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擊的皇後

第3章

我嘆息道:「好不容易來了個認認真真宮鬥的,結果就這麼點手段?我爹的擔心實屬多餘了,就這?我不覺得她在詛咒我,我覺得她在侮辱我。」


本來我想罰幾個月銀錢算了,畢竟整個宮裡就她一個有上進心的,雖然不值得提倡,但確實值得憐憫。


但是楚玉梁卻將她發配去了冷宮,好似這幾個月以來跟人家蜜裡調油的人不是他一樣。


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決斷,此前我們再過分,他都沒有罰過誰。


我問為什麼,他說:「濃濃,朕知道自己笨,可朕隻是想像父皇母後一樣,找到一個愛人。朕想知道,到底什麼樣的愛,值得母後丟下朕一個人,追隨父皇而去。他們隻愛彼此,從來沒有愛過朕。」


原來楚玉梁的腦子不是直來直去的,他是真的有思考過問題。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不知道先帝後對他有多少愛,但我知道,我不愛他,所以沒辦法從精神層面寬慰他。


他還自顧自說著:「但那是我自己的事,是我想要一個愛人。蓮兒可以騙我,利用我,可她不能傷害你。濃濃,你一直都是對我好的,我明白。」


我有些慚愧地低下頭,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理解「好」的,我自己都說不出「我對他好」這種話。


算了,以後不逼他留嗣了。反正時間還長,讓他慢慢作吧。


不過從那以後,楚玉梁倒是沒再作死過,不看話本不讀書,開始重視奏章了。


可惜這次沒研究出什麼成果,政務上沒有精進不說,反而給我爹他們這些大臣添了不少麻煩,楚玉梁自己還落了個偏頭痛的毛病。


這也印證了,可能有些人天生就不適合動腦子。


這破事鬧得,偷雞不成蝕兩把米。不愧是他,成事雖然不足,敗事那是年年有餘啊。


小半年過去了,他終於做了一件出息事。


他又往我面前帶了一個人,女的,活的,懷的,一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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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小宮女,看著怯生生的,我總覺得她和楚玉梁在某種地方迷之相像。


比如現在,她一開口,就把我們都鎮住了。


小姑娘行了一個還算周全的禮,可能是緊張,所以嘴瓢了,「娘娘拜見各位奴婢,娘娘給各位奴婢請安了。」


場面一時極靜……誰給誰請安來著?她剛才說誰是娘娘?誰是奴婢?


寧妃:「這姑娘有點飄啊。」


葉绾:「這姑娘有點彪啊。」


祥貴妃:「這姑娘有點狂啊。」


我:「這姑娘有點楚玉梁啊。」


眾所周知,楚玉梁是傻的代名詞。


我找楚玉梁單獨聊了聊,他渾身散發著愛情的酸臭,「原來愛不是尋到的,是遇到的,遇到她那天我就知道……」


我打斷他的回憶,「停!我隻要知道結果,過程我不太關心,隻要她肚子裡這個崽是你的就行。」


楚玉梁紅著臉點頭,「是。」


漂亮!我欣慰極了,效率這麼高,這就是真愛的力量嗎?果然不同凡響。


我贊道:「小看你了,你是個悶聲幹大事的人!」


這個憨憨的小宮女叫巧兒,我封了她做貴嫔,賜居承恩殿。


懸在各宮心裡的大梁終於落下了,我開了個小宴,預備和姐妹們大醉一場慶祝。


酒過三巡,靜妃提議行酒令,以酒的容器為限作詩。


葉绾尤其激動,恨不得給提出這個建議的靜妃磕一個。


她先舉手,滿腔才華終於有了發展的餘地,「我先來!」


葉绾抽到的器具是酒樽,「金樽清酒鬥十千,玉盤珍馐直萬錢。」


詩做到一半了,大概是嫌不夠壯闊,葉绾索性改了韻腳和格式,「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雖然詩韻對不上了,但是堪稱完美佳句。


葉绾保持著剛才那個豪邁的姿勢,仿佛是想聽見我們的驚呼,然而並沒有,除了賢妃靜妃和我,連個給她鼓掌的都沒有。


她等了一會兒,有些慌了,小聲問我:「這個你們聽過了?」


我搖頭,「沒有。」


葉绾撓了撓頭,「那她們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淡淡道:「太深奧了,她們聽不懂。」


