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穗成歡

我恍然大悟。

從小到大，姜牧的眼裡隻有我。

 

他記得我愛吃什麼口味的蛋糕，記得我的姨媽日期，記得我不喜歡吃香菜。

 

可現在，他的關懷也要分給別人了。

 

所以我不適應了。

 

時間長了，或許就習慣了。

 

想通後，我準備回酒店。

 

手機震動，是姜牧的消息。

 

【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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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有點不痛快，應該是發現我溜出去了。

 

我心虛，發了個定位過去。

 

十分鍾後，咖啡店的門被推開，姜牧大步走了進來。

 

他的臉色有些急，看到我時，松了口氣。

 

我愣愣地看著他。

 

「你怎麼來了？」

 

姜牧眉頭微蹙：「穗穗，不是讓你等我嗎？」

 

「我以為你要陪許姐姐。而且我一個人可以。」

 

我低頭避開他的眼神。

 

空氣安靜了一秒。

 

姜牧直接伸手，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頭看他。

 

「姜穗穗。」

 

「你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麼？」

 

「下班時間，我為什麼要陪許蕎？」

 

？？

 

他交女朋友還分上下班？

 

我被他盯得耳根發熱，正想狡辯，就被他牽著手往外走。

 

「哥、哥你走慢點！」

 

彈幕：

 

【嘿嘿嘿！這作精妹妹，亂跑反派生氣了！】

 

【這作精完蛋了，給她點顏色瞧瞧！】

 

【我咋覺得，男主有點過於關注這個妹妹了。】

 

剛到酒店大堂，迎面撞見許蕎拎著包往外走。

 

她看到我們交握的手時，眼神閃爍，好像很激動的樣子，感覺下一秒就要嗑起瓜子來。

 

彈幕：

 

【轉折來了！！！】

 

【許蕎去酒吧會遇到危險，衣服差點被撕破，打電話叫姜牧去救。姜牧把她帶回去，發現她被下了藥，然後就開始嘿嘿嘿了！】

 

【開葷後，姜牧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我心頭一跳，在許蕎擦肩而過時突然拽住她的手腕。

 

「那個，許姐姐要不要一起吃飯？」

 

許蕎詫異地轉頭。

 

6

 

彈幕炸了：

 

【多管闲事！】

 

【作精妹妹你給我放開！】

 

【不許毀了我的肉！】

 

我SS攥著她不放。

 

「國外晚上治安不好。」

 

許蕎禮貌地抽出手。

 

「謝謝，我隻是去見個朋友，很快就回來的。」

 

見朋友？

 

有朋友在，應該不會遇到危險了吧？

 

我愣神的功夫，她已經走了出去。

 

姜牧彈了下我的額頭。

 

「發什麼呆。」

 

我怒。

 

「以後不許彈，變笨了咋辦。」

 

他失笑。

 

我乖乖的跟著姜牧吃完晚飯，回到房間準備洗澡時，發現睡衣不見了。

 

睡衣呢？

 

我明明記得塞進去了啊！

 

算了，有事沒事找哥哥。

 

等他以後真娶了老婆，就使喚不上了。

 

我抓起手機準備給姜牧發消息。

 

可是消息還沒發出去，眼前的彈幕跟刷屏了一樣：

 

【臥槽！許蕎被朋友下藥了！】

 

【那個所謂的朋友是把她騙去抵債的！】

 

【哎呀！女主紅臉強撐的模樣真是讓人想犯罪啊！】

 

出事了？！

 

顧不上什麼睡衣了，我衝出去，瘋狂拍打姜牧的房門。

 

「哥！哥！出事了！」

 

門被打開。

 

姜牧應該是剛從浴室出來，上半身赤裸著，緊實的肌肉線條猝不及防闖入我的眼簾。

 

發梢上，水珠滑落，經過腹肌，最後隱沒在浴巾邊緣。

 

