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S給你看！”

 

如果是在上輩子，我早就嚇得低聲下氣地去哄她，隻要她擺出這幅樣子，我就會無條件滿足她的一切要求了。

 

但是重來一次，我隻是冷冷地看著她發瘋。

 

梁楚笙見我毫無動靜，咬了咬牙，跑到了陽臺上。

 

她的一隻腳跨在外面，騎在陽臺欄杆上。

 

她威脅我道：“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不把東西給我追回來，我就從這裡跳下去，讓你後悔一輩子！”

 

我看著她這幅要S要活的樣子，眼裡無波無瀾。

 

因為我知道，她把自己的命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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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輩子，她在微博裡說：“每次我想要什麼東西我都會用S來威脅她，但是我才不舍得S，S了我還怎麼繼續追哥哥，我的命隻能是哥哥的。”

 

一個自私自利的人，是不會這麼容易自S的。

 

我環著手，靠在門上對她說：“你要跳就跳得幹脆一點，不要到時候落得個半S不活，躺在床上還要我來伺候你。”

 

“還有，你想S就自己S，不要砸到別人，讓別人因為你的S墊背。”

 

梁楚笙一臉不敢相信地看著我：“你竟然讓我去S？”

 

我覺得好笑。

 

“不是你自己在這裡要S要活的嗎，怎麼又變成我讓你去S了。”

 

“你之前不也總是說要S給我看嗎，之前是我不對，攔著你不讓你去S，但是現在我想通了，我不想攔你了，你要跳就跳，要是沒這個決心去S就不要在這裡丟人。”

 

梁楚笙被我的話氣得渾身發抖，另一隻腳就是怎麼也邁不出去。

 

我譏諷地看了她一眼，說：“看來你對你哥哥的感情也就這樣。”

 

5.

 

最後梁楚笙看我不吃這套了，在外面呆了十幾分鍾，就悻悻地把伸出陽臺的腿縮了回來。

 

她在收腿回來的時候，一個沒站穩，大半個身體都掛在了欄杆外面。

 

她被嚇得尖叫一聲，讓我快去把她拉回來。

 

我沒有搭理她，隻是冷眼看著她掙扎著把腿抽了回來。

 

等她廢了老大的力氣完全站到地上的時候，她腿都軟了。

 

她生氣地問我：“你剛剛為什麼不拉住我？”

 

我噗嗤一下笑了出來：“掉下去才好啊，這不就滿足你的目的了嗎？”

 

梁楚笙被我氣得直打哆嗦，罵我黑心肝。

 

這才哪到哪。

 

上輩子我跳下去的那個天臺，可比這個陽臺高多了。

 

摔下去也痛多了，摔得我成了一灘肉泥。

 

像是對我宣戰一樣，梁楚笙惡狠狠地對我說：“你遲早會後悔的。”

 

我毫不在意，因為我正在準備回公司的事。

 

離開職場太久了，原本對我來說信手拈來的東西都變得生疏。

 

這需要我用加倍的時間去把這些東西撿起來。

 

恢復上班後，我天天加班，打算把之前缺了的工作都補回來。

 

因為這正好是上輩子我被辭退的時間的邊緣，我要努力在上司面前刷好感度，把自己從被辭退的邊緣給撈回來。

 

因為差不多每天都要加班，我也就沒空再去搭理梁楚笙，但是也會在家裡留下一些食材，讓她自己解決吃飯的問題。

 

隻是每次我回家，那些食材都沒有動過。

 

甚至連一開始她在客廳發瘋打爛的東西碎片都沒有清理。

 

如果像上輩子，我早就著急了，擔心她有沒有餓壞，那些玻璃碎片有沒有劃傷她的腳。

 

我會默默收拾好一片狼藉的客廳，然後再花一個下午做出一大桌子菜，再在飯桌上把梁楚笙心心念念的演唱會門票遞給她。

 

隻有這樣，梁楚笙才會“原諒我”。

 

現在，我沒有心軟再去管她，也不知道她這幾天是怎麼生活下來的。

 

