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味的不止是酥肉
第1章
媽媽去世一周年,我突然懷念起她炸的小酥肉。
便翻出語音,邊哭邊按她教的,切肉條、撒花椒、掛面糊,再一根一根下油炸。
忙活了一上午終於炸出來一大盆。
正準備開動,卻發現番茄醬吃完了。
可就在我外出購買的十幾分鍾,丈夫把大半盆小酥肉都打包送給了同小區的青梅。
我回來時隻剩了一些邊角料。
「不就是一點肉,大街上多得是,你至於這麼小氣麼?」
「顏慢慢懷孕了,正好饞這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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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理會他明顯很牽強的解釋。
我隻是捻起一塊還算完整的小酥肉放進嘴裡,然後沒頭沒尾地說:
「不是媽媽的味道,變味了。」
「我們的感情也一樣。」
「所以——離婚吧。」
1
我推開門的那一刻,整個人都愣住了。
餐桌上那個原本盛滿小酥肉的大盆,此刻隻剩下幾塊破碎的邊角料。
家裡隻有我和老公羅子衡兩個人。
難道說是他一個人吃完了一大盆?
「老公?」
我喊了一聲,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裡回響。
沒有人答應。
正當我疑惑的時候,門「咔嚓」一聲打開了。
羅子衡氣喘籲籲地走了進來,手裡還拎著一個空飯盒。
「你剛才去哪兒了?」
我指著餐桌上的空盆,聲音有些顫抖。
「桌子上的酥肉……是你吃完的嗎?」
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說:「我……我看你做了很多……」
「說重點!」
「顏漫漫懷孕了,剛好饞這一口。」
羅子衡的聲音越來越小。
「我就給她送了一些過去。」
我感覺血液瞬間湧上了大腦。
「你憑什麼擅自做主把我做的小酥肉給你的小青梅?」
沒想到他不但沒有絲毫歉意,反而理直氣壯地瞪著我。
「不就是一點肉嗎?大街上多得是,你至於這麼小氣?」
我被他的話氣得渾身發抖。
什麼叫隨便買?
我用了整整一上午的時間,一邊想著去世的媽媽一邊含著眼淚做出來的。
這是我對媽媽的思念!
「……而且人家顏漫漫懷孕了,她老公又在國外工作,本來我們就該多照顧她一點。」
我聽到這話,突然冷靜下來,冷笑從唇角溢出。
「你也知道啊,人家老公隻是暫時在國外工作。」
「一沒S,二沒離婚,你算個什麼東西?」
「這麼上趕著給人家當舔狗?」
羅子衡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你胡說什麼!」
「我這是正常的哥哥照顧妹妹的關系而已!」
「為了幾塊破肉就和我吵架,你也太無理取鬧了!」
羅子衡的聲音帶著明顯的不耐煩。
說完這句話,他惱羞成怒地直接衝向了他的遊戲房間。
砰!
房門重重關上。
我站在客廳裡,看著那扇緊閉的門。
又是這樣。
每一次爭吵,羅子衡都是這副德行。
從不正面解決問題,永遠選擇逃避。
用冷暴力來懲罰我,仿佛錯的人是我。
2
我和羅子衡也曾有過一段幸福的情侶生活。
那時候的他,會在雨天主動來接我下班。
會記得我生理期不能吃冰的。
會在我加班到深夜時,悄悄在我桌上放一杯熱牛奶。
可就在我們結婚後,尤其是搬入新婚房後。
一切都變了。
徹底變了。
而改變這一切的源頭,正是他口中的「妹妹」——顏漫漫。
當時購買新婚房的時候,羅子衡就一定要選這個小區的房子。
我覺得詫異。
這個小區的房子離我和羅子衡上班的地方都很遠。
每天光是通勤就要多花兩個小時。
對我們來說是各種不方便。
可羅子衡卻振振有詞地說:
「這是我們市裡最好的學區房,我們得為未來的孩子教育考慮考慮。」
他說得那麼理所當然。
那麼為我們的未來著想。
我被他的話感動了,便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甚至還主動承擔了一半的首付款。
可誰曾想!
他真正的私心竟然是因為這個小區裡住著他的小青梅顏漫漫!
我是在搬家當天才知道這個「驚喜」的。
當顏漫漫笑盈盈地出現在我們門口時,我整個人都懵了。
「衡哥!沒想到你們真的搬來了!」
「以後我們又是鄰居了,真是太好了!」
那一刻,我看到羅子衡眼中閃過的得逞光芒。
我瞬間明白了一切。
剛住進來的時候,我安慰自己熟人多也挺好的。
鄰裡互幫互助嘛。
但,這互幫互助竟然變成了無底線的單方面付出!
而且全是羅子衡無限制地去幫助顏漫漫。
尤其是顏漫漫老公出國工作後。
更是變本加厲!
