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最後告訴我一句：「少吃垃圾食品。」

 

結果第二天，我的身邊多了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

 

15

 

第二年的聖誕，我依舊沒有回國。

 

國內沒有什麼牽掛的。

 

隻有一個人，卻是尷尬的關系。

 

程飛宇不知發什麼瘋，從國內飛了過來。

 

美其名曰體驗異國風情，要我當導遊，彌補我對他的虧欠。

 

Advertisement

當年，他問我上哪的大學，我告訴他在當地。

 

結果他報了國內的學校，我跑到了國外。

 

也算我坑了他。

 

後來，他說不介意異國戀，我和他坦白了我與季淮清的事。

 

他無比震驚：「夏夏，他比你大十歲啊，你 20 歲的時候，他都 30 了。」

 

我不解：「那怎麼了？」

 

「該擔心的不是他嗎？」

 

他撓了撓頭：「好像也對啊……」

 

又有點想不通。

 

「你戀父啊，喜歡年紀這麼大的……」

 

說不清什麼原因。

 

我隻記得爸爸的葬禮上，他將我接回家。

 

他個子很高，整個人冷冷的，一副生人勿近的強大氣場。

 

我怯生生喊了他聲「叔叔」

 

那時心情抑鬱，每天就呆呆望著窗外。

 

他便靜靜陪著我。

 

直到某個雷雨交加的雨夜，我突然就哭了出來。

 

「叔叔，我沒有家了。」

 

他蹲下身子，輕輕拍著我的背，對我說：

 

「以後這就是你的家。」

 

他將我照顧得很好，也教會我很多道理。

 

我感激他，也依賴他。

 

也很喜歡他。

 

哪怕如今分別近兩年，我不再依賴於他。

 

卻還總是想他。

 

16

 

聖誕飄雪時，他打來了電話。

 

「嗓子怎麼啞了？」

 

「上火。」

 

「近期不要吃辣的了。」

 

一通官方問候後，我直言：

 

「程飛宇來找我了，叔叔，我覺得他很好，想試一試。」

 

他聞言沒有什麼反應，隻嗯了一聲。

 

給程飛宇當了幾天導遊後，我累夠嗆，直接給他扔到了酒店。

 

沒多久他便開始奪命連環 call。

 

「林知夏，這都是些什麼破玩意啊？」

 

「你趕緊來救救我。」

 

結果我剛到酒店沒多久，門突然被踹開。

 

季淮清站在門口，眼裡好像帶著S意，

 

我們兩個偷吃的人，瞬間傻了。

 

程飛宇高舉雙手。

 

「叔叔，我們就是在吃火鍋……」

 

我下意識就是把自熱火鍋藏起來。

 

「你……你怎麼來了？」

 

他蹙著眉，看著屋裡的一片狼藉。

 

「太晚了，回家。」

 

一年多未見，他好像有點瘦了，依舊是深邃的眉眼，清冷的氣質。

 

一身黑色的風衣，夾雜著窗外的風雪氣息。

 

我望著他，突然不知說些什麼。

 

「還不走？」

 

他眼睛直直盯著我。

 

「哦。」

 

我鬼使神差，就這麼聽話跟他走了。

 

17

 

直到打開家門時，我才反應過來。

 

我為什麼要這麼聽他的話？

 

為什麼要怕他？

 

不過就偷吃個火鍋而已。

 

我都 20 了，他早就不是自己的監護人了。

 

越想越不對勁。

 

我轉頭就要走。

 

「我要回去。」

 

他伸手拉住了我的手腕，

 

「回哪？」

 

我氣呼呼地回答：

 

「回酒店，程飛宇還在等我，說好要和他試一試的。」

 

他目光一頓，聲音陰沉。

 

「試什麼？」

 

「什麼都試一遍，畢竟我們年輕人身體好，不像某些人都三十歲了。」

 

我沒好氣瞥他一眼，老男人，真是一點都不老，顏值抗打的很。

 

「季叔叔能不能放開我，我男朋友要等急了。」

 

我試圖甩開他胳膊。

 

