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在我面前緩緩站定,沉聲道:“素素,果然是你!”
我抬眼一看,正是鬱知秋。
擱下茶杯,我起身便走。
鬱知秋一把拉過我的手臂,眼眶通紅:“素素,你無緣無故消失,還打算任性多久?”
我掰開鬱知秋泛白的手指,冷漠道:“放手!再對我無禮,休怪我不客氣!”
僵持半響,鬱知秋松開手指,臉色愈發蒼白,聲音沙啞:“素素,我們十年感情,你當真說斷就斷,如此絕情嗎?”
昔日負心薄幸的人是他,怎麼反過來說我冷漠?
我氣極反笑,揉揉被他捏痛的地方,正色道:“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籤了,我不是你的妻子了。請自重!”
說完,我繞過鬱知秋,向門外走去。“既然決心與我恩斷義絕,你為何設計雙雁圖暴露行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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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結婚時,鬱知秋送我這幅雙雁圖,說大雁是忠貞之鳥,一隻S去,另一隻絕不獨活,恰如我與他之間,生S相依,禍福與共。
即便認出這幅畫,那又如何?
我啞然失笑,辯駁道:“打開門做生意而已。我難道要因為你壞了自己一樁生意嗎?”
正在這時,別墅中佣人來報:“鬱總,外面有一男子,自稱是寒小姐的家人,保安沒攔住他。”
話音未落,門外一人信步而來。
是息澤!
11.
息澤甚少在現代的白晝時分出現。
此刻他身著咖色風衣,墨發微亂,一副藝術家的模樣。
多了幾分人間煙火氣。
他溫柔地看著我,嘴角噙著一絲笑,笑意卻不達眼底,向我招手:“天色不早,我來接你回家!”
此時陽光正好,還不到中午。
息澤面不改色地說瞎話,也不臉紅。
我正愁著怎麼擺脫鬱知秋。
息澤一來,我頓時松了一口氣。
顧不得其他,我挽住他的臂膀,小聲說:“你來得正好。我們快些走吧!”
息澤低頭看著我們交疊的臂膀,笑意逐漸加深。
“你們今日怕是走不了!”
鬱知秋眉頭緊皺盯著我們,臉色難看得可怕。
他似是恍然大悟:“素素!你竟然為了這個男人出軌!”
我懶得與他過多爭辯,點頭稱是。
鬱知秋冷笑一聲:“素素,你難道忘了,是我和咱媽救助你的嗎。
這麼多年,咱媽把你當成親生女兒一般看待,你忍心拋下我們離開嗎?”
鬱知秋雙目赤紅,
話音未落,他劈手要奪我的手腕。
息澤輕笑:“蝼蟻之輩,也敢不自量力!”
他指尖輕輕捻。
鬱知秋便僵在原地,無法動彈,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
他厲聲責問:“你究竟是,是什麼人!你對我做了什麼!”
息澤慢條斯理地整理好我微亂的鬢發,眯起眼睛,淡淡道:
“我是給寒素撐腰的人。除此之外,你無權過問!”
我驚魂未定,本以為離開之後,鬱知秋會覺得輕松愉悅,能順利和景優在一起。
如今,他又苦苦糾纏,演戲給誰看呢?
我捏捏息澤的掌心,怕他過多卷入現代的恩怨。
“鬱知秋,你好自為之,不要再來找我!”
說完,我拉著息澤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12.
回到家中,我才後知後覺地松開息澤的手。
“你怎麼會來,還這身打扮?”
息澤冷哼一聲:“若非我及時趕到,你怕是要與那凡間男子再續前緣了!”
我無奈苦笑,學著電視劇給他行了個屈膝禮:“小女子多謝您出手相救!”
息澤扶我起身。
掌心的涼意透過衣袖傳來。
他雙眸漆黑,微涼的指間挑起我的下巴:“還有後半句呢?難道現代人不流行以身相許了嗎?”
我的心砰砰直跳,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我不是早就把生生世世的自由抵押給長生當鋪了嗎!”
息澤捏緊我的手臂放在胸前,聲線很低,帶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我是說,你打算何時給我一個名分?”
“息澤……”
“今日,還是明日?”他語氣強勢,不容拒絕。
見我沉默不語,息澤眸光閃爍。
他微微嘆氣,擁我入懷:“罷了。反正我等了你這麼久,不在乎多等一些時日。即便被人看做是引誘你的妖孽,又有何妨!”
他的語氣如此落寞,令我心頭微動。
我抱緊他的腰身,低聲道:“三日後,我們擺席請客吧!”
息澤身形一僵,狠狠摟住我。
他把下巴搭在我的肩頭,在耳邊低語:“我將此身託付於你,千萬不要拋下我!”
