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駕校遇到寶寶學員。

 

她自己霸佔車子，S活不肯下來。

 

「人家笨笨嘛，讓人家多學一會兒。」

 

她把車弄壞，其他人白等一上午。

 

「不好意思嘛，人家是不小心啦。」

 

可惜，她碰到了我這個毒舌教練。

 

「教練，寶寶可以剎車和油門一起踩嗎？」

 

「咋滴，你要截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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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教練，你一個女人天天曬著，都變黑了呢，一點也不像寶寶的嬰兒肌膚。」

 

周曉曉一邊握著方向盤還不忘嘲諷我。

 

我點點頭。

 

「對對對，哪像你啊，白活一輩子。」

 

周曉曉生氣地轉頭瞪我。

 

「咔嚓！」

 

我的臉瞬間變黑。

 

車又又又又熄火了。

 

周曉曉卻滿不在乎地摸了摸自己的美甲。

 

「哎呀，寶寶真是太笨笨了，教練您一定要再多教教我呀。」

 

我深吸一口氣，命令她重新啟動。

 

然後。

 

又熄火了。

 

「離合松慢點！！

 

「換擋啟動。」

 

周曉曉嘟起嘴巴，眼神無辜地看著我。

 

「教練，寶寶不知道擋在哪裡呢。」

 

我無語回復。

 

「擋在北京。」

 

沒幾秒，她又發出靈魂拷問。

 

「教練，寶寶可以剎車和油門一起踩嗎？」

 

「咋滴，你要截圖啊？」

 

她終於掛不住面子，向周圍等待的學員哭訴。

 

「嗚嗚嗚，教練兇寶寶。大家快評評理啊。」

 

可是，沒有一個人搭理她。

 

因為全部人都對她心存不滿。

 

早上六點多就來排隊，偏偏最後一個來的周曉曉第一個練習。

 

隻因為她是駕校老板的女兒。

 

沒有人迎合的周曉曉叫嚷著要休息，卻不肯下車。

 

「車上有空調，寶寶是不可以被熱到的。」

 

我抬腕看了一下時間。

 

果斷拒絕。

 

「你已經練了夠久了，換下一個。」

 

2

 

周曉曉還想要拒絕，我一把將她拖了下來。

 

下一個，是萬年復讀生。

 

從我在這個駕校工作，顧琛就在我手裡學習。

 

現在兩年了，他還在。

 

明明平時練習得很好，可是一考就掛。

 

好在，平時比較省心。

 

顧琛熟練地練習著科目二的倒車入庫。

 

我滿意地點點頭。

 

他甚至貼心地將我的水杯接滿水，遞給我。

 

「教練，您辛苦了，喝點水吧。」

 

他直勾勾地看著我，眼神帶著期待。

 

我一把將水接過。

 

「遞水就遞水，看我幹什麼？告訴你，別想賄賂我。」

 

學員一個個地輪換，終於又到了周曉曉。

 

這次，她一上車就開始整幺蛾子。

 

「哎呀，那些臭男人摸過的方向盤都是汗臭，寶寶要換一個新的。」

 

我扯了扯嘴角。

 

「我是你爸嗎？」

 

她疑惑地看著我。

 

「不是啊。」

 

我瞥她一眼。

 

「那你幹嗎跟我提要求？」

 

她生氣地砸方向盤，威脅我：

 

「你就不怕我爸爸開除你？」

 

「是嗎？那太好了。」

 

我可是他爸爸花重金聘請來的活招牌，他爸求我還來不及。

 

這駕校的學員一多半都是我帶過來的，他爸隻不過是一個新駕校的老板。

 

周曉曉無法，賭氣練習。

 

可是沒幾分鍾，耳邊又開始像蒼蠅一樣聒噪。

 

「教練，前面的教練車停下了，我怎麼辦？」

 

我點點頭。

 

「撞上去。」

 

她終於維持不住寶寶的人設，露出驚訝的表情。

 

「啊？

 

「這樣不好吧。」

 

我翻了個白眼。

 

「那你還不剎車。」

 

她一腳剎車踩到底，差點將我的早飯晃出來。

 

3

 

在眾人的排擠之下，周曉曉單方面地孤立了所有人。

 

考科目二前一天，周曉曉卻一改平時的表現，十分友好。

 

她手裡提著一袋子飲料，熱情地招呼著大家。

 

「寶寶知道之前做得不對啦，爸爸已經教訓寶寶啦，罰寶寶不可以用寶寶碗吃飯呢。

 