這個宮裡懂詩文的人,滿打滿算三個半,我、靜妃、賢妃,佔三個。


換句話說,這剩下的二十幾個妃嫔加到一塊兒,湊不出來一個有文化的。


葉绾那叫一個鬱悶,猛灌了一口酒,又說那種我們聽不懂的話:「誰說穿越了背詩有用的,秀才遇上兵了嘛這不是?我就不該指望你們真的能行什麼酒令。」


寧妃性急,也搶著抽籤,她抽到了酒壇。


她憋了半天,「一壇抱著喝,兩壇輪著喝,三壇喝不得,喝完要壞鍋。」


祥貴妃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問寧妃:「信芳,喝了要壞鍋是個什麼說法?」


我曉得緣由,忙道:「這還真是有說法的,你們不知道,信芳還沒進宮的時候,有一次喝醉了,摸到廚房把自己家的鍋砸了個大窟窿,這喝醉了可不是要壞鍋嘛?」


寧妃鬧了個大紅臉,叫囂著要撕爛我的嘴,剩下那些個人直拍桌子,笑聲震天。


最後我抽到了酒碗,剛才的「壞鍋論」給了我靈感,我也信口胡謅起來:「一碗悶,兩碗嗆。三碗四碗,躺床上。五碗六碗,心情舒暢。七碗八碗,天空大變樣!」


那時我們都還不知道,我也算一語成谶,這天空,是真的想變了…… 


4


小巧兒大概是做宮女時沒少受欺負,身子弱,到了五個月才顯懷。我每天瞅著那小圓肚子,比楚玉梁還像親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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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掰著手指頭數日子的時候,聽說信王遞了折子進京。按說親王進京遞折子給皇上就行,可他偏偏還給我寄了封私信。


信王楚鐸,與楚玉梁同歲,是先皇最小的弟弟,依輩分我是要隨著喊小叔叔的。


親王給國母上請安折子倒沒什麼,可小叔給侄媳婦私下寫信,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我和楚鐸也算有私交,於是懷著疑惑和忐忑打開信封。楚鐸,你最好有事。


真的有事,有大事!


他在信裡寫:「思卿情切,寤寐思服。不日可歸,卿卿勿念。」


這貨瘋了吧?這要是被人看見,我說都說不清。


我發誓!我和楚鐸是從小認識沒錯,但真沒什麼突破道德上線的關系。


楚鐸憑什麼給我寫這種東西?還說什麼卿卿勿念?我念他個大頭鬼啊。他們楚家的自信是祖傳的嗎?


這事可不敢讓人知道,我親自燒了信,又吩咐下人,將來無論誰想入宮請見,一律說我病了。


可我還是低估了他們老楚家一貫的腦殘作風,楚鐸根本沒打算入京見我。


他借著進宮觐見,大搖大擺地趕赴京城,一路上悄悄集合兵力,打算劍指宮城。


而且他絲毫不加掩飾自己那卑鄙又愚蠢的目的,甚至擺開架勢,廣而告之:他奪位就是奔著霸佔我這個皇後來的!


到頭來,禍水竟是我自己?


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一下給我砸蒙了,蒙的不隻是我。


葉绾眼睛看著我直放光,「叔叔跟侄子搶皇後,乖乖,這種事都讓我碰上了。」


寧妃幹脆搬了把椅子坐我對面,開始盤問我:「怎麼回事?楚鐸個王八蛋真對你圖謀不軌?」


我苦著一張臉,憤慨道:「你聽他放屁,他要真有這個意思,先皇在的時候他怎麼不說?我沒嫁人的時候他怎麼不說?無非他早有皇權野心。現在小巧肚子大了,他瞧見江山後繼有人,忍不下去了。」


楚玉梁雖然不是個當皇帝的料,但勝在會用人肯聽話,絕算不上是暴君昏君。


在我爹這個百官之首的帶領下,朝廷上下一心,並無爭鬥。這些年來政通人和,百姓安居樂業。


這種情況下,無論是誅昏君還是清君側都不成立,所以楚鐸根本沒有正當理由起兵。


於是楚鐸選擇劍走偏鋒,既然沒有正當理由,那不如索性離譜到底。


叔侄共爭一後,多好的噱頭啊,再過千百年都會是世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若楚鐸真的上位成功,大家都隻會記得這紅顏禍水的荒唐事,成王敗寇,反正這天下還是姓楚的,誰還會計較他皇位來路不正?