三日後,我與息澤在小公寓舉辦了一場簡單的婚禮。
婚禮儀式簡單又熱鬧。
兩串鞭炮,數杯甜酒,幾道招待鄰居的家常菜。
息澤非要我給他一個名分。
我戲弄他:“我不嫁人。除非你入贅。”
誰知,息澤不假思索,點頭道:“這樣也好!”
眾人議論聲紛紛。
“新郎真是好樣貌!”
儀式進行到一半,鬱知秋不請自來,身後竟然跟著做法的道士。
“素素,你被妖孽蒙蔽了快停下儀式,和我回家!”
13.
大批保鏢趕來層層包圍住小公寓。
滿座賓客四散而逃。
鬱知秋掃一眼公寓的布置,眼神晦暗難辨。
他手裡捏著符咒:“素素!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離開這個妖孽,回到我身邊,為時不晚!”
鬱知秋好像很清楚怎麼令我難過。
他肆無忌憚闖入我的家中,輕而易舉地毀掉了我和息澤用心籌備的婚禮。
甜酒灑了一地。
精心挑選的碗碟碎成一片,被保鏢踩在地上。
息澤面色冷淡,待要施法退散眾人。
我按住他的手,搖搖頭,擋在他身前。
這一次,由我親手了結這段因果。
“你若想傷他一分一毫,先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你竟如此執迷不悟?”
鬱知秋命道士祭出法器,試圖令息澤現出原形。
法器發出強光一閃,息澤的身形晃了一下。
這道士竟然真的能傷到息澤!
“素素,他不是人,是妖孽!他對你籌謀已久,是要控制你的思想!你明不明白?”
我牢牢握住息澤的手S都不放,面無表情:“所以呢?”
“縱然他蠱惑人心,我也心甘情願。你又何必糾纏呢?”
息澤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反手用大掌包圍住了我的手。
許是錯覺,他的手心不似從前沁涼,反而有絲絲暖意。
鬱知秋深呼吸一口氣,眼眸中的惱怒一閃而過。
他繃緊的臉色流露出一絲哀傷,自嘲道:“素素!你不愛我,也不信我了嗎?!”
他從懷中摸出白金戒指,想要遞給我:
“你走的時候,什麼都沒帶。你說過與我生S與共,禍福相依,不離不棄。你想賴掉你發過的誓嗎?”
一字一句,言猶在耳。
我都沒忘。
可人都是會變的。
“舊物還留著做什麼?扔了吧!”
“從你喂我喝下那碗湯開始,從前的那個鬱知秋,在我心中徹底S了!”
鬱知秋渾身僵住,滿眼震驚,沙啞道:“你都知道了------”
我輕輕點頭:“不錯!”
他垂下眼眸,頹然地解釋:“我不想傷害你,一個孩子罷了。我以為我們還會有長久的以後……”
息澤淡淡道:“她是我的妻子。你們之間,沒有以後。”
說罷,他揮手招來一陣強風,將公寓中眾人一掃而空。
14.
“他們去哪了?”我十分疑惑。
息澤親手撿起落在地上的碎片,低聲道:“回到了原來的地方。我已將他們今日的記憶盡數刪除。他們不會再來了。”
我看著滿屋的狼藉,也動手收拾起來。
息澤幽幽道:“你不害怕我的真身嗎?”
我笑了笑:“好奇多過害怕。等你想說的那日,我自當洗耳恭聽。”
他帶我穿行於城市的邊緣,這裡是現代與未來的交界處。
息澤說:“這是我出生之地。我以吸食人的怨氣為能,修成人類形態。”
這是他第一次向我吐露身世。
他眺望著遠處城市的燈火瑰麗幽暗,語氣深沉。
“後來我創建了長生當鋪。”
“長生當鋪有進無出,是誘人墮落的幌子。人人為了一己私欲而典當,卻忘記一切都需代價。”
“直到我遇見你——一個傻子,為了救人,竟不顧一切,典當自由。”
息澤手心變出當日我與他籤下的契約。
“這契約交還你處置。”
我接過契約,緩緩道:
“其實我也並非一無所圖。他人圖謀名利,我所謀者,無非是情愛二字。”
“鬱知秋對我的愛情。”
“婆婆劉氏對我的母女之情。”
我用力一握,淡黃的紙張轉瞬之間燃燒起來,化為灰燼。
隻是如今我才醒悟:不得自由者,所謂情愛,皆是空談。
我恢復自由之身,而鬱知秋亦命不久矣。
15.
