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出來檢查,什麼行李也沒帶,我得回家收拾下自己的東西。
小姑娘下車前笑著寬慰我:「阿姨,其實現在醫療技術挺發達的,放寬心,一切都會好的。」
我揮揮手道別,眼淚差一點又沒忍住。
一整天的煩躁和難過,好像被這半路意外的善意,治愈了不少。
回到小區,我路過小區外那家出名的私房餐廳。
以前聽老孟和兒女多次說起,這家價格昂貴的私房菜,他們也隻是在宴請時吃過,格調很高。
但從沒人提過,帶我這個老媽子來見識下。
可能他們潛意識覺得,家庭婦女的身份,不配這些吧。
鬼使神差地,我走進了這家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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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吃了頓精致的晚餐。
中午買好的菜,早被我下公交車後扔垃圾桶了。
以前老想著,為兒女孫輩節約點錢。
我少花點,就多為他們省下一分。
打個車也要猶豫半天。
現在自己都重病了,該花我就花吧。
也不知道還有幾天能花。
慢慢品嘗完家人曾盛贊過的菜餚,卻恍然發現,其實也就那樣吧。
我也不是不能欣賞好壞的笨蛋。
吃完飯我慢悠悠消食往家走,到家已經是十點多。
一進家門,一股濃重的辣味混雜酒氣的味道撲面而來。
7
家人剛吃完一頓熱辣的火鍋,餐桌一片狼藉。
客廳也像被洗劫過一樣亂。
兒媳婦兒和女兒窩在沙發上,邊啃鴨脖邊刷短視頻。
孫子和外孫女也有樣學樣,吃著零食捧著平板在打遊戲。
孟之邈和兒子、女婿在陽臺,品著小酒吹著小風暢談人生。
老孟胃不好,平時都是我盯著不讓他吃辣鍋,更不讓他沾酒。
今天這樣放開了造,估計半夜老胃病又得犯。
我開門進去換完鞋,好一會兒也沒人注意。
最先發現我的是兒媳婦兒。
她抬頭看了我一眼,什麼也沒說,黑著臉裝沒看見低頭繼續玩手機。
我穿過走道直接往主臥走去。
冷不丁卻和一個熟人迎面相遇。
看見我,對面也有些驚訝。
「韻如你終於回來了,我剛還勸老孟打電話哄哄你呢,擔心這麼晚在外面不安全。」
我愣了。
坦白說,楚念霜出現在我家,並不是第一次了。
去年她搬到我家附近的小區後,也來做過幾次客。
但此時此刻,她睡眼惺忪從主臥出來,還是令我十分硌硬。
楚念霜,孟之邈年輕時的白月光,音樂學院曾經的芭蕾舞女神。
想來歲月也憐惜美人吧,氣質總是優雅如昨。
那時追孟之邈的女孩真多啊,難怪他卻唯獨對這一位動心。
他們曖昧糾纏了幾年,一畢業,楚念霜卻突然嫁了位年長二十歲的富商,匆匆出了國。
我便鑽了空子,趁機對孟之邈緊追不舍。
孟之邈當時心如S灰,隻對我提了一個要求。
他要我結婚後放棄工作,全力在家支持他搞藝術事業。
這幾十年,我自認做到了當初的承諾。
沒什麼對不起他的地方。
他也沒再提起楚念霜這個人,我們默契地忽略了一些舊事。
但楚念霜搬回來後,第一時間就主動找上了門,到我們家做客。
她說自己離婚很多年了,到過很多地方,還是覺得老家最適合她。
記憶中,兩人這次相見並不愉快,甚至可以說氣氛異常沉悶。
但從那以後,孟之邈到底和她恢復了來往。
8
楚念霜聲音不算小,一下吸引來全屋人的目光。
兒子見我回來倒是驚喜。
「媽,您總算回來了,這麼晚您去哪玩了,電話也打不通。
「還好孟竹機智,及時點了火鍋外賣。正好我們剛吃完,您可以收拾餐桌洗碗拖地了。」
女婿立馬笑著插嘴:「媽,要不您再給我們炸盤花生米吧,爸今晚高興,我瞧他還沒喝盡興呢。」
我還沒出聲拒絕,楚念霜卻突然手足無措,驚慌向我解釋。
「韻如,你不會是生我氣了吧?剛才我有些頭暈,外面又吵,之邈就扶我到你們床上眯了會兒。
「孩子們都在外面的,你千萬別多想。」
孟之邈聞言,放下酒杯快步走了過來。
「念霜,現在好些了嗎?」
他先看了眼楚念霜,才轉頭冷冷地斥責我。
「念霜是客人,你生氣杵著像什麼話?
「原來你還知道家門往哪開呢?我以為你老糊塗迷路了,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
「這可不是一個快六十歲的女人該有的行事作風。」
我抬頭看了眼孟之邈,忍不住冷笑一聲。
「那楚姐姐大半夜不回家,在別人家主臥床上睡覺,算什麼行事作風呢?
「你孟館長大晚上扶一位單身女性,回自己老婆的床上睡覺,又是六十歲的男人該有的行事作風嗎?」
孟之邈的臉色唰一下黑了:「你這是欲加之罪,汙人清白!」
楚念霜也面露尷尬,拽了下孟之邈的衣擺嗫嚅道。
「之邈,少說兩句吧,都怪我,早知韻如介意,我便不躺了。」
我心裡冒起一股無名火,不想再搭理他們,徑直往臥室走去。
見我發火,眾人莫名其妙,女兒忙跑過來拉住我。
9
「媽,您這是怎麼了?說話夾槍帶棒的。人家楚阿姨隻是感冒了有些難受,她一個人在家病了沒人照顧,連做飯的都沒有,爸爸才接她過來吃頓飯。
「再說,本來今天也是您做得不對,爸說您兩句怎麼了?
