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我沒騙薛彌。
我去衛生間換衣服,把手機也拿進去了。
順便給堂姐發了條消息。
【你不是早先就看上了我那隻狐狸獸人,說想要來著?】
【兩千塊怎麼樣?】
【雖然是黑市上買的,成本價不高,但好歹吃我的喝我的養了這麼久,疫苗也打了,不能讓我虧得太厲害吧。】
就在剛才。
薛彌還在祁喻面前以正宮自居的時候,堂姐回話了。
【可以。】
【不過說實話,有點貴,畢竟黑市上的,身份證契約書這些證件都沒有。】
【要不是看長得還行,我才不收呢。】
我笑了笑。
堂姐家境也還可以。
雖然比不上席家全球知名財閥的背景,但一個月零花錢也能有十幾萬。
她平常沒有什麼別的愛好。
就是喜歡收集各種長得好看的獸人。
按理說。
在我媽的耳濡目染下,對這種事情,我應該是見怪不怪的。
但堂姐和母親還有點不同。
母親對她的那些獸人情人是很好的。
有些雖然隻陪伴了一段時間,後來他們想要離開……不論是讀書、工作,還是出國,母親都會力所能及地幫他們。
但堂姐不一樣。
她更像是色彩豔麗的食人花,一開始對那些孤立無援的獸人很好很好,直到他們卸下防備,跟她回家。
她再露出本來面目,用折磨和羞辱,來滿足自己的癖好。
我和堂姐的關系也不算太差。
但一開始,確實是看不慣她的這種做派的。
獸人也有情感。
不能總拿人家當玩具吧。
所以她來到別墅,有意無意勾搭薛彌的時候,我確實不高興。
我的家境比堂姐好許多。
從小到大,她似乎格外鍾愛覬覦我手裡的東西。
如果是別的,我一般也就讓給她了。
可這畢竟是個有自己意識的生命。
我試圖提醒薛彌,堂姐並不是簡單到他一隻狐狸就能看穿的。
可幾乎每一次。
我剛要開口。
就會被薛彌打斷:
「能不能別總揣測你的姐姐?」
「就不能有人對我好嗎?」
「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這麼有心機……」
直到今天。
我差一點被疼S,才明白自己以前的想法有多可笑。
可憐男人是要倒大霉的。
既然薛彌喜歡堂姐,我就尊重他的命運咯。
我朝他溫柔地笑。
「東西已經給你收拾好,放到門口了。」
「過一會兒,堂姐家的人就會過來接你。」
頓了頓,我又補了一句。
「以後就不用再聯系。」
「我們沒有關系了,薛彌。」
9
薛彌SS抓著門框,憤懑地看著我。
他好像不想被賣掉。
可那又有什麼用?
堂姐家有點黑道背景,找來了幾個有著虎、獅、豹這樣血統的獸人。
對方擅於格鬥,又人多勢眾。
架著薛彌就把他拽走了。
我從窗戶上往下看,看到的最後一眼,是他被推進車裡。
他似乎想要回頭。
啪一下,車門被關上了。
我也把窗簾拉上了。
心裡面不難過,倒是有些感慨。
畢竟他也是陪伴了自己這麼久的人。
告別的方式並不算多麼體面。
我嘆了口氣。
祁喻在這個時候走了過來。
他停下腳步,站在我旁邊。
手裡是他剛剛泡的什麼熱飲。
「我還做了小蛋糕,要嘗嘗嗎?」他聲音溫柔妥帖,「聽說吃甜的,人的心情會好。」
平心而論,祁喻的手藝還可以。
雖然不及樓下專業的甜品店,但也不錯啦。
而且他好乖啊。
就這麼站在旁邊,一眨不眨地看著我。
聽話又可愛。
不過就我和弟弟們打交道的經驗來看。
這個男孩此刻應該是憋著什麼話要說。
又不好開口。
於是我主動伸出食指,敲了敲桌子,咳嗽兩聲。
「怎麼,沒事了?」
「那……回去?」
果然,聽我這樣說,站著的少年一愣,以為我要趕他走。
忙向前傾了一下身子。
「阿螢。」他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你真的想和薛彌結契嗎?」
10
原來他剛剛在想的……是這個啊。
人類和獸族是可以結契的。
通過某種傳承下來的儀式,共享彼此的力量、情感,也許最終達到靈魂交融的程度。
當然,雙方還必須要有合法的證書和材料。
像是祁喻和薛彌。
他們是從黑市上買回來的獸人。
就得先把代表他們獸人身份的契約書拿到後,才可以和某個人類綁定。
我在特別喜歡薛彌的那段時間,確實向他承諾過。
說要幫他買下契約書,然後再和他結契。
他隻在聽到契約書的那一刻產生了興趣。
然後又很快冷淡下去了。
「原來是為了結契啊。」
「然後把我一輩子捆在你身邊嗎?無聊。」
祁喻問完問題後,馬上低下了頭。
他應該是鼓起了很大勇氣的。
畢竟他還是知道的,我是他的主人,主人私生活,作為情人的獸人,無權幹涉。
「我越界了對嗎?」
他低聲喃喃,像是抱歉。
我搖了搖頭,安撫地揉了揉他的腦袋。
「沒有越界。」
「我和薛彌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而且,最近一段時間內,我應該也不會有再有結契的想法了。」
最後一句話剛說完。
祁喻一下子抬起頭。
雙手交疊著,極力隱忍,卻還是露出了失望和委屈的表情。
我歪歪頭,瞬間明白了他的想法。
這個敏感的蛇族少年,是覺得我過去明明向薛彌做出結契的承諾,現在卻不願意對他做出一樣的事情。
一定是不夠喜歡吧?
