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蛇為患

這是我能選擇的嗎？

為什麼要用這麼荒唐的理由，否定我所做的一切努力呢？

我不解到至今。

而江誠，也成為了我的意難平。

「對不起。」

江誠的聲音，低沉、飽含愧疚。

可我想聽的，明明不是這個啊！

我紅著眼睛，快步離開。

在經過洗手間門口的時候，簡野突然猛地拉著我，將我帶進了洗手間。

鎖上了大門。

我抬頭看到他陰鬱的神情，頓感不好，急忙解釋。

「你不要誤會。

「他隻是我的普通朋友。」

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難看。

簡野眯起眼睛：「說謊。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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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抽屜裡，放著他的照片。

「你居然沒有經過同意就亂碰我的東西？」

我聲音瞬間拔高。

等我反應過來，我已經被壓在了洗手池邊上。

「你的東西？」

「你是說……他嗎？」

簡野的聲音，充斥著危險。

仿佛隻要我回答得不對，他就會馬上動手，要了我。

我從他的眼裡，窺探到了這個意思。

由內而外的恐懼，瞬間讓我於憤怒中驚醒。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人類之間的相處，保持適當的距離感才是正確的，我隻是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並不是有其他的想法……」

「滿嘴謊言的小騙子。

「你以為我還會信你嗎？

「約定失效。

「我不會放過你。」

簡野一句又一句話，敲擊著我的心髒。

「你這分明是在胡理取鬧，我沒有違反規則，你憑什麼說話不算數？！」

簡野沒出聲。

可是臉上的神情，越發冷漠。

仿佛那個無理取鬧的人是我。

不是他。

我紅了眼睛：「你是不是就在這裡等著我呢？

「是不是！」

19

故意給我希望，讓我以為我真的可以操控他。

然後再一下打破我的妄想。

讓我落進更深，更黑的泥潭裡。

「哎呀。

「被發現了呢。」

簡野寵溺地揉了揉我的頭發，嘴角邊的冷笑，卻讓我更加絕望。

我玩不過他。

玩不過。

「至少……不要在這裡，好嗎？」

我提出了我最後一個要求。

近乎絕望的提出。

20

我被囚禁了。

自從那一夜過後，我便再也出不了門。

不管我嘗試什麼辦法，都無法離開這裡。

在我意識到，簡野為了今天，做了許久準備這件事時，已經晚了。

我們的角色好像互換了。

每日，除了接受他的投喂外，就是被抱到床上。

被迫進行無休止的索取。

一次又一次。

一夜又一夜。

我以為我的人生就要這樣一步步走向黑暗。

再也看不見光明之時，一封信件的到來，又讓我燃起了希望。

21

這是一封特殊材料制作的回信，守護神所無法窺探到的存在。

它，來自異島。

一座美其名曰為管教，實則為關押失控寵物的島嶼。

信件裡頭，還附有一枚武器。

今晚十二點，動手。

我在看完信件內容後，信件便自動銷毀，不留任何痕跡。

而那枚做成了耳釘樣式的武器，被我戴到了耳垂上。

十二點。

我需要為今晚做好萬全的準備！

簡野出門了。

我趁著這個時間，化上了一個精致的妝容，穿上了他為我準備的小吊帶裙。

我唯一的籌碼，就是我的身體。

哪怕我心裡再抵觸，再不情願，我也明白。

隻有這樣……我才有一絲機會，重傷他。

22

簡野回來了。

他看到我的一瞬間，神情有了變化。

「主人……」

低沉，嘶啞的聲音，隨著他的走動，一點點靠近。

我下意識地蜷縮了一下，然後整個人被抱了起來。

「溫柔一點。

「我怕。」

我抬頭，眼睛湿漉漉地看著他，企圖喚醒他的良知。

簡野又笑了。

他總是這樣，漫不經心。

好似不管發生什麼，遇到什麼，都不會引起他多餘的情緒。

變態就是變態。

我咬著牙，努力克制。

在我快要受不了的時候，他才頓住，緩緩開口：

「遵命，我的主人。」

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我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

