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風入夢,誘你入懷

第5章

「你不是乖乖女嗎?怎麼這麼想喝酒。」

我半睜著眼睛:「我一點都不想當乖乖女……我告訴你個秘密,我經常……和我爸……頂嘴,能把他肺氣炸。」

「那你挺能耐。」

「唉」,江肆接過我手裡的酒杯,「你別喝了。」

「不要!」

「不準喝了!!」

我被他訓得一愣。

我哼了一下鼻子,委屈巴巴地:「你和我爸一樣,也管我,真是事兒。」

「你……」

忽然感覺頭暈得更厲害了,江肆把我提溜起來了。

「林夢白,你還記不記得我是個校霸!」

「記得,校霸本……霸……」

「那你還敢這樣惹我?!」

我對著江肆帶著些許怒氣的臉:「在下不敢……霸霸,你怎麼這麼兇?」

「你……可真是」,江肆捋了捋頭發,「真是栽你手上了祖宗!!」

「誒!!」

「我……」

14

宿醉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翻開手機。

然後……就看到了江肆的微信。

「醒了嗎,祖宗!」

祖宗祖宗宗。

我拼命咀嚼著幾個字,這是在叫我?

「醉兔子,醒了?」

「啊……車車你嚇死我了。」

車車支著腦袋:「你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嗎?」

「可能……好像……大概知道一點。」

昨天好像是江肆把我抱回來的,他還貼心地把衣服蓋在我的腦袋上,不過,我把他衣服甩地上了,還……說:「這次就算是限量版的我也不賠了!!」

「你昨天,半夜十一點,宿管阿姨給我打電話!!」

車車好像要抓狂的節奏:「說,你家的兔子醉在樓下了,你不知道下樓宿管阿姨快把我吃了,我說我哪來的兔子啊,結果就看到江肆懷裡那麼大一隻。」

車車撓著一頭雞窩頭:「我都以為江肆把你吃幹抹凈了,你能耐了,你跟江肆去喝酒!!」

「對不起啊,車車,我……」

我發現我真的把事惹大了。

我不僅逃了江肆的課,還死皮賴臉跟著他去酒吧,最後觍著臉聽他叫了「祖宗」一遍又一遍。

造孽啊。

不對!

我趕緊翻出課表,啊啊啊,今早是江肆的課,我已經連著逃他課一周了,不行不行,萬一再被抓住,小命休矣。

「誒,你去哪?」車車攔住我。

「上課!」

「今早沒課啊……你……你不會又替江肆去上課吧?!」

「嘿嘿,車車……你真聰明。」

我一般都是到了再換衣服,從廁所全副武裝出來,坐在教室,我感覺周圍人都竊竊私語。

「沒想到校霸這麼渣,腳踏兩隻船。」

「他這女朋友也是真的慘,還來幫他上課,我以為他倆鬧矛盾不來了呢。」

???

發生了什麼,我趕緊掏出手機。

好家伙,昨天十一點,江肆抱著我的畫面又被拍了,不過好在我的臉被江肆的衣服蓋住了,再加上晚上比較黑,還真認不出來。

所以,現在江肆有兩個緋聞女友,而這兩個都是我。

「呦,今天江肆來上課了?」

我一驚,用露出畫板的帽子頂點了點頭。

老頭小聲地吐槽:「整天神神叨叨的,也不說露個臉。」

我把江肆之前給我的草稿擺上去,然後開始摸魚。

「誒江肆,你這麼多天沒來,這畫的啥呀,別人都上色了,你咋還畫著草稿。」

老頭嚴厲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嚇得快當場暈厥了。

他什麼時候跑最後面,他不是從來不看江肆的嗎?

我哆哆嗦嗦拿著筆蘸著顏料。

「嘶……怎麼感覺你變矮了?」

我適當性地挺挺腰。

「你看你畫這什麼」,老頭一巴掌拍在了我手上,我也不敢吭聲,「手怎麼也變小了?你和人打架被打縮水了?」

畫室裡的其他人都笑起來了,他們好像很想知道我是誰,唯獨口罩之下的我快哭出來了。

「你不是江肆吧!」

手裡的筆啪嗒掉了下去。

「江肆那小子派你來的?」

我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索性就不說話了。

老頭把我頭頂的帽子掀下來,把我口罩也扯下來了:「怎麼還是個女生。」

畫室早都騷亂起來了。

「江肆這個混小子,他是不是強迫你的。」

我急得快哭了,又尷尬又害怕的:「不是……」

「呦,還不說實話,我再問你一遍,到底怎麼回事?!」

看得出來老師已經生氣了。

「我讓她來的。」

江肆?

