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處可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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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刺骨的冷水一遍遍席卷口腔,終於將惡心的感覺壓了下去。


我換回來時穿的衣服。


 


別墅一樓的大廳裡。


 


江岫白被兩個保鏢摁著,坐在沙發上。


 


司寒坐在主位,指尖煙火明滅。


 


看我下樓,江岫白掙脫束縛向我跑來:「恬棲,你沒事吧?」


 


卻被保鏢一腳踢在腿彎。


 


就這樣,我心中風光霽月的男神。


 


狼狽地跪倒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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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卻不敢伸手扶他。


 


我知道,我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越多,司寒對他的報復就越多。


 


我側身從他身旁走過。


 


乖順地輕靠在司寒身旁:


 


「江學長,有事嗎?」


 


他起身。


 


即使保鏢百般阻攔,他依舊跌跌撞撞衝到我面前。


 


盡量壓低嗓音:


 


「恬棲,我查過了,他根本不是……」


 


停頓片刻後,他接著道:


 


「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我可以幫你。隻要你想走,我馬上帶你離開。」


 


「呵!」司寒發出一聲輕笑。


 


江岫白的每一個字都在觸碰他的底線。


 


我露出一抹諷刺地笑:


 


「江學長說笑了,我們什麼關系都沒有,我也不願意離開,請回吧。」


 


「什麼關系、都沒有?」他的薄唇顫抖著,滿臉不可置信。


 


我的語氣極盡惡毒:


 


「對!哦~你今天送我栀子花,不會是喜歡我吧?


 


「呵,這年頭誰都能喜歡我這種大小姐嗎?


 


「你又窮又醜,不會真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吧?


 


「勸你回家照照鏡子,有點自、知、之、明哦!」


 


我拖長調子,語氣浮誇到令人作嘔。


 


身旁的司寒卻勾起唇角。


 


他的食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我的肩膀。


 


我繼續道:「江岫白,請回吧!之後就別出現在我面前了,礙眼。」


 


江岫白如石化一般。


 


他臉色煞白:「恬棲,你說的都是氣話對吧?」


 


學神。


 


校草。


 


江氏集團獨子。


 


江岫白本是天之驕子。


 


可在黑白通吃的雲城大佬司寒面前,毫無抗擊之力。


 


且司寒的報復難以想象。


 


我不能讓他因我跌入泥潭。


 


我假裝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保鏢,這狗叫太煩人,扔出去吧。」


 


司寒抬手示意。


 


兩個保鏢就架起江岫白。


 


我偏過頭,不敢直視他的目光。


 


我和江岫白,注定有緣無分。


 


我需要救我的媽媽。


 


現在唯一能為他做的,就是不讓他置身於這漩渦中。


 


幾聲隱忍的慘叫後,別墅大門被重重關上。


 


一切歸於平靜。


 


司寒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演得不錯!」


 


之後他便不再看我。


 


我顫抖的嗓音中帶著幾分欣喜:


 


「阿寒,我可以去看看媽媽嗎?」


 


他的目光掃過衣帽間。


 


我一下子就懂了。


 


6


 


衣帽間裡有兩排淡藍色連衣裙。


 


那是司寒白月光的最愛。


 


我知道他當初在會所裡救我,完全是因為我長得像他的白月光。


 


當著他的面,我褪去所有衣物,換上一條藍色 V 領魚尾裙。


 


夜風吹過裙擺。


 


微涼的觸感讓我有一剎那的恍惚。


 


我真的就這樣自甘墮落嗎?


 


可我太想媽媽了。


 


媽媽身上有太多秘密我還沒有查清楚。


 


我還沒有為她報仇。


 


如果能再見到媽媽,丟掉所有尊嚴又何妨?


 


我扭動著腰肢,主動攀上司寒。


 


他的眼尾染上一抹紅:


 


「早這麼識趣就好了。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寧寧。」


 


我媚眼如絲,手指一點點移向他的腰腹。


 


他卻一把推開我:


 


「別這麼下賤,寧寧沒有你這麼浪蕩。」


 


我如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下。


 


定在原地。


 


臉頰迅速發燙。


 


一天之間,我從專業第一、別人口中的法學系女神,變成了司寒面前的賤人。


 


鼻腔湧起一股酸澀。


 


我緊緊咬住下唇,不讓眼淚奪眶而出。


 


「嘖!」司寒突然像逗弄小狗一般摸了摸我的頭。


 


「你忍住不哭的倔強模樣,倒有幾分寧寧的樣子。」


 


他暴躁地扯下領帶,卻輕柔地牽住我的手。


 


湖藍色的領帶在我的手腕繞了一圈又一圈。


 


他按住我的肩膀,引導我跪坐在地毯上。


 


我隻能低下頭。


 


……


 


高處的他一遍遍喊:


 


「寧寧!


