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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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他感覺自己正在失去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回府的這一路不知為何格外的不順利。


 


馬車好幾次被堵在半路。


 


他等不下去,牽過一匹馬疾馳而去。


 


剛下馬,就看到了神色慌張的僕從從小院裡衝了出來。


 


席承連忙走向前。


 


僕從呼哧帶喘地撲倒在地:


 


「少爺,小姐不見了,小姐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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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承驚懼:「消失?怎麼回事!」


 


「奴剛剛去叫小姐吃飯,但小姐在屋裡一直不出聲,奴怕出事,推門而入,但不見小姐身影,找遍全府也找不到小姐,小姐不見了。」


 


席承不信奴僕的話,大活人怎麼能憑空消失,席府沒有主家的允許,僕從不能進出府的、


 


簡容月一個弱女子,她的世界裡隻有他一人,她能去哪?


 


席承轉身看著腳邊瑟瑟發抖的奴僕怒吼:


 


「還不滾去找,人到底哪裡去了?!找不到小姐,你也就S在外面吧!」


 


看著奴僕倉皇四散。


 


他顧不得禮儀禮節,提起袍子往小院裡跑。


 


小院是她一點一滴布置起來的,她說這是他們愛的小家。


 


6


 


回去的路上席承都很緊張。


 


他渴望回到家看到家裡一切如常。


 


容月還站在院子裡侍弄那片他們一起種的玫瑰花。


 


可推開院門一瞬間席承的心徹底涼了。


 


亂糟糟的一片,僕從四處尋找。


 


小院裡沒有往日的寧靜美好。


 


院中原本茂密的玫瑰花叢消失了。


 


如今那裡光禿禿的,土壤被深深翻起,褐色的泥土裡散落著片片紅色的花瓣。


 


席承瘋狂地在每一個房間檢索。


 


小院裡找不到容月的痕跡。


 


她的衣服,她的飾品,她的小玩意。


 


甚至她平日澆花的小水壺都消失了。


 


消失得如此徹底。


 


好像容月從未出現在他的生活裡。


 


席承頹然地坐在椅子上。


 


外出尋人的僕從陸陸續續地回來。


 


帶回來相同的消息——沒找到人。


 


容月消失了。


 


席承整個人要崩潰了。


 


他用力把手裡的茶杯摔出去。


 


隨著手機被丟出去的方向。


 


是書房的方向。


 


這裡僕從不敢輕易進入,所以沒有進去找。


 


書房也是在辦公後,偷偷思念簡容琳的地方。


 


那有這個家裡唯一一點和簡容琳有關的東西。


 


他三步並作兩步地衝了進去。


 


看到兩封信擺在書桌上。


 


低頭一看。


 


白紙黑字上『休夫』那兩個大字格外的刺眼……


 


席承快速閱讀了手裡的那張休書。


 


她套用了男子寫給女子的休書,敷衍潦草。


 


連話語都不願意換一下,狠狠地把他拋棄。


 


另一封書信也是寥寥幾句。


 


席承越讀越不對勁。


 


原來容月才是他的救命恩人,簡容琳冒領恩情,享受了他這麼多年的照顧。


 


最令他心痛的是。


 


容月知道了他派人綁架折磨她。


 


一時間席承感覺有些眩暈。


 


他落水被救這件事,少有人知道,每次他問簡容琳那枚玉佩的去向,她總是含糊其詞。


 


他報答了恩。


 


還將自己真正的恩人拖入地獄。


 


席承一腳將書桌踹翻。


 


因為用力過大,碎落在地的碎片彈起劃傷握著玉佩的手。


 


席承抬起手給了自己兩巴掌。


 


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懊悔。


 


知曉這一切之後容月留下真相不聲不響地離開了。


 


沒有哭鬧。


 


沒有報復。


 


隻是留下了真相。


 


就在席承心煩意亂的時候。


 


簡容琳的婢女說夫人肚子不舒服,希望他去看看。


 


曾經這個讓他心髒怦怦跳的名字。


 


現在卻讓人厭煩不已。


 


「肚子疼找府醫,找我做什麼,出去!」


 


他現在沒空收拾這個冒領恩情的女子。


 


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容月。


 


7


 


席承奔波在尋找簡容月的路上。


 


他現在心緒復雜。


 


這三年和容月度過的時光是他彌足珍貴的回憶。


 