「祁喻。」
「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叫住他的名字,笑起來。
認認真真地解釋。
「你知道我的體質,對嗎?」
「但我也不會一直這樣下去的,席家現在也在幫我找醫生治療,隻是還少一種很少見的藥品。」
「如果我的身體真的好了,祁喻。」
「我會給你自由選擇的權利,你想留下,可以,你想離開,我也不會阻止。」
「不過在這之前,我會先幫你買下契約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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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約書的買賣是黑市老板組織的,一般三年一次,在聖誕節的那一天。
貴倒是不貴,也就幾百塊錢。
隻是有些麻煩。
因為買賣獸人的時候不會立即帶走這些文件。
所以要是有獸人恢復了自由,幾年後還得再來一次。
也理所應當的。
當天在黑市舉行的獸人買賣也會是幾年來最熱鬧的一場。
畢竟對有些人來說,不用多跑一趟了。
現在距離聖誕節也沒有多久了。
在這之前,我去了一次祁喻住的地方。
他以前一直生活在地下室裡。
黑暗潮湿,隻有一扇小小的窗戶,中午陽光才能射進來。
十幾平方米的樣子,擠得幾乎放不下一兩件家具。
怪不得我從沒見過他。
太偏僻了,這麼角落的地方。
像一個四四方方的紙盒子。
我根本不會往那種地方去。
我撓撓頭。
「不會覺得委屈嗎,你和狐狸一起來的,卻一直住在這裡?」
「沒有啊。」祁喻連忙擺手。
「我們蛇類對生存環境本來就不怎麼敏感。」
「可能隻是……」他勾了勾我的手指,「有些迷茫,不知道到底什麼時候會讓你看到我吧。」
雖然是有點綠茶味。
但別說,在高冷狐狸那邊碰壁碰多了之後,我發現和直球小蛇在一起,真的會舒心很多。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情緒價值吧。
我這麼有錢。
以前過的都是什麼舔狗日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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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佣人幫忙,和祁喻一起將臥室換到了二樓。
就在我房間的對面。
一開門便可以看到彼此。
這件事情忙完後,差不多就到了聖誕。
外面已經開始熱鬧起來。
黑市同樣也是。
雖然沒有聖誕樹,蘋果、雪橇、鈴鐺這些。
不過照舊人來人往。
幾千平方米的大廳裡,一排排攤位延伸著,後面則是許多金屬制的籠子。
裡面挨挨擠擠關著的,是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得到的奴隸獸人。
我對這些並不感興趣。
直接拉著祁喻的手,去了最前面。
買賣契約書的地方。
這裡人也不少。
看起來都是穿著名牌服裝,戴著奢侈品首飾的富家子弟。
許多也是買這個回去哄自己的獸人情人開心的。
我已經遇到好幾個熟識的人了。
「席螢?你也來了,不會是想帶回去幾個獸人玩玩吧?」
「怎麼可能,應該是給你那隻狐狸買契約書回去的吧?」
「畢竟你那麼喜歡他……哎,不對,這是誰?」
「沒見過啊……」
對面的人訝異地指著祁喻,有些費解地眨了眨眼。
也難怪。
以前在別墅辦聚會或者晚宴,總少不了薛彌的身影。
就算是去某些上流場合,可以的話,我也會帶著他。
把他介紹給身邊的人。
久而久之。
圈子裡面就傳開了。
說我這次動了真格,不是玩玩。
以後不僅會和那隻狐狸獸人結契,還會成家、結婚呢。
聽到這樣的問題,我下意識地回頭去看祁喻。
發現他的目光也一直放在我身上。
不知道看了多久。
手指攥著我的袖子,好像怕我把他丟下一樣。
我笑了笑。
拉住他的手。
把他往我身前牽過來。
「那就正式介紹一下。」我慢慢地說,「這是我新的獸人小男友。」
「你們說的狐狸獸人薛彌,我們分手了。」
「我不喜歡他,他是我堂姐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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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阿螢不喜歡他了,所以把薛彌賣給我了。」
背後突然響起了高跟鞋的踢踏聲。
和堂姐有些嬌媚的笑聲。
「被她大宰一筆呢。」
「心疼S我了,可真讓人後悔。」
她今天穿了一件紅色的裙子,外面圍了件棉質的披風,看起來顯眼靚麗。
身邊帶了五六個獸人。
薛彌也在其中。
隻不過過了沒有幾天,他看起來似乎已經失掉堂姐歡心的樣子。
站在最邊緣。
還是穿著離開時從我那裡拿走的衣服,此刻緊緊抿著唇,一眨不眨地看著我。
他應該聽到了我剛才的話。
此刻的神情像是怨恨,又像是委屈。
可那又如何?
