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是先知

第2章

「快點!再晚就來不及了!」


宋怡扳過我的臉,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捏碎。


 


我卻全身發抖,身體提不起一點力氣。


 


轉身想逃,嘴裡哆哆嗦嗦地重復著我要回家四個字。


 


下一秒,卻被宋怡SS扣住肩膀。


 


她指尖點著手機日歷,清明假期的日期圈了起來:


 


「你現在退票,回家正好趕得上頭七回魂夜。」


 


「你還是要S!」


 


我快被逼瘋了,異常崩潰地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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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我怎麼辦!我不想S啊!」


 


然而,宋怡的一句話,令我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來不及了。」


 


我順著她的目光向後看去。


 


樓梯間的拐角處,一個嬌小身影緩緩浮現。


 


正是王娜。


 


她也不知道聽到了多少,嘴角咧開的弧度幾乎觸及耳垂,眼白泛著不正常的青灰色。


 


我尖銳的慘叫被宋怡一巴掌拍散。


 


她突然扯著我往反方向狂奔。


 


我踉跄著被她拖進電梯,鏡面牆映出我們交疊的身影——有那麼一瞬,她繃緊的側臉與王娜冷笑時的肌肉走向詭異地重合。


 


沒等我細看,她已按亮地下二層的按鈕。


 


「等等等!」我扒著正在閉合的電梯門,「這是去地下老師們車庫的……」


 


「那高人在教工小區看車庫。」


 


宋怡突然往我嘴裡塞了顆薄荷糖,刺鼻的清涼直衝天靈蓋。


 


電梯下降的失重感中,她和我解釋:


 


「這老頭有本事,咱們學校是建在墳場上的,當時學校領導就是找他來鎮壓鬼魂的。」


 


「到了。」她猛地推開配電室鐵門。穿褪色工裝褲的老頭從監控屏前轉頭。


 


鐵門在身後重重合上時,穿灰布衫的老頭正用長指甲敲著搪瓷缸。


 


他渾濁的眼珠上下打量我三圈,突然咧嘴露出滿口黃牙:


 


「哎喲,這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大事兒啊——」


 


茶缸底重重磕在監控臺上。


 


「你這是被兩個鬼給纏上了!」


 


我扶著牆才沒癱坐在地。宋怡掐住我胳膊,扶著我起來:


 


「大師,這還有救嗎!您仔細說說!」


 


「頭一個嘛。」


 


老頭蘸著茶水在桌上畫出扭曲人形:


 


「姓王的小妮兒早該入土了,仗著祖傳的邪門法子吊著口氣。」


 


他指尖戳向我心口。


 


「就等著清明換你這副新鮮的皮囊。」


 


茶水在桌面洇出暗痕,竟真顯出張模糊的鬼臉。


 


「第二個更毒。」


 


他猛地把茶潑向牆角,水珠濺到我的帆布鞋上。


 


「你家老太太壓根沒打算護你!」


 


他扯開抽屜掏出本破舊的賬簿。


 


「要拿你當祭品換自個兒投好胎呢。」


 


泛黃的紙頁間夾著張泛紅的符紙,上面歪歪扭扭寫著我名字的拼音縮寫。


 


我喉嚨發緊,冷汗一層又一層地冒了出來:


 


「那……要怎麼辦?」


 


「十萬。」老頭豎起兩根手指,「法器要請龍虎山的,符紙得用崂山觀……」


 


「十萬?」我聲音劈了叉,眼神慌亂,手指不自然地捏著衣服:


 


「我爸媽種地兩年都……」


 


宋怡突然撲到監控臺前:


 


「大師您行行好!她家真拿不出這麼多錢!」


 


她急得直跺腳:


 


「上回您幫我驅邪不是隻收了……」


 


「八萬!」


 


老頭突然拍案而起,臉色已經沒了剛才的愉快:


 


「再少半分就等著收屍吧!」


 


他從神龛後拽出個褪色的功德箱:


 


「生S有命,富貴在天——給錢還是給命?」


 


「給不了錢!就隻能給命了!」


 


夜風卷著砂礫砸在車庫卷簾門上。


 


我和宋怡被趕了出來。


 


遠處悶雷滾過天際,鉛灰色的雲層壓得人喘不過氣。


 


天空黑壓壓一片,像是滾滾濃煙。


 


我哆嗦著撥通家裡電話,忙音在空曠的車庫裡格外刺耳。


 


