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帶著所有家當去闖蕩,臨走前讓我娘一定要守住清白,等他回來。
偏偏那年飢荒,我快要餓S在炕頭,我娘幾番給爹去信都杳無音訊。
那一夜,她走進了王屠夫家……
第二年,我爹升官發財,卻嫌我娘不清不白,寄來一封書信,說希望我娘別再糾纏,他亦另娶他人。
十幾年後突然要回來,我讓我娘逃。
我娘卻笑了:「怕什麼?他是來接你去享福的,昭昭,你要好好活著,向上爬。」
原來,我爹不舍自己的女兒嫁給五皇子那個病秧子,要我替嫁,還要我感念他的恩德,不然我一個私生女,他早該S了。
我溫順答應。一朝奪權,我屠你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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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鐵甲衛兵踹開我家木門時,我正將我娘從房梁上抱下來,她穿著豔麗的紗裙,畫著輕薄的妝容,紗裙隨風而動,像是飛舞的蝴蝶。
見到進來的人,我聲音帶著哭腔地道:
「爹爹,娘S了。」
我爹披著黑色狐皮大氅,仔細地看了看我娘後道:「將這個不守婦道的賤人掛在村口,以儆效尤。」
冷漠的聲音與我記憶中那個溫言細語的聲音大相徑庭。
冷得我渾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下一瞬,爹爹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眼底透著嫌惡。他以為我一定會大哭大鬧,卻不想我卻笑了:
「爹爹,做得好。」
我爹眼裡閃過一絲詫異:「你也這麼認為?」
「當然,爹爹她背叛了你,S對她來說,太輕松了。」我附和著說道。
我爹摸著胡子哈哈大笑:「不愧是我陳千算的女兒。」
我招呼著衛兵過來把我娘抬走,還屁顛屁顛在前面跑著,最後給我娘找了最顯眼的位置
掛好。
村口熱鬧非凡,對我娘破口大罵:
「不要的狐狸精終於S了。」
也有對我娘憐憫的,嘆了一口氣,默默地退出了人群。
往日進我娘屋裡的那些恩客罵我是白眼狼,我娘就早該把我一把掐S。
話剛說完,一道鮮血濺到我臉上。
那個說話的人頭顱滾到我腳邊上。
我認識他,他是村頭的屠夫,冬天往我家送過肉,還送了一張白色的狐狸皮給我娘,讓我娘自己做個圍脖。
我娘含羞地收下了,連夜將那狐狸皮縫進了我鞋子裡。
那個寒冬,我再也沒有凍傷過腳了。
又一個頭顱滾下來,我也認識,是村裡教書先生,進過我娘的屋子,給我送過筆墨紙砚。
尖叫聲不絕於耳,血流成河……
我在地上用力地搓了搓腳底的鮮血,這才爬上了馬車。
我爹摸了摸我的頭:「阿昭,他們一S,沒人知道你之前過得什麼日子。所以,回去之後,你得聽話。」
我乖巧地點頭:「阿昭聽爹爹的話,爹爹對阿昭最好了。」
2
舟車勞頓,我到了京城,迎接我是個衣著華麗的女人,挑著吊梢眉問我爹:
「夫君,事情都辦妥了?」
我爹溫和地笑了:「都辦妥了,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孩子。」
女人捏起我的下巴,不屑地出聲:
「瞧瞧這個狐媚勁兒,罷了,也是便宜她了。」
我識趣地跪下來喚她母親。
