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疾戰神嫁我為妾後

第100章

  打從老侯爺沒了,全天下都再沒一個這麼大膽子的人了。

  那人一時跪在原地,進退不得,隻好一動不動。

  卻聽得龍案前一聲響,竟是他們將軍起了身。

  將軍非但沒有怒而降罪,反倒匆匆站起身來,迎到了那人身邊,一把將他扶住了。

  “你怎麼來了?”那聲音聽起來竟有些慌,方才雷霆萬鈞的怒火,竟立時消散了個七七八八。

  便聽那人開了口。

  “不來還聽不見你這般發脾氣呢。”

  聲音仍舊是慢條斯理的,許是因著身體不好,氣息有些弱,聽來清冽又溫和,有點兒軟。

  “也沒什麼,都是小事。”他們將軍竟有些倉促地解釋起來。“晚上這麼涼,怎麼能讓你出門走這麼遠?孟潛山怎麼當的差。”

  就聽那人輕聲笑道:“怎麼,我的人你也要收拾了?”

  霍將軍聽到這話,竟訥訥地不說話了。

  這下,跪在案前的那將士便更像看看這是何方神聖了。

  四兩撥千斤的,讓他們這個生起氣來天王老子都管不住的將軍乖成了這樣,這得是何方神仙下凡來了?

  他不敢抬頭,隻聽見將軍扶著那人,直扶著他在龍椅上坐下,而將軍反倒站到了一邊。

  那人又開口了。

  “起來說話吧。”他說。

  這便是對跪在那兒的那兵卒說的了。那兵卒一時不敢動,小心翼翼地剛一抬頭,便聽見他們將軍口氣不虞:“聾了?”

  兵卒連忙飛快地爬了起來。

  “剛才是出了什麼事?”那人又問道。

  這下,兵卒站直了身體,一抬頭,便能看見那人的面目了。

  是個生得極精致,以至於有些妖嫵的公子,年輕得很,卻一副病體未愈的模樣。他身上深色的衣袍雍容而逶迤,將他裹在其間,端得一副矜持倨傲的貴態,神情卻是平和的。

  那兵卒的膽子壯了些。

  “回公子,是太常令府上的事。”他說。

  “什麼事?”那公子問道。

  “太常令……這幾日情緒不佳,總尋死覓活。”那兵卒說。

  便見那位公子抬頭,看向了站在一旁的霍將軍。

  “我記得齊大人不是這樣的人的。”他說。“你這幾天是幹了什麼?”

  便見霍將軍低下頭去看他。

  將軍生得高大挺拔,如今又穿著戎裝,合該是放肆冷傲的模樣,這會兒卻低著頭,表情雖沒什麼變化,瞧上去卻總顯出幾分馴順,像匹認了主的野狼。

  “……也沒做什麼。”霍將軍語氣中滿是不服,卻又有點心虛。“我還沒想好如何處置他們,就先關押在他們舊邸了。”

  便聽得那公子輕笑了一聲,有點無奈。

  “你當他們是俘虜呀?”他道。“你若真有心殺他們,這麼做自然無可厚非。但你既無這心思,至少要以禮待之,才能安撫人心。”

  安撫人心這事兒,倒是他們的知識盲區了。

  霍無咎連帶著他手下那幫將領和士兵,一開始便是守關御敵的。對他們來說,戰勝之後,對當地的官員向來是殺之而後快,能留條性命,已然是極其特殊的寬宥了。

  輸都輸了,還要人安撫呢?

  底下那兵卒也有些費解地撓了撓頭。

  便見那位公子扯過一張宣紙來,提筆在那紙上寫了起來。

  片刻之後,他便放下了筆,將那張紙拿起來,前後通讀了一遍,便慢條斯理地吹幹了墨汁。

  “不過想來,如今你們不管做什麼,他們也聽不進去了。”那公子說。“既如此,便要勞煩你,將這信代我轉交給齊大人。你什麼也不必說,信上自有落款,此後的事情,你們也不必擔心了。”

  說話之間,墨跡也幹透了。這公子折起這張紙,便遞到了桌面上。

  那兵卒連忙上前結果,抬眼看時,便見這位公子對他淡淡一笑。

  “去吧。”他說。

  兵卒連忙行禮退了下去。

  臨出御書房,他偷偷一抬眼,便見那公子抬頭正低聲對霍將軍說著什麼。霍將軍單手撐在龍椅的扶手上,乖乖地低頭側耳,半點不見方才的兇神惡煞。

  御書房裡燈火煌煌的,一時間,竟顯出了幾分和諧平靜。

  這兵卒沒讀過什麼書,腦中卻立時竄出了一句總聽話。

  一物降一物。

  作者有話要說:聽力題:請考生根據以下對話作答。

  霍無咎:嗷嗚!(兇)

  江隨舟:你說什麼?

  霍無咎:……汪汪汪。

  題目:霍無咎究竟是什麼物種?

