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為救贖耳聾男二,我甘願放棄回家。


 


讓系統把耳聾轉移到我身上,他得以上陣S敵。


 


大婚之日,我剛想告訴他我耳疾已好,卻與女主同時被敵軍俘獲。


 


敵軍首領讓他二選一。


 


他抬手指向我時,我松了一口氣。


 


十年如一日的陪伴,得到了回應。


 


可他卻張口喚了女主的名字。


 


他選了那個曾在他幼時,多次欺辱他的女主,任由我落入敵軍手中!


 

Advertisement


歷經九S一生,我終於又回來了。


 


1


 


陸鏡白不顧眾人反對,又許了我一場婚禮。


 


他褪去我嫁衣。


 


看清我身上傷疤時,眼眶瞬間紅了。


 


我一時恍惚。


 


他好像真如他人所說的那樣,深愛著我。


 


人人都知道我落入敵營三年。


 


他們以為我還耳聾,當著我面戲謔我「破鞋」,被陸鏡白撞見,他冷著臉發落了那些下人。


 


他給足我將軍夫人應有的體面。


 


所有人都稱贊陸鏡白重諾,有情有義。


 


我失蹤這三年,他時常抱著我的牌位,一待就是一宿。


 


這些年,他未娶妻納妾。


 


人人都贊他貴為真君子。


 


他生得一雙潋滟的桃花眼裡,讓人沉溺其中並不是難事。


 


當初,我就是因為這一雙眼,飛蛾撲火地奉上自己一切。


 


此時,他滿眼愧疚,打著手語告訴我:「正因為那日我選了你,他們為了讓我不好過,才不肯放了你。」


 


一時間,所有愛意轟然傾塌。


 


騙子。


 


我明明聽見,那時候他叫的是商瑤的名字。


 


我眼睜睜看著他策馬帶走商瑤,頭也不回。


 


此時,他比畫著說:「還好你回來了,我沒有再失去的勇氣了。」


 


說完抱緊我。


 


力氣之大像要將我融進骨子裡。


 


很快,他從我身上翻下來,像抱緊失而復得的珍寶。


 


「阿羽,我不忍心讓你回想起不好的記憶。」


 


說完他落荒而逃。


 


我起身攏起衣衫。


 


正好我用不著找別的借口趕他走了。


 


2


 


陸鏡白走後,我沐浴,將他觸碰的痕跡洗淨,裹上披風便出房間透氣。


 


今日大婚,房外竟無人值守。


 


隔壁廂房傳出讓人面紅耳赤的聲音。


 


方才說不能再失去我的男人,此時喘著粗氣說道:「一想到祝羽被人進出過,我就覺得……惡心。」


 


我攏住披風,遍體生寒。


 


勾唇冷笑。


 


他竟這般想我。


 


陸鏡白生母方才去世,他父親便急著續弦。


 


對這天生耳聾的兒子不管不顧,連小廝都能踩上一腳。


 


他時常吃了上頓沒下頓,餓得面黃肌瘦。


 


我家與他家相鄰,我日日順著狗洞鑽過去給他送吃的。


 


每次他都吃得可香了。


 


那時怎麼不覺得惡心?


 


接著又聽他說:「還好不是瑤瑤遭罪,否則我要心疼S。」


 


原來眼紅,是因為想到另一個女人?


 


我差一點就要自作多情,以為十年相識相守的情意,在他心裡能夠泛起一絲漣漪。


 


很快一道破碎的女聲回應:「她不像我,我從內到外,從頭到腳都是哥哥的。」


 


我愣神。


 


與陸鏡白有私的,是陸鏡白的繼妹。


 


也是書中的女主——商瑤。


 


怎麼會是她?


 


先不說她與男主的感情線。


 


再說,她小時候沒少欺負陸鏡白。


 


商瑤母親帶著女兒給陸鏡白的爹做續弦,是下嫁。


 


所有人都寵著這貴府來的掌上明珠。


 


她最過分的時候踩著陸鏡白的頭,逼他吃潲水。


 


她稍有不如意,便拿陸鏡白開涮。


 


我不知陪伴了陸鏡白多少個流血的夜。


 


他竟然,能愛上她?


 


這真的,很荒唐。


 


那他既然愛商瑤,又為何不顧眾人反對要娶我?


 


是為了博個好名聲,還是為了讓我當他們不倫之戀的遮羞布呢?


