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港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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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帆船是一項智力運動。”


  商邵一邊說,一邊抱她坐在懷裡:“如果你可以認識風、判斷風、利用風,你就可以做成任何事。想想看,這裡瞬息萬變,一切都無跡可尋、無法預測、無法捕捉,隻有千鈞一發。你需要感知最微妙的變化,提前布局,操縱你手中有限的工具,找準最合適的機遇入局。”


  應隱仔細認真聽著。


  “任何優柔寡斷,都會讓你敗給風。但是,如果你可以隨心所欲地判斷、利用這一切,那麼你的航向、快慢,是悠闲還是全速前進,都由你自己掌控。”


  應隱懂了。


  她想,這實在太會是他喜歡的運動了。


  “逆風怎麼辦呢?”她外行天真地問。


  商邵勾了勾唇:“逆風才更快,伯努利效應。我們現在就是迎風的狀態,你看,風在船側45度角。”他教應隱看風向指示器。


  一整個白天,她都被他實操教導。


  如何識別風向與風力,如何判斷水流和海浪的方向,如何收帆放帆、控制帆的受力方向,……帆、船體與風的夾角……應隱聽得腦袋很大。


  她是學跳舞的,按理來說四肢協調,動手能力很強,但風浪一起,她還是手忙腳亂,往往眼睜睜看著船頭偏離而束手無措。


  有時角度不對,主帆前帆都抖得她心慌意亂,商邵也不教,手上端一杯英式紅茶,老神在在。


  應隱報復他,故意往錯的方向控帆。


  船身被風吹晃,紅茶冷不丁灑了一身。


  商邵:“……”


  也有浪高時。水漲船高,又被甩下,幾乎有失重感。帆不對,船隻便在浪裡打轉,猛然一個浪頭襲來,應隱尖叫一聲,商邵護住她,被澆成落湯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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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難得這麼狼狽,一身亞麻襯衫成透明的了。應隱壞事做逞,一邊心跳過速,一邊喘息著笑,被他危險性的眼神一壓,心知大事不好。


  要跑,赤腳在湿漉漉的甲板上滑一跤,給他攔腰撈住。


  “故意的?”商邵另一手抹了把臉。


  “真不會。”應隱像隻淋湿的小狗,怯著眼,裝可憐。


  “現在就不怕船翻了?”


  “你說的,無論如何都不會翻……唔!”她亂狡辯,被商邵兇狠吻住,壓在船尾甲板上。


  海水很冷,應隱在他的軀體下發起抖來,唇被迫張著,白色Polo衫下,運動胸衣的攀扣自胸前而解。


  束縛驟然松了,應隱喘一口氣,交疊的長腿在甲板上蹭髒。


  商邵充滿侵略性地看她,“刺激嗎?”


  他意有所指,低沉了音:“你激起來的,沒那麼快收場。”


  他知道玩了帆索的手髒,分按了腿,唇舌自上往下。


  幕天席地,四面都是深不見底的海水,應隱緊張起來,神經敏感。


  她沒一會就丟盔卸甲,船身被她的掙扎躲避弄得輕晃一陣,更助了勢。


  不航行時,便感覺時間悠長。偶爾會有魚跳上甲板,銀色脊背,活蹦亂跳一陣,被應隱放回海裡。咖啡和茶一直煮著,在香氣中,應隱枕在他懷裡,與他一起看橘色晚霞鋪滿天邊。


  “婚禮想去哪裡?”商邵不經意問。


  “沒人認識的地方。”應隱不假思索,心血來潮:“就在這裡。”


  “……”


  “商邵先生,你願意娶應隱小姐為妻,無論生死、疾病、富貴與貧窮……”她信口亂背。


  還沒說完,被捂住唇。他稍起身,壓著她,眸色中逆著晚霞,拿她很無可奈何:“別這麼隨便。”


  應隱緊緊抿住唇,依偎到他懷裡:“我開玩笑的。我知道我說了不算。”


  想也知道,商邵這樣的家族,這樣的地位,婚禮恐怕連他自己說了都不算,又怎麼會是她說了算呢?婚禮一定會很盛大,全世界各地都由她選,臺下高朋滿座,個個打領結穿晚禮,衣香鬢影,香檳塔疊三四十層高,美酒如泉水般晶瑩地湧個不停。她會穿上昂貴的全手工定制婚紗,也許連攀扣都鑲鑽,要一千萬一條。


  可是這些場景,卻都不是她憧憬的。


  她憧憬商邵看到她第一次穿婚紗時的眼,憧憬草坪上隻有他和她,憧憬他牽著她的手,在她耳邊溫柔耳語,說,你穿婚紗好漂亮。


  “你說了算。”商邵抱她到懷裡:“你想去哪裡辦,我們就先辦一次。”


  應隱雀躍起來:“偷偷的嗎?”