晚上十一點,顏漫漫一個電話:「衡哥,我家有蟑螂,我好害怕……」
羅子衡立馬從床上彈起來,連衣服都顧不上穿好就往外衝。
「老婆,漫漫害怕,我去幫她看看。」
留下我一個人在空蕩蕩的新婚房裡。
水管爆了,顏漫漫第一個想到的是羅子衡。
煤氣打不著了,她第一個求助的還是羅子衡。
甚至連換個燈泡這種小事,顏漫漫都要嗲聲嗲氣地喊:「衡哥,我該怎麼辦呀?」
而羅子衡呢?
每次都是二話不說就跑過去。
仿佛顏漫漫就是他的全世界。
而我這個合法妻子,反倒成了多餘的那個。
最讓我無法忍受的是,顏漫漫懷孕後,羅子衡甚至還陪她去醫院做產檢!
那天我加班回家,發現家裡空無一人。
給羅子衡打電話,他支支吾吾半天才說:
「漫漫今天產檢,她老公不在,我陪她去了……」
要不是結婚證上登記的是我和他的名字。
我都差點以為他才是顏漫漫的老公!
而每次我因為顏漫漫的事情和他爭吵,羅子衡總是一臉無辜。
「你別多想,我隻把她當好妹妹。」
「這麼點小事至於嗎?」
3
想到這些往事,我機械地捻起一塊還算完整的小酥肉。
放進嘴裡。
明明做法和媽媽教我的一模一樣,連花椒粒的數量都沒差。
可味道卻怪得要命。
苦澀、油腥,還有一股說不出的酸味。
一點都沒有記憶中媽媽的味道。
就在這時,房門「咔嚓」一聲打開。
羅子衡從遊戲房走出來,直奔玄關換鞋。
看那架勢,又要出門。
我看著他的背影,忽然開口:
「不是媽媽的味道。」
「變味了。」
我的聲音在空曠的客廳裡顯得格外清晰。
羅子衡穿鞋的動作頓住了,回頭看我:「什麼?」
「我們的感情也一樣。」
「所以——離婚吧。」
「啪!」
羅子衡手裡的鞋子掉在地上。
他猛地轉身,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許寧清,你說什麼?」
「你真的要和我離婚?」
我點點頭,語氣依然平靜:
「對,離婚。」
羅子衡的臉色瞬間變了,從震驚到慌亂,再到憤怒。
他走過來,聲音帶著明顯的威脅:
「你別忘了,當初你媽臨終前是怎麼說的!」
我聽到這話,忽然笑了。
「我當然記得。」
「媽媽說,希望我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可現在的我,幸福嗎?」
羅子衡被我問得啞口無言,抓起鞋子就往外走。
「你瘋了!我不跟瘋子說話!」
大門重重關上,整個房子再次陷入S寂。
不用想也知道,他又去找顏漫漫了。
我坐在沙發上,腦海中浮現出媽媽的影子。
當時媽媽癌症晚期,時日無多。
她躺在病床上,瘦得隻剩一把骨頭。
可她最擔心的,依然是我一個人過得不好。
羅子衡是媽媽親自挑選的相親對象。
「寧清,這個小伙子人品好,會疼人。」
「媽媽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喜歡你的。」
為了讓媽媽安心離世,我和羅子衡閃婚了。
就在婚禮前一天,媽媽已經虛弱得說不出話。
她用盡最後的力氣,把我和羅子衡的手疊在一起。
顫抖著說出最後一句話:
「你們一定要好好的……一直相扶著走下去……」
那時候的羅子衡,眼中還有真誠的光。
他緊緊握著我的手,對著病床上的媽媽鄭重承諾:
「阿姨,您放心,我會照顧好寧清的。」
媽媽聽到這話,嘴角艱難地揚起一個弧度,然後慢慢閉上了眼睛。
我原以為,有個人願意在媽媽面前許下承諾,就是愛情最好的模樣。
我以為他會記得那個午後,記得媽媽眼中的期盼,記得自己說過的話。
可現在想來,那個承諾對他來說,大概就像婚禮上的誓詞一樣,說完就忘了吧。
或者說,他以為的「照顧」,就是提供一個住處,偶爾給點生活費?
至於情感上的陪伴,那些細致入微的關懷,統統都給了別人。
媽媽我也想像您說的那樣和一個人相扶走完一生。
可是如果相扶的人不願意扶我呢?
如果他把手伸向了別人呢?
媽媽,你會不會怪我握不住自己的幸福?
