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哎，江望月，放學一起去幫麗麗姐抓小三去啊！」

你這麼說我可就來興趣了，不愛湊熱鬧不是中國人，更何況還是抓小三這種經典戲碼。

 

捉奸的地方在一個 KTV。

 

我們到的時候就見一個女孩焦慮地在那兒啃手指，想必這就是麗麗姐，長得還挺好看的，就是那粗糙的全包眼線給我看得一愣一愣的。

 

麗麗招呼著我倆過去。

 

「哎，就你，來來來，舉著手機幫我拍個短視頻，咱們就往慢手發個那種同城偶遇視頻，懂吧？」

 

我趕鴨子上架去給人家舉著手機，錄她在跳社會搖。

 

哎喲，這社會人的味兒太衝了，我小時候是玩得挺花的。

 

反正我也沒事幹，拍完還給麗麗剪了個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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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了根煙，滿意地拍了拍我的胳膊：「你這小妮子人還怪不錯的嘞，想當我小妹不？」

 

我趕忙揮手拒絕：「不了，不了，麗麗姐。」

 

一個染著黃毛的小嘍啰湊到跟前：「打聽到了麗麗姐，在 307 房間。」

 

「走！都給我上，看我不把那小三的衣服給撕爛。」

 

一伙人氣勢洶洶地衝進 307，那閃耀的燈球差點沒把我眼睛閃瞎。

 

「那我就給各位哥哥姐姐唱個《客官不可以》！」

 

定睛一看，嗯？拿著話筒的這位，不是我未來鐵子韓夢曦嗎？

 

8

 

在場的人一共有十幾個，麗麗姐對象染了個綠毛，最扎眼，正在那兒吃花生，看著一臉憤怒的麗麗，他整個人都愣了。

 

一通操作與解釋後，發現是個誤會。

 

真相就是韓夢曦想當精神小妹，拜託麗麗的對象引薦，然後就成了現在這幅局面。

 

二十多號人因為沒錢沒法升級包廂，就擠在了一個中包開始唱歌。

 

臨時溜也太扎眼了，我怕麗麗找我麻煩，於是我硬擠到了韓夢曦的身邊開始寫數學作業。

 

我跟韓夢曦現在還不認識呢，說起來這位也是個奇人。

 

我這位鐵子家境優渥，她從小接受的都是精英教育，本人會舞蹈、鋼琴，英語也說得賊溜，從小就是乖乖女一枚。

 

她爸媽離婚後，她就想找點叛逆的事情做做，於是就盯上了精神小妹這個行當。

 

我倆第一次見面是我復讀的那年。

 

我因為上一年成績還不錯，有望一本，就被陸宵暉的母校收了，而她則是發揮失常，也復讀了一年。

 

我們兩個被分到了同一個班，她見我第一句話就是：「聽說你是退役精神小妹啊！」

 

我尋思這不是侮辱人嗎？

 

後來交談發現是我想多了。

 

她從三年前就極其想加入精神團體，但是因為學習太好、穿褲子不露腳腕、家裡有門禁、走不了二裡地就想打車等原因，多次被開除精神國國籍。

 

精神小妹本人她是當不了，於是就想跟我這個退役精神小妹交朋友。

 

她教我學習，我給她講述我當精神小妹那幾年的傳奇故事，後來我倆考上的學校就隔了一條馬路，成為了最好的朋友。

 

此時我拋出了橄欖枝。

 

「姐們兒，這道數學題你給我講講唄。」

 

代入一下當時迫切想加入精神團體的韓夢曦，哪裡能抵擋住這一聲「姐們兒」啊？於是她勤勤懇懇開始給我講題。

 

講著講著，我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盯著我。

 

往門上的玻璃窗口望去。

 

陸宵暉那擰著眉的一張臉就呈現在我面前。

 

這下完蛋了。

 

9

 

我是被陸宵暉揪著耳朵從包間裡拉出去的，極其丟人。

 

「哥哥哥，求求你了，給我留點面子吧。」

 

路燈下的他，皮膚透著光，很白，再加上漂亮的眉眼，暴躁的表情都變得順眼了許多。

 

服了，我恨你們冷白皮一輩子。

 

「呦，我尋思著你裡子都不要了，還想要面子呢？前一段不還發誓好好學習呢嗎？我看你就是老和尚的木魚——天生挨打的貨。」

 

好歹毒的一張嘴。

 

雖然他這麼說著，但是還是蹲下身把我挽起來的褲腿放了下來：「不讓你露肚臍眼，你就給我露腳脖子是吧？小心中年的時候老寒腿。」

 