我瞬間卡殼，不爭氣地咽了下口水。

 

「出什麼事了？」

 

「那個，我睡衣忘帶了。」

 

「能不能打電話，讓許姐姐借我一套。」

 

啊！

 

好熱啊！

 

莫名的口幹舌燥！

 

是不是晚上吃太鹹了？

 

彈幕飄過一串嘬嘬嘬。

 

她們在嘬什麼？

 

有條加粗彈幕擠了過去：【讓我嘬一口豆豆！】

 

豆豆？

 

我的眼神飄向姜牧的胸前，鼻子一熱，有液體滴落。

 

「抬頭。」

 

「上火了？」

 

姜牧詫異的看了我一眼，單手捏著我鼻子，另一隻手還在打電話。

 

我仰著脖子，感覺耳朵和鼻子裡在噴氣。

 

以前在家裡時，我怎麼沒發現他身材這麼好。

 

電話打了好幾個，都沒人接。

 

我心急如焚。

 

第六個的時候，總算接通了。

 

對面傳來許蕎帶著哭腔的尖叫。

 

「啊！救命！」

 

「你在哪？」

 

姜牧神色微凜。

 

「暮色......」

 

通話戛然而止。

 

他眼神驟冷，扯了張紙巾給我。

 

「自己按住。」

 

我手忙腳亂捂住鼻子，看他迅速套上衣服。

 

腹肌被布料遮住的瞬間，我竟然覺得有點遺憾。

 

「你在房間等我。」

 

「是許姐姐遇到危險了嗎？我也要去！」

 

姜牧不讓我去。

 

那我隻能偷著去。

 

半路還用蹩腳的英語報了警。

 

彈幕裡說，姜牧為了救許蕎，被刀刺傷了胳膊。

 

我提前知道了這些，跟去了，不是能幫他避開危險嗎？

 

暮色酒吧燈光曖昧。

 

姜牧衝進去時，正看見許蕎被兩個壯漢捂住嘴往後門拖。

 

我艱難擠過舞池。

 

彈幕：

 

【完了完了男主來晚了！】

 

【許蕎要被拖進小巷了！】

 

等我推開後門。

 

一個黑人正好摔在我腳下，嘰裡咕嚕捧著肚子在罵。

 

我隻聽懂了一句。

 

「FUCK！」

 

姜牧好整以暇地站在那裡看戲。

 

許蕎正被一個陌生男人打橫抱著。

 

7

 

彈幕：

 

【臥槽！這不是反派蕭妄嗎？】

 

【咋被他截胡了！他怎麼在附近？】

 

【男主怎麼在看戲啊？！你倒是上啊！】

 

看到她面色潮紅地揪著蕭妄的衣領。

 

我急了！

 

「哥！你怎麼不救人啊？」

 

「你快上啊！我報警了，你別慫！」

 

姜牧瞪了我一眼，語氣兇狠。

 

「姜穗穗，誰讓你跟來的？」

 

我脖子一縮。

 

啊呀！暴露了！

 

蕭妄掃了我一眼，那眼神有點狠。

 

臉倒是真好看！

 

我嚇得躲在姜牧身後，扯了扯他衣服。

 

「哥，你認識他嗎？」

 

「要不要把許姐姐要回來？」

 

對面，蕭妄手臂收緊，意識不清的許蕎幾乎陷進他懷裡。

 

她拉過蕭妄的脖子，仰頭親了上去。

 

我瞪圓了眼睛。

 

口水咕咚！

 

好刺激！

 

姜牧一把捂住我的眼睛。

 

「少兒不宜。」

 

「我都成年了！看一點，就一點點！」

 

我扒拉著他的手指，從指縫裡偷看。

 

蕭妄也沒躲，任由許蕎笨拙地啃咬他的唇。

 

「斯哈~這可比芝芝給我看的片子裡養眼多了。」

 

我脫口而出。

 

姜牧：？？？？

 