4
我做了個夢。
夢到了媽媽。
她不再是臨終時那副瘦骨嶙峋的模樣,而是紅光滿面,臉上的笑容溫暖如春日暖陽。
「寧清!」
媽媽看到我,眼中閃過一絲心疼,隨即故作輕松地轉了個身。
「你看媽媽現在多好!天天跳廣場舞,還學會了打麻將呢!」
她拍拍自己圓潤的臉頰,聲音裡帶著熟悉的得意。
「你每個月給媽媽燒的錢,媽媽都收到了,在那邊過得可滋潤了!」
我看著媽媽這副模樣,眼淚瞬間決堤。
「哎呦,我的傻丫頭!」
媽媽趕緊過來,用溫暖的手掌輕撫我的臉頰,那種熟悉的溫度,讓我瞬間回到了小時候。
「看到媽媽過得好,怎麼還哭了?」
「倒是我家寶貝,怎麼瘦成這樣?」
媽媽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你是不是和羅子衡的婚後生活過得一點也不開心呀?每次看到你被羅子衡氣得哭的時候,媽媽就急得在天上轉圈圈,恨不得下來揍他一頓!」
我慌忙搖頭,聲音哽咽。
「沒有的媽媽,我過得很好。」
「夫妻吵架很正常的,這可是您為我挑選的丈夫,他對我很好,您的眼光,怎麼會有錯呢?您就放心吧!」
媽媽聽了,眼中閃過一絲愧疚,她輕撫著我的頭發。
「寧清,你從小就不會說謊,媽媽一眼就看出來了。」
她深深嘆了口氣,眼中滿是心疼。
「是媽媽錯了。」
「當年媽媽病重,隻想著給你找個依靠,以為有人陪伴就是幸福。」
「可現在媽媽明白了。真正的幸福,不是有人陪著你將就,而是你自己發自內心的快樂。」
她握住我的手,力道溫暖而堅定。
「寧清,媽媽希望你勇敢一點,不要為了媽媽當年的話,委屈自己一輩子。」
「媽媽最大的心願,就是看到你真正的笑容,如果那個人不能給你幸福,就勇敢地放手。」
我醒來的時候,枕頭上湿了一大片。
心口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撞擊了一下,疼得我幾乎無法呼吸。
我伸手摸向身邊,那裡還是冰冷的一片。
羅子衡一夜未歸。
不用想也知道,他在哪裡過的夜。
我坐起身,看著窗外泛白的天空。
媽媽的話在我耳邊一遍遍回響。
我拿起手機,撥通了律師事務所的電話。
「您好,我想咨詢一下離婚的相關事宜。」
5
我簡單收拾了點東西,就這樣離開了那個所謂的「新婚房」。
開車直奔那個真正屬於我的家。
那個我和媽媽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當初羅子衡建議:
「反正都住新房了,不如把老房子租出去,還能多一筆收入。」
他說得理所當然,仿佛那隻是一套普通的投資房產。
可對我來說,那裡有媽媽生活過的每一寸痕跡。
「我舍不得。」
當時我就直接拒絕了。
羅子衡撇撇嘴,一臉不屑。
「都是些破家具,有什麼好舍不得的。」
那副精明算計的嘴臉,現在想起來就讓我惡心。
幸好我當時堅持了自己的想法。
否則現在我連個棲身之所都沒有。
推開熟悉的家門,媽媽常用的茉莉花洗衣液香味撲面而來。
淡淡的,溫暖的。
瞬間就治愈了我滿身的疲憊和委屈。
我每個月都會回來一次。
給媽媽的遺像換花,給房子通風換氣。
所以這裡並沒有想象中的灰塵滿布。
我放下行李,開始一點一點地打掃。
擦拭每一個角落,每一件家具。
仿佛在和媽媽輕聲對話。
「媽媽,我回來了。」
「我想和您一起住一段時間,可以嗎?」
空氣中似乎有溫柔的回應在流淌。
我擦拭著媽媽生前最愛的那張梳妝臺,淚水不知不覺模糊了雙眼。
等我把所有東西都收拾妥當,已經接近傍晚了。
就在這時,羅子衡的電話響起。
「老婆,你去哪裡了?我買了新鮮上等的裡脊肉,你回來就可以做小酥肉了!」
聽到這話,我差點笑出聲。
搞笑?讓我回去做小酥肉是顏漫漫又想吃了嗎?
「我不會再回去了,離婚這事,我是認真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鍾,然後傳來他慌亂的聲音:
「寧清,你別開玩笑了,昨天你就是一時生氣。我們是夫妻,有什麼事不能好好商量?」
「商量?」
我冷笑,「那你把我辛苦一上午做的小酥肉送給顏漫漫的時候,怎麼不和我商量?」
「那點小事……」
我打斷了他。
「對你來說是小事,對我來說是媽媽留下的最後一點溫暖。」
「羅子衡,你永遠都不會懂的。離婚這件事我會讓律師聯系你。」
說完,我直接掛斷了電話,手機立刻又響了起來,我看都不看直接關機。
6
那通電話之後,我再也沒有主動聯系過羅子衡。
律師很快就把離婚協議書寄給了他。
收到協議的那一刻,羅子衡徹底慌了。
他開始瘋狂給我打電話,發短信。
每天十幾通未接來電。
每條短信都是長篇大論的道歉。
【老婆,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求求你原諒我這一次,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我們都結婚了,你不能說離就離啊。】
我看著手機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消息,心裡隻有一個字:
煩。
他越是這樣低聲下氣,我越覺得惡心。
早幹什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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