我爹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你也大了,爹爹原來對不住你,拼了老命給你掙了一門親事,你安心待嫁吧。」
我低頭應道:「是,女兒叩謝爹爹和母親的大恩。」
當夜,丫鬟在窗前竊竊私語,原來我爹回村不是找我娘算賬,而是接我回來替嫁。
皇上多年前將我爹的女兒賜婚給五皇子,原本是天降喜事Ťṻₔ,他們也能跟皇家沾上親了。
奈何兩年前,五皇子忽然身染重疾,現在命不久矣。
這樣的火坑,我爹舍不得自己捧在手心的小女兒跳,於是想起了我。
冬日呼嘯的北風從窗戶縫吹進來,吹散了丫鬟的話音。
當年,我爹拿著我娘給的盤纏去闖一闖,結果還真讓他闖出個名堂來。
開始是一個小兵,後來是近衛兵,再到後來是副將……
一路高升,可我跟我娘始終都不見我爹的身影。
第二年,曲州大旱顆粒無收,我餓得有氣進沒氣出了,我娘連續給我爹寫信,得到兩句話:
【生S有命,你我尊卑有別,此後再無瓜葛。】
我娘握著信在屋裡守了我一夜,天明時分,她燒了信,換上了最體面的衣裳出去了。
晌午,捧了一碗稀粥回來,裡面還放了糖。
就是那碗甜粥救活了我。
從那時起,我家的情況好起來了,有肉吃,冬天還有棉衣。
我爹也過得好了,在外面娶了女人,生兒育女,完全忘記了他的糟糠之妻。
我學了幾日規矩,就迎來了婚期,坐上了花轎,朝著宮裡去了。
花轎裡,我拿出一包剝好的榛子。
這是我娘上吊前一晚親手剝的,她邊剝邊跟我說:
「阿昭,你爹此番回來,肯定ṭů₈是來把你接走的。
「賣貨郎上個月說,五皇子病重,需要衝喜,他的掌上明珠如還未及笄,定是舍不得嫁去送S的。」
我娘一條一條地給我分析著,榛子剝完了。
她喂了一顆到我嘴裡:「好了,阿昭,娘不能陪你了,後面的路你得自己走,不要怕,娘會在天上看著你的。
榛子裹上糖霜明明是甜的,可我為何吃著這樣苦?
我緊緊地握著手裡的平安果,發誓一定要往上爬。五皇子S了不要緊,還有六皇子、七皇子……
隻要能攀附上權貴,我也能豁得出去。
3
五皇子病得跟我當年一樣,有氣進,沒氣出。
他病恹恹地靠在床榻上盯著我,我也盯著他,眉目幹淨,輪廓分明,隻是臉上多了幾分病氣。
還是我先開口:「吃榛子嗎?」
他答非所問:「你看著也不像十二啊?」
我那同父異母的庶妹妹今年十二。
我心虛:「十三了。」
「嗯?」他尾音上揚,「隻有十三?」
「十五。」我又往上添了兩歲。
五皇子還是搖頭,目光鋒利起來:「你最少二十五了。」
我急了:「我哪有二十五?我明明才十七。」
他冷笑著:「武侯王也是大膽,竟然敢拿一個黃毛丫頭糊弄本宮,來……」
我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別喊,別喊,我是真的,真的。」
別看他是個男人,但架不住我力氣大,五皇子愣是沒喊出一聲來。
我看著他,出聲解釋:
「我是我爹的女兒,隻不過不是一個娘生的。我娘是他微末時的糟糠之妻,而現在府裡的夫人是他後娶的。」
五皇子瞪我,「輕輕」地拍著我的手,似在叫我松手。
我猶豫了一下:「你不喊人弄S我,我就放手。」
他眨眨眼睛,同意了。
我松開手,他喘著大氣:「你想謀S親夫?」
他冷著臉,攤開手:「榛子。」
我還是有些怕他生氣,畢竟,他一句話就能讓我S。
乖乖奉上榛子,五皇子皺起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你剛說,你是武侯王的親生女兒?」
「嗯。」我點頭。
「細細說來聽。」五皇子似乎來了興致。