彈幕：

 

【搞錯對象了啊！姜牧還不上去給他一記左勾拳！】

 

【女主手Ťű₎都摸進腹肌了！】

 

【奇怪啊！我覺得好好磕啊！作精妹妹看的嘴巴都閉不上了！】

 

姜牧額頭青筋直跳，一把將我腦袋按進他懷裡。

 

「蕭妄，你差不多得了。」

 

蕭妄無奈。

 

這明顯是中了藥的許蕎在霸王硬上弓啊。

 

等等！

 

他們真的認識？

 

「今晚，多謝了。」

 

他隨意點了個頭，抱著許蕎走了。

 

我急得都快跳腳了。

 

「許姐姐她......」

 

哥！

 

你就眼睜睜看著你媳婦被別的男人拐跑了？

 

「她沒事。蕭妄是她前男友。」

 

我：？？？

 

彈幕：

 

【女主和反派？劇情咋變了？】

 

【可我覺得好磕！單純善良小白兔 VS 陰鸷腹黑反派！】

 

【難怪男主剛才都不出手！】

 

姜牧轉身揪住我後領子，眼底暗流湧動。

 

「姜穗穗，現在該算算我們之間的賬了。」

 

我迷茫。

 

啥賬？

 

哦！

 

偷跑出來的賬！

 

「屢次三番不聽我的話，叛逆期還沒過？欠收拾是嗎？」

 

我心虛的眼珠亂轉，急中生智下，一把抱住他的腰，臉貼在他胸口，仰頭諂媚道。

 

「我這不是擔心你受傷嘛！傷在哥身，痛在妹心啊！」

 

記得小時候我隻要這樣一撒嬌，再大的氣，他都沒了。

 

這招屢試不爽！

 

姜牧整個人僵住了，耳根慢慢變紅，喉結滾動了一下。

 

「放手。」

 

他的聲音莫名變啞。

 

咋沒用了？

 

我以為他還在生氣，厚著臉皮又蹭了蹭。

 

「你別生氣我就放手。」

 

話音未落，眼前畫面翻轉。

 

姜牧居然直接把我扛了起來！

 

他單手固定住我，另一隻手啪的打在我屁股上。

 

臉！

 

我的臉掉了！

 

活了二十年！

 

隻有小時候被我媽操著棍子追著我打屁股！

 

姜牧竟然敢!

 

「姜！牧！」

 

我氣得滿臉通紅：「放我下來！」

 

8

 

彈幕笑瘋了：

 

【嘿嘿！活該！總算看到作精被打了，神清氣爽！】

 

【就這樣！將她打的屁股開花！讓她下次再攪局！】

 

【這已經不是攪局了吧？女Ṫű̂ⁱ主都被反派帶走了，難不成搶回來？】

 

姜牧充耳不聞，扛著我往前走。

 

我絕望的拿頭撞他後背，用手掐他的腰。

 

幸好他把我扛到半路就丟下了。

 

「精力這麼好，自己走！」

 

姜牧冷著臉，一言不發的在前面走。

 

中途還打了個電話給蕭妄，讓他記得去警局收拾爛攤子。

 

手機裡，蕭妄咬牙。

 

「艹！你非要這時候打過來嗎？」

 

我默不作聲的捂著額頭跟在後面。

 

回到房間時，怒氣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

 

隻是睡衣還沒著落。

 

我隻能硬著頭皮打電話給姜牧讓他給我買，沒想到他拒接！

 

我去敲門，倒是開了。

 

他的口氣硬邦邦的。

 

「幹嘛？」

 

「睡衣，睡衣沒帶。」

 

他看了我一眼，進去拿了件襯衫丟了過來。

 

「將就著！」

 

然後砰的關上了門！

 

我灰溜溜的抱著襯衣，鼻子有些酸。

 

他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彈幕飄過：

 

【男主應該早就厭煩她了！】

 

