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假裝失憶後

第1章

成婚第十五年,陸植安失憶了。


 


他忘記了所有事,隻記得一件,抬宋姨娘為正妻。


 


我趁此將早已備好的和離書遞到他手邊:「昨日你說要與我和離的。」


 


他紅著眼,雙手顫抖地籤了字,按了手印。


 


走出陸府時,宋姨娘追過來:「姐姐好歹等麟哥兒下學回來,見一面再走。」


 


我看了眼她身後匆匆趕來的少年,搖搖頭:「不必了,他雖是我親生,我對他卻沒有半點情誼。」


 



 


說完,我便大步走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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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駐足太久了,此刻隻想離開,越遠越好。


 


「母親。」


 


少年跑到我面前,將我攔住,他看著我,眼睛裡帶著不解,也帶著責怪:「為何非要如此?」


 


他眼圈漸漸紅透:「我父親隻是病了,等他好了……」


 


我沒有打斷,他卻說不下去了。


 


整個陸府的人都知道,陸植安雖與我成婚十五載,對我卻並無太多情誼。


 


昨日他與好友出遊,不慎墜馬。


 


醒來第一句話便是:「此生我隻認蓮兒是我的妻子。」


 


其餘的事,一概不記得。


 


「麟哥兒,你父親與你小娘情深意篤,如今我離開,成全他們,你該高興才是。」


 


他隻有十四歲,還是個孩子,大人的事他並不明白。


 


「可是,可是,孩兒不想讓您走,您,能為了我留下來嗎?」


 


他是我親生的,是這世上唯一與我血脈相連之人。


 


嫁給陸植安是為了父母之命,為了年少時的一腔愛慕,可嫁過來還守在陸家十數年,卻是為了我的孩子。


 


盡管他從一出生便被陸植安強行送給了不能生育的宋蓮兒,可作為母親,對孩子總有數不盡的牽掛。


 


我伸出手腕:「你再替我把一次脈。」


 


他自小跟著徐太醫學醫術,遍嘗百草,醫術精湛。


 


麟哥兒將手輕輕搭在我的腕間,皺眉,凝視,手指微微顫抖,連著聲音也沙啞起來:「怎麼會這樣?這毒不是解了嗎?」


 


醫者不能自醫,他以身試毒昏迷不醒,我為他以身試藥,身中劇毒。


 


隻是,宋蓮兒也喝了藥,中了毒。


 


我一直以為她是放心不下孩子,可等她將藥喝下後,卻走到我身邊低聲問我:「隻有一味解藥,你說麟哥兒醒了是給你這個生母,還是給我這個養母?」


 


原來,這一切都是宋蓮兒的局罷了。


 


她用命去賭,不是她不怕S,隻是她太了解麟哥兒對她的感情。


 


即便麟哥兒猶豫,陸植安又怎會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就這樣S去呢?


 


結果也如她預料的一般,麟哥兒一再猶豫,最終還是決定將藥給了養育她十四年的人。


 


這場博弈裡,S掉的人隻能是我。


 


「這毒能不能解,你最清楚了,不是嗎?」


 


麟哥兒臉色煞白,低著頭,不敢看我的眼睛。


 


他曾信誓旦旦地說,一定會醫好我,可是這世間哪能事事如人意呢?


 


「我不想這所剩無幾的日子,也困在這裡,守著不值得的人。」


 


我繞開他,上了馬車。


 


馬蹄聲太響,我沒聽到麟哥兒嘴裡呢喃的那句「不值得的人……」


 



 


我一路北上,西北戰事緊,途中並不太平。


 


「小姐,聽說這附近常有流寇出沒呢。」


 


清露握緊了手中的長劍,她和銀霜是我母親留給我的,自小習武,功夫了得。


 


「苦了你們跟著我顛沛流離。」


 


兩人相視一笑:「小姐說笑了,您才是被我們诓騙的人呢。」


 


她們的家鄉在西北,那裡有遼闊巍峨的高山,有一望無際的沙漠,與我自小生活的江南截然不同。


 


這些是她們告訴我的,我記在心裡並無太多感覺。


 


可就在半年前,不知怎的,迫切地想去看看。


 


我掀開轎簾,窗外的景色已經從南方的煙雨綢渺變為北方的天穹低垂。


 


「小姐,那是個人嗎?」


 


夜色漸濃,一個少年直挺挺地躺在草叢中,血將周圍的草染成了墨綠色,


 


「是漢人,先救上來再說。」


 


少年傷得很重,脖子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身上也都是大大小小的鞭痕。


 


我們就近找了一個醫館,大夫連連搖頭:「治不活了,別看這些鞭痕不重,可下手的人卻十分陰毒,在鞭子上淬了毒。」


 


少年看上去也就十三四歲而已,年紀輕輕就要殒命於此了嗎?


