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有玖

李芸熙走上前來：「樂今，好久不見，這你男朋友？」

 

她這麼一說，眾人這才注意到莊凌玖。

 

有人認識莊凌玖，忙惶恐打斷：「你可別亂說，這是莊野他哥，莊總。怎麼可能是小今男朋友？！」

 

「就是啊，你這樣說，小今可有點尷尬啊。隻是剛好站在一起罷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率先替我解釋。

 

莊凌玖看著我，仿佛在等我的回答。

 

但這麼多人，還全都是同學，我不知道是該澄清還是該承認。

 

最後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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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我的沉默，莊凌玖身上的冷空氣更冷了。

 

李芸熙看了我一眼，又看了莊凌玖一眼，想起了什麼，道：「莊總，我們之前好像見過一面？抱歉，是我誤會了，希望沒冒犯到你。」

 

莊凌玖「嗯」了一聲，轉身走了。

 

以我對他的了解，這次他是真生氣了。

 

難道……他是希望我公開嗎？

 

想到這個可能，我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渣女，遲遲不給人名分。

 

剛要追上去，池垣突然當著眾人的面拉住我的手腕。

 

「我們單獨談談。」

 

眾人不約而同地看了眼一旁臉色難看的李芸熙，面色各異。

 

然而池垣根本不管眾人，也不管我是否答應，拉著我就出了宴會廳。

 

直到來到無人處，他開口質問：「你和他沒在一起？」

 

「在一起了。」

 

「你撒謊。」

 

我皺眉。

 

他一臉篤定：「你如果和他在一起了，剛才你們為什麼不承認？」

 

他走近一步，表情軟了許多，「抱歉，我是最近才知道我媽兩年前找過你。」

 

「你到底想說什麼，直說就好。」

 

「我想復合。」

 

「兩年不聯系，一回來，就說復合，你有毛病？」

 

他失笑：「兩年不見，都會罵我了。」

 

他心情很是愉悅，伸手就要過來牽我的手，被我先一步避開。

 

他也不生氣，隻是道：「還能對我生氣，說明還是在乎我的，對吧？」

 

「你在國外這兩年，倒是學會了自戀。」

 

「我隻是成長了，以前確實是我忽略了你。」

 

我蹙眉，有些煩躁。

 

時隔兩年，再見到他，聽到他說這些，一丁點心軟，心動，感動的感覺都沒有。

 

隻覺得煩。

 

還有一點愧對莊凌玖，想莊凌玖了。

 

感覺還是他看著順眼多了。

 

不知是不是心中所想，導致出了幻覺，我感覺我好像看到了莊凌玖。

 

不過隻有一個背影，消失在了走廊拐角盡頭。

 

是他嗎？他剛才跟過來了？

 

現在走了，是不是誤會了，生氣了？

 

想到這兒，我忽然有些焦急。

 

正要追上去，池垣攔住我：「……我當初說過，隻要兩年。我做到了。」

 

「你要懺悔的話，不如直接跪下，說這麼多沒用。」

 

我繞開他，朝莊凌玖離開的方向追去。

 

16

 

隻是慢了一步，人就跟丟了。

 

好在給莊凌玖打電話，他還是接的。

 

當我按照他給的地址，到達他說的房間時。

 

門口是大開的。

 

他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聽到腳步聲，緩緩開口：「有話要說？說吧。」

 

不等我開口，他又道：「讓我猜猜你想說什麼。你可能想說，池垣回來了，你發現你對他舊情難忘，想和他重修舊好。」

 

「……？」

 

「所以你現在最想說的，應該是，你要分手？」

 

「我……」

 

「其實你也沒錯，當時確實是我忽悠了你。沒關系，我放你自由。」

 

「莊總你是不是太愛腦補了？」

 

「一分手就這麼生疏，叫莊先生都比莊總……好。」

 

我沒等他說完，突然走過去，勇士一般，拉過他脖子，就親上去，堵住他嘴。

 

可能是沒料到我會有這番舉動，他著實僵滯住。

 