【趁早把她甩了，然後趕緊去追女主吧！】

 

【人家女主和反派恩恩愛愛，男主都擠不進去。】

 

洗完澡，我不知所措的坐在床邊，問芝芝，怎麼道歉？

 

芝芝詫異。

 

【你做什麼了？你哥居然會和你生氣超過三秒？】

 

現在何止三秒，都快兩個小時了！

 

【要不，你去跪著？】

 

跪著？

 

憑啥？

 

女子膝下有黃金！

 

跪是不可能跪的！

 

我擔心他我還有錯了？

 

眼角餘光不經意間瞥見放在一旁準備待會兒洗掉的草莓熊苦茶子。

 

有了！

 

兩分鍾後，我攥著苦茶子站在姜牧房門前，敲門。

 

「哥，你還幫我洗苦茶子嗎？」

 

門打開。

 

姜牧穿著睡衣，神色冷冷的看著我。

 

目光從我的小腿慢慢上移，在掃過襯衫下擺時，呼吸頓了下。

 

「自己洗。」

 

他不自在的扭開臉。

 

我狗壯慫人膽，把草莓熊苦茶子往他手裡一塞。

 

「可是我手會過敏啊。」

 

走廊盡頭有聲音傳來，好像是其他房客。

 

姜牧的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扣住我手腕把我拽進房間。

 

門被關上的同時，我的後背也被抵在了牆上。

 

「姜穗穗！你是不是仗著我對你好，就無法無天了？」

 

「我、我就是……」來求和的啊！

 

他是不是因為蕭妄把許姐姐帶走了，所以拿我撒氣？

 

是他自己不爭氣！

 

怪我？

 

說什麼我不聽話。

 

我小時候逃課都沒見他這麼兇我。

 

我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我錯了！下回你和其他姐姐在一起時，我肯定不會打擾你們了。」

 

9

 

彈幕：

 

【作精妹妹真是能屈能伸。】

 

【什麼作精！以後我就叫她腿精！】

 

【腿精妹妹也沒做錯什麼啊！男主生啥氣？不是還替他報警了嗎？】

 

姜牧雙手撐在我上方，喉結滾動。

 

半晌，泄氣道。

 

「給我！」

 

他接過苦茶子走向洗手間。

 

我看了眼床，差一點……差一點真給他跪下認錯了！

 

不過地上太硬，隻能跪床上。

 

姜牧洗好苦茶子看到我還在，問我怎麼還不回去睡覺。

 

我糾結，這算原諒了還是沒原諒？

 

「你，原諒我了？」

 

他嫌棄眼皮子，看了我一眼。

 

「既然不回去，那就說說你和周芝芝看的影片內容吧。」

 

我頭皮一炸，後悔莫及。

 

「什麼？哥，你想看恐怖片？」

 

姜牧似笑非笑。

 

「姜穗穗，你什麼時候敢一個人看恐怖片過？」

 

我汗顏。

 

我不敢，甚至連解說也不敢。

 

要是無意間瞄到一眼，那必然嚇得半個月都得縮姜牧床上。

 

「手機給我。」

 

我暗自松了ṭü₆口氣，故作大方遞過去。

 

「隨便看。」

 

幸好昨晚就刪光了！

 

姜牧劃拉兩下屏幕，沒過一會兒，一道熟悉的喘息聲從手機裡傳出來。

 

「嗯~哥哥~別~」

 

我瞳孔地震，撲過去就要搶。

 

「還我！快還我！手ṭũ̂₌機中毒了！」

 

混亂中，我整個人將他撞倒在床上。

 

手機被他高舉著，另一隻手箍住我的雙手。

 

影片還在繼續播放。

 

一條新的微信彈出。

 

周芝芝：【穗穗！這部超帶感！強推！】

 

我跨坐在姜牧腰上，渾身跟被雷劈了一樣。

 

他不緊不慢的點開對話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