我將從小到大的事情都入竹筒倒豆子地說了出來。
事情說完了,五皇子也將我的榛子吃完了,他打了個哈欠。
「本宮困了,睡吧。」
我在床邊站了一夜,思索著,怎麼才能這盤S局中脫身。
4
不知是五皇子命大,還是他真的吸了我陽壽。
倒春寒後,我瘦成一根杆了,五皇子肉眼可見的胖了,甚至臉上都多了幾分血色。
皇後誇我是福星,賞了我很多東西。
我哪裡是福星,明明是災星,因為我的存在,一個村子的人就那麼消失了。
折琴問我:「娘娘,您是不喜歡這些東西嗎?」
我摸著那些柔軟的布料,是我沒來京城之前從來沒穿過的,但好像這些布料還是沒有我那雙狐皮的靴子柔軟。
「喜歡。」
聽到我的回答,折琴苦著一張臉。
「奴婢還在想,您要是不喜歡,就給奴婢。」
我笑著說她貪財,折琴也不生氣,反而笑嘻嘻的。
五皇子在旁邊瞧著,沒好氣地說道:
「真是一對貪財鬼。」
我無所謂的,有錢能使鬼推磨,反手就將他腰上的玉佩拽走:
「這個也挺值錢的,也給我吧。」
五皇子瞪眼:「陳昭昭,你反了,敢搶本宮的東西?信不信,我點名讓你陪葬?」
我也不怕:「陪葬就陪葬,反正你人也挺好的,我挺願意的。」
的確,五皇子身體不行,但人對我很好。
他一怔,扯開唇笑著:
「你就ƭū́ₒ不求著我活久一點?」
我握著手裡的玉佩:「那我求你活久點。」
他反手將我拉進懷裡摟著,使壞地在我脖頸處哈氣,痒得要S。
「陳昭昭,活不久的,命數是你我都控制不了的。」
我縮著脖子:「但是,有些事情我們可以控制,比如……手刃仇人。」
我扭頭看著五皇子那張清雋的臉,認真地道:
「我想報仇,幫我了了這個心願,我陪你一起S,行不行,趙承熹?」
「那答應我一件事情。」五皇子深幽的眸光落在臉上。
5
三月倒春寒來了,五皇子開始能四處走動了,密信是一封接著一封地來。
我在旁邊給他研磨,他聲音淡然道:
「昭昭啊,出發吧,再不去上香就來不及了。」
我望著五皇子冷靜的神色,心裡有種怪怪的感覺。
雖然,我之前是這樣想的,但如今真要這樣做了,心裡還是有些猶豫。
他看著密信:「今日武侯王家眷也會去,你小心一些。」
見我不高興了,五皇子伸手將我摟進懷裡,溫聲安慰:
「害怕了?那本宮過去給你撐腰?」
我搖頭,有著幾分底氣:「您身體不好,還是在宮中養著,如今我是皇子妃,她見了我也要矮上三分。」
五皇子將下巴支在我肩膀頭,咯得我怪疼的。
「那去吧,記得穿煙綠色的衣裳,我喜歡。」
我皺眉:「你不是喜歡五彩斑斓的黑嗎?」
他伸手在我頭上敲了一下:「你記錯了。」
我換上綠色的軟煙羅衣裳,去檀山寺上香。
我跪在佛祖面前,祈求著。
佛祖保佑,讓五皇子的病快點好起來,信女願意用十年壽命來換。
這一刻,我真心為五皇子祈禱著。
剛出了佛堂,就碰到了我爹跟繼母。
我爹仍舊披著那件虎皮大氅,他摟著繼母,叮囑她小心腳下。
見到我,他們二人愣了一下。
我挺直背脊,挑釁地看著我爹。
半晌後,他彎腰屈膝:「臣攜夫人柳氏拜見五皇子妃,五皇子妃吉祥。」
我又看向了繼母,她下巴抬起:「你是個什麼玩意?也配讓我行禮?」
話音剛落,折琴就上去給了她一巴掌。
「武侯夫人,這位是五皇子妃,您不認識不要緊,但禍從口出。」
我看著我爹,他眼裡都是怒意。
「爹爹,五皇子現在身體逐漸好轉,前兩天還說,要去您府上拜訪。如今母親不認識我,那可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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