我以為我們會就這樣冷戰下去，結果在冷戰的第五天，我加完班回家時，我發現客廳已經被收拾幹淨了。

 

飯桌上有一碗青菜面，上面臥著一個賣相一般的雞蛋，還撒上了一點發黃的蔥段。

 

梁楚笙坐在飯桌旁邊，一臉愧疚地對我說：“媽，對不起，之前的事是我做錯了，我以後不會這樣了，我知道你上班辛苦，所以特意學做了雞蛋面，你原諒我好嗎？”

 

我看著那碗還在升騰起熱氣的雞蛋，心中滋味不明。

 

懂事的女兒，一碗熱騰騰的面條，下班後女兒的關心。

 

這明明是我上輩子最想要的事。

 

但是現在這些事都實現了，我的心裡卻高興不起來。

 

因為我知道，現在梁楚笙對我的好，都是帶有目的的。

 

6.

 

見我沒有動作，梁楚笙走上前，拉住我的衣角仰頭看著我：“媽媽，我知道我之前的行為真的傷透了你的心，我也已經在努力地改正了，你能不能原諒我。”

 

她的眼神裡充滿了小心翼翼和可憐。

 

如果是在上輩子，我早就心疼地把她抱進了懷裡，然後無條件地滿足她的所有需要。

 

可是現在，我隻是淡淡地看著她，眼裡沒有任何情緒。

 

我默默把她的手從我的衣角上拽了下來。

 

“梁楚笙，你是不是又想讓我給錢你買什麼東西。”

 

梁楚笙的神色僵了一瞬，然後連忙搖頭否認：“不是的媽媽，我真的是知道錯了，我沒有什麼想要的。”

 

“你看看，為了給你做這碗面，我手都被燙出了泡。”

 

梁楚笙邊說，邊擠出了幾滴鱷魚的眼淚。

 

我看著梁楚笙那雙白嫩的手，上面有一個微不可查的小紅點，這就是梁楚笙口中的燙傷。

 

跟上輩子我為了哄她吃一口飯費盡心思學做菜而弄得自己手上全是一大一小的刀口和大塊的燙傷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

 

她再不指給我看，那點紅色都要消失了。

 

現在知道痛了，那怎麼之前不覺得我手上的傷口痛呢。

 

我冷笑一聲：“是嗎，可是我在微博上一個名字叫“就是要追星”的帳號裡，看到博主罵她媽不給她錢去籤售，還把她的周邊賣了，說她媽就是個賤種。”

 

“但是沒辦法，她哥哥新的演唱會要開始賣票了，她隻能委屈求全，忍著惡心去討好那個賤女人。”

 

“好巧啊，她追的愛豆和你追的一樣，你們的頭像也一樣，甚至連ip定位都一樣，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呢？”

 

我每說一句話，梁楚笙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她臉上的可憐終於偽裝不下去了。

 

她的臉色變得陰沉，語氣裡帶著點不屑：“我還以為你這個老女人不會玩微博這種東西，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瞞著你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下周在h國有個演唱會，隻要你願意拿錢幫我搶門票和給我買機票，我就勉強原諒你。”

 

“記得演唱會票一定要內場前排的，我好發微博炫耀，外場多沒面子。”

 

梁楚笙說得理直氣壯，仿佛這對我來說是多值得對她感恩戴德的事。

 

我上下掃視了她一眼，嘲諷道：“你是不是搞錯了，現在掌握主導權的是我，是你需要我的錢，不是我求著你要我的錢。”

 

“想要錢，就自己去賺。”

 

“你不是說你爸對你很好嗎，那你問他要去吧。”

 

7.

