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時清歡
第2章
祁珩的臉,似紅得要出血一樣。
這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尷尬的局面。
「店家,這塊瑪瑙綠不錯,我買了。」
我轉眼瞧去,是一位穿著常服的青年,隻是清俊不凡,氣度看著不像常人。
「替我包起來,送給,那位小姐吧。」
他笑著,伸出手,指向我的方向。
7
「這,我方才也和店家說了要這塊的。」祁珩在一旁出聲。
那青年嘴角揚起:「先付錢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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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我見你很難在這兩位小姐中取舍啊,不如我做了主,替你送了這位小姐,又免了你做這個惡人,你應當感謝我才是。」
「你……」
祁珩被戳中痛處,不由氣急。
我感到好笑,走過去對那男子行禮:
「多謝這位公子,可是我也不是非要這塊瑪瑙綠,不如就由我出這錢,送給那位小姐吧。」
那男子打量我一眼,雙眼清亮:
「小姐氣度不凡,在下很是仰慕。
「在下蘇晏,不知小姐可否將姓名報予在下知道?」
「不便奉告。」
我對他禮貌一笑,讓幽蘭付了錢,拉著純寧就走。
丟下一個怯怯的楚月,和找不著北的祁珩。
回來時,純寧一改往日的吵鬧,竟然沉默了些許。
我不由好奇:「純寧,你可是在想什麼?」
「總覺得方才那位蘇晏的樣貌有些熟悉,似乎是在哪裡見過。」
我點一點她的頭:「長得像的人滿大街都是,你可不許再胡思亂想了,走,去茶館聽書罷。」
8
幾日後,便是萬壽節宮宴,母親於黃昏時帶我進宮赴宴。
宴會開始後,我坐在母親身旁,看著年年都有的歌舞,隻覺得興致缺缺。
忽而有一華服青年自殿門外走入。
他行經我身邊時,我心中一驚。
正是那位「蘇晏」。
我與純寧對視一眼,她也面露震驚。
「皇上恕罪,臣來遲了。」
他對著皇上行禮,露出了帶著歉意的笑意。
「書晏,朕上一次見你,還是十年前,沒想到竟長得這樣大了?」
皇上免了他的禮,面露感慨。
我聽了,倒吸一口冷氣。
原來他不是什麼「蘇晏」,是年前剛剛襲爵的淮揚王趙書晏。
老淮揚王是皇上的兄長,他算得上是皇上的侄子。
而老淮揚王年前新喪,如今他是本朝年紀最輕的藩王。
純寧面露懊悔,想來她所說的「面熟」也是因為十年前曾見過他,卻忘記了他是誰。
「此番來都城為朕賀壽,雖隻有短短兩月,但若有看得上眼的姑娘,便向朕求了恩旨,賜了你為王妃便是。」
皇上又打趣了趙書晏幾句,他便入座了,歌舞很快便繼續了。
我便把方才的震驚拋到了腦後,專心用起膳來。
卻有一個小丫鬟,將酒斟滿遞給我時,不慎打翻在了我的裙子上。
她一下子嚇得面如土色,身子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沈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
我溫言道:「無妨,我一會去更衣便是,你先去給下邊的人斟酒吧,記得要小心些。」
「是。」她感激地望了我一眼。
我忽見旁邊有一位年紀長些的主事姑姑,似乎發現了方才那小丫鬟的錯誤,此時正面露不豫地盯著她。
幽蘭陪我到更衣的地方,我想了想,還是道:
「幽蘭,你先去尋那位主事姑姑,替那個小丫鬟解釋一下吧。」
畢竟在這宮裡,雖犯了小錯,被罰得重也是常事。
「小姐,天色有些晚了,我不在這,你可知道怎麼找到回宴會的路嗎?」
幽蘭頗有些擔心。
我笑勸她:「不必擔心,我換得快些便是,你且去吧,等下她可要挨罰了。」
可是等著更衣的人有些多,等我更衣出來時,天色卻已是完全黑了。
沒有方向感極強的幽蘭陪我,我循著記憶走了一會,竟還是在這宮裡迷路了。
9
我不禁有些欲哭無淚,試探性地叫了起來:「此處可有人?」
回答我的隻有萬籟俱寂。
我隻好摸索著又行了幾步,卻聽見遠處傳來一個聲音:「沈小姐可在此?」
我欣喜若狂,忙應了聲:「我,我在這!」
那聲音的主人走到我面前,卻是趙書晏。
他走到我面前,手裡提了宮燈,聲音溫和道:
「沈小姐,又見面了。」
我來不及計較他為何認識我,又為何來這裡尋我,隻顧著先隨著他走出來。
等到走到大路上,我微微屈膝與他行禮:「多謝淮揚王。」
他開口與我解釋道:「你的丫鬟見你久久不歸,尋了純寧那丫頭幫忙,我坐在離她不遠的地方,恰好聽聞,便告訴她們我來尋你。」
他見我面上似仍有疑惑,便繼續說道:「我方才在殿中見到你,便盤問了純寧,她不經我盤問,便說了你是戶部尚書家的沈小姐。
「實在是我知你名諱心切,多有唐突。」
我見他目光熱切,微微退後,與他保持距離。
「今日還要多謝淮揚王,不然臣女還要繼續被困在方才那小路上。」
他見我多次道謝,頗有些臉紅:
「不用不用,都是舉手之勞。」
