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完了，玉墜是他媽給的。

這要弄丟了，我罪過就大了。

我「騰」地站起來：「我還有事，先回去一趟。」

我一路小跑到寢室樓，可是找了一大圈，都沒找到姚雨晴。

她室友告訴我，她下午出去就沒回來，說是晚上要去見男神。

啊？男神，不會是肖蕩吧？

我看了眼表，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飯局估計也散了。

我趕緊給他發消息：「你在哪？」

「酒店。」

「姚雨晴找你了嗎？」

那邊很快回復：「在門口。」

「要看嗎？」他又發來消息。

嗯……嗯？這是我能看的嗎？

「怎麼看？」我還是好奇。

兩秒後，視頻電話撥了過來。

我按下接聽鍵，就看見肖蕩長臂攔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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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個畫面都被他的背影擋住，左上角有個穿吊帶裝的姚雨晴。

「阿蕩，玉墜我幫你找回來了。」

「誰給你的？」

「是晚星，她可能沒見過這麼好的東西……不過好在被我找回來了。」

她說得很隱晦，汙蔑我偷拿的意思卻很明顯。

「知道了。」肖蕩接過，就準備關門。

姚雨晴半個身子卡住門口：「我幫你找回東西，你不應該感謝我嗎？」

肖蕩笑了：「你算什麼東西？」

姚雨晴的笑顏有一瞬崩裂，但很快就調整過來：「我知道你還在生我氣，但那件事情我已經道過歉了……」

「道歉就要原諒？姚雨晴，你幾歲了？」肖蕩聲音冷冷的。

對面一噎，還想解釋。

肖蕩卻不聽，直接打斷：「你是什麼貨色，我比你清楚。」

那樣冷漠疏離的語氣，連我都打了個寒戰。

視頻的最後，是姚雨晴紅著眼跑出去。

肖蕩關好門，拿起手機。

我搶先開口：「不是我拿的，玉墜掉在寢室，姚雨晴說是她的，我室友才給的。」

「我知道。」肖蕩靠在沙發上，點了一根煙。

「你知道？」

「小趴菜，你沒那個膽子。」

「……」

這都被他看出來了？

「身體不舒服，掛了。」

「別。」他叫住我，也不說話，直勾勾盯著我。

「你能不能別這麼看著我？」

「嗯。」這一聲極盡溫柔磁性，聽得我人差點沒了，「你想我怎麼看你？」

「我不知道。」

「……」他也沉默了。

這時我已經走到了寢室門口，覺得有些尷尬，想掛掉電話。

結果住在上鋪的室友剛好下床喝水，一眼就掃到我的手機屏幕。

「我靠，你和肖蕩打視頻？」

這一聲把整個寢室都炸醒了。

「哪個肖蕩，不會金融系那個富二代大帥哥吧？」

「所以今晚表白牆上說的是真的，他真在北院之春上抱你了？」

「可以啊曲晚星，背著我們吃這麼好的？快快給我看看。」

幾個人擠到我手機前，緊接著，寢室裡響起此起彼伏的「好帥啊」。

「我還以為你就是為了氣渣男的。」孟璐摟著我，「合著你男朋友真是肖蕩啊？」

我想說就是你想的那樣，可在我開口前，肖蕩先說話了。

也不否認，隻是簡單和我室友打了個招呼：「你們好。」

寢室又瘋了。

「聲音也好好聽！」

「就是就是，你倆怎麼認識的？」

「帥哥，下次和我們晚星約會什麼時候？我們寢室準備好出戰了。」

我們寢室是混寢，除了我和孟璐，還有三個應用美術系的妹子。

上次孟璐和 crush 約會，除了姚雨晴，整個寢室五點起來幫她化全妝、挑戰服，還說下次我和周子揚約會的時候，也這麼給我弄。

沒想到不久後我就被綠分手，他們沒有用武之地，暗地裡把周子揚的八輩祖宗罵了個遍。

「我和他不是那種關系。」我試圖解釋，但沒有人聽我的。

更讓人沒想到的是，肖蕩說：「周六吧。」

？？？

周六什麼？約會嗎？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搶過手機，掛了視頻。

可是晚上洗漱完，躺在床上，腦子裡還是反復回想這句話的含義。

沒忍住，給肖蕩發了條微信：「你說周六是什麼意思？」

等了一會兒，他回：「剛洗完澡。」

是在解釋為什麼沒秒回嗎？

心跳有點快，下一句進來，更快了。

「一個小時了，你不會一直糾結這事吧？」

「……」我的手指僵住，他怎麼一猜一個準。

「我周六要去圖書館學習。」

他頓了一會兒：「可以。」

「？？？」我發了一串問號過去。

很快，對面回過來一條語音。

有了前車之鑑，我趕緊戴上耳機。

點開，低沉的嗓音衝擊著耳膜：「周六見。」

他似乎困了，聲音有些倦，卻比平時更勾人。

我沒敢再回復，捂著心髒，惴惴不安了一整晚。

16

周六一大早，室友就把我拉起來換衣化妝，連劉海都給我卷了。

還把穿得像韓漫女主似的我，一路護送到圖書館門口。

真是要了Ţũ̂₇大命。

我嘆口氣：「我和他真不是男女朋友。」

孟璐眨眨眼：「我們懂我們懂，害羞是不是？我們這就走。」

懂得很好，下次別懂了……

我一個人走進圖書館。

因為下學期打算去臺灣做交換生，所以最近在拼命搞績點。

可是一整個早上，我也隻勉強背了幾個專業單詞，一頁書都沒看下去。