 


我又聽到陸鏡白不成調的聲音:「瑤瑤,叫得小聲些。」


 


商瑤驕縱,越叫越大聲。


 


如夜鶯高歌,響徹雲霄。


 


「有什麼可怕的?院子裡的人都被我們支走了。我的好嫂嫂又聽不見,就算去你們喜床前恩愛,她都聽不見。」


 


「瑤瑤,你真壞。」


 


還好,我不愛他了。


 


這次我回來,可不是為了跟他再續前緣的。


 


我不聲不響地退回房中。


 


既然他們想表演,那得給他們制造機會,不是嗎?


 


3


 


想不清他們是什麼時候有端倪的。


 


自軍營裡走了一遭後,以前的事,對我來說太久遠。


 


好像是,陸鏡白上門求娶我之日。


 


商瑤雙手環胸,輕蔑地看向我。


 


她向來不喜歡我,我並未覺得有何不對。


 


如今知曉人事了,便懂當時他們緣何會嘴唇紅腫。


 


隻怪當時的我夠可笑。


 


以為陸鏡白願意娶我,是因為喜歡我。


 


在他眼中,隻是為了回報我多年不離不棄陪伴他的恩情。


 


我不過是在他最需要陪伴的時候,碰巧在而已。


 


即使我是朵花,是根草,在他那裡沒有任何分別。


 


他依照書中的設定,喜歡上女主。


 


這無可厚非。


 


可為何,要給我希望?


 


我十三歲那年。


 


父親為了加官晉爵,要將我獻給朝中大臣。


 


是陸鏡白用盡畢生所學,帶我S出重圍。


 


他渾身浴血,對我說若他能當將軍掙軍功就好了。


 


那樣,他就能顧我周全,娶我為妻了。


 


他日日勤學苦練,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護住想護的人。


 


我被少年赤誠的心打動,第一次找了系統,假借試藥,將耳聾之症轉移到我身上。


 


果真,重獲聽力的陸鏡白,比誰都耀眼。


 


他成為了他夢寐以求的將軍。


 


他也依承諾迎娶了我。


 


隨著他對我的感情數值越高,我的聽力也在逐漸恢復。


 


我興高採烈去找他,還沒來得及將這消息告訴他,就與商瑤一同被敵軍所虜。


 


而我恢復聽力後,從他口中的第一句話,是商瑤的名字。


 


4


 


昨晚他們鬧騰到很晚。


 


但我依舊睡得很安穩。


 


跟軍營裡的喧鬧相比,這都不算什麼。


 


給公婆敬茶時,陸鏡白眼下頂著烏青。


 


面色本就不虞的婆母,剜了我一眼又一眼,冷嗤:「竟纏著鏡白胡鬧,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陸鏡白擋在我面前:「父親、母親,都是孩兒胡鬧,別怨阿羽。」


 


他溫柔地牽著我的手,帶我遠離這是非之地。


 


婆母還在身後罵罵咧咧。


 


陸鏡白的朝中好友來尋他,一見面就打趣。


 


「可以呀,陸將軍,昨晚很激烈啊。」


 


太尉之子傅欽,湊近:「就是,瞧瞧你這脖子上的抓痕,這軍營中待過的女人,功夫看起來不輸青樓女啊。」


 


刑部尚書幼子盛煥,嘴角揚起一絲淫邪的笑:「怎麼辦,我現在也想試試這軍中女與J女有何不同了?」


 


這些簪纓世家的公子哥,都知道我耳聾。


 


面上掛著友好的笑,嘴裡卻是不堪入耳的言語。


 


在他們眼中,我與J女沒什麼兩樣。


 


陸鏡白抿唇,下意識看向我。


 


我回望他,窺見他眼底有來不及掩飾的愧疚。


 


見我盈盈笑著,像是沒注意到這些汙言穢語一般,他松了口氣。


 


陸鏡白自然不會吐露這是商瑤的傑作。


 


除了把這事認到我頭上,沒什麼好辯駁的。


 


陸鏡白喉嚨滾動,道了句:「尚可。」


 


隻輕飄飄的一句,便坐實了我不潔的名聲。


 


周圍人哄笑,看我的表情越發莫名。


 


我手指攥得發白,還要裝作不明所以的模樣,跟著笑了起來。


 


心下卻惘然。


 


不知道記憶中那意氣風發的少年是何時爛的。


 


5


 


我掩下所有情緒。


 