好久沒有反應。

 

直到察覺到我要松開他，他反客為主，將我摟進懷裡，低頭深深地吻了下來。

 

「哥，我到了，你有見到池垣和嫂子……嗎？」

 

莊野不合時宜地衝進來，話音在見到沙發上的我和莊凌玖時，猛地收住，並且倒吸一口氣。

 

我尷尬地掙脫開莊凌玖，正不知該如何解釋時。

 

莊凌玖淡定地看著莊野：「嫂子沒叫錯，以後多叫。」

 

莊野憤怒地指著莊凌玖：「你、你怎麼撬朋友牆角啊你！」

 

「有意見？」

 

莊野臉上表情裂開：「我靠，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虧得我以前還叫你替我照顧程樂今！」

 

見莊凌玖無動於衷，他仰天哀號：「池哥，是我對不住你——！」

 

「我和池垣早就沒關系了，和你哥是半年前才開始的。你別亂想。」

 

想了想，我還是和莊野解釋。

 

莊野神色復雜地看著我，又哀怨地看著莊凌玖。

 

離開前，自我安慰：「行吧，反正你跟誰，我都得叫你嫂子，我就是個當弟弟的命，給誰當不是當……」

 

我：「……」

 

等人走後，我看著莊凌玖：「你們家的智商，是全遺傳給了你嗎？」

 

莊凌玖心情正好，聞言揚起嘴角：「現在就開始好奇我們家了？」

 

我一時無言以對。

 

17

 

從學校裡搬出去那天，李芸熙來找了我。

 

這是她頭一回來找我。

 

上來就發表了一些宣戰言論，說不會把池垣讓給我。

 

我有些無語。

 

本想著應和幾句打發走她就是，但最後還是忍不住勸說：

 

「以我過來人的經驗告訴你，最好還是不要找一個你愛他比他愛你多的男人，會變得不幸。

 

「李芸熙，你又不差，要家世有家世，要能力也有能力，何必非要執著一個不愛你的男人？」

 

也許是沒想到我會誇她，她愣了一下。

 

沉默半晌，嘴硬道：「你別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把他讓給你。」

 

「為了個男人，把自己搞得像個小三，心機女，妒婦，你不覺得不值得嗎？池垣他配得上你的喜歡和付出嗎？」

 

李芸熙噎住，想反駁，但一時又不知該如何反駁，最後隻能眼睜睜看著我離開。

 

直到看到我上了一輛車，莊凌玖下來接我，她猛地震驚住。

 

「他們怎麼會……」

 

18

 

搬家忙了一天，正在客廳收拾的時候，我抬眼就看到出現在出租屋門口的池垣。

 

一天的好心情都沒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我問了阿姨。」

 

我有些無語。

 

看來以後得跟我媽交代一下，讓她不要隨便把我的私人信息告訴別人了。

 

「有事？」

 

「那天的話，我還沒有說完。」

 

「你還想說什麼？」

 

池垣走進來，滿眼深情：「以前是我活得太緊繃了，總想著先功成名就了，再給你幸福。你之前說，想要陪伴，那時候的我，做不到，到現在我可以了。我現在事業上已經步入正軌，我有能力帶給你幸福。」

 

「她的幸福，不需要你。」

 

莊凌玖突然從廚房裡出來，戴著圍裙，還拿著一把漏勺。

 

池垣一驚：「你怎麼在這兒？」

 

莊凌玖頂著雷人造型，也氣定神闲：「我是她男朋友，在這兒不是很正常？」

 

不是我說，莊凌玖那嘴角嘚瑟得都快要揚起來了。

 

「他這話什麼意思？」

 

池垣轉頭看著我。

 

我正愁找不到機會解釋，聞言立馬道：「我不是跟你說過了，我和他在交往嗎？」

 

「……所以是真的？」

 

「你覺得我敢造莊凌玖的謠？」

 

池垣臉色瞬間難看：「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想起了什麼，他黑下臉：「你兩年前說的喜歡他不是氣話？是那時候就在一起了？」

