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天生媚體,必須要和獸人雙修才能抑制。

可在我發作最痛苦的那一天。

與我歡好的狐狸少年卻拋下了我。

去給我的堂姐買感冒藥——我才知道,他其實並不喜歡我。

而是一直恨我,恨我拆散了他和姐姐的好姻緣。

可是我也不會讓自己難受。

我指向站在角落裡的蛇族男孩,攀住他的脖子。

「過來,陪我解毒。」

後來薛彌終於回來。

推開門,看到的卻是一臉餍足的青蛇。

我窩在被子裡,衝著他笑。

「狐狸雖然嫵媚,但在這種事情上,果然還是蛇的滋味好。」

「畢竟……蛇有兩根呢。」

1

「薛彌呢?」

早上一醒來,一股隱隱的疼痛就從全身上下傳來。

我知道——這是我那該S的體質又發作了。

今天是我二十歲生日。

按照規律來說,今天也會是我最痛的一次。

除非找到獸人歡好,否則疼痛不可能解除。

聽到我的問題,家裡所有的佣人都搖了搖頭。

似乎從昨晚開始,就沒有人見到他。

可我明明記得……

我和他說過。

今天我的身體一定會有問題。

我需要他留在我身邊,陪著我、撫慰我的啊。

因為疼痛。

我的手指不停顫抖。

好久之後,才終於拿起手機,撥通了薛彌的電話。

另一邊是漫長的嘟嘟聲。

很久之後,才終於被接通。

薛彌的聲音冷淡而不耐。

「又怎麼了,大小姐?」

那樣疏離的語氣,讓我的心也慢慢沉了下去。

卻還是問了一句。

「今天我的身體……」

他打斷了我的話。

「我知道。」

「你姐姐今天發燒,離不開人。」

「而席螢,你S不了。」

「我已經救過你一次命了。」

2

電話掛斷之前,我似乎聽到了堂姐的聲音。

薛彌輕輕安慰她。

要她起來喝藥。

我的身體越來越痛了,恍惚間想起第一次見到薛彌時的情形。

那是我第一次媚毒發作。

渾身疼得一點力氣都沒有。

我母親當年就是這個樣子。

所以她年輕的時候在外面養了許多獸人情人。

狼人、狐狸、豹子,甚至還有稀少的龍族。

反正她是跨國集團總裁的獨生女。

千金大小姐。

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愛玩什麼就玩什麼。

所以那一天,她從地下黑市給我買回許多獸人少年。

一排排站在我的面前。

母親的手拂過我汗湿的鬢角。

她說。

「阿螢,別怕。」

「你喜歡哪一個?這種事情,也會很快活的。」

我疼得都要睜不開眼睛。

幹脆隨手指向角落裡的一個狐族少年。

「就他吧。」

那個少年似乎頓了頓。

直到母親又催促了一遍。

他才慢慢地走到我身邊,半跪下身子,單手解開自己腰上的綁帶。

臉龐撇向一邊,沒有看我。

似乎帶著一絲不甘心的情緒。

聲音低低的,隻是說。

「我叫薛彌。」

3

我把薛彌留了下來。

後來我自己在郊區的別墅裝修完成,又把他帶去了新家。

我的症狀發作得並不頻繁。

所以隻是偶爾會用到薛彌。

情緒上來的時候,他似乎也漸漸開始沉浸其中。

會在床上捧住我的臉頰。

深深看著我的眼睛,一次又一次吻過我的嘴角。

就好像……

他真的開始喜歡我了一樣。

果然啊。

男人這種東西。

不論是人類還是獸人,都是一個德行。

床上表現得再好,穿上褲子,都能換一副面孔。

我自嘲地笑了笑。

更慘的是。

我搬去新家的時候,隻帶去了薛彌一個獸人。

地方偏僻,就算打電話,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人來幫忙。

我隻好慢慢扶著樓梯下樓,先去客廳翻了兩片止痛藥出來。

正當我準備咽下去時,一個少年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主人。」

「需要我幫忙嗎?」

我慢慢轉過頭去。

面前的人有著藍色的頭發,金色的眼睛,黑色的豎瞳。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

他在我面前露出的是半人半獸的狀態。

長長的尾巴垂下來,上面綴著堅硬的鱗片和漂亮的花紋。

一眼便可以看出,這是一個蛇族的少年。

他見我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

臉頰上漸漸浮起了兩抹紅暈。

「是席夫人叫我過來的。」

「她說……」

「主人身邊不能隻有一個獸人。」

「萬一他出了什麼狀況,主人有事的時候,就麻煩了。」

原來母親送了我兩個獸人。

隻不過這個叫作祁喻的蛇族少年一直用的是人類的狀態。

他會每天安靜地住在地下室裡,從不去打擾我。

若不是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也許我根本不會有機會見到我的這個備選方案。

可偏偏。

薛彌拋棄了我。

於是我笑了笑。

朝他伸出手,拽住他的尾巴。

「喊主人太生疏了。」

「今晚過後,叫我阿螢。」

下一刻。

被我碰觸到的祁喻猛地繃緊了身體。

他眼尾泛紅,聲音發出破碎的顫音。

「別……別碰那裡。」

「主人。」

「阿螢。」

4

聽說蛇族獸人孤僻冷傲,輕易不願意現出自己的獸形。

尤其是尾巴。

更加不可以示人。

我好像,知道為什麼了。

畢竟他現在這樣面色潮紅,破碎又無助的樣子。

實在是太可愛了……

我想到那隻白眼狼一樣的狐狸,一次都沒有讓我摸過他的尾巴。

此時更加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不禁蹲下身子。

半跪在地板上,輕輕掀開祁喻的鱗片。

「喂,青蛇——」

我瞪大眼睛,舔了舔嘴角。

「為什麼你的尾巴劈叉了啊?」

真的。

從中間分出了兩條。

不過每一條都蠻好看的,又長又硬。

隱隱泛著青色的光澤。

我隨手抓起一條分化的尾巴。

用力向外一扯。

轉瞬。

耳旁突然傳來祁喻似痛苦又似歡愉的沉吟。

他的手指穿過我的頭發。

互相糾纏。

然後扶住我的後腦。

用力向他的胸膛壓去。

好像想要把我揉入他的身體骨血裡。

「阿螢。」

「沒有聽說過蛇族的傳聞嗎?」

傳聞?