 


「寧寧!」


 


……


 


惡心的感覺將我侵蝕到幾近窒息。


 


他的臉上終於浮現出餍足的神情。


 


「寧寧,我明天帶你去見你媽。」


 


我低低「嗯」了一聲。


 


他抱起蜷縮在地上的我,放上柔軟的床榻。


 


寬大的手掌輕拍我的背:


 


「寧寧,不要怕,我會一直守著你,一直一直守著你。


 


「你永遠都不許離開我!」


 


7


 


司寒口中的寧寧,叫宋舒寧。


 


不多的資料顯示,在六年前,她意外墜海身亡。


 


年僅 20 歲。


 


那一年,我 12 歲。


 


兩年後,司寒在會所裡救下我。


 


命運的齒輪一圈圈轉動。


 


如今,我成為宋舒寧的替身。


 


司寒沒有食言。


 


次日清晨,他帶我來到康德醫院。


 


頂樓的單人病房裡。


 


媽媽渾身插滿管子,靜靜躺在那裡。


 


我半跪在病床前,緊緊握住媽媽的手。


 


真的是媽媽。


 


看著熟悉的眉眼,我的眼淚頃刻間決堤。


 


小時候,媽媽總是和我說:


 


「囡囡,媽媽是你永遠的靠山。有媽媽在,就不會讓你受一丁點委屈。」


 


媽媽離世後的四年裡,我每日都會夢到她。


 


如今,我終於又有媽媽了。


 


司寒挑起我的下巴,擦掉我眼角的淚珠。


 


我拽住他的衣角,以一種乞求的姿態:


 


「阿寒,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求你救救我媽,救救我媽,我隻有媽媽了。」


 


他摩挲著我的臉頰:


 


「寧寧,隻要你永遠不離開我,我不僅救活你的媽媽,還能幫你復仇。」


 


「好。」


 


於是,我收起尖銳的獠牙。


 


開始全心全意地扮演宋舒寧。


 


半個月後,司寒丟給我一沓照片。


 


8


 


「想先收拾誰?」


 


他吐出一口煙圈,眼裡的狠戾清晰可見。


 


照片最上方,是張強。


 


那個曾對媽媽出言侮辱的老禿驢。


 


很快,司寒將他帶到我面前。


 


此刻,他鼻青臉腫,門牙也掉了一顆。


 


看到我,他立刻跪下求饒:


 


「姑奶奶,求你放過我吧,我當年隻是讓你媽陪了幾次酒,我可什麼都沒做啊。


 


「你要報仇,應該去找錢永強,他可是和你媽一夜春宵了。」


 


在他口中,我拼湊出很多真相。


 


當年,我爸公司融資失敗,瀕臨破產。


 


他帶著媽媽四處求人。


 


那些奸詐的老狐狸逼媽媽喝酒、言語羞辱她。


 


爸爸始終不為所動,隻一個勁地求他們施舍。


 


而媽媽被爸爸當作菜品,一次次獻出去。


 


……


 


我拿起酒瓶,狠狠砸在張強的腦袋上。


 


然後讓他跪在稀碎的玻璃碴上,喝下混著玻璃碴的酒液。


 


「不夠!


 


「你S多少次都不夠!」


 


我被仇恨徹底吞噬。


 


不顧一切地懲罰趙強。


 


見我陷入癲狂,司寒從身後抱住我:


 


「寧寧,別髒了你的手,自有法律收他。」


 


三天後,躺在病床上的張強被逮捕。


 


他因故意S人、強J、人口交易、偷稅漏稅等多個罪名,被判處S刑。


 


與此同時,整個雲城掀起一股血雨腥風。


 


多家公司的老總被立案調查。


 


錢永強在逃跑途中被大貨車撞倒,S無全屍。


 


……


 


司寒給我的照片,我做成了照片牆。


 


此刻,那些或S亡、或入獄的照片被我畫上大大的叉。


 


中間,隻剩下我爸——白延。


 


9


 


整場復仇如同做夢一般。


 


司寒捧著我的臉,語氣極盡溫柔:


 


「寧寧,隻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幫你實現。」


 


他的眸中盛著萬千柔情。


 


有一瞬間,我竟開始覺得,司寒真的愛我。


 


我的思想,在不知不覺間向他臣服。


 


我甚至開始說服自己,如果我愛他,是不是就不會這麼痛苦?


