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論文最終稿完成後,我猝S了。
再次睜開眼,全包眼線齊劉海、露腳脖子小腳褲、氣質精神、褲兜沒錢。
得,社會人套裝齊了!
為什麼我會重生到當精神小妹那些年啊!
1
我在刷社交軟件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了一個話題:為什麼精神小伙和小妹都那麼瘦?
於是我在話題下面開始激情作答。
【沒錢吃東西,五個人分一杯奶茶,還每天都在 citywalk,從城南走到城北,中間還夾雜著約架,一整天下來都是有氧運動,比什麼泡健身房撸鐵有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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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震動,有人回復我:【很難不懷疑這位就是曾經的精神小伙 or 小妹。】
對此我隻能回復:【看破別戳破。】
抱著莫名而來的一股羞恥感,我熄滅了手屏幕,繼續對著我的論文感謝致謝發呆。
發呆間隙,腦子裡想了很多很多,最終除了導師和我自己,我隻敲下了一個人的名字……
點擊保存,我趴在桌子上無聲痛哭。
十幾年前的我大概永遠也想不到,那個抽煙、打架、喝酒、不學無術的精神小妹江望月,真的靠自己即將讀完博士學位。
我終於走過了那片布滿陰霾與荊棘的黑暗森林……
敲下最後一個字後,我累得連床都不想上,直接趴桌子上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我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很像讀書的時候粉筆頭摩擦黑板的聲音。
「江望月!課堂是讓你用來睡覺的嗎?要睡你就給我回家睡!這次月考你又考倒數,不想上學就趕緊進廠打工,別在教室坐著耽誤你賺錢發財。」
2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我昨晚肝完了論文的最終版,今天打算給自己放個假的啊,怎麼還有人叫我起床?
這熟悉的大嗓門還有這熟悉的地中海,這不是我以前的數學老師老劉嗎?
被粉筆頭打到的痛感還殘存著,這次做的夢還怪真實的!
緊接著我就被老劉撵出去了。
下課後,罰站結束我回到教室,一群穿著瘦身小腳褲的女孩圍到了我的身邊。
其中一個塗著芭比粉口紅的女孩,一屁股坐在了我桌子上:「江姐,放學幫小夢找回場子啊!C 中的一個女的搶了她對象,看我們不弄S她!」
我去,我年輕的時候都玩兒這麼刺激的嗎?
「好啊,好啊!」我一口答應。
讀博的日子太苦了,在導師面前唯唯諾諾,今天必須在夢裡重拳出擊!
但是誰能告訴我,誰家好人徒步走五公裡去找人幹架啊?我人還沒到那 C 中就要累S餓S了。
為什麼夢裡的精神小妹行為邏輯都這麼貼合事實啊!
而且人家也不是傻子,誰打架還那麼守時等你走一兩個小時過去打他啊?
事實證明,我錯了。
我們一幫人走到的時候,對方還真在馬路牙子上老老實實等著。
對不起,造次了,是我沒有參透精神小妹的真諦。
我方精神小妹率先出擊:「社會路難走,交友別交狗,搶了小安的男朋友,你們還敢跟我們硬碰硬,懂不懂什麼叫做人你別太過,做事你別犯錯。」
謝邀,腳趾已在準備抓出一個機場,居然有人真的能夠毫不羞恥地說出這種話。
這!也!泰!褲!辣!
「水不試不知深淺,人不交不知好歹,世上男人有千千萬,何必隻愛這一款。」
對面派出一黃毛精神小伙與我方交涉。
「水太深風太大,沒有實力少說話。」
驚!我方精神小妹竟率先發出挑釁言語!
「人間正道是滄桑,低調做人你別囂張!」
兩方居然有來有回,精神小妹還有小伙竟恐怖如斯。
但是為什麼全都是文戲啊?
我最期待的武戲環節呢?
「江望月!你又在那兒給我抽什麼風?」
3
本來兩方人馬整整齊齊站成兩排用口水對峙著呢,突然一個異常暴躁的聲音,猶如魔音貫耳穿透了我的腦子。
一個背著灰色書包穿著實驗高中校服的人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對哦,C 中跟實驗是挨著的。
那人明明長著一副清冷的樣子,上挑的丹鳳眼中卻滿是憤怒,還夾雜著幾分嫌棄。
看到那人臉的時候,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豆大的眼淚順著我的面頰掉落。
陸宵暉!
這是我日思夜想的陸宵暉啊!
「阿巴阿巴……嗚嗚嗚……啊啊啊……」
我本來想說你怎麼那麼長時間都不給我託夢,你這個壞家伙,但我現在根本就激動得說不出話。
「哎,江望月你別哭啊?」
陸宵暉臉色復雜地看著哭得形象全無的我。
「平時你臉皮厚得跟城牆似的,說你也不管用,怎麼了?今天受委屈了?好了好了,我不罵你了,走吧,趕緊回家。」
我跟在他身後繼續阿巴阿巴,兩邊的精神小妹小伙看我就跟看看傻子似的,且我方精神小妹好像是覺得丟人,不約而同地低下了腦袋。
嗚嗚嗚,我那麼大一個陸宵暉啊,現在就走在我的前面,還一臉暴躁地問我走了那麼久,是不是餓了,要不要吃烤腸。
還是原汁原味的他,真好!
直到我倆回到了那個我多年不曾回到的家,看著面前的一切,我終於意識到,我所經歷的,恐怕不是一場夢。
畢竟陸宵暉在現實生活中,已經S了。
S在了他即將實現夢想的那一年。
4
但是此時的他,真的太過於鮮活,鮮活得讓人難以置信。
難不成?我因為寫論文猝S了?
重生這事兒,終於輪到我了嗎?
但此時我隻想仰天長嘯,我馬上就要博士畢業了啊!