「這是爸爸讓寶寶給大家送的飲料，請大家不要怪罪寶寶。」

 

暑假大多數學員都是學生，臉皮比較薄。

 

即使被周曉曉多次插隊欺負，這次也接過了飲料。

 

我也分到了一瓶。

 

可我並不打算喝。

 

周曉曉眼淚汪汪地看著我：

 

「教練，你不喝飲料，不會還在生寶寶的氣吧？」

 

我面無表情，剛想開口就被顧琛搶先。

 

「周曉曉，你安的什麼心，不知道教練芒果過敏嗎？還故意全買了芒果味的飲料。」

 

她卻理直氣壯地反駁。

 

「對啊，教練芒果過敏，可是寶寶買的不是芒果啊，這是芒果味飲料。」

 

眾人無語。

 

顧琛繼續輸出：

 

「你是傻嗎？這是芒果做的飲料！」

 

她繼續理直氣壯。

 

「對啊，那咋了？這是飲料，不是芒果啊。」

 

大家都貼心地為她解釋，她卻覺得大家都在欺負她。

 

「嗚嗚嗚，你們都欺負我，我要告訴爸爸。」

 

她抽抽嗒嗒地跑開。

 

有人想要去追，卻被顧琛攔了下來。

 

「這家駕校都是她家的，她還能丟了不成？」

 

周曉曉確實不值得同情。

 

因為她早就知道我芒果過敏的事情，卻還偏偏送我芒果味飲料。

 

4

 

沒幾分鍾，她就回來了，手裡還提著什麼東西。

 

她來到我面前，將手裡的袋子遞給我。

 

「教練，雖然你欺負寶寶，但是寶寶原諒你了。寶寶給你買了蛋糕。」

 

我原本以為她是真心道歉。

 

可是，打開袋子卻發現一個芒果蛋糕。

 

我的臉「唰」地一下就黑了。

 

她見我生氣，開始號啕大哭。

 

「嗚嗚嗚，寶寶都買小蛋糕道歉了，為什麼還要欺負寶寶？」

 

學員們剛想出口維護周曉曉，顧琛卻一把奪過了我手裡的蛋糕。

 

「啪！」

 

蛋糕被扔在地上。

 

「大家看看，芒果蛋糕，周曉曉這是想害S教練啊。」

 

周曉曉又開始狡辯。

 

「芒果蛋糕是蛋糕啊，寶寶當然知道。」

 

顧琛捏著拳頭再次質問他：

 

「你難道不知道芒果蛋糕是芒果做的嗎？」

 

周曉曉卻瞪著無辜的大眼睛。

 

「寶寶隻知道，芒果蛋糕是蛋糕，芒果隻是定語，但是它最根本的還是蛋糕。」

 

說完，她冷哼一聲。

 

「寶寶生氣了，誰都哄不好。除非教練吃了小蛋糕。」

 

我看了一眼地上的蛋糕，直接轉身離開。

 

隻留下周曉曉一個人在原地。

 

5

 

可是，第二天科目二考試卻出了意外。

 

全部學員都集體拉肚子了。

 

更有兩個學員直接被送進了醫院。

 

上吐下瀉的情況之下，隻有一個學員通過了考試。

 

當然，這個學員不是顧琛。

 

顧琛又掛了。

 

他像一隻大狗狗一樣向我來尋求安慰。

 

「教練，我拉肚子沒考過。」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下次加油。」

 

顧琛卻主動談起了這次集體拉肚子的事情。

 

我腦子中靈光一現。

 

是飲料！

 

我想尋找昨天周曉曉送的飲料，卻發現連瓶子都沒剩下。

 

難怪，昨天周曉曉非要纏著大家伙喝完飲料，否則她就哭鬧。

 

大家煩不勝煩，隻好喝完飲料。

 

而瓶子，全被她帶走了。

 

我正後悔昨天沒有留證據之時，卻發現顧琛笑眯眯地看著我。

 

我正在氣頭上，對他的笑容很不爽。

 

他見我誤會，連忙解釋。

 

「教練，你誇誇我，我就把昨天剩下的半瓶飲料送給你。」

 

是了，顧琛這個人向來對周曉曉不客氣。

 

當然不會因為周曉曉的哭鬧而妥協。

 

我抬起手，放到他頭頂上。

 

回憶了一下平時在家是怎麼撸狗的，在他頭上呼嚕了幾下。

 

6

 