日日為陸鏡白洗手作羹湯。


 


送到他書房時,裡面乒乒乓乓作響。


 


房門被打開,裡面果然有雙頰緋紅的商瑤。


 


桌上案牍凌亂。


 


空氣中彌散著靡亂的味道。


 


我隻打開食盒,幽香溢出。


 


商瑤嘟唇:「今日怎麼不是梨花蜜湯了?」


 


陸鏡白拳頭抵唇,不想被我看出唇語。


 


「若是喜歡,明日再讓你嫂嫂做。」


 


「呵,『嫂嫂』,她也配。」


 


商瑤端起桌上的羹湯,陸鏡白嚇一跳,冷聲:「瑤瑤,別鬧。」


 


商瑤卻莞爾一笑,用手語磕磕絆絆對我比畫著:「多謝嫂嫂把哥哥照顧得這般妥帖。」


 


她眼中閃過惡意,張開紅唇緩緩說道:「好讓妹妹用得舒心。」


 


陸鏡白皺眉,暗中拉住她的手腕:「胡鬧!」


 


然後他對我比畫:「辛苦娘子了,快回去歇著吧,我不想累著你。我還得教瑤瑤練字。」


 


我點頭,讓他別太勞累,羹湯得趁熱喝。


 


我一轉身,就聽到布料摩擦的聲音。


 


陸鏡白又氣又急:「祝羽還沒走呢!你別太放肆,當心她發現……唔。」


 


接著是口津交替的聲音。


 


可能擔心我關門時發現。


 


我腳才踏出門口,身後就發出「嘭」的一聲。


 


陸鏡白用內力將門合上了。


 


我摩挲著指尖,聆聽著裡面商瑤嬌柔的嗓音。


 


「是這湯好喝,還是我口中的湯好喝。」


 


我勾唇笑了。


 


喝下去就好,就怕他們不喝呢。


 


6


 


陸鏡白以公務繁忙為由,甚少來我房中。


 


今日,他突然到來。


 


我急忙扯過旁邊的布,將桌上的東西蓋上。


 


「娘子,你這是作何?」


 


我滿心歡喜地看著他:「給你制作驚喜。」


 


他看到地上的木屑,陷入回憶。


 


他的生辰快到了。


 


以往他被扔在破舊小院,都是我陪他過生辰。


 


我學東西很快,專程為他學了門雕刻的手藝。


 


每年為他雕刻一個木雕,示意有人在見證他的成長。


 


有人期待他長大。


 


陸鏡白復雜地望向我,卻又愧疚得不敢看我。


 


他轉移話題:「母親想讓你作為新婦宴請京中貴婦。」


 


婆母這是為了讓我難堪。


 


我一個耳朵聽不到的人,怎麼能操辦好宴會?


 


或許是良心發現。


 


陸鏡白對我有了一絲憐惜:「若不喜,就不要勉強自己,我幫你回絕了。」


 


他說完,轉身就走。


 


身後像是有狗在追著他跑一樣。


 


他觸景生情,落荒而逃。


 


我淡笑不語,手指叩在桌上的布料上。


 


繼續雕刻。


 


可深夜,下人來報,陸鏡白與好友喝多了。


 


說他誰都不要,嘴裡嚷嚷著我的名字。


 


7


 


我裹著披風前去。


 


陸鏡白的好友勸他:「既然你非要娶她,就不該後悔。」


 


陸鏡白醉得不輕。


 


「我也想好好待她。」


 


「可我一看到她,就想起我那段口不能言,耳不能聽的日子。」


 


「終於,聾的不是我了。」


 


忽地,困惑我好久的問題忽然之間有了答案。


 


為什麼他會撇下我不管?


 


因為我是他不堪過往的見證者。


 


見到我,就如同活在泥濘裡。


 


我自以為的救贖,實則是他大好前途上洗不掉的汙漬。


 


我不願做見證者,也要收回我的饋贈了。


 


我出現時,他好友慌了一下,幹巴巴地說:「鏡白心中是有你的。」


 


我隻福身,對他一笑。


 


他一拍腦門:「瞧我,對一個聾子解釋什麼?我也是喝多了。」


 


我帶他回了房。


 


一整夜,我用手描畫出他俊朗的五官。


 


他醒來時,見到我嚇了一跳,慌慌張張地說早朝要遲了。


 


實則,是急著去哄商瑤了。

潛力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