我都計劃好等我畢業的那一天,遇見路邊的狗我都要跟它說我今天博士畢業了!
賊老天,我恨你!
你永遠不懂一個學術混子兼蝗蟲兼屎殼郎多重標籤加身的我,熬到畢業有多麼不容易。
於是我化悲憤為食欲,發揮我學術蝗蟲的真正實力,茶幾底下放了倆月沒人碰的火腿腸都被我狠狠炫完。
「江望月,我真不懂你們那每天連飯都吃不起的小團體有什麼好的,一天到晚不學無術,叔叔跟我媽花錢是讓你去讀書的,你天天淨給我整這S出。」
這語氣我真的是太懷念了。
但是我剛才吃火腿腸噎住了,沒辦法給他回話,他以為我是不服他管教,繼續苦口婆心加人格侮辱我。
「你再這樣下去,我真的懷疑以後我會在社會新聞上,見到臉部打著馬賽克的你喊著整個 A 市,我是老大!」
陸宵暉,我勸你別太真實。
這種犀利的諷刺真是熟悉的感覺、熟悉的味道。
「愛聽,多罵幾句。」我下意識地說出了這幾個字。
不不不,我本人對字母圈可不感興趣,純粹就是思念故人的話語。
他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瞥了我一眼:「神經病吧你,少看點全是廢料的闲書,下次再讓我看見你跟今天那群人混在一起,看我不扣光你的零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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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出來我好像吃噎著了,去飲水機那邊給我接了杯水。
「好好寫作業,明天降溫,記得多穿點衣服,別穿你那露肚臍的破爛。」
然後搖了搖頭:「算了,反正你也記不住,明天早上我再提醒你。」
我暴躁又貼心的男媽媽回來了。
糟糕,眼睛裡進隕石了,想流淚。
我家與陸宵暉家是重組家庭。
我爸媽自從我記事起就離婚了。
陸宵暉的親生父親是意外去世的,他的媽媽跟我爸在我七歲、陸宵暉八歲那年再婚。
我本來是跟著我媽的,但是在我十歲那年,我媽也再婚了,對方不接受我與他們一起生活。
陸宵暉的母親梁阿姨是個溫柔包容的人,她接受了我的存在,並且對我非常好,是真心實意不摻雜一絲虛假跟客套的那種好。
但是我那個時候很小,再加上被丟來丟去的,心理就出了問題,覺得自己是個沒人要的孩子,性格也別扭得很,沒有領會梁阿姨的良苦用心。
現在回想起來,我都想抽S當時的自己。
我跟我爸沒什麼父女情,至少在當時的我看來是這樣,回過頭來,我卻發現自己忽視了很多埋藏在細節裡的愛。
梁阿姨很關心我,但是她怕我會排斥她。
於是陸宵暉就攬下了既當爹又當媽的活兒。
明明就隻比我大一歲,他得盯著我的生活跟學習,外加心理輔導師,而且還是在我生活跟學習一團糟的情況下。
突然覺得他的暴躁情有可原了呢。
隻是這樣生動鮮活的陸宵暉,他的生命卻永遠停滯在了 18 歲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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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距離高考還剩三個月的時候,被一場車禍帶走了生命。
梁阿姨在那個時候查出來重病,需要一筆高昂的手術費,接受了對方的庭外和解以及賠償。
我沒有辦法評定他們的做法到底是對是錯,隻能用學習來麻痺自己。
我一定要幫助陸宵暉完成他的夢想。
但是我已經太久沒有學習,當了太久的精神小妹後,再次拾起書本與知識,我遭受了無數人的白眼。
我拼了命地學習,甚至是從初中的知識開始學的。
但我太笨了,在讀書這方面,我真的沒有任何天賦,隻能用最笨拙的方式,起早貪黑,擠出所有的空餘時間一分一分地把我的成績提起來。
要考上陸宵暉的夢校對我來說太過吃力,高考成績出來,我距離一本線隻差了三分。
要知道,原本我的成績上個大專都費勁,我所有的老師都說我在一年的時間完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我咬了咬牙,復讀了一年。
生活不是小說,我做不到逆襲。
哪怕復讀一年,我考上一所末流 985,但依舊距離頂級學府差得太遠,沒有完成陸宵暉的夢想。
我從大一開始就努力備戰考研,最後還是通過考研才上了陸宵暉最喜歡的那所學校。
收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我趴在陸宵暉的墳墓前哭了整整三個小時。
再次看到他,我心裡有無數的話想跟他說,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陸宵暉,我腦子好痒啊,感覺快要腦子了。」
他一臉疑惑地看著我:「你又在說什麼胡話?」
「這次月考又考倒數了,你要不教我學習吧?」
人生重來一次,我不想在年少時過得渾渾噩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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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望月,雖然想要學習是好事,但是你是不是生病了?」
他說著就伸手來摸我的腦袋。
「唉,行了,行了,你就當我腦子有毛病吧。」
我當精神小妹那些年給陸宵暉留下的印象太過深刻,他壓根不相信我會好好學習,就此從良。
但他還是一臉疑惑地開始教我學習。
我,江望月,就此宣布,這輩子不再當精神小妹!
結果沒過幾天,打臉打得非常快,什麼不當精神小妹的誓言早被我忘得一幹二淨。
讀書人的事,怎麼能叫背棄誓言呢?對吧!
正當我在跟數學鏖戰的時候,一個看著很眼熟並且打扮得很精神的女孩一屁股坐到了我的桌子上,我記得她好像叫齊雪。
妹妹最近迷上了糙漢文。大學也不念了,就想和臉上帶著刀疤的農民
拍全家福時,兒子抱著我姐姐對我說:「我不想靠著你,我想和姨姨一起,你 別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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