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患有抑鬱症的女兒是個追星族，每次籤售和見面會都不落下。

 

為了滿足她的需要，我花光了所有的積蓄，甚至還背上了債務。

 

結果隻得到了她一句厭惡的「你把我養得很差」。

 

我被她折磨得精神崩潰，最後在大年三十的時候，從天臺一躍而下。

 

再睜眼，我回到了她問我要錢的時候。

 

1.

 

“你到底什麼時候能把錢給我，我的目標是全勤，如果因為你拿不出錢缺了一場，你付得起這個責任嗎！”

 

“醫生說了抑鬱症患者提出的要求都要滿足，要是我被你刺激得病情加重自SS了，你怎麼跟我爸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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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銳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從高處墜落的劇痛逐漸從我身體中抽離了出去。

 

我勉強睜開眼，就看到了一片狼藉。

 

我發現，我好像重生了。

 

在我還沒消化完這個事實時，我又聽到了一道歇斯底裡的聲音。

 

一個頭發散亂的女生站在我面前，大吼著：“你沒錢就不要生孩子不要養孩子，當初你和我爸離婚的時候你為什麼要搶我的撫養權，你知不知道，你真的把我養得很差！”

 

她一邊說，一邊拿著一個相框往地上摔。

 

相框摔到地上，被摔得四分五裂，一張全家福掉了出來，上面是我和這個女生開心的笑。

 

這個正在衝我發瘋的人，是我的女兒，梁楚笙。

 

這種熟悉的場景，我在上輩子已經經歷過很多次了。

 

每一次，我都選擇了妥協去滿足她，結果換來了不得好S的結局。

 

但是現在。

 

我站起身，一把奪過梁楚笙手上的東西，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要是覺得我對你不好，你就滾回你爸那邊去，不要再來吸我的血！”

 

我下手的力道很重，帶著我上輩子的怨恨，把她的臉打偏了過去。

 

她捂著臉，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你竟然敢打我？”

 

畢竟之前，我是把她當心肝寶貝來疼，幾乎可以說是有求必應，連句重話都不舍得話說，更何況是對他動手。

 

我反手，又是給了她一巴掌：“打的就是你！”

 

“我辛辛苦苦賺錢養你，不是為了得到一個白眼狼一個祖宗的，別想著把你之前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那一套再用到我身上，我不伺候了！”

 

說著，我進到她房間裡，把裡面一堆小卡海報拿了出來。

 

“你不是要砸東西嗎，有本事你就砸你的這些周邊，不要嚯嚯我的東西！”

 

我拿出裡面梁楚笙最喜歡的一張海報，當著她的面兩邊一扭，直接撕成了兩半。

 

梁楚笙瞪大了眼睛，爆發出一聲尖叫，衝上來想要把我手上的東西搶回來。

 

我側身躲過，把手上的海報揉成了一團，狠狠地扔到了地上。

 

梁楚笙心疼地把地上的海報展開，見海報已經變得面目全非後，衝我吼道：“你這個賤人，你怎麼敢動我的東西！“

 

她的眼裡充滿了對我的恨意，好像我是她的仇人。

 

如果是在上輩子，可能我會因為這個眼神傷心，但是S過一次後，我已經免疫了。

 

她要恨就恨吧，現在在我這裡，什麼都沒有我自己重要。

 

我忽略梁楚笙對我的咒罵，回到我的房間裡。

 

我摸著左胸有力的心跳，終於接受了我重生了的事實。

 

2.

 

梁楚笙是個狂熱的追星族，每次籤售會演唱會和線下見面會都不會缺席。

 

在初中的時候，我發現她爸出軌，我直接就提出了離婚。

 

剛離婚，梁楚笙她爸就和小三領證了。

 

我怕梁楚笙在她爸的新家裡會過得不好，所以花了很大力氣把她的撫養權搶了過來。

 

後來在我離婚的那一年裡，她被確診抑鬱症，我以為是離婚給她造成的陰影，是我對她不夠好，所以想要加倍地補償她。

 

無論她提出什麼要求，我都盡力去滿足。

 

她花了很多錢在追星上，每次一花就是一兩萬，一年下來，花了我差不多一百萬。

 

我們隻是普通的工薪家庭，根本承受不住這種高強度的支出，還沒到一年，我的家底就被掏空了。

 

但是隻要我一不給錢讓她去參加籤售，她就會發瘋罵我，到處砸東西，甚至用自S來威脅我。

 

我哭著祈求她家裡已經沒錢了，讓她體諒一下我。

 

結果她卻指責我提供不了情緒價值給她，說我讓她感到窒息。

 

她對我冷冰冰地說：“沒錢你生什麼孩子，拿不出錢你就去借就去貸款，你隻有我這個孩子，難道你想看我S在你面前嗎？”

 

“我原本打算今年全勤的，我已經因為你拿不出錢缺了一次，你難道想讓我缺第二次嗎，你知道我精神狀態一直都不好，都是因為你沒有錢給我！”

 

我為了陪她去那些籤售會演唱會，經常請假，後來因為缺勤太多被公司辭退了。

 

沒了工資後，我更難拿出錢給梁楚笙去參加籤售。

 

我在她的逼迫下，把身邊的親戚都借了個遍，借到那些親戚都繞著我走。

 

後來她拿著我的身份證借網貸，在外面欠下了一屁股債。

 