「呸。」葉绾一口啐出來,「我當什麼呢?利用女人的大豬蹄子,去死吧。」


正說著,祥貴妃風風火火闖進來,一身戰甲配長槍,英姿颯爽。


我就說嘛,她鄭花顏這個急性子怎麼會來晚,原來還特意換了身裝備。


她一進來就吼道:「濃濃,你的令牌給我,我要出宮。和我父兄一起上陣,一槍挑了那奸賊的項上狗頭回來給你當酒碗用。」


當然不能讓她出去,我哄著:「我的貴妃娘娘,您歇著吧,一年到頭總共就那麼點軍功,您就別去和自家人搶了。」


鄭花顏一副要吃人的樣子,「那賤人自己心裡不幹不淨,還要拿你做筏子,你也忍得?那點子齷齪心思,恨不得鬧得人盡皆知,白白連累你的名聲。該殺!」


我順著她說:「是是是,你就當為了我,留在我宮裡貼身保護,別想著出去了。好不好?」


她不說話了,橫著一把長槍在我殿門前站定。


一直沒說話的賢妃湊過來,「皇後娘娘,要是那信王真的對你痴心一片,隻要你跟走,他就退兵,你答應嗎?」


「他就是想提條件也得有資本才行。」我瞥了一眼嚴陣以待的祥貴妃,繼而反問賢妃,「你覺得他有這個勝算嗎?」


賢妃似乎是透過祥貴妃看見了其父鄭大將軍的威嚴武肅,頓時有了判斷,篤定道:「絕無此種可能!」


立守一旁的祥貴妃從鼻子裡哼出一個音節來,頗為不屑,「就帶著這麼幾個蝦兵蟹將,也想來衝我父兄的陣,虧得他敢想,幾個菜呀?」


驕兵必敗,楚鐸確實是輕敵了。


他從來都瞧不起腦子一根筋的楚玉梁,所以也連帶著瞧不起楚玉梁治下的文臣武將。


可是他錯了,一個王朝的興衰,皇帝或許是必不可少的,但從來不是最緊要的。太平之下,君主可以無為,但絕不可妄為。


我大楚從來都不缺忠臣良將,更不需要一個眼裡心裡隻有皇權和私欲的君主。


楚鐸也算能耐了,這場仗打到第三天,還真讓他衝到了宮牆外圍,著實引起一陣不小的恐慌。


我吩咐寧妃靜妃顧好陛下和巧兒,無論何時,他們不能有事。


祥貴妃來寬我的心,「你別怕,我父輩一生沙場崢嶸,會打不過一個愣頭青?信我,最遲酉時,也就有結果了。」


祥貴妃預判得很準確,楚鐸被活捉,押送到我面前,這是我父親的意思。


現在楚鐸欲染指侄媳的事沸沸揚揚,更有傳聞誣我與楚鐸早有私情。


楚鐸由我親自發落,一來出了我心頭惡氣,二來也堵好上那些賤嘴貧舌。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跪在地上,好一番深情,「濃濃,好好活著,別再為了我做傻事。」


我:你沒事吧?傻事都讓你們姓楚的做完了,我倒也沒有那個機會。


那一刻我確定了,楚鐸是真的認為我倆之間有點啥,並且已經兩情相悅到了要死要活的地步。


他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無法自拔,「當年你為了逃避入宮,不惜墜馬,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


什麼時候的事,我這個當事人為什麼不知道?入宮前夕我是墜過馬,但這事和他有半文錢關系嗎?


自信是一種能力,自信到楚鐸這個地步,我願稱之為——超能力!


我忍不住想問:「咱倆認識十幾年了,連小手都沒拉過。是什麼給了你這種錯覺?」


楚鐸大概是沒想到我會是這麼個反應,準備好的情意綿綿被生生憋了回去,「你我自幼相識,我早已視你為妻,若不是你入宮,我是要求娶你的。濃濃,我不信你對我沒有感情。」


此時葉绾教我的渣男語錄終於有了絕妙的用武之地,我聳了聳肩,「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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