顧琛將剩下的半瓶飲料給我。

 

瓶身上的生產日期距離現在已經將近十年。

 

這妥妥地是過期飲料。

 

而且，完全可以媲美僵屍肉的程度。

 

也難為她花這麼多心思找這種飲料。

 

我剛和顧琛打算將消息通知其他學員，卻看見一個身影從牆角飛了出來。

 

周曉曉哭著跪倒在我面前。

 

「教練你不要這樣嘛，寶寶隻是不小心噠。你可以替寶寶保密嗎？」

 

我無視她，繼續往外走。

 

她卻拿出了聊天記錄。

 

「邊月，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已經夠給你面子了。

 

「看好了，我爸說了，隻要你不聽話我就抹黑你名聲，說飲料是你借我的手送給學員的，就為了讓他們多交錢。你被開除之後是沒有駕校敢要你了。」

 

顧琛在旁邊打抱不平，卻被周曉曉嘲諷。

 

「就憑你？你當人證有什麼用？邊月勾引你幫她做偽證，你覺得這個理由怎麼樣？」

 

我又想起來駕校是有監控的，眼神瞥向了監控的方向。

 

周曉曉嗤笑一聲。

 

「監控被寶寶關掉了哦。」

 

她忽然大笑一聲。

 

「寶寶已經對你們很好啦，你們可要聽寶寶的哦。」

 

7

 

我抿唇一笑：

 

「是嗎？」

 

隨即將手機錄音打開，周曉曉嗲嗲的聲音從裡面傳出。

 

「隻要你不聽話我就抹黑你名聲，說飲料……」

 

周曉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眼裡更是像是要噴火。

 

我夾起嗓子學她：

 

「我爸爸說了，要你們好看~」

 

說完，我沒忍住，自己先笑出聲來。

 

她生氣地想要撲過來打我，我卻先她一步抽了她一巴掌。

 

顧琛第一時間關切地詢問我：

 

「教練，手疼嗎？畢竟周曉曉臉皮厚。」

 

這一舉動更是引得周曉曉不滿。

 

她不可置信地質問我：

 

「你，你竟然敢打我！」

 

我輕嗤一聲：

 

「呦，不自稱寶寶了？」

 

她有些尷尬地彌補：

 

「本寶寶才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本寶寶隻知道你要被開除了！」

 

她拿起電話就搖人，眼神充滿了挑釁。

 

「爸比，寶寶被欺負了，你快來駕校救救寶寶。」

 

沒幾分鍾周明就來了。

 

他弄清楚事情經過之後大發雷霆，更是生氣地抬起了胳膊打人。

 

隻不過，巴掌卻落到了周曉曉臉上。

 

8

 

「爸！

 

「你打我幹什麼？你該打的是……」

 

不等周曉曉說完，周明就打斷了她。

 

「閉嘴，你個S丫頭。你不知道邊教練是爸爸的合作伙伴嗎？邊教練可是咱們駕校的大功臣。沒有她，哪能有今天的駕校。

 

「邊教練，您別生氣，這孩子還是個寶寶，學了點 P 圖技術就想挑撥咱倆的關系。她這是看邊教練您太漂亮了，怕她媽媽吃醋才這樣做的。」

 

周明面上是在斥責周曉曉，可字裡行間卻表達著對我的不滿。

 

我知道，他這是想卸磨S驢。

 

狡兔S走狗烹罷了。

 

當年可是他求著我合作，我才答應的。

 

我雖是這家駕校的第二股東，可是人脈和實力卻遠遠碾壓著他。

 

他這是想要獨佔駕校。

 

既如此，我便滿足他。

 

此時的周明還在像蒼蠅一樣在耳邊「嗡嗡嗡」：

 

「邊教練，您一個大人，肯定不會和小孩子計較的吧？」

 

我冷冷地回了句：

 

「計較。」

 

這個周曉曉也就比我小幾歲而已。

 

周明的下一句話被我噎住，臉憋得通紅。

 

周曉曉看不下去，想要為她爸爸出氣：

 

「你別欺人太甚了，寶寶的爸爸已經道歉了。」

 

我能清楚地看到周明的眼神越來越陰沉。

 

可是，周明卻硬生生地忍了下來。

 

他笑嘻嘻地搭話：

 

「邊教練，您計較的話，就讓孩子再跟您道歉吧。」

 

周曉曉自是不願意，卻反抗不過周明。

 

我看著眼前這場戲，心裡偷偷地鼓掌。

 