又是一年春節將至。
此時雖未至上元節,但是大街小巷,俱是燈火輝煌。
青城的夜市燈火最盛。
我與息澤挽手在夜市賞景。
他身著靛青繡金長衫,替我撐傘,遮擋落下的雪花。
燈火明亮的天空愈發襯得他華貴出塵。
不遠處的夜市上人群引發騷動,竟是一輛豪車。
青城是個二線城市,這樣的豪車不多見
息澤挽著我的手走入人群。
我在燈會上買了一個仿古面具戴在臉上,恐嚇息澤:“不聽話,我就把你抓走!”
他捏捏我的手心,笑著說:“求之不得!”
行至僻靜處,我獨自站在街口等他去買盞花燈。
急匆匆的腳步聲從背後襲來。
有人搭在我的肩上。
我心存疑惑:息澤回來了,怎麼不出聲!
“素素!我終於找到你了!”
他將我身子轉過來面對他,顫巍巍地摘下我的面具。
是鬱知秋!原來剛才的豪車是他和景優。
我疑惑開口:“公子有事嗎?”
鬱知秋滿面驚喜,頃刻間神色黯淡。
息澤早已在我的臉上施了障眼法。
他看到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面孔。
他將面具歸還給我,深深望著我,聲音沙啞:“不好意思,姑娘,我認錯人了。”
不遠處的景優面帶慍色,似乎在叫他的名字。
鬱知秋抱歉笑笑,轉身離開。
此時,息澤提了一個花燈回來,用現代工藝做出來的花燈,比息澤不知道幾百年前的古董貨看起來好多了。
我心頭一熱,接過他手中的燈,扣住他的手指,與他說說笑笑。
“以後提燈娘娘手裡提的燈換成這個吧,咱們長生當鋪也得和時代接軌啊。“
息澤欣然同意。
16.
上元佳節。
我闲來無事,獨自守在長生當鋪中整理契約。
此前,我與息澤商議,從今往後,當鋪隻做些尋常買賣,不再做誘人墮落的生意。
息澤點頭應允:“可以。但夫人要給我繡一個荷包。尋常男子都有,我也要有。”
我無奈的笑笑,息澤果然是個老古董啊。
門外進來一高大身影。
他戴著面具,腳步虛浮,將一套繡著雙雁圖的敬酒服放在了桌上。
是鬱知秋!
他來此有何貴幹?
隻聽他一字一頓道:“我要典當一生的成就和剩餘的生命,換我妻子對我回心轉意!”
我十分詫異,啞然失笑,搖搖頭:“這筆交易我不做!”
鬱知秋雙眸猩紅,雙手撐住櫃臺,身體前傾:“為何不做?我自知生命無多,可是手中還有幾分權勢。”
看他輕易不肯善罷甘休的氣勢。
我無奈道:“因為當事人本人不答應。”
本人?
鬱知秋垂眸細細思索,忽然。
他一把抓過我的胳膊,顫聲問道:“敢問提燈娘娘,你究竟是誰?”
息澤一把打掉他放在我胳膊上的手。
但鬱知秋並不在意,他聲音急切:“你知道我妻子的下落?”
“不對!”他喃喃自語,終於想通了什麼,不可置信盯盯著我。
鬱知秋摘下面具,一臉篤定:“提燈娘娘,你就是我的妻子素素吧!”
我揮手消去了面具,點點頭:“是我!”
鬱知秋長舒一口氣:“我終於還是找到你了!”
他長久地凝視著我,嘴角牽起一絲笑意。
這笑意轉瞬即逝。
他眉角眼梢俱是落寞,試探問我:
“素素!你還能原諒我嗎?”
“我隻是為了討好景優,身不由己。”
“可我從來沒有一刻是真心想要傷害你,離開你。”
“素素!是我對不起你。我給你做了好多花燈,擺滿了你的臥室……”
我奪回他手中的智能手表,細細撫平,低頭道:
“不必枉費心思了。”
“我已有了心愛的人。你不必再來尋我。他會不開心。”
室中靜寂無聲。
而當鋪外喧鬧四起。
“聽聞凡人陷落長生當鋪,生生世世不得自由。你之前是為我才做了提燈娘娘吧!”
“我明白了,是我有眼無珠!”
鬱知秋的聲音更輕了,輕得像一陣煙,縹緲到仿佛瞬間失去了情緒。
“我會一直等,等到你回心轉意那天……”
鬱知秋失魂落魄般撿起櫃臺上的面具,仔細戴好,轉身離去。
在踏出門檻的一剎那,他哇的一聲嘔出大口大口的鮮血,栽倒在地。
鬱知秋S在了熱鬧的上元節。
千百年轉瞬即逝,滄海桑田,唯有提燈娘娘的故事流傳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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