第99章

  霍無咎竟是有點心虛。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心虛,但江隨舟端坐在那兒,他光低頭看著江隨舟的側臉,心下便有點沒底了。

  ……總歸讓他看見了自己發脾氣的樣子。跟何況,若看表象,還是他在亂發脾氣。

  他沒想到,他竟有朝一日會怕這個。

  素日裡,除非迫不得已,他向來從心而為。打仗的人都是泥裡滾出來的,面子是最不要緊的東西,更別說平日裡隨意發橫,那都是最尋常不過的。

  但是……讓江隨舟看見,他竟是有些怕了。

  他沒察覺,他竟不自覺地生出了幾分雄孔雀才有的心理。求偶時非要將自己的尾翎全都展開,富麗堂皇地往心上人面前湊,斷不肯露出尾翎後灰撲撲的尾巴,顯出半點不漂亮的模樣。

  霍無咎隻顧著站在那兒忐忑。

  便見江隨舟慢條斯理地從桌上拿起了幾封折子,大略看過,便又放了回去。

  他抬頭看向霍無咎。

  “這就是你每日跟我說的無事嗎?”江隨舟問道。

  霍無咎一頓,立時從方才的懊惱中回過神來。

  他張了張嘴,竟一時有點啞口無言。

  片刻之後,他才低聲反駁道:“本就不是什麼大事。”

  江隨舟的手指在桌上的案牍上敲了敲。

  “你再瞞幾日,京中便要鬧出命案了。”他說。“到時候,全天下都隻會說是你霍無咎苛待前朝老臣,濫殺忠良,到了那時,你再去跟誰說理?”

  霍無咎卻並不放在心上:“隨便他們怎麼說,隻管往史書上寫好了。”

  江隨舟脫口而出:“這怎麼能行,怎能讓史家這般非議你,留給後人看?”

  他語氣認真得有些驚人。

  霍無咎聞言,直看向他,便見抬著頭的江隨舟目光有一瞬的慌亂。

  “我是說,你不能不愛惜羽毛……”

  他解釋道。

  便聽霍無咎噗嗤笑出了聲。

  靖王殿下果真不會說謊。這哪裡是要他愛惜羽毛?分明是這位聲名狼藉的殿下,偏對他霍無咎的羽毛愛惜得不得了。

  霍無咎得了偏袒似的,膽氣也壯了,走上前來,便挨著江隨舟,擠著在龍椅上坐了下來。

  幸而龍椅寬敞,塞得下他二人。但即便如此,兩人此時也是緊貼在一起,霍無咎一伸胳膊,就將江隨舟圈在了懷裡。

  霍無咎緩緩出了一口氣,將下巴搭在了江隨舟的肩膀上,再開口時,語氣中已然多出了兩分妥協般的示弱。

  “本來不想讓你因為這些煩心的。”他說。“隻是……這種事,我的確處理不好。”

  “你即便瞞著我,我也是看得出來的。”江隨舟溫聲道。

  “但你傷還沒好。”霍無咎說。

  江隨舟反駁道:“那我今日不也出了門了麼?”

  霍無咎一龇牙,兇巴巴道:“所以孟潛山該挨收拾。”

  “你才是應該挨收拾的。”江隨舟毫不留情地抬手,在霍無咎的小臂上捏了一把。

  那胳膊肌肉緊實,硬得像石頭,狠狠捏上去,反倒讓江隨舟的手疼了。

  他訕訕收回手,便聽到了霍無咎悶悶的笑聲。

  江隨舟耳根有些紅,卻也不搭理他,兀自將霍無咎扔了滿桌的折子整理好,一本一本地翻開看。

  “我既好了不少,這些事,大可以我幫你做。”江隨舟說。

  這話可是不假。和霍無咎這個隻會舞刀弄槍喊打喊殺的大將軍相比,他作為個千年之後穿越來的歷史老師,至少對而今南景朝中的眾臣,是了如指掌的。

  什麼人什麼脾性,他大致都知道,自然也知哪些人可用,哪些人不安分了。

  霍無咎卻不答應。

  “你還沒好全,別瞎折騰。”他說。

  江隨舟側過臉去,淡淡看了他一眼。

  霍無咎不滿,兇著神色嘖了一聲,卻不說話了。

  片刻之後,他泄憤似的,湊上來在江隨舟嘴唇上狠親了一口,道:“要去做事也行,我得跟著你。”

  這個江隨舟倒是沒拒絕。

  霍無咎這才妥協,將桌上的書札一股腦兒推到了江隨舟面前。

  不過,在江隨舟沒看見的地方,他手下一轉,還是將昭元帝的那封親筆信藏了起來。

  燭火靜靜地燃,偶爾發出一兩道火星的噼啪聲。江隨舟一心翻看著桌上累積的折子,霍無咎便靜靜守在一邊,不言語,隻靜靜看著他。

  這些時日下來,霍無咎一直極討厭御書房這地方,卻又不得不來,隻好強忍著反感。

  但這會兒,他卻覺得這御書房燭火明亮,四下安寧,竟成了全天下最好的去處。

  個中區別,隻不過是多了個人罷了。

  這人便是這時間最大的奇跡了。

  他目光又深又安靜地,定定看著江隨舟,江隨舟卻是全神貫注的,一雙眼隻落在手中的案卷上。

  許久之後,他緩緩將最後一本折子放了回去。

  “除了這些以外,是不是還出了什麼別的事?”他抬頭問霍無咎道。

  霍無咎一時沒回過神,慢了半怕才應道:“什麼?”

  江隨舟耐心地重復了一遍。

  霍無咎眉心跳了跳,卻不動聲色地問道:“怎麼這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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