真是精彩！

 

9

 

「別演了。我決定辭職，退出這所駕校。之前的全部投入請周校長悉數奉還。」

 

周明眼裡迸發出喜悅，卻又連忙掩飾下去。

 

看吧，生意人的虛偽。

 

我最惡心這一點。

 

否則也不會想找人合作，甩手讓他打交道，我清闲地當教練。

 

他假裝拭淚，挽留我：

 

「唉，怎麼就鬧到這一步了呢？邊月，我是真心拿你當朋友的。」

 

這話，他敢說我都不敢聽。

 

周曉曉這個蠢貨卻看不清形勢，以為我要被開除了。

 

她高興得大放厥詞：

 

「邊月，你就等著喝西北風吧。被我家開除，沒有人敢收你。我家可是附近最大的駕校，連車管所都有人脈。

 

「你，邊月，離了我爸的吹捧，狗屁都不是！」

 

我本不想動手，可是她的臭嘴燻到我了。

 

我上前甩了她兩巴掌。

 

她眼含熱淚地求周明出頭，可是周明為了趕緊把我送走，完全不顧及女兒的感受。

 

周明打發了周曉曉，立刻帶著我辦離職手續。

 

所欠錢款一一列明，白紙黑字地寫明籤字。

 

我收拾東西離開。

 

可我沒想到，顧琛竟然也跟我一起離開了。

 

我問他為什麼。

 

他隻是笑笑：

 

「教練，我還是比較習慣您教我。反正我科目二都沒考過，換一個地方重新學也不可惜。」

 

我告訴他，其實可以轉學的。

 

可他卻一臉不在乎地嫌棄轉學速度太慢，直接走了更好，不用受他們的窩囊氣。

 

我忽然感覺心髒處有些異樣。

 

仔細想了想，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師徒情深吧！

 

10

 

可我沒想到，離開駕校路上我就進了醫院。

 

和顧琛在出租車上商討接下來維權的計劃，我卻忽然感覺渾身刺痒，呼吸也漸漸急促起來。

 

顧琛驚呼出聲：

 

「教練，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脖子和臉上這麼紅，是不是過敏了？

 

「快，師傅，去醫院！！！」

 

我強撐著被送到醫院。

 

在過敏性休克的前一刻，我腦子裡想起了上午的事情。

 

上一批學員都去考科目二，這下駕校隻剩下了周曉曉。

 

她沒練幾分鍾，就整幺蛾子。

 

「教練，寶寶渴了。」

 

我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個「哦」。

 

她顯然很不滿意。

 

「寶寶要喝水，可是寶寶的杯子忘記帶了。寶寶可以用教練的杯杯喝水嗎？你放心，寶寶雖然嫌棄不是寶寶杯，但是寶寶不會怪你的。」

 

好家伙！

 

用我的杯子還要怪我。

 

我果斷拒絕：

 

「不可以，我有潔癖。」

 

她當時是怎麼回復我的？

 

我隻記得她的眼神很可怕，然後對我警告：

 

「你等著。」

 

肯定是她對我的杯子動了手腳。

 

等我再度醒來，就被顧琛告知，我的確是過敏。

 

並且，他在我杯子裡的茶水裡檢測出了芒果汁。

 

說完他還驕傲地仰起頭，等著我的誇獎。

 

「怎麼樣，我是不是很厲害？我看你一路上就喝了幾口水，肯定是水有問題。」

 

他將頭湊過來，我習慣性地摸了摸。

 

果然，周曉曉對我的杯子動了手腳。

 

隻因為我沒有給她用杯子。

 

我一邊誇獎顧琛，一邊心裡盤算著接下來如何對付周曉曉。

 

既然，她靠著駕校作威作福。

 

那就，毀掉它！

 

11

 

我聯系了上次被周曉曉害的拉肚子的學員，聯合起訴周曉曉。

 

周曉曉在收到通知的時候卻絲毫不慌，甚至狂妄地給我發消息：

 

【哎呀，寶寶好怕怕呀。

 

【哈哈哈，邊月，你以為你聯合他們有什麼用嗎？隻要寶寶不想給他們開轉校的證明，他們就轉不出去。如果直接退學那就要從頭開始嘍，學費也不會退呢。】

 

她的話雖然狂妄，可有一句話不假。

 

辦理駕校轉學確實需要轉學證明，而這些需要學員和駕校協商。

 

可偏偏，大部分學員都是暑假學車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