簡野實在太強悍了。

他好像不會感覺到疲憊。

哪怕我感覺自己快要死掉了，他還是精神奕奕，愈戰愈勇。

「我受不了。

「能不能休息一會兒？」

對於飼養員的請求，簡野當然會非常樂意配合。

反正本金利息都是從她身上出。

他何樂而不為呢？

簡野懶洋洋地撐著下巴，在眼神挪到我的耳垂上後，停住了。

他眸光微閃，摸了上來，難得誇贊了一句。

「很漂亮。

「什麼時候買的？」

我僵住身體，很快又反應過來：「很久以前。「今天打掃衛生的時候，才發現的。

「想著不能浪費了，就……」

我後面的話，沒能說出去，就被簡野探上來的動作，給刺激得一震。

他居然在……

我羞恥地別過了頭，不敢看他。

還有一分鍾。

我隻要……隻要再忍耐一分鍾，就夠了。

「不舒服嗎？」

大概是我視死如歸的神情，逗樂了他。

簡野又摸上了我的耳垂，然後爬了過來。

靠近。

往我的武器，靠近。

直到負距離。

我才在一聲細微的震動聲中，徹底驚醒。

成功了！

耳釘在簡野的口中，發出巨大的電流，將他徹底擊垮。

我看他失去了意識，興奮地尖叫出聲。

他被接收到信號的異島成員，帶走了。

我終於脫離的苦海！

哪怕代價慘重，我也沒有一絲後悔。

隻是……在簡野離開的一個月後，我突然察覺到了不對勁。

23

我開始頻繁地嘔吐，身體各種不適。

除了犯困外，看到肉食也會覺得很惡心。

我意識到，我生病了。

我急忙來到醫院，在經過一系列的檢查後，醫生告知了一件讓我驚恐萬分的消息。

「你說什麼？

「我……懷孕了？」

我不可置信，在得到醫生肯定的回答後，我整個人都傻了。

孩子……

我居然懷了簡野的孩子！

我一想到肚子裡藏著蟒蛇的種子，我就惡心得吐了出來。

還好醫生脾氣好，沒有跟我計較，而是在收取了一定的清潔費用後，讓我離開了。

我跌跌撞撞地離開了醫院。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上網查詢了一下問題。

「蛇的繁衍方式是什麼？」

我敲擊著電腦，在看到答案後，

頓時嚇得不輕。

居然是通過排卵……

我心生膽寒，完全不敢想象，自己肚子裡裝滿卵殼的恐怖畫面！

打胎……

我要去打胎！

我慌亂地回到了那家醫院，因為月份不大，所以醫生開了藥流的單子。

但是有個要求，在我打胎的時候，必須有個家人，陪同在身邊。

家人……

我一個孤兒，沒有朋友，沒有家人，我上哪去找這麼一個陪同者？

我很生氣，離開了醫院，最後在一家黑診所裡，買到藥。

可在吃下藥後，我心裡的不安卻越來越大。

人類的藥，對守護神有用嗎？

我不得而知，隻能暗暗祈禱，祈禱上天，幫我。

24

五個月後。

我挺著高高聳起的肚子，艱難地走在路上。

老天爺當時聾了耳朵瞎了眼，沒有聽到我的祈禱。

人類的藥物果然對守護神無效。

不管我怎麼做，用力撞擊自己的肚子也好，從高處摔倒也好，都沒有辦法，打掉它。

打掉這個不被歡迎的混合物種。

生活還要繼續，在意識到這件事後，我也放棄了再對它出手的念頭。

隻是…….