 


「您先救治,能不能活就看他的造化了。」


 


大夫收了銀子,點點頭。


 


沒想到天剛亮,那少年眼珠子轉了轉,醒了過來。


 


「小姐,他在說什麼?」


 


我低頭去聽,他說的是一串藥名。


 


因著麟哥兒學醫,我也跟著看了不少醫書,見過許多草藥。


 


我急忙將他說的藥記下來:「這些藥,能解你身上的毒?」


 


他用力點頭。


 


他眼中濃烈的求生欲,讓我也有些觸動。


 


大夫接過藥方:「這藥方真怪,別是他做夢胡說的吧?」


 


「試試吧。」


 


大夫點點頭,去配藥,這些藥倒不稀奇,尋常藥點都有。


 


少年連喝了十幾日的藥,臉色一日比一日好,第二十日時,他徹底醒了過來。


 


問了才知,他原叫葉榮,是個孤兒,自小跟著一個遊方郎中,前幾日郎中被胡人逼著給他們的將軍治病,郎中不肯,他們便將郎中活活燒S。


 


他看著我的眼睛:「夫人可是中毒了?」


 


他不等我回答,便直接拉過我的手診脈,久久不說話。


 


我怕他為難,笑著安慰:「我這毒連宮中御醫都束手無策,你不必自責。」


 


我中毒後,陸植安將金陵所有的大夫都找了過來,甚至連太醫都請到了府中為我醫治。


 


可是,耗費一年之久,效果甚微。


 


他愣了愣,笑起來:「原來太醫都這樣膿包?」


 


「什麼?」


 


他一臉得意:「夫人的毒並不是無解,隻是要費些功夫罷了。」


 


銀霜上下打量他:「你可別逞強,到時候醫壞了我家小姐,我把你頭擰下來。」


 


葉榮絲毫不懼:「要是治不好她,不用你動手,我自己把頭割下來送給你玩兒。」


 


我笑起來:「那就拜託你了。」


 


我們在醫館旁邊賃了一處院子,方便葉榮養傷,也方便他為我治病。


 


夜裡,我燉了湯給他端過去,見他還在看醫書,身形清瘦,眉頭緊皺的樣子倒是與麟哥兒有幾分相像,忍不住出聲提醒:「明日再看吧,仔細眼睛。」


 


他看過來,目光落在我手中的湯上,眼眶慢慢湿潤:「還沒有人這樣關心過我。」


 


他自小父母雙亡,那郎中雖教他醫術,卻脾氣不好,對他動輒打罵。


 


「葉榮,你若是不嫌棄,便認我為義母吧。」


 


他瞪大了眼睛:「你,可是,我隻是個窮苦百姓。」


 


「傻孩子,天下哪有母親會嫌棄自己的孩子窮呢?」


 


他突然衝過來,跪倒在我面前,重重磕了好幾個響頭:「母親。」


 


「榮哥兒快起來。」


 


那日後,葉榮總圍在我面前「母親母親」的叫個沒完。


 


銀霜和清露每每見他,都紛紛捂起了耳朵。


 


這日,葉榮出門買藥久久不見歸來。


 


銀霜去找了一趟又一趟,夜幕降臨她才急匆匆地跑進來:「葉榮買藥時和京城來的特使的兒子打了起來。」


 


「什麼?」


 


我手裡的針線掉在地上:「快去看看。」


 


等我們去時,就看到幾個官差將葉榮SS按在一間藥鋪門口。


 


「母親?」葉榮看到我被一個官差推搡,立即掙扎起來:「是我動手打的他,與我母親無關,你們不許碰她。」


 


官差上下打量我,目光落在我腰間的玉佩上:「夫人莫怪,我家公子買藥是為了給我家夫人治病,令郎上來便搶實在是不懂禮數。」


 


「你胡說,藥明明是我先買到的。」


 


爭執間,藥鋪走出來一個少年:「母親?」


 


我抬眼看去,那少年竟是麟哥兒。


 



 


麟哥兒幾步走到我身邊:「您怎麼會在這兒?」


 


「先把人放了。」


 


麟哥兒不明所以,卻還是擺了擺手讓官差放人。


 


「且慢!」


 


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官差齊齊跪拜行禮。


 


這樣大的排場,不是昨日才到此地的陸特使,又能是誰?


 


他緩緩走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身側站著宋姨娘,不,如今該稱呼陸夫人了。


 


「你怎麼在這兒?」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臉上,手握成拳似乎在隱忍著什麼。


 


我看向陸植安,自我離府到如今也有大半年了,他清瘦了不少。


 


不過,音容相貌與我初見他時並無太多分別。


 


無論過去多久,我依舊記得那年初春,他站在院中的柳樹下與我父親說話的樣子,風姿迢迢,溫潤如玉。


 


父親說,那便是與我定下娃娃親的人。


 


陸植安的父親被先帝貶謫,客S他鄉,陸家沒落。


 


我父親一生正直絕不會因此悔婚的,而我,又對陸植安一見傾心。


 


嫁過去之後,我和陸植安也有一段恩愛時光,這才有了麟哥兒。


 


可就在我懷上麟哥兒不久,陸植安的母親便以我不方便伺候夫君為由,逼著陸植安納宋蓮兒為妾。


 


陸植安百般不願,還因此被罰跪在宗祠一天一夜。


 


我心疼他,自作主張替他將人接到了府中。


 


後來我才知道,這原是他們母子的計謀罷了。


 


宋蓮兒與他青梅竹馬,隻是家世不好,對他的仕途沒有助力,這才娶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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