 


我試圖為自己編織幻夢。


 


想象我們是正常戀愛。


 


在腦海裡一次次美化這段畸形的關系。


 


然而夢還沒有做完,現實就給了我當頭一棒。


 


司寒為我辦理了退學。


 


10


 


我憤怒地找到他:「為什麼?」


 


他藏在暗處的臉看不出神情:「這是復仇的代價。」


 


我瞬間如五雷轟頂。


 


哪有什麼愛呢?


 


在他這裡,任何事,都明碼標價。


 


我近乎絕望地哀求他:「阿寒,我不會逃跑的,求你讓我上完大學。」


 


「哦,是嗎?你之前也是這樣說的。」


 


之前?我還沒來得及弄清他話裡的意思。


 


他便再次扯下湖藍色領帶。


 


熟悉的動作已讓我形成肌肉記憶。


 


我強壓住生理性惡心。


 


主動跪坐在他面前。


 


……


 


時間一分一秒地走著。


 


我卻感覺格外漫長。


 


被囚禁,被休學……


 


我找不到活著的意義。


 


我突然想到媽媽。


 


對,我還有媽媽!


 


半小時後,司寒的心情好了許多。


 


面對我的再次懇求,他卻一圈一圈地逗弄著我的發絲:


 


「休想!」


 


我期待的眼神瞬間暗了下來。


 


他似乎很享受欺負我的快感。


 


冷哼後勾起唇角:


 


「不過,明天你可以去看你媽,最近你媽用了特效藥,好像要醒了。」


 


打一巴掌,再給一個甜棗。


 


在我的恨意達到頂峰時,他給了我無法拒絕的誘惑。


 


甚至有點感激他。


 


也隻有他,能救活媽媽。


 


痛苦的情緒很快被期待取代。


 


我在心裡不斷和神明祈禱,讓媽媽早點醒過來。


 


隻是我沒想到,神明真的聽到了我的祈禱。


 


我有媽媽了。


 


我馬上就要有活著的媽媽了。


 


11


 


醫院裡,病床旁的儀器數據趨向良好。


 


醫生說蘇醒隻是時間問題。


 


我看著媽媽逐漸紅潤的側臉。


 


忍不住在她臉頰上輕輕親了一下。


 


這是小時候,媽媽每天晚上睡前都會做的事。


 


我輕輕抱著她,將臉貼在她的胸前。


 


一遍遍訴說對她的想念。


 


「媽媽,等你醒來,我帶你去你最喜歡的雲南好不好?


 


「租一處院落,隻有我們母女兩人,組成一個溫暖的小家。


 


「媽媽你手巧,會做各種各樣的美食。


 


「到時候我就做你的小米蟲,守著你天天喊『媽媽餓餓飯飯』。」


 


說著說著,我的眼淚就落了下來。


 


……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戀戀不舍地起身。


 


一瞬間,我看到媽媽臉頰和耳朵間有起皮。


 


難道是現在天氣太幹了嗎?


 


一會兒要去給媽媽買點護膚品。


 


她一生愛美。


 


現在我要好好照顧她。


 


我沒忍住用手輕輕撕了一下。


 


沒想到起皮越撕越大,直到……


 


撕下一整張面皮。


 


我這才發現,病床上的人根本不是媽媽!


 


站在門口等待的司寒注意到我的舉動。


 


他想阻止,但已來不及。


 


我憤怒地將面皮摔在他臉上:


 


「這裡躺著的根本不是我媽,你說,我媽去哪了?」


 


他不悅地掏出湿巾擦了擦臉:


 


「S了。」


 


語氣冰冷得如同機器人。


 


我伸出手就想掐他的脖子。


 


身後的保鏢將我鉗住。


 


司寒勾起我的下巴:


 


「本想哄哄你,讓你心甘情願待在我身邊。


 


「但現在看來,倒也不必。」


 


他從口袋掏出兩條銀色鎖鏈。


 


在我的拼命抗拒中,鏈子鎖住了我的手腕和腳腕。


 


他抱起我,進入醫院頂樓的套房。


 


我大聲咒罵他:


 


「司寒,你這是囚禁,等我找到機會,我一定報警抓你,我要弄S你,讓你不得好S。」


 


「哦,是嗎?」


 


他拿出一個紅色的小本,翻開。


 


竟是結婚證。


 


上面寫著持證人:【司寒、白甜棲。】


 


不可能!


 


我明明沒到法定結婚年齡。


 


司寒摩挲著我的臉頰:


 


「寧寧,你真不乖。


 


「不過嶽父早就料到你的脾性,想辦法改了你身份證上的年齡。


 


「現在你剛好二十歲,和我領證,合法合規。」


 


我SS地瞪著他。


 


他接著又拿出一張精神鑑定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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