回去的路上,他見我面色仍不安,便主動挑起話題:
「沈小姐可曾去過淮揚?」
我搖頭道:「不曾。」
「淮揚四時有花開,山水綺麗,是不可多得的宜居之地。」
提起他的封國,趙書晏頓時神採飛揚。
我神色向往地開口:「若我得機會,定要去淮揚看看。」
「晏也希望沈小姐得償所願。」
趙書晏雖為藩王,卻沒有架子,反而談吐風趣,我不禁對他生了幾分好感。
又闲聊了幾句,便到了宮宴殿中。
幽蘭迎了上來,面色驚魂未定,撫著胸口。
我對他復又執禮道:「今日回府匆忙,若來日有再見淮揚王的機會,定重禮酬謝。」
「我想,很快就會有機會了。」
趙書晏的眼底流露出幾分略帶狡黠的微笑,卻令我十分摸不著頭腦。
10
父親今兒一早便反常地進了書房,似在與人議事。
門外則停著那貴客帶來的,幾輛載著厚禮的馬車。
我隨著母親一道指揮小廝們卸下那些禮物,心中好奇更甚。
沒多久,卻有一個小廝,將一盆盛放的花兒送到了我的院子裡。
「這是那貴客指定要送給小姐的,說這是瓊花。」
我細細一看,那瓊花花瓣結白無暇,竟是從未見過的品類。
正看得痴了,院子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這是淮揚的瓊花,你可喜歡?」
趙書晏並未走進我的院子,卻是站在了院子外頭。
我心中了然,原來那位與父親議事的貴客竟是趙書晏。
難怪他上次說,很快便有再見的機會。
我知他恪守男女大防,便揚聲道:
「見過淮揚王,您是貴客,還請進院子,由臣女為您沏一杯茶,好生招待您。」
趙書晏嘴角揚起,便應我的聲走了進來。
我請他坐在梧桐樹下的椅子上,又為他端來一杯茶。
「不知淮揚王今日,怎會踏足沈府?」
我輕聲發問,卻連我自己也沒注意到,話語裡帶了些緊張。
「沈尚書主管戶部多年,對賦稅、戶籍等制度了解頗深,我初初為王,自然是稟了皇上,要向他請教一番。
「現下請教完畢,沈尚書允我在這沈府裡四處走走,卻不想竟走到了你的院子門口。」
趙書晏輕啜一口茶,對我笑道。
「曾與你說,淮揚四時有花開,如今是瓊花花期,不知還算入得了你的眼嗎?」
我失笑:「臣女曾說要答謝王爺,卻又受了您的恩又收了您的禮,實在是難以還得起了。」
「你這茶氣味芳幽,又是佳人親自所沏,便算是極重的酬謝了。」
聽到他的贊美,我不禁低頭,羞澀而笑。
如此笑談往來許久,院子裡卻進來不速之客。
「清歡,他是誰?怎麼會在你的院子裡?」
祁珩手裡提著桂花糕,呆呆地站在了院子門口。
11
我暗自責怪自己,忘了囑咐小廝,以後不可隨意放他進沈府。
卻見趙書晏看了他一眼,已然開口:「這不是那日,不知將鎮店之寶送給誰的那位少爺嗎?」
「是你!你,你怎會與清歡相識?」
祁珩手裡的桂花糕落在了地上,他卻不管,大步走到趙書晏面前,瞪著他。
「這不還得多謝你,給了我機會讓我認識沈小姐嗎?」
趙書晏面對祁珩時,卻是變得毒舌起來,每一句話都嗆住了祁珩。
「清歡,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他無助地轉向我,眼底含著失望。
「清歡,我們一同長大,為何你寧可與這個剛認識不久的人談笑風生,也要與我恩斷義絕?」
我沉聲道:「祁珩,不可無禮,這是淮揚王。」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他看著我,面含痛楚。
「原來楚月表妹隻是個借口,你是嫌棄我隻是七品縣令,所以要拋棄我另尋如意夫婿?
「可是我此次任職青州,政績斐然,升遷是遲早的事……」
他情急之下,竟然直接來拉我的手。
「清歡,你原諒我好不好?我一定能在朝堂上做出一番成就,我們是打小的情誼……
「你不要氣急了,就轉頭找個人隨便嫁了好不好?」
我簡直氣得頭發昏,狠狠甩開他的手。
卻見趙書晏此時也沉著臉站起來,走過來拉開了他,擋在我與他之間,將我護在他身後。
「祁少爺,你萬萬要注意男女大防,別壞了清歡的名聲才好。」
他這聲「清歡」叫得我愣了一下,隨即心裡有一股暖流劃過。
祁珩仍定定地注視著我:「清歡,我要聽你說話。」
「祁珩,你既然這麼想我,我與你,便再無話可說。」
我不欲與他多言,轉身走進了屋子裡。
過了許久,趙書晏不知說了什麼,竟將祁珩垂頭喪氣地嗆走了。
我從屋子裡出來,他見我神色鬱鬱,走上來想安慰我,又不知該做什麼動作,頗有些尷尬。
我撲哧一笑:「想不到淮揚王看似溫潤如玉,卻如此巧舌如簧、牙尖嘴利,祁珩在你面前竟無一點招架之力。」
趙書晏狡黠笑道:「對待不同的人,自然要說不同的話。」
他走過去,撿起那包已經摔碎了的桂花糕,嘆了一口氣。
「隻是這祁少爺,既然是他對不起你在先,如今又說出這樣折辱你的話,以晏的眼光看,你從前應當是所託非人了。」
他看著我,面露憂心。
「我知道的。」
我內心泛出一絲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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