但他在寂靜時的心碎大多是因為那個愛而不得的簡容琳。


 


對於泥潭裡的簡容月。


 


自己剛開始隻是像養隻寵物一樣養著她。


 


可是這隻寵物太招人愛了。


 


她機敏可愛,善良有趣。


 


一點點把他的心攏住。


 


但他始終是以一種上位者的心態來對待她。


 


隻要是他勾勾手。


 


簡容月就會花費很多心思來討他開心。


 


自己的心大多不在簡容月身上。


 


但他偽裝得太好,容月似乎也從未察覺到。


 


他一直想著,容月在身邊,他偶爾思念簡容琳。


 


結局皆大歡喜。


 


他從沒想過被自己輕視的人會一點點侵蝕自己的心。


 


然後,那個人會帶著自己的心。


 


消失突然在某天。


 


也許他也想過。


 


他曾經無數次在看著容月的笑顏想。


 


就這樣下去吧,容月一直以妾的身份待在他身邊。


 


倘若有一天他真的不再愛容月。


 


就把她送到鄉下的莊子裡。


 


這樣她可以遠離候府。


 


這會是他們最好的結局。


 


但現在,他還沒有喪失對容月的喜歡。


 


更何況容月是他真正的恩人,他還沒有好好地補償她。


 


想到這席承嘴角漏出幸福的笑。


 


他想,容月一定是藏在一個角落和他鬧脾氣,等他去哄。


 


他很快就會找到容月,然後他會跪在她面前。


 


容月那麼愛他,一定會原諒他。


 


8


 


再睜眼我感覺自己好像重生了。


 


我爸媽正坐在我的床頭關切地看著我。


 


巨大的驚喜在我心裡炸開了花。


 


我看著現代版的病房。


 


在看著真實出現在我面前的爸媽。


 


「我真的回來了。」


 


「爸,媽!」


 


我鼻頭一酸,抱著他們哭得不能自已。


 


在這個沒有自由的世界裡。


 


沒有人再指著我的鼻子罵我賤人。


 


我可以去各個地方旅遊觀光,而不是困在四方小院裡,連出門也要得到男人的準許。


 


我感覺到了久違的安全感和自由。


 


出院後,我休養了一段時間,然後重新回到學校讀書。


 


剛剛走到校門口,就看到一個穿著白襯衫的男生,他如初春白楊一樣挺拔、清新。


 


他是我爸爸朋友的兒子,叫江淮。


 


「容月,我送你到宿舍樓。」,他接過我的行李,走在我的身側。


 


江淮笑容幹淨而明亮,像是一縷清風,舉止得體且從容不迫。


 


我被他身上的朝氣所感染。


 


現在的我身體健康,皮膚白皙,身上沒有醜陋的疤痕。


 


我有著無限的未來。


 


「容月,你終於來了!」


 


我被宿舍的女孩子們包圍,她們接過江淮手上的行李,簇擁著我上樓。


 


香香甜甜的氣息包裹著我。


 


「容月,你一昏迷就是半年,謝天謝地,你可以恢復健康,我們又可以一起上課吃食堂,點外賣了!」


 


「容月,剛剛送你來的是你男朋友嗎?好帥啊!」


 


我從室友香軟的懷抱中抬起頭,解釋道:「叔叔家的兒子。不是我的男朋友。」


 


「哦-。」


 


看著她們歡快的表情,我內心的陰霾在一點點地散去。


 


這裡才是我的世界,愛我的父母,可親的朋友。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每天按時上課,周末和朋友出去玩,享受著美好的大學時光,隻是偶爾會想起那段痛苦的時光。


 


一天,安靜許久的系統突然說「宿主,請問您是否想看席家眾人的結局?」


 


9


 


在我離開後,席承找了我兩年。


 


他像是失去了靈魂的軀殼,感覺整個世界因為我的離去而失去了色彩,整個人每天渾渾噩噩的。


 


原本溫馨的小院現在冷冷清清地住著他和幾個僕從。


 


我們一起相處過的每一個美好時光,都成了他痛苦的源泉。


 


夜晚對席承來說是最難熬的,他蜷縮在外面曾經一起躺過的床上,緊緊抱著我曾用過的枕頭,仿佛這樣就可以抓住我殘留的溫度。


 