不得已，我去書架上選了本圖多的書放松心情。

坐下沒多久，有人拍了拍我的肩。

「學姐，這學期的選修課，有沒有要避雷的？」

我抬眼一看，是直系學弟。

想了想，隨口說了兩門愛打低分的選修課。

小學弟如獲至寶：「太謝謝你了學姐，中午我請你吃飯吧。」

他的眼睛亮亮的，是和肖蕩完全不同的奶狗款。

我看了看表，剛想說已經約了人，一隻戴著美拉德風珠串的手從我臉側伸過來，翻開我放下的書。

另一側，平穩的呼吸聲撩撥著耳膜。

「珠寶鑑賞？」磁性的聲音傳來。

肖蕩！

我身子都僵了，一打眼，小學弟還在原地尷尬地站著。

「不好意思，我……」

「你喜歡這個？」肖蕩側頭看我，像是完全沒注意到我在和別人說話。

我被他打斷，隻能重Ṭū́²新組織語言：「不是，剛剛……隨手在書架上拿的。」

我隻敢把臉轉過去一點，感覺隻要幅度再大點，就能擦過他高挺的鼻尖。

原本心煩意亂的心，更亂了。

「那我下次再約學姐吧。」學弟滿臉通紅，想走，又被叫住。

「她沒空。」肖蕩終於終於抬起頭，目色冷峻。

「可我還沒說約什麼時候呢。」學弟弱弱回答。

「什麼時候都沒空。」肖蕩直起身子，語氣從容而囂張。

對峙兩秒，學弟說了聲知道了，就溜沒影了。

雖然我也打算拒絕，但他憑什麼為我做決定？

我憤憤回頭：「肖蕩！」

「嗯？」他挑著眉，眼神輕佻，卻有不容拒絕的威嚴。

我一下就萎了，支支吾吾：「我是想問，中午吃什麼？」

「慫。」他評價。

狗屁，那叫順從本心。

他站起來，把那本《珠寶鑑賞》放到回收處：「走吧。」

我不解：「去哪？」

他看著我，笑得很無奈：「你不會真的要在圖書館約會吧？」

「！！！」

所以真的是約會！

17

但不是我和肖蕩。

同行的還有他兄弟們。

一群人約好了去射箭館，我進門的時候，看見周子揚和姚雨晴也在裡面。

陸明霄立馬過來解釋：「哥，不賴我，他倆自己買票進來的。」

肖蕩遠遠瞟了一眼，沒什麼情緒：「願意來就來唄。」

陸明霄也笑起來：「就是，誰跟錢過不去。」

我這才知道，這間射箭館是肖蕩和朋友合開的。

我遠遠瞟了眼周子揚，發現他也在看我。

晦氣！

我立馬轉過頭。

陸明霄遞給我一把弓：「嫂子第一次來吧，試試？」

那把弓很重，光是拿著就覺得胳膊酸了。

「我不太會這個。」我推脫道。

這時其他人也過來了：

「沒事，讓蕩哥教你，他是我們這玩得最好的。」

「雖然從來沒見他教過別人，不過是嫂子的話，應該沒問題。」

「對啊，蕩哥射得可準了！」

「……」

世界瞬間安靜。

可我真不想秒懂。

「我先去個衛生間。」我找借口從尷尬的氣氛中溜掉。

結果洗完臉出來，就在拐角和周子揚撞個正著。

他周圍沒人，看上去是在等我。

「有事？」

「你能不能離肖蕩遠點？雨晴剛剛都哭了。」

我真是氣笑了：「她哭關我什麼事？」

周子揚急了，上前一步：「你看不出來她喜歡肖蕩嗎？她和肖蕩是青梅竹馬，要不是因為那件事，他們倆早就……」

「周子揚！」話音未落，姚雨晴從走廊深處疾步走出，「誰讓你到處說我和肖蕩的事了。」

周子揚急了：「我還不是為了你？」

「我需要你為了我嗎？滾啊！」對待他，姚雨晴總是毫不留情。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以為周子揚多少會有點骨氣，可他眼圈都氣紅了，也隻是深深看她一眼，甩袖離開。

呵，沒用的舔狗。

「你也別得意，就算肖蕩再怎麼生我氣，我們也注定是要在一起的，他現在對你好，不過是因為新鮮感沒過去。」

周子揚退出戰場後，姚雨晴把目光轉向我。

我就納悶了：「你憑什麼覺得他一定會跟你在一起呢？」

姚雨晴笑了：「所以你不是我們這個圈子的人，在我們這裡，家族的利益才是最需要保證的。

「周子揚的事是我不對，那天我喝多了，跟你道個歉。

「至於肖蕩……我勸你早點放棄，因為不管他願不願意，都必須娶我。」

肖蕩曾經也說過，我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不過是個偶然闖進王子公主愛情故事的路人，美夢一遭，就該自覺退場。

可是……聽上去不太甘心呢。

「我好像知道他為什麼那麼討厭你了。」

姚雨晴愣了，瞪著我，不說話。

「他又不是你的附屬品，他喜歡誰，和誰在一起是他的自由，關你這個老妖婆什麼事？就算他最後必須娶你，你也沒權利幹涉他現在的戀愛自由。」

說完我轉身就走，突然，又想起什麼，生生頓住腳步。

「對了，我媽說，小明的爺爺能活到九十歲就是因為他從來都不多管闲事。」

「你要是實在沒事做，就去把寢室打掃了，之前你在牆上粘的雙眼皮貼，摳都摳不下來，惡心死了。」

姚雨晴被我連珠炮一樣的話語打傻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你站住！」

她追上我，被我甩開。

再來拉我時，目光瞟到我身後，直接小腿一彎，坐在地上。

「你幹嗎？」

她突然坐在地上，倒是把我嚇了一跳。

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更是讓我不明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