  商邵失笑:“不算偷偷的,但隻聽你的心意,你想請誰就請誰,不想請就不請。”


  “我昨天晚上做夢了。”應隱忽然說。


  “什麼?”


  “夢到我在外面淋雨,你的車子經過,沒看到我。”應隱仰起下巴。


  “也許會。”商邵卻沒哄她。


  “那一切都不同了。”應隱心裡一緊。


  商邵扣著她手腕,低下臉,找向她的唇:“一切都不會有任何不同。”


  海豚群經過,銀色脊背在暮色與月光下閃出起伏的銀灰。


  “不知道岸上怎麼樣了。”應隱閉著眼,“回去會被應帆和緹文罵死。”


  海洋固然是避風港,但總不能一直逃避著不上岸。


  第五天,遊艇靠岸回港,縱使拉著警戒線,黑衣安保處處駐守,但仍阻止不了岸上快門聲與閃光燈交織成一片。天上無人機如蜜蜂嗡嗡,不知道飛了多少臺。


  下船的一系列照片都不可避免被公開,剛沉寂下來的互聯網又熱鬧了起來。長焦鏡頭裡,應隱很低調,墨鏡漁夫帽戴得很嚴實,一隻手被商邵緊緊地牽在身側。


  港·3早已等候在側,兩人上車,擋簾將四周視線阻擋在外。


  順利接到人,就連康叔也長舒了一口氣,笑著搖搖頭:“明星真不是一般人能當。”


  應隱寬慰他:“沒關系,就這一陣,他們有好多熱量要追,而且我會過氣的。”


  康叔忍俊不禁:“少夫人謙虛了。”


  應隱一口水嗆出來,咳嗽著,接過商邵遞來的紙巾。


  “別這麼叫我……”她臉色通紅。


  商邵眼底的笑意意味深長:“別為難康叔。”


  康叔還是那副紳士語調:“不瞞您,我早就練習了很久。在我心裡,你早就是少夫人。”


  應隱不住舔咬著嘴唇,忍不住了,把臉埋進膝蓋上,頭發頸間散出蓬蓬的熱度。


  港·3上熱搜,又引起一陣熱議。


  【港3……我現在懂了簡潔就是美的正確含義】


  【單走一個6】


  【一塊牌夠買兩套房】


  【大佬這麼高調真的好嗎,以後開路上會被圍觀的233】


  【不錯,拐了我老婆,讓他也嘗嘗流量的苦(不是】


  邁巴赫回到海邊莊園,換了一臺車後,在數輛車的掩護下,駛往應隱的小別墅。


  車輪毂駛上坡道,應帆站在二樓陽臺上,視線透過高大蓬勃的桃花心木,將車內人影看得一清二楚。


  她這幾天心情十分復雜。


  網上把兩人的糖扒了個底朝天,跑出來爆料的人層出不窮。


  【有沒有人記得,inin去勤德掃樓的那次啊,那個聲音就是商邵吧,我天,他還用金淵民的名字採訪她,磕死我了!】


  【對對對,他還問了什麼?】


  【大佬問,他跟她女朋友吵架了,不知道要怎麼哄好,還說他女朋友是個小女孩,可能沒那麼喜歡他,所以他有點不知所措。】


  【!!!!!】


  【磕死我了磕死我了,他好會啊!】


  【草……極品戀愛】


  應帆心想:假的。


  【星河獎紅毯也是大佬居心叵測!我充分懷疑並有證據!他看她的目光根本不對勁!】


  【媽的,這人明知故犯好熟練啊(磕到神智不清】


  【誰給他的膽子暗渡陳倉】


  【據說大佬對自己的認知是普通人】


  【你小子抱著inin時心裡想的是吃天鵝肉還是這女人我要定了(別管我我是土狗】


  【重新定義普通人】


  【拜託他醒醒啊,隻是站在inin身邊就能被磕起來的能是普通人嗎!】


  【銅礦時心裡暗爽死了吧】


  應帆心想:爽不爽不知道,反正是假的。


  【天經地義路演……追到現場問……如果她談戀愛,會不會翻男朋友的朋友圈……】


  【好離譜,好甜,好想笑】


  【再說一千遍,他真的好會啊,怎麼回事?】


  【其他公子哥能卷起來嗎?】


  【這個視頻已經被我盤包漿了,隱隱從脖子紅到耳垂】


  【最甜的電影都沒他倆好磕。】


  應帆心想:嗯嗯對對,好磕,假的最好磕。


  【他還去劇組陪了兩個月,過新年,直升機隨便支配】


  【大佬這種人不是應該日理萬機嗎,難以想象】


  【戀愛腦罷遼】


  【衝這個我也要去看雪青啊!】


  【聽說那段時間隱隱狀態很不好,慄山折磨演員的方式眾所周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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