簡容琳在第三次小產後,徹底失去了席肅的寵愛,他開始不停地納小妾。


 


忍無可忍後,簡容琳跑到席承面前,看著這個曾經仰望愛慕她的男人,頹廢地坐在石階上,懷裡抱著一個褪色的枕頭,那是我留下的唯一一件東西。


 


簡容琳的腳步聲驚動了他,他抬起頭,眼神空洞而疲憊,臉頰凹陷颧骨突出,再沒有往日的風光霽月。


 


「承哥哥。」簡容琳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卻又隱隱透著一股嫌棄。


 


「你怎麼還抱著這個破枕頭,相公說你已經半年沒有上值了!你別再找容月了,她那樣骯髒的女子,根本不值得你為她費心。她一定是跟人跑了,你何必再為她折磨自己?」


 


「你原來說是愛我,願為我付出一切,我現在命令你振作起來!」


 


席承的眼神驟然一冷,懷中的枕頭被他攥得更緊,指節泛白。


 


他猛地站起身,眼中燃起一團怒火,聲音低沉而嘶啞:「簡容琳,你還有臉提容月?還有臉說要我愛你!若不是你冒領了容月的功勞,讓我誤以為是你救了我,我怎麼會讓那些男人折磨她羞辱她?若不是你,容月也不會拋棄我!我們不會走到這一步!」


 


簡容琳被席承猙獰的面容嚇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復了鎮定。


 


她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譏諷:「席承,你別天真了。容月貴為相府嫡女,怎麼會給你這個庶子做妾,若不是我從中作梗,她早就嫁給了相公了, 你們更不可能有半點機會。」


 


席承的身體猛地一顫,像是被什麼狠狠擊中了一般。


 


他的眼神逐漸渙散,仿佛所有的力氣都在這一刻被抽幹。


 


他頹然坐回石階上,雙手捂住臉, 肩膀微微發抖,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是我……是我對不起她……是我害了她……」


 


10


 


簡容琳看著他這副模樣,心中卻沒有半分憐憫, 反而生出一絲快意。


 


她轉身離去, 背影顯得格外冷漠。


 


她簡容琳才是最後的贏家, 隻要找到名醫,治好她小產的毛病,她的人生就完美了。


 


然而,她並不知道,我在離開前, 問系統兌換了慢性毒藥, 下在他們每一個人的飲食中。


 


這種毒藥無色無味,卻會慢慢侵蝕他們的神智和身體。


 


簡容琳這輩子也別想坐穩胎。


 


席承的神志會逐漸混亂, 他會變得越來越暴躁, 越來越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最終淪為一個傻子。


 


有一天, 席承找人綁架了簡容琳,將她關在一處偏僻的破廟裡。讓她承受容月之前受過的苦。


 


席肅得知簡容琳失蹤後,並沒有過多尋找,反而對外宣稱簡容琳已經過世。


 


不久後, 他便娶了一位年輕貌美的新人, 過上了逍遙自在的生活。


 


簡容琳在破廟中受盡折磨,最終逃了出來, 卻發現自己已經一無所有。她容貌憔悴, 衣衫褴褸,像個乞丐一樣在街頭遊蕩。


 


一天, 她看到自己的夫君席肅正帶著新娶的妻子在街頭施舍饅頭。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瘋狂, 猛地衝上前去, 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 狠狠地刺向他的胸口。


 


席肅驚愕地看著這個瘋子, 捂著傷口倒在地上。


 


原本這種傷口並不致命,但因為慢性毒藥的作用,他的傷口無法愈合, 最終在痛苦中S去。


 


簡容琳被官府抓住, 關進了大牢。


 


她在牢中瘋瘋癲癲,時而大笑, 時而痛哭, 口中不停地念叨著「承哥哥」和「容月」的名字。


 


最終, 她在癲狂中S去, 被扔在了亂葬崗。


 


席承的神智也在這段時間裡徹底崩潰。


 


他變得痴痴傻傻,整天在街道上遊蕩,嘴裡不停地念叨著「容月」的名字。


 


他的眼神空洞, 衣衫褴褸,像個無家可歸的乞丐。


 


每當有人問他找誰,他總是痴痴地笑著,說:「我在找容月, 她是我最愛的人……我要找到她……我要向她道歉……」


 


可惜,他再也找不到我了。


 


我早已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過上了正常的生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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