江肆懶洋洋地靠在後門門框上:「對一個女孩子那麼兇幹什麼?」

「你……你還有臉來?!我兇?我不兇她能說實話嗎?」老頭的聲音一下提上來了。

「江肆你膽子挺大啊,我說那天我看她穿的那身衣服就有點不對勁,但是一想是江肆,那就不奇怪了,原來從那個時候就有苗頭了,你是把老師當猴耍嗎?」

「我可沒這樣說,你問問他們」,江肆朝其他人抬了抬下巴,「他們可是早都看出來了。」

畫室其他人沒想到會殃及自己,都閉嘴不說話了。

「再說」,江肆又緩緩開口,一雙大長腿就踩在門檻上,「這麼多天你都沒發現,你老師怎麼當的,這身高,還有那一身鉚釘,你看不出來啊?你說你這麼佛,年終獎還要不要了。」

「你……小兔崽子……」老頭臉都氣成豬肝色了。

「隻要你不上報,這事就翻篇了。」

「哼,行」,老頭一拍畫板,「把你缺的畫都補出來。」

江肆微微低下頭:「遵命!」

「其他人下課,江肆給我畫畫!」

霎時整個畫室都嘈雜了起來,不斷有人往我這裡看。

「沒想到啊,原來是她啊。」

「她誰啊?」

「林夢白啊,就曾經甩校霸一身紅點子的女生。」

「要我我也猜不出來是她,這反差太大了。」

「你說昨天晚上的是不是也是她。」

「校霸和林夢白到底什麼關系,說是情侶吧,連公開都不公開。」

完了完了,論壇肯定都要炸了。

「想什麼呢?」

「完了,這下論壇該炸了。」

「無所謂,想那麼多幹什麼?」

你倒是輕松。

「我走了。」

「別」,江肆拉住我,「外面人太多了,你一會再走吧。」

我看著外面正值下課,再加上剛出來那事,還是待在原地比較好。

「那好吧。」

江肆不知道什麼時候戴上了那副金絲框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梁上,坐得筆直,一雙修長的手捏著畫筆,輕輕地掃在畫布上。