 

呃。

 

察覺到莊凌玖驚訝又帶著期盼的表情，我有些尷尬。

 

但還是硬著頭皮承認：「是。」

 

「程樂今你可真行，真和別人在一起了。」

 

池垣再次被我氣跑了。

 

等人一走，莊凌玖走到我跟前：「你兩年前跟他說喜歡我？」

 

「……菜要糊了。」

 

我提醒。

 

他勾起唇角：「行，晚上再探討。」

 

番外

 

第一次見程樂今，是我 19 歲的時候。

 

當時的她，滿心滿眼都是池垣。

 

看他的眼神仿佛能放光。

 

真的很美。

 

可是有人不懂欣賞。

 

一開始我隻是替這個小姑娘不值，後來從莊野那裡聽說了越來越多她的事，對她的好奇也就與日俱增。

 

莊野說她成績很好，卻總故意控分當第二名，給池垣第一。

 

還說她性格好, 脾氣也好, 每次池垣害她傷心的時候, 她都不怨池垣。

 

她雖然看起來文文靜靜小女孩一個, 其實特別討厭粉嫩嫩的東西。

 

她在學校裡很受歡迎, 卻偏偏隻喜歡池垣。

 

莊野說如果不是因為程樂今隻喜歡池垣, 池垣又是他最好的朋友, 他肯定會追求程樂今。

 

我看著莊野，他表情不似說謊，是認真的。

 

……

 

程樂今每次跟著池垣來我家找莊野的時候, 她估計都以為家裡沒人。

 

其實很多時候, 我都在家，隻是怕她不自在, 從來沒有下過樓。

 

偶爾見到她在花園裡給那些花拍照, 我沒忍住，假裝不經意走過。

 

和她打招呼，她都特別拘束。

 

看都沒看我，搞得我都不好展開話題，最後隻能走開。

 

他們大二那年，我聽莊野說，池垣準備出國了, 想要出國前和程樂今定下關系。

 

聽聞池垣要告白，我很卑鄙地用了一些理由將他留住了。

 

但我沒想到他會那麼離譜, 讓莊野替他告白。

 

想起莊野說程樂今不喜歡粉嫩的，我便讓莊野將告白現場布置成她最討厭的樣子。

 

不過很可惜，程樂今還是答應了池垣。

 

她真的很愛他。

 

本想著, 要不就這樣成全算了。

 

可池垣真的不配得到她的喜歡。

 

他背著程樂今和別的女生互動親密, 甚至屢次為了別人爽程樂今的約。

 

得知他和他班女同學一起吃飯, 我故意引莊野把程樂今帶來。

 

他們果然出現了矛盾。

 

……

 

我沒什麼談戀愛的經驗, 生怕出現什麼誤會和猜忌，上來就直接和程樂今告了白。

 

但我沒想到, 她會誤會我是海王。

 

被她拒絕以後，我以為我會很瀟灑。

 

但頭回處理感情問題，我發現我高估了自己。

 

那一連一個月，我應酬過後, 醉酒哭得秘書都害怕, 還以為公司要倒閉，背著我偷偷去面試其他公司, 準備跑路。

 

……

 

我厚臉皮地再去找程樂今。

 

我決定了，一定要S纏到底。

 

「今晚再找你，可以嗎？」

 

「（這」程樂今她跟我告白了。

 

嗯。

 

雖然是醉酒發的瘋。

 

但沒關系, 我就要它是真的。

 

假的，久了，有一天, 也總能變成真的。

 

這不, 在交往了半年之後，我倆的第一次接吻，是她主動的。

 

……

 

她畢業了，本想著要一步一步來, 我支持她自己找房子住。

 

可是池垣三天兩頭來找她。

 

這怎麼行？

 

正所謂撬人牆角者終被人撬之，我得杜絕這種隱患。

 

所以我租了程樂今對面的房子，也住了進來。

 

這樣怎麼不算是一種同居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