沒想到他一個用力，將我整個人扯進懷裡。

 

然後低頭，按著我，就親了上來。

 

我完全沒有防備。

 

他吻得又急又兇，一點也不溫柔。

 

我整個人都傻掉了……

 

他低頭看著我漲紅的臉，低低笑了一聲。

 

「小乖，呼吸啊。」

 

我如夢初醒。

 

心裡土撥鼠尖叫。

 

我深呼幾口氣，平復心情。

 

假裝自己很平靜。

 

「這位叔叔，你越界了。」

 

「你這種行為叫小三，是不道德的，請放開我，我男朋友還在等我呢。」

 

他被氣笑了。

 

「敢去？」

 

「就去。」

 

「長大了，不聽叔叔話了？」

 

「對啊，長大了。」

 

我故意挺了挺胸脯。

 

他目光一熱，又親了上來。

 

這次，手都開始不安分。

 

我有點震驚。

 

這還是那個一本正經的季叔叔嗎？

 

「季淮清，啊……你……你吃醋了？」

 

「嗯。」

 

「你也喜歡我的對不對？」

 

他忽然停了下來。

 

我有點懵。

 

「怎……怎麼不親了？」

 

他聲音有點啞。

 

「再親下去就忍不住了。」

 

「忍不住什麼？」我追問。

 

他在我耳邊無奈低笑一聲：

 

「吃了你。」

 

轉頭去了衛生間，好久才出來。

 

18

 

「剛剛的問題還沒有回答我？」

 

我站在床頭，質問他。

 

他揉了揉眉心，有些無奈。

 

「當然喜歡。」

 

「那你還……」

 

當然無論我怎麼追問，他都不肯說，還把我送出了國。

 

「當年你年紀太小，很容易將對一個人的欣賞和依賴誤認為愛情，我不能自私地將你圈在身邊，我希望你是自由的，更希望你在好好看過這個世界，有自己獨立的思想後，去發現自己內心，真正的想要什麼。」

 

「小乖，我喜歡你，但不能因為滿足自己一時的情感需求，去束縛你的未來，你從來都不是任何人的附屬品。」

 

我怔怔地望著他，聽著他的話，心仿佛被什麼重重擊了一下。

 

當年，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送我出國。

 

更不明白，喜歡這兩個字為什麼那麼難說出口。

 

他說了一堆大道理，我單純認為他是在找借口。

 

在我的認知裡，喜歡就是要說出口的，喜歡就是要在一起的。

 

如今漸漸明白了。

 

原來克制也是一種喜歡。

 

他的喜歡，遠比我的更深沉，更成熟，更拿得出手。

 

19

 

我緊緊地抱著他，聽著他堅實有力的心跳。

 

這還是第一次，我們一起睡在同一張床上。

 

默契的是，兩個人都沒有睡著。

 

「叔叔，我能看一下嗎？我沒看過……」

 

「不行。」

 

「那我摸一下行嗎？」

 

「不行。」

 

哦，突然就又正經起來了。

 

「你是不是身體有什麼問題啊？」

 

他呼吸一滯留，抓住我的手，直接向下。

 

直接用身體給出了我答案。

 

「小乖，別對男人用激將法。」

 

我手好燙……

 

「叔叔，我二十歲了，可以了吧……」

 

「不行。」

 

「為什麼……」

 

他將我扳正身子，認真看著我：

 

「小乖，假如你在國內讀大學，可能那時我們就在一起了，每天黏在一起，自然有忍不住的時候。但男女在一起發生關系，吃虧的大多是女孩，如果意外懷孕怎麼辦？是讓你大著肚子上學，還是去流產，十八九歲的年紀，你還什麼都不懂呢，我不能去利用你這份無知來滿足自己的私欲。」

 

原來，他考慮的竟這麼多。

 

這些年，他給我空間，讓我成長。

 

又在我背後，默默在關注著我，保護著我。

 

20

 

留學第三年，我修滿學分，就可以畢業了。

 

這一年，有人的到訪越來越頻繁。

 

?