但這對我來說不是最致命的，因為我還抱著她回好起來的幻想。

 

最後給我致命一擊的，是我發現了梁楚笙的微博賬號。

 

我在裡面看到了她向其他網友炫耀，她是怎樣在我這裡拿錢追星的。

 

她曬出她參加演唱會和籤售會的記錄，還有她那一整個房間的小卡海報。

 

有人說她是富婆，結果她說：“這都是生我那個女人應該做的。”

 

“那個女人還真是夠蠢的，我說我有抑鬱症她就真的信了，S心塌地拿錢讓我追星。”

 

“我看見她就惡心，但是誰讓她能拿錢出來呢，如果她不願意給，那我就用自S威脅她，我看她怕不怕。”

 

評論區裡有人指責她不應該這樣做。

 

結果她卻說：“誰讓她生了我，生了就要養，如果沒錢養不然不如S了算了。”

 

我看得渾身冰冷，如墜冰窖。

 

沒想到我為她掏心掏肺付出了這麼多，在她眼裡就是這個樣子。

 

抑鬱症是假的，她隻是需要一個借口從我這裡拿錢。

 

有的小孩，一生下來就是討債鬼。

 

手機鈴聲響起，又是追債的人打來的。

 

大年三十，本來是一家人團圓的日子。

 

但是我的女兒正拿著我網貸得來的錢參加她哥哥的演唱會，而我隻能在一間破小的房子裡躲避上門追債的人，知道了一個殘忍的真相。

 

我麻木地走上天臺，從上面一躍而下，碎成了一灘爛泥。

 

結果沒想到，我還能有一次重來的機會。

 

現在的我積蓄還沒花完，工作也還在。

 

一切都還來得及。

 

3.

 

我出房間的時候，梁楚笙不在家裡，可能是跑去她爸那邊了，每次她和我吵完架都會去她爸那，客廳還是一團糟。

 

我也沒有打掃的意思，畢竟誰弄的誰負責。

 

梁楚笙到現在還覺得她爸是愛她的，因為她爸會支持她追星，但那也僅僅止步在口頭上。

 

到了要用錢的時候，他就神隱了，支支吾吾說是現在的老婆掌握財政大權，他說不上話。

 

梁楚笙還不知道，她爸已經很久沒有給過她的撫養費了。

 

到時候她爸哄一下，她又隻能屁顛屁顛地跑回來。

 

我聯系了公司的人事銷假，說下周一就回去上班。

 

然後我把梁楚笙的小卡、海報還有親籤都掛到了闲置平臺上。

 

這些東西都是梁楚笙用我的錢買的，到現在有些小卡的價格已經被炒得翻了好幾倍。

 

我剛上架，差不多就被人拍完了。

 

給買家看完小卡和海報的細節確定沒問題後，我立刻就開始打包，聯系快遞上門。

 

這麼一收拾，家裡幹淨多了，我的餘額也多起來了。

 

門鎖轉動，是梁楚笙回來了。

 

她的手上還拿著一杯奶茶，應該是被她爸用一杯奶茶哄回來的。

 

她看著亂糟糟的客廳，嘟囔了一句：“那個蠢女人還不收拾。”

 

但她也沒用動手收拾殘局，隻是繞開走進了廚房。

 

廚房傳來一陣翻找的聲音，沒找到想吃的東西，她大喊一聲：“飯呢，不知道已經到飯點了嗎，我餓了，怎麼還沒做好飯！”

 

她闖進我的房間，沒好氣地說：“都多少點了怎麼還不做飯，你是想餓S我嗎？”

 

說來好笑，上輩子我費盡心思換著花樣給她做飯，就為了讓她多吃一點。

 

結果她吃了幾口就吐了出來，嫌棄地說：“怎麼這麼難吃。”

 

然後當著我的面把菜都倒進了垃圾桶。

 

現在看來，她之前這樣做，隻是因為不夠餓。

 

我嘲諷道：“怎麼，你爸這麼摳門，連一口飯都不舍得給你吃嗎。”

 

“我已經吃過了，想吃飯就自己解決。”

 

“你……”

 

梁楚笙下意識想要發作，但是想到現在還在跟我冷戰，又把話給憋了回去。

 

她的錢都花到了追星上，沒錢點外賣了，最後是翻到一包泡面隨便糊弄了過去。

 

她吃完後，就回了房間。

 

結果沒多久，她就尖叫著跑過來質問我：“我房間裡的東西呢，你把東西放哪了？”

 

4.

 

我頭也不抬，說：“賣掉了。”

 

“賣了？！你憑什麼動我的東西，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錢去收集嗎，我不管，你給我收回來！”

 

見我沒搭理她，她衝上來扯著我的衣服領子：“我在跟你說話，你聾了嗎！”

 

我用力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從我衣服上拿開：“你在用什麼語氣跟我說話？”

 

“你花的錢哪一筆不是我給你的，我現在拿回來還要經過你同意嗎？”

 

“我告訴你，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都賣掉了，下周去h國的機票和演唱會門票我已經退了，你的銀行卡我也停了，如果你想繼續追星，那你就用自己的錢或者問你爸拿錢。”

 

梁楚笙吃痛地叫了一聲，在聽到我的話後，跟瘋了一樣。

 

“你是不是想逼S我！你明明知道我情緒不穩定，明明知道隻有這些才能讓我的病情勉強穩定下來，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哪有你這麼當媽的，你是不是非要逼S我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