所有人,給了銀子和賣身契。
他是我見過最善良知禮的人,可老天並沒有眷顧他,在第六天下起了大雪。
但他一如往昔,在三更起床讀書。
我給他送熱茶時,他孤零零地枯坐在椅子上。
寒風卷進書房,吹得燭火影影綽綽,向來挺直的脊梁便看不真切了。
許是沒想到還會有人進來,他驀然抬起頭來。
往日清澈見底的眸子,已渾濁不堪,眼角墜著兩片碎光,蔓延到領衽中。
短暫一瞥後,他又低頭看案桌上攤開的書。
我將熱茶放到他手邊,看見展開的那一頁,早已淚痕斑斑。
淚滴灑在薄紙上,像一圈圈將散未散的漣漪。
漣漪之下,原本橫平豎直的筆跡,被砸得七零八落。
寫的是一句詩:豈使諫臣終屈辱,直疑天道惡忠良。
我無比希望自己不認得這些字。
被爹娘賣掉之前,我隻是窮鄉僻壤裡再普通不過的丫頭。我隻懂得祈禱老天憐憫,讓家裡的一畝三分地多結糧食。
我不懂什麼天下、什麼蒼生,我隻知道自己吃飽了才是最重要的。
被孟九思買來之後,他教我識字。
我懂得了很多道理,能夠看明白很多書,現在卻要用這雙能識文斷字的眼睛來目睹孟家的悲劇。
打更人又敲響了梆子,五更天了。
孟九思抬手,捻滅案桌上的燭火。
天色將明未明,書房瞬時幽暗,隻有些微雪色透過窗紙晃進來,讓我得以看清孟九思的輪廓。
像柱石,又像一觸即碎的殘影。
才貌雙絕的狀元郎,終歸要向全天下的人,給出他的回答。
6
大雪已停,萬籟寂靜。
昏暗的街巷被兩側商戶人家的燭火照得通亮。
二十步一崗的士兵嚴陣以待,守在孟九思的必經之路。
前太子少師正襟危坐於馬車內。
馬夫揚鞭,噠噠馬蹄清脆入耳。
眾人便知道,孟九思已經做了選擇。
他在國家大義和兄弟情深中,舍棄了後者。
轉角第一家布料店,匾額是孟九思題的。
幼時弟弟頑劣,弄壞了一卷布料,他這個做哥哥的親自登門賠罪,揮筆寫就。
馬車行過,店家送上一個包裹,「這是按照您的吩咐,給二公子做的披風。」
孟九思頷首致謝。
車輪滾滾,早有點心鋪子的老板拎著食盒等在一邊。
孟九思接過,看了一眼。
的確是孟九安喜歡吃的。
他挑開車簾,看著街上的每一家店鋪。
前些年帶著幼弟在店鋪裡闲逛玩鬧的情形還歷歷在目。
母親早亡、父親忙於政務,他如父如兄地照顧弟弟長大。
好像昨天還對他的未來充滿了殷殷期望,怎的今日就面臨生離S別了呢。
孟九思想不明白。
我想不明白。
就連孟九安也想不明白。
他看著乘車而來的孟九思,眼中滿是困惑。
像一個被拋棄了的孩子,面對找回來的親人,眼底全是不安和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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