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狀元

臘月的寒風刀子般刮過青石縣大街，李呲裹緊滿是補丁的粗布衣，蹲在縣學窗下，耳朵緊貼著窗縫。

"何為君子之道？"夫子渾厚的聲音從室內傳來。

我凍得通紅的手指握著一截炭條，在破木板上飛快記錄。忽然一片雪花落在木板上，暈開了剛寫下的字跡。我抬頭看了看鉛灰色的天空，往牆角縮了縮身子。

"又是你這小賊！"一聲厲喝從身後炸響。

我還未來得及轉身，衣領就被揪住，整個人被拽得踉蹌幾步。趙明德那張滿是橫肉的臉出現在眼前，身後跟著幾個家丁模樣的青年。

"趙公子，我隻是..."

"隻是什麼？偷聽縣學講課？"趙明德冷笑一聲，"李呲，你一個連束脩都交不起的賤民，也配聽聖賢之道？"

學堂內的講課聲停了，窗邊探出幾個看熱鬧的腦袋。我隻感覺臉頰發燙，低聲道："趙公子，我這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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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趙明德從書童手中接過墨盒，"偷了東西還想走？"

不等我辯解，一盒濃墨迎面潑來。冰涼的墨汁順著我的額頭流下，染黑了半張臉。學堂裡爆發出一陣鬨笑。

"看看，這才像個讀書人！"趙明德大笑著揚長而去。

我站在原地，拳頭攥得發白。慢慢蹲下身，用袖子擦拭臉上墨跡，忽然注意到地上有幾張被踩髒的草紙好像是縣學學生廢棄的習作。

藉著黃昏最後一點光亮，我辨認出紙上內容，眼睛驀地睜大。那是一份縣試模擬題的草稿，其中三道題旁邊都標記著"必考"二字。

我回到城郊的破屋，點亮油燈。火苗在寒風中搖曳，我小心翼翼展開那幾張撿來的草紙，反覆研讀上面的批註。

"縣試在即..."我的手指撫過那幾道被標記的題目，目光漸趨堅定，"這是天賜良機。"

油燈燃盡最後一滴油時，我已經將三道題目的破題要點爛熟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