 

梁楚笙在被我拒絕後，就賭氣地跑出去了。

 

她真的去找他爸要錢了。

 

這一趟當然是無功而返。

 

她追一次線下，所有費用林林總總要幾萬塊，她爸連她每個月那點撫養費都要拖欠，讓他拿幾萬給梁楚笙，這不跟割他肉一樣難受。

 

當晚梁楚笙就失魂落魄地回來了，而且頭發凌亂，一看就是在她爸那邊撒潑完才回來的。

 

我以為梁楚笙會就這樣S心了。

 

但是我低估了她對這次演唱會的狂熱。

 

第二天，在上班的時候，我收到了警察局的電話，讓我過去一趟。

 

對面的警察說，梁楚笙剛才在他們那邊報案，說我N待她。

 

8.

 

我趕到警察局時，梁楚笙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得傷心。

 

大冬天的，她的衣袖卷了上去，白皙的手臂上露出青一塊紫一塊的痕跡。

 

看到我的出現，梁楚笙還適時地害怕地瑟縮了一下。

 

那些民警看我的眼神更嚴肅了。

 

梁楚笙控訴我：“自從她和我爸離婚後，她每次有不順心的事情就對我動手，還不給我飯吃，我身上這些傷都是她打出來的。”

 

“我在這種壓抑的環境下得了抑鬱症，結果她說我矯情，說我S了也活該，讓我快點去S別拖累她！”

 

“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才鼓起勇氣來報警求求你們幫幫我吧。”

 

梁楚笙聲淚俱下，如果我不是當事人，我也會可憐她的遭遇。

 

對面的警察嚴肅地對我說：“梁女士，如果這位孩子說的話都是真的，那你就涉嫌N待罪了。”

 

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角度裡，梁楚笙得意地衝我笑了。

 

仿佛在說，你不給我錢，那我就把你送進去。

 

我絲毫不慌張，淡定地拿出手機，點開了幾個軟件。

 

“這是我家裡的監控，我絕對沒有對她動手，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我心疼她還來不及，怎麼會打她。”

 

“我和她吵架，是因為她總是沉迷於追星，連學都沒心思上，為了追星，我已經給了她幾十萬了，這些都是我給她轉賬的記錄，我家隻有我一個人工作，哪裡支撐得起這種高消費，我就跟她說沒錢給她去演唱會了，結果她跟我要S要活，我一生氣，才說了這些話。”

 

“而且我最近也是因為要加班，沒空給她做飯，但是我買了東西給她自己做，她都這麼大個人了，其他家孩子都會自己煮個面煎個雞蛋，結果她偏偏跟我犟，不願意自己動手，我這個當媽的也很為難啊，我也沒想到她會因為這些事說我N待她，我一個女人，帶著個孩子，又當爹又當媽的，我也不容易啊。”

 

我一邊說，一邊掉了幾滴眼淚，滿臉都是不被孩子理解的迷茫和痛苦。

 

民警結果我的手機，一一查看。

 

家裡安裝的監控是可視聽的，清晰地記錄下每次梁楚笙找我拿錢時的態度和辱罵我時的嘴臉，還有我從一開始的苦苦哀求到心如S灰。

 

這是監控是上輩子我擔心梁楚笙在我不在家的時候做傻事裝的，因為怕她覺得我在監視她，所以我一直瞞著她。

 

沒想到現在派上了用場。

 

長了眼的，都知道在這段母女關系裡，處於劣勢的到底是誰。

 

我猛地站起來，越過桌子，捉住了梁楚笙的手：“我知道你怨恨媽媽不給錢讓你追星，但是媽媽真的是拿不出錢了，你再等等，等媽媽收了這個月工資好不好？”

 

梁楚笙原本因為我拿出來的監控視頻和轉賬記錄搞得心神不寧，現在被我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連忙把手掙脫出來。

 

我收回手看了眼手心，驚訝地說：“笙笙，你的手上怎麼有顏色？”

 

聽到我的話，原本在翻看監控錄像和轉賬記錄的民警抬起了頭。

 

一個女警把臉色變得煞白的梁楚笙領了出去。

 

再回來時，梁楚笙手臂上原本青青紫紫看起來十分可怖傷痕已經消失了。

 

民警嚴厲地呵斥她：“你這小姑娘怎麼回事，怎麼還學會冤枉家長這套了，你媽媽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你這樣多寒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