我也和以前不一樣了,他的想法如何,我也早就不再關心了。
周圍一剎那又熱鬧起來。
有人聊著堂姐身邊新的獸人。
有人談論著我和薛彌的關系。
而我隻是拉緊了祁喻的手,從人群中間穿過。
時間已經很晚了。
我今天還要買到他的東西呢。
然而在我轉身的那一刻。
後背卻好像粘了什麼東西一樣。
一道似有似無的目光始終追在我的身後,像是趕也趕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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櫃臺那裡確實有祁喻的身份文件。
我等了沒有多久,運氣似乎還算不錯。
「青蛇是吧?」
「嗯,找到了。」
交易員拿出來一大摞紙張,在我面前一一展開,然後從裡面抽出來一張:「五百塊。」
我剛要掏出錢包來付款。
交易員又叫住了我。
「啊,等一下。」
「這裡還有一張。」
「這個,你需要嗎?」
他把另一張身份文件轉過來,擺在我面前——狐族獸人。
薛彌。
對方解釋道:「我這裡的記錄顯示,這個狐族獸人和蛇族獸人是同一天被同一個主人買走的,或許您會感興趣?」
是被我媽買下的。
估計是母親那天來,在隨便一個攤位指了一下,給我帶回的兩個。
我搖了搖頭:「不要薛彌,隻給我把祁喻的那一張拿過來就行了。」
對方了然地點了點頭。
利落地收了文件,掏出付款碼。
可就在這時,一個有些低沉的聲音從我背後響起:
「為什麼不要薛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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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要薛彌?」
我猛地回頭去看。
果然。
是他。
薛彌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了過來。
他應該是從堂姐身邊偷偷溜走的,此時雙手緊緊攥著,一字一頓。
似乎是在控訴。
「不是說好要幫我買下文件的嗎?」
「不是說等我有了證明後,就和我結契的嗎?」
「席螢。」
「你現在是在做什麼?」
「因為我是從黑市上帶回來的獸人,所以你就可以隨便拋棄我,然後違背當初的承諾嗎?」
他的聲音並不算小。
有許多人都往這個地方看了過來。
站在櫃子後面的交易員摁了摁太陽穴,問我。
「那個,小姐,你們認識嗎?」
「需要我幫你給保安打電話嗎?」
薛彌沒有身份。
是隸屬於堂姐的獸人。
他私自逃脫,要是被黑市捉回去,恐怕就慘了。
我承認,我還沒那麼狠。
於是我拿出手機,輕聲說:「不用,我認識他的主人。」
我想要給堂姐打電話,讓她趕緊把這個麻煩帶回去。
可是下一刻。
薛彌卻往前走了一步。
他扯住我的手腕。
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祈求。
「席螢。」
「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我的主人,不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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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在以前,聽到薛彌這樣說。
我一定會感到開心。
他從不叫我主人。
似乎被買來席家,對他來說,隻是一種難言的負擔。
可是啊。
薛彌,我現在不稀罕了。
我終於可以冷靜地把反問他。
「所以呢?」
「你又是怎樣對我的呢?」
「明明知道我不喜歡你和別人在一起,你也從來無所謂。」
「明明知道我那一天會媚毒發作,卻偏偏去幫別人做事。」
「明明知道我會痛不欲生,卻放我一個人在家。」
「薛彌,我為你做過很多事。」
「但我永遠不會無條件地等著你。」
我甩開薛彌的手。
然後按下了堂姐的電話。
她很快就來了,後面還尾隨著她的那群獸人跟班。
看起來,薛彌的突然消失對她並沒有造成什麼影響。
從小到大,她確實喜歡搶我的東西。
那也僅限於我喜歡的東西。
搶走之後,發現也就那麼回事,過一段時間。
她自己可能也就拋諸腦後了。
此刻。
她踩著高跟鞋,打著呵欠,一隻手牽著某個看起來低眉順眼的鳥類獸人。
有些厭煩地看了過來。
「什麼啊,你竟然想要逃跑?」
「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錢買你嗎?」
「拜託,你根本不值這個價好吧。」
「我現在手頭已經很緊了,這兩個月都沒有零花錢,你能不能讓我省省心啊?」
17
我有些疑惑地看向堂姐。
我記得我隻要了她兩千塊啊。
在我們這個圈子裡,可能出去玩,買瓶酒就沒了。
難道她是隨口一說,裝裝樣子?
我撓了撓鼻子。
可那感覺又不像。
她似乎是真的很煩躁。
猛地跺了一下腳,指責道。
「怪不得席螢不要你呢。」
「我發現你怎麼養都養不熟,跟著這個主人的時候想著別的主人……這麼白眼狼。」
"結婚五年,老公的出軌對象從小三排到了小六,但我們都沒想過離婚。 因為他享受出軌的快感,而我隻想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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