「哥，你聽我狡辯，啊，不是，聽我給你解釋，本來我跟我同學說是去圖書館借書呢，結果她把我騙到 KTV 去了，你剛才不是還看見了嗎？你揪著我耳朵出來的是時候，我還在那兒寫數學作業呢。」

 

他想了想我的話，再結合自己親眼看到的那一幕，沒有再繼續跟我糾纏下去。

 

「去 KTV 寫作業也真是有你的，但是知道主動學習就值得表揚，走吧，給你買你最喜歡喝的那家奶茶。」

 

陸宵暉是個賞罰分明的性子，但是上輩子我性格別扭得要S，就喜歡跟他對著幹，真的錯失了很多不經意間的美好。

 

「好耶！」

 

回家之後，我拿出了錯題本，陸宵暉開始給我講題，我爸跟梁阿姨驚訝於我最近的表現，甚至還給我額外發了零花錢。

 

最近我一邊瘋狂補習我的數學和理科，一邊開了個賬號發表自己寫的文章。

 

上輩子我讀的就是創意寫作專業，回到從前，我抓住了這個風口，我靠這個賬號小賺了一筆。

 

我一直念著梁阿姨的病情跟手術費，雖然現在離意外發生還有很長的時間，但我一定要做足準備，至少在金錢上要沒有後顧之憂，才能對抗意外的發生。

 

沒想到意外卻提前發生了。

 

10

 

周五晚上，我突然收到了韓夢曦的瘋狂來電。

 

我倆自從那次 KTV 遇見之後，自然而然就成為了關系還不錯的朋友，一直以來都保持著聯系。

 

「望月，你哥被人堵了！」

 

我驚了！誰敢堵這位煞神啊？陸宵暉在他們學校是出了名的人帥脾氣差啊。

 

「什麼情況啊？」

 

「你哥去剪頭發，然後被在那兒打工的洗頭小妹，道上人稱她叫什麼小妖，被她給看上了，那個小妖也是個混社會的，在學校門口堵了你哥兩次，想追求他，結果你哥不同意，然後她就說你哥不給她面子，召集了一堆人想揍他。」

 

對此我隻能說美色誤人啊！剪個頭都能被人看上，陸宵暉，你是天選女主角吧。

 

陸宵暉雖然脾氣差、性格暴躁，但他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學生，被混社會的堵了，肯定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立馬跑到了齊雪班裡。

 

齊雪雖然是個精神小妹，但這人還挺仗義的，也沒什麼壞心眼，我倆的關系就這麼一直不鹹不淡地保持著，事實證明，我果然還是有先見之明的！

 

「雪姐，幫我個忙唄。」

 

我把陸宵暉被堵的來龍去脈跟她說明白了：「能不動手盡量別動手，我就是想讓他們以後別找我哥的事兒，事成之後請大家喝奶茶啊，並且我還能教你科目三。」

 

我順手做了幾個科目三的動作，把齊雪看得一愣一愣的。

 

「沒想到啊，你還有這本事呢？等著啊姐妹兒，你借我個熱點，給你搖人。」

 

我嘴角抽搐地給她開了熱點，她甚至毫不避諱地把手機伸到了我的面前。

 

「是兄弟姐妹的都到實驗附近老地方集合，看見不回的，互刪。」

 

緊接著我就看見一個個叫什麼狂野拽妹、邪魅哈拉少、純情小火雞、姐獨自發光的 ID 開始給她回復。

 

「姐們，你人緣還怪好的嘞！」

 

她歪嘴一笑：「那必須啊！」

 

11

 

我直接打車到了實驗附近的一條小巷子裡，韓夢曦在馬路牙子上蹲著，本來有點街溜子的姿勢被她做得異常乖巧。

 

沒費任何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陸宵暉他們。

 

主要這群人都是美容美發行業的，發色實在太顯眼。

 

其中一個頭發顏色褪得跟稻草似的男的還在那兒壁咚陸宵暉，這能忍得了？

 

我直接張嘴大喊：「放開那個男生！衝我來！」

 

陸宵暉一臉訝異地朝我的方向望過來，還看見了我身後的精神大軍。

 

顯然我這邊的人是更多一點的。

 

齊雪作為攢局的人最先上前。

 

「我是齊雪，怎麼稱呼啊？」

 

一個頭上染了四種發色的女生率先站了出來，腿細得我都懷疑能不能支撐住她上半身：「小妖本妖，勸你們別插手這事兒，我們之間純屬私人恩怨。」

 

這句話一出，我直接感覺有那味兒了，此戰役不是我等凡人可以插手的。

 

「小妖妹妹，姐在這裡勸你一句啊，沒有實力你別賽臉。」

 