失去了守護神後，我也失去了工作、別墅。

生活條件大幅下降。

要不是我還有存款，我真不知道要怎麼帶著這個孩子活下去。

這天傍晚，我回到破小的出租房裡，照例準備給自己弄點食物。

我打開了電視，播放著新聞。

一邊聽，一邊烹飪。

「近日，有關部門爆料，異島越獄了一名兇殘的寵物，如有市民發現它的蹤跡，請及時撥打以下電話，25154——」

我僵住烹飪的動作，腦子裡不停的回蕩「越獄」二字。

不會是他吧……

不。

不可能！

異島守衛重重，簡野再厲害，也不可能在深受重傷的情況下，逃離那裡。

一定是別的寵物。

我盯著滾開的熱鍋，不停地安慰自己。

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後電視戛然而止的播報聲。

直到那股陰冷的氣息靠近，我才察覺到不對。

「是——」

誰……

我猛地回頭，在看到男人的那一刻，頓時嚇得腿都軟了。

是簡野。

真的是他。

他越獄出來，找我了！

簡野緩緩勾起一抹冰冷的笑：「還玩嗎？

「我的，主人。」

25

自始至終，他都覺得我是在玩。

玩你麻痺啊玩！

誰他媽會這樣胡來！

也就是他……

才會有這麼荒謬的想法。

「何必呢？」

我盯著他，苦笑出聲。

「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也要回來。

「我究竟有什麼好的？

「你告訴我，我改還不成嗎！」

簡野光著腳，踩在地板，漫不經心地走了過來。

他一點都沒有在意我的態度。

我的反抗。

我的任何不佳情緒！

所以……我隻要像寵物一樣, 乖乖待在他身邊就好了是嗎？

「主人。

「我說過，你是我的。

「不管是誰，都沒有辦法改變這件事。

「你隻有一個選擇，那就是嫁給我。」

簡野霸道的氣息在我身前湧動。

所有的退路, 都被切斷, 連異島這麼強大的存在, 都無法困住他。

我除了妥協，還有辦法嗎？

沒有。

看到我默認的態度後，簡野非常愉悅。

他很享受獵物入網的過程。

看著她掙扎，反擊，掙扎，再反擊。

從希望, 到失望，再到絕望。

然後是妥協。

他就是要讓她認清現實。

一點點地折彎她的腰肢。

讓她徹底搞明白。

他的身邊，才是她唯一能選擇的餘地。

26

我不知道簡野用了什麼辦法，讓異島沒有再來找麻煩。

我的別墅也回來了。

就是工作，沒了。

簡野不允許我出去工作。

在他將一沓又一沓厚厚的現金，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就知道，他肯定又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這天，簡野回來的時候，帶來了兩張紅本本。

是結婚證。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證件上章印，一點一點地確認著。

直到我確認了它是合格的。

我徹底死了心。

我承認, 我是個膽小鬼, 我不敢死，也不想死。

能做的，我都做了, 除了乖乖當個金絲雀外, 現在的我別無他法。

有時候樂觀的想想, 簡野除了不是人外, 其他都挺好的。

就是晚上太折騰人。

27

婚後某天，我和簡野在花園乘涼。

我看著曾經放置餐具的地方, 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當初你為什麼不吃不喝？」

害得我在醫院那裡咨詢的時候，都一度嚇得夠嗆。

簡野懶洋洋地瞥了我一眼，然後慢吞吞地開口：

「自然是因為……

「你。」

他們種族在度過非常時期時, 需要不短的時間。

可憐的飼養員，似乎都沒意識到，自己有多麼弱小。

仿佛脆弱得輕輕一捏, 就會壞掉。

這樣的人，怎麼能熬過第一晚呢。

所以, 他慢慢儲備糧食, 為的……就是讓她能夠及時地補充滿體力。

一條長十米的巨型黃金蟒。

「?如」簡野揚起嘴角，沐浴於陽光之下，笑了。

「因為我？」

我看著他的笑, 滿腹疑惑，卻得不到答案。

最後所有的疑惑。

所有的一切。

所有的過往雲煙，全都消失在一個他纏過來的吻中。

靠著椅背，在迷迷糊糊中, 我想到了一個詞：

養蛇為患。

如果還有重選守護神的機會，我想，我再也不會選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