「那樂樂在學校沒人接,肯定大家心裡都急啊,一家人互相體諒下。」
兒子點頭認可,也上前軟下聲音勸我。
「小妹說得是,您成天在家享清闲,不知道我們在外面多忙。
「忙完一天回到家,連一口熱乎的飯都吃不上,說話就衝了些,您別放心上了。」
我看著兒女,一句話還沒說,兒媳瞟著我手裡提的藥袋子,有些陰陽怪氣接嘴道。
「是啊,媽。樂樂剛剛可都餓哭了,孩子那麼小,餓出問題怎麼辦?
「您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還逛街買了那麼多保健品,說了多少次,那些都是智商稅,純浪費。
「這些錢留給樂樂希希多報個興趣班多好。
「再說實在不行,多學一下人家楚阿姨,人家有錢就收拾打扮自己,這樣您跟我爸一起出門他也有面子啊。」
兒子見我臉色越來越難看,忙扯了下兒媳給她打圓場。
「說什麼呢曉月,媽能是那種人嗎?她從來不舍得在外面吃東西的。
「媽,時間也很晚了,碗筷明早再收拾也行,要不您先給兩個孩子洗漱睡了吧,希希說她今晚也在這兒睡。」
我轉頭,目光冷冷掃過每一個親人。
使喚起我來,他們一個比一個順手。
但我這麼晚回來,沒有一個人關心我在外面,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有沒有吃過晚飯。
這種親情,比那個陌生小姑娘還不如。
人傷心到一定程度,可能會麻木吧。
我沒有情緒地緩緩開口。
「有件事,我正式通知你們一下。你們都長大了,也都成家立業了,該斷奶了。
「從今天起,我不再當你們的老媽子。
「你們沒人接孩子看孩子的,沒飯吃的,沒人打掃衛生的,都自己解決。
「另外,想出去照顧別人生病虛弱不能自理的,也請自便。
「我季韻如絕不再管,也不會幹涉。
「當然,我也不用你們管。」
10
我宣布完,所有人面面相覷。
「媽,您說什麼呢?沒有您我們白天上班都來不及接孩子。」
「就是啊,再說下班回到家都快六點了,再做飯什麼時候能吃上啊。」
「媽,我們也沒把您當老媽子,您看爸成天在外面忙,您也沒什麼事,就當舉手之勞幫幫我們,您也不無聊啊。」
幾個孩子你一言我一語上前勸。
我心裡的火氣更盛。
「我不覺得無聊,誰覺得是舉手之勞就自己勞吧。
「你們的媽也是個人,操勞幾十年了,也需要休息。」
女兒見我真動怒,連忙抱著我撒嬌。
「媽,沒讓您不休息啊,您又不上班天天在家不都是休息。說來說去,您不就是生氣楚阿姨……
「可是人家也沒做什麼,我們這麼多人一直都在家呢。
「再說你們都多少年老同學了,她病了照顧下不也應該嗎?」
我已經被他們氣得胸口又有些發疼。
我推開她,有的話必須說清楚,否則人人都裝傻。
「第一,在家不代表在休息,誰不信誰承包一整天家務試試。
「第二,楚念霜來者是客,我不便多說什麼,但她如何與我無關,並非我邀請來的,我也管不著。」
許是見我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嚴厲,兒女們不敢再多說。
屋內氣氛也降低到冰點。
楚念霜突然抹了下眼角,哽咽著衝我道歉。
「真的對不起,韻如,說來說去都是因為我害你和之邈不愉快。今晚打擾大家了,我還是先回家了,再見!」
她說完便快速向玄關走去,邊換鞋邊拿外套和包就要往外走。
幾個孩子見狀趕緊追了出去。
孟之邈突然拍了下桌子:「夠了!季韻如,你從下午起就不對勁,自己晚歸還找碴,你不就是介意我下午去照顧念霜了嗎?
「過去的事,多少年的老皇歷了。她一個風寒發燒 38 度的病人,你跟她計較什麼?
「人活一個格局,你怎麼越活還越小氣呢?」
說完他拿上外套和手機,也跟著追出了門。
11
行,既然我越活越小氣,那我就徹底小氣一回吧。
我直接回到臥室收拾東西。
別說這張床,就連這個家,我也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更何況我這個病,醫生叮囑過需要靜養,千萬不能動氣。
光是今晚回來這一會兒,已經胸口堵得難受。
孟之邈出去後,很快孩子們都回來了。
他們見我在收拾東西,以為我沒事了,幾人又安慰了我幾句。
「媽,爸去送送楚阿姨就回來。太晚了,她一個女人回家不安全。」
「媽您別多想,人家楚阿姨出國遊歷多年,氣質身材都保持得很好,什麼人沒見過。要是她真和我爸感情那麼深,當年就不會嫁給別人了。」
「對啊,再說我爸也六十的人了,還能有什麼想法。」
「媽,今晚我們都自己給孩子洗漱,您就休息一晚,明早起來做早餐再送他們去學校就行。」
我覺得聒噪,反手關上了臥室門。
行李簡單,很快就收拾好了。
不過幾件喜歡的換洗衣服,幾件貴重首飾,重要證件、充電器都帶好,別的也沒什麼必須拿走的。
住了幾十年的家,真要走時才發現,除了錢財,沒什麼不能舍棄的。
父母走的時候兩套房全留給了我,現在租金也都是我在收。
加上手裡這些年省吃儉用攢下來的錢,夠我一個老太婆吃用的。
本想等我六十歲後就把房子過戶給兒女,現在真慶幸,還好自己有保命的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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