 

這年的聖誕，我通過國內媒體，看到了關於他的訪談。

 

主持人好奇問他的婚姻規劃。

 

他笑笑稱，年紀不小了，確實該結婚了。

 

新聞發出，媒體紛紛猜測結婚對象。

 

對方無一不和他門當戶對，年齡相當，很是般配。

 

八卦新聞真真假假，不過他年過三十，確實早已到了成家的年紀。

 

如當年他父親所言，他是繼承人，找一個對自己事業有助益的妻子，才是正選。

 

豪門之間，強強聯合，才是利益最大化。

 

我們之間，無論怎麼看，都不合適。

 

唯有一份單純的喜歡，能抵得過真金白銀的利益嗎？

 

我有些想不明白。

 

朋友見我心情不好，叫我出去放松一下。

 

我最喜歡的明星，在隔壁的城市有演出。

 

大學第一次逃課。

 

一路上，心情忐忑又緊張。

 

現場人聲鼎沸, 尖叫連連, 瞬間所有的煩惱拋諸腦後。

 

演出結束, 幾人去當地的一個酒吧放縱。

 

舞跳得正嗨時，手機嗡嗡震個不停。

 

「下課了嗎？」

 

電話那頭傳來查崗的聲音。

 

我深吸一口氣，保持鎮靜：

 

「嗯, 剛……剛下課……」

 

他輕笑一聲：

 

「乖, 回頭。」

 

我狐疑轉過頭，瞬間呆住了。

 

季淮清怎麼過來了……

 

還沒反應過來時, 整個人就被他拎了出去。

 

當酒店的門重重關上時, 我才反應過來。

 

他好像真的生氣了。

 

「叔叔, 我錯了……」

 

他輕輕嗯了一聲，目光落在我的短裙上。

 

「那犯錯的小孩是不是要懲罰呢？」

 

我嚇得連連搖頭：

 

「嗚嗚不要, 我再也不說謊了……」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剛剛怎麼跳的，再跳一遍。」

 

「不要……」

 

他聲音嚴肅又低沉。

 

「不聽話是嗎？」

 

說著，手往我屁股上來了一下。

 

「嗚嗚我再也不逃課了叔叔……」

 

「叫什麼？」

 

「季淮清……」

 

「老公……」

 

「daddy……」

 

他慢條斯理解著扣子, 寬厚的手掌撫上我的後腰，目光清冷危險。

 

「小乖, 自己坐上來。」

 

是夜，燈光搖曳, 他啞著嗓子一遍遍問我：

 

「Who's daddy's girl ？」

 

他他他……

 

脫了衣服簡直不是人。

 

三十歲的老男人，可太嚇人了。

 

「嗚嗚嗚，我都知道錯了。」

 

「我還不是看了你的新聞不開心嘛, 我以前從來都沒逃過課的。」

 

他滿足後，抱著我的臉親個沒完, 親不夠一樣。

 

「新聞都是假的，你別亂想。」

 

「可是，你爸爸說過, 你要娶個門當戶對的妻子……」

 

「小乖, 這些事交給我，你想些自己該想的。」

 

「什麼是我該想的？」

 

「想想喜歡什麼樣的珠寶，什麼樣的婚紗，什麼風格的婚禮才是正事。」

 

21

 

畢業典禮那天，他就在不遠處靜靜看著我。

 

一如當年, 他站在高考的門外等我。

 

他像伴侶, 更像我人生的導師。

 

遙遙相望, 他好像在說，我的小女孩長大了。

 

我抱著他，從他身上總是能找到安心的感覺。

 

無名指上的鑽戒在陽光下折射出璀璨的火彩。

 

他低頭，笑得溫柔：

 

「小乖, 畢業先結個婚行嗎？畢竟叔叔不年輕了。」

 

我故意打趣他：

 

「哦也對, 叔叔不年輕了，是不是該考慮生寶寶呀？聽說質量會越來越差哦~」

 

他目光一沉，提醒我：

 

「小乖，不要自討苦吃。」

 

「孩子的事情不急, 你還年輕。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可以繼續學業，國內國外都可以。」

 

他說：

 

我希望我的女孩永遠自由熱烈。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