不是，雪姐你說就說，搖什麼花手啊？

 

對面小妖挽起袖子，也開始了她的表演：「社會大路你不好走，搖著花手就著酒。」

 

雙方的手都快揮出殘影了，我生怕兩人搖著花手飛到地鐵站。

 

我方雪姐繼續語言攻擊：「你走吧，姐不攔你，姐不做有失風度的人。」

 

地方小妖不甘示弱：「無所謂，有點累，姐是迷人的玫瑰。」

 

我隻能說，這一刻，她倆就是自己的女王。

 

雪姐手速過快，說話明顯有點喘：「大恩大德我記得，大仇大恨你等著。」

 

隻是對面小妖的頹勢更加明顯：「我還年輕，需要指點，但不需要你的指指點點。」

 

兩方人馬不約而同地開始了社會搖。

 

我、陸宵暉、韓夢曦三個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江望月，答應我，這次就算了，下回別交這麼奇形怪狀的朋友。」陸宵暉語重心長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韓夢曦痴痴地看著兩方人馬：「這就是社會人的世界嗎，是我參不透了。」

 

本場比拼齊雪方以微弱的優勢獲勝。

 

畢竟她長著一副不同於普通精神小妹的健康體型，並且還是個體育生，在社會搖和花手這方面有著天然的優勢。

 

12

 

我尋思這幫人都搖得挺累的，就給來幫忙的人都買了奶茶，還是那種貴一點的。

 

這幫人感動得差點就自稱我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姐妹了。

 

畢竟他們的共性就是窮，平日裡都是五個人分一杯檸檬水。

 

甚至有一個劉海分成四縷、貼著超誇張睫毛、臥蠶畫得跟臥鋪似的女生，拍了拍我的肩膀：「姐妹，擴列不？」

 

我嘴角抽了抽，在陸宵暉的眼神威脅下義正詞嚴地拒絕了她：「對不起姐妹，我沒手機。」假裝自己剛才買奶茶的時候用的不是手機支付。

 

眼下的麻煩算是解決了，但是保不齊那個小妖還會找陸宵暉的麻煩，我必須隔絕一切意外因素。

 

第二天，我拉著韓夢曦找到了小妖工作的理發店，看外觀還是一個中端的店鋪。

 

我直接跟老板說我是小妖介紹來的，然後充值了五千塊錢，雖然我確實是靠寫文章賺了點小錢，但這次可真是大出血，把我心疼得不行。

 

小妖拿了提成笑得見牙不見眼，拍著胸脯說以後我就是她的閨閨，陸宵暉就是她罩著的人了。

 

充完錢後，我就跟韓夢曦往圖書館走，她在旁邊給我豎了個大拇指：「你這操作也太社會了吧！夠我學一輩子！」

 

我得意洋洋：「姐這靠的是財力，學著點。」

 

韓夢曦學習很好，除了陸宵暉的輔導，她最近幫了我很多，這次小測驗我的成績已經可以衝擊全班前十五了，所有的老師都誇我轉了性，但是隻有我知道，還不夠。

 

我上輩子不管是考大學，還是讀研究生，一路下來都非常吃力。

 

尤其身邊的同學都特別優秀，無數次都想著要不退學算了，如果不是有執念撐著我，我走不到當初那一步。

 

奈何我中考考得太差，我所在的學校師資和學習氛圍都不太行。

 

上輩子陸宵暉為了給家裡省點錢，哪怕是在高三也沒有報課，為了幫他完成夢想，看來是時候想辦法給自己和陸宵暉報個輔導班了。

 

還有梁阿姨的體檢，也要提上日程。

 

江望月，你身上的擔子還很重啊！

 

13

 

期末考試，我的成績考得異常不錯，放假幾天後，我說自己頭疼，硬要拉著全家去醫院做體檢。

 

我爸跟梁阿姨自己做生意，沒有單位體檢，所以當初梁阿姨的病才沒能及時發現。

 

在我的軟磨硬泡下，我爸跟梁阿姨還是答應我了。

 

等待體檢結果的日子太過漫長。

 

我每天除了學習，就是寫文章，最近我瞄準了小說的賽道，在一個平臺上連載，獲得了還不錯的成績。

 

陸宵暉端著一盤洗好的水果進了我房間。

 

「江望月，你每天不是對著電腦，就是對著平板，能不能歇歇眼睛！」得，我的暴躁老哥又來了。

 

陸宵暉嘴上說我，但看我每天那麼用功，變著法地給我做好吃的，甚至還要帶我去買衣服跟化妝品。

 

「你為什麼會同意我化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