那個關於蛇族的說法不知怎的落入了我的腦海。

我一下子松開了手裡的尾巴尖尖。

「祁喻!」

「你……變態……」

可是好像為時已晚。

他用吻堵住了我的抗議。

長長的尾巴凌空一掃,卷住了我的腰。

動作迅疾,卻並不粗暴。

甚至算得上輕柔。

任由我揪扯著他的鱗片,慢慢把我放在床上。

外面還是白天。

但窗簾一拉。

房間內就昏暗下來。

祁喻一隻胳膊撐住身子,他金色的豎瞳在這樣的光線裡顯得更加清晰。

一滴汗水從額頭墜下。

落到枕頭上。

「阿螢。」

「我是第一次……你別笑我。」

5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身體上的疼痛潮水般褪去——又度過了一次發作。

我揉揉頭發。

實話說,這次感覺還不錯。

祁喻雖然青澀生疏,但還蠻會體察人的情緒。

時時以我的感覺為先。

算得上可造之才。

想到這些,我的臉頰微微泛熱。

床邊已經沒有人了。

但廚房那邊透出來一絲光亮。

似乎聽到響動,祁喻推開門,從裡邊走出。

此刻他已經變成了完整的人形少年。

左手拿著一個玻璃杯子。

右手是勺子。

正在攪拌著什麼。

看見我半倚著身子坐起,被子耷拉在胸前,松松地掛著,他臉頰頓時一紅。

睫毛垂下。

似乎害羞似的,嗫嚅著,輕聲說。

「阿螢。」

「書上說,女孩子這之後要喝點熱水。」

「我還做了夜宵……你累不累,要不要嘗一嘗?」

我眨了眨眼睛,看向祁喻。

他是一個很清俊的少年,漂亮好看。

手指修長,似乎會玩許多花樣。

我聽過關於獸人種族的說法。

圈子裡說。

狐狸是一種魅惑的動物,若是喜歡,可以擺出無數種想不到的姿態來勾你。

而蛇族冷血,性情寡淡,是遠遠不能和那種毛茸茸的嫵媚動物相比的。

可是。

我和薛彌相處那麼久。

每次媚毒發作結束後,他都是匆匆離開。

從沒有想過幫我做點什麼。

甚至連留下陪我都不會。

你看……

原來並不是他生性不會愛人。

隻要一個人喜歡你。

他甚至會突破自己的種族特性來對你好。

想到這。

我舔了舔嘴唇。

有了薛彌的對比後,祁喻看起來倒更加可愛了。

我伸出手。

拽住他的襯衫領子。

一個用力,把他按在床上。

「吃什麼夜宵。」

「我要吃你。」

6

我猛地翻身坐起,把祁喻壓在了身下。

雙手捧住他的臉頰。

隨意揉搓。

少年原本閉著眼,一臉享受的樣子。

可不知怎的。

下一刻。

他微微皺起眉頭,止住了我的動作。

「阿螢。」

「好像……有人來了。」

有人?

蛇是靈敏的動物,善於捕捉任何一絲變化。

我直起身子,過了一會兒,果然有急匆匆的腳步聲從安靜的走廊傳來。

離我的臥室越來越近。

直到門口,似乎猶豫了一會兒,腳步踟蹰。

沒有立刻進來。

是佣人嗎?

倒確實是到了吃晚飯的時間了。

我剛想喊一句,讓對方把菜放下就行……

那人卻好像終於下定決心。

咔嗒一聲。

推開門,走了進來。