美院的校霸,果真透著一絲矜貴與文明。

不忍心打擾他,我坐在椅子上靠著窗臺玩手機。

幾個小時後,已經過了下午兩點,由於早飯吃得比較晚,我竟不覺得餓。

江肆還在畫畫,他難得能這麼安靜,我看他畫畫一時晃了神。

眼前各種清新又帶著暖意的顏色都逐漸化成了一團,最後凝聚在江肆長長的睫毛上。

……

再睜眼,周圍靜悄悄的,隻有筆刷在有規律地沙沙作響。

江肆的畫板已經變了個方向,從窗外照進來的暖陽就停留在江肆的鼻尖上,透過鏡片,琥珀色的眼睛像是被揉進了暖光,溫柔的筆觸落在女孩的睡顏上。

畫布上的女孩穿著男孩淺灰色的外套,腦袋輕倚在窗臺邊緣,窗邊一盆瘋長的紫色小花恰好伸到了女孩沒有帶任何裝飾的頭發上,窗外是萬卷斜陽,以及被落日暈染的片片紫雲。

畫筆撓過女孩的臉頰,我的心也被輕輕撓住。

心裡像是被點起了一團火,連四肢百骸都是麻酥酥的感覺。

「江肆」,我沙啞著嗓子喊了他一聲。

「你醒了,你可真像頭豬,那麼難受的姿勢你也能睡幾個小時。」

……

浪漫終結者,江肆也。

我揉著脖子起身,果真是又酸又痛,一時之間我竟然不知道剛剛麻酥酥的感覺到底是別樣情緒攪和的還是睡麻的。

「怎麼樣,哥的技術不錯吧,你看我把你畫得多好看。」

臉上的熱度降不下來:「嗯……好看。」

「你看你睡得臉都紅了,臉蛋上都是窗戶印子」,他又來捏我的臉。

「咕嚕嚕……」

「餓了?我就說嘛你像隻小豬,不是睡就是吃。」

……

我忍住想揍他的沖動:他是校霸,他是校霸,校霸不能打……

「你醒了那我就走了。」

我愣了愣:「可是你沒有畫老師給你布置的作業……」

江肆拎拎畫:「那你看我閑著了嗎?老頭布置的我回頭再畫,我現在隻想畫我自己想畫的。」

有些人,生來就是瀟灑,說他是校霸,不是說他多兇,多混蛋,而是他能夠隨心所欲,做大多數人都不敢做的事情,壞壞的感覺,卻也是滿眼真誠。

「那這畫……」我指了指他畫的我。

「你想要?」

我搖搖頭:「不是,你……為什麼要畫我?」

「這……你管我」,江肆突如其來的小情緒,「老子樂意!」

「我走了,我回去繼續欣賞我的大作!」

江肆把畫紙抽下來卷好。

一想到這大作上畫的是我,我就覺得他……好變態。

15

神秘的鉚釘人揭曉,論壇上果真瘋成了一片。

大多數人都沒有想到我會和一身鉚釘的人是同一個。

也是,除了替江肆上課,我大部分時間穿的都是裙子。

「甜妹和御姐,假假真真分不清。」

「其實我和她是同學,之前還疑惑怎麼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原來如此。」

「隻可惜她隻在畫室穿那種衣服,據完全統計,鉚釘三次,灰色外套兩次,然後逃課一周,被抓,她但凡多穿兩次,我就認出來了。」

「之前偷偷見過她進廁所,誰能想到出來就是白裙子的小妹妹了。」

「她和校霸肯定有關系,都穿校霸衣服了,還有那天校霸公主抱她,雖然蓋著臉,但是她無疑了。」

「隻有我覺得她茶嗎?之前勾搭舒朗,現在纏著校霸。」

「我怎麼記得之前是舒朗追的她。」

流言蜚語甚多,原來低調如我,現在突然暴露出來,雖有點不適應,但好像和江肆待的時間久了,也就無所謂了。

不用替江肆上課,突然閑下來我還有點不習慣。

我和江肆已經一周沒見了,心裡竟莫名有些失落,但我們終歸不是一路人。

「車車,我特別想吃大學城的炸雞,我們一起去買吧。」

「可是我作業還沒寫完,截止時間馬上就到了。」

「那我自己去吧,回來給你捎一份。」

「好的,注意安全。」

炸雞我已經饞了好久了,今天終於得空了。

買了炸雞,美滋滋地回學校。

中間穿過一條小巷,老舊斑駁的墻體上印著孩子們的塗鴉,幾個穿黑衣服戴著鴨舌帽的人蹲在墻腳鬼鬼祟祟的,其中一個靠著墻根站著,長腿微微屈著。

「哥,今天一定能蹲到……」

「嗯……」

站著的那人冷冷地回應,鴨舌帽壓得很實,隻隱隱約約露出一個凌厲的下巴,我竟然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江肆,我趕緊把這個想法甩出腦袋。

許是聽到有人,他們又往墻根縮了縮,徹底藏在了一片陰影之下。

我趕緊快步往學校走。

拐了一個巷口,正吐槽著這巷口拐得七七八八難走死了,我就感覺身後似乎有什麼人跟著我,聯想到剛才那群人,我的呼吸都凌亂了,對方壓低步子,但是又刻意弄出一點聲響。

我不敢盲目奔跑,對方一個成年男性,我大概率是跑不過的。

隻能智取,我的手默默地往包裡摸,手機亮起一絲光,我趕緊捂住。

後面的腳步越來越重,已經不刻意隱藏了。

就是現在,我拔腿就往前跑,那人緊追其後。

沉重的腳步磕在地上,從腳底逐漸傳來一股麻木感,體力逐漸不支,男人破舊的鞋子似乎都要踩上我了,他攔腰將我抱起來:「小妮子,跑得挺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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