我轉過臉。

和薛彌的狐狸眼對上了。

我沒想到,薛彌會回來。

別墅裡的所有人都認識他,知道他是我寵愛的獸人。

所以不會有人攔阻。

可是。

多冒昧啊。

我隻裹了一條薄薄的毯子。

斜斜地垂落下來,露出半邊肩膀,和上面曖昧的紅痕。

任誰都能看出,這間屋子,不久前和現在……

正在發生什麼。

空氣裡似乎彌漫著一種尷尬的氣氛。

誰都沒有說話。

隻有薛彌一動不動。

像是一尊石雕一般,手指仍緊緊地攥著旁邊的門把手。

似乎靠著那種東西才能支撐下去。

而我隻瞥了他一眼。

隨即就拉緊了身上的毯子,起身走到臥室隔斷的洗手間,拿起外套換上。

隻可惜……這種偽裝的平靜維持不過兩分鍾。

我剛剛穿上衣服,那邊似乎就鬧了起來了。

等我施施然走出去。

看見的是薛彌咬著牙,扯住祁喻的領口。

他似乎想要把對方拉出屋子。

抬起頭,眼尾泛紅。

聲音淬了冰。

「你是哪裡來的賤人?」

「給我滾出去!」

7

我想。

我似乎是太慣著這隻狐狸了。

蛇族並不是不擅長打架,尤其是祁喻。

他的那幾塊腹肌,我早就摸過了。

可他說:「這是阿螢的臥室,你要把這裡弄亂嗎?」

多乖。

起碼他先想到的,是我。

我走過去,站在祁喻身前,把他護在後面。

冷冷地看著薛彌,質問道:

「好笑。」

「那我也問一句。」

「你算什麼,有什麼資格過來趕我的人?」

因為我的介入。

薛彌隻能松開抓握著祁喻的手。

他歪了歪頭,有些迷茫地看向我。

「席螢。」

「我不理解……他怎麼會是,你的人?」

那一刻的薛彌,其實不可能不知道我話裡的意思。

他不是傻子。

進來的第一眼,看到那樣凌亂的景象。

床單揉得皺巴巴的,衣服散亂地扔在地上。

還有阿螢。

她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並不清明。

那一刻,他腦子裡的一根弦好像斷掉了。

瘋了一樣想要砸壞周圍的一切東西。

卻又不敢。

隻能木然地、一遍遍地重復著。

「席螢。」

「別鬧,來路不明的獸人,是很髒的。」

「今天是我來晚了……」

「可我們,不是說好了要一起結契的嗎?」

我以前確實和薛彌提起過結契的事情,但那隻狐狸看起來態度冷淡。

後來我也就不說了。

沒想到都到這種時候了,他竟然還以為我會對他有興趣?

我揚了揚眉毛。

點了點頭。

在他逐漸變得期待起來的目光中,笑眯眯地回答。

「你說什麼呀。」

「我已經不是你的主人了哦。」

「你不會現在還不了解我吧?」我搖了搖手指,誇張地嘆氣,「我這個人啊,是最經不起背叛的,所以在你沒有趕回來的時候……」

我一字一頓地說。

「我就已經不要你了。」

「然後,把你賣給了堂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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