「別試了。」


 


宋怡按住我發燙的手機屏,臉色極其難看:


 


「這叫鬼遮眼。」


 


「我聽過這個鬼遮眼的傳說,隻要有人被厲害的鬼魂盯上,就會有這種情況。」


 


「那些厲害的鬼魂就會在S害他們之前,用這種手段阻攔一切他們的求生手段,阻隔所有求救信息。」


 


「你現在不知道是被誰盯上了……」


 


她突然噤聲,警惕地望向拐角陰影。


 


我們剛拐進教職工小區西門,斜刺裡突然伸來隻青白的手。


 


王娜不知從哪冒出來,指甲深深陷進我腕骨:


 


「為什麼不回寢室?」她嘴唇泛著詭異的紫,眼神格外可怕:


 


「我說過要待在我身邊!」


 


「你為什麼不聽話!」


 


路燈在她臉上投下蛛網般的陰影,我這才發現她衝鋒衣領口沾著暗紅汙漬。


 


宋怡突然拽著我往反方向跑:「快走!」


 


「閉嘴!」王娜突然厲喝,聲調尖得不像人類。


 


「你想害S她嗎?」她SS鉗住我另一隻胳膊,力道大得關節咔咔作響:


 


「現在跟我回去,立刻!馬上!」


 


就在雙方僵持之下,宋怡突然從袖子裡面撒出一把粉末。


 


一股腦地扔到了王娜的身上。


 


後者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叫。


 


不由自主地松開了抓著我的手。


 


見狀宋怡趕緊拉住我的手扯著我越跑越遠。


 


終於跑到我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磨破了膝蓋後。


 


我們兩個人才終於松了一口氣。


 


宋怡喘勻了氣後,眼神一眨不眨地盯著我。


 


「沒時間讓我們慢慢想辦法了,她現在已經可以精準無誤地找到你,如果今天晚上我們不能讓高人相助的話,你活不過今晚!」


 


我臉色變得慘白,哆哆嗦嗦地站起來,求助地看著她:


 


「我要怎麼做!我不想S!」


 


她咬了咬牙,往我的手裡塞了 1000 塊錢。


 


帶著我又重新回到了剛才的地下車庫。


 


那老頭見我們進來,臉上貪婪之色一閃而過。


 


我皺了皺眉,有種不好的預感。


 


但還是強撐著將手中的 1000 塊錢遞了過去。


 


他見我隻拿出了這幾張票子,剛帶了點喜色的臉驟然陰沉了下去。


 


不滿地捏了捏上面的百元大鈔: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宋怡連忙開始為我說話:


 


「這隻是個定金,隻是求個安穩。」


 


「畢竟您也不想。錢還沒賺到,我朋友就S了,對不對?」


 


「你先給她拿著點什麼東西堅持一會。」


 


「不然她活不過今晚了。」


 


那老頭聽後也覺得有些道理,撇了撇嘴。


 


從箱子裡面翻出一枚泛黃的護身符朝我丟了過來:


 


「行了,拿著吧,這東西能保證你活到第二天早上。」


 


「但如果再晚,我也沒辦法了。」


 


「記住 8 萬塊錢,1 分都不能少。」


 


我捏著手中的護身符,一種難以言喻的S亡威脅籠罩在我的身上,令我的呼吸都開始發抖。


 


宋怡察覺出來了我的害怕,突然握住了我的手,眼神十分認真:


 


「我有一個來快錢的法子,就看你想不想要了。」


 


我將最後的希望放在他的身上,幾乎不假思索地就點了點頭。


 


宋怡深吸了一口氣。


 


拽著我穿過酒吧後巷,汙水坑裡漂浮著煙頭和避孕套的包裝。


 


她突然停下腳步,從包裡摸出個塑料發卡,三兩下將我的長發盤起露出整張臉蛋:


 


「記住,千萬不要說話,一切都聽我的。」


 


酒吧後門看門的保安裹著黑色皮衣,嘴裡叼著半截香煙,手機電筒的光柱掃過我的學生證時,突然嗤笑一聲:


 


「規矩我懂。」他刻意拉長尾音,金牙在暗處反光。


 


「不過這小臉嫩的,怕不是雛?」


 


宋怡突然插到我們中間,指尖夾著兩張皺巴巴的百元鈔塞進他口袋:


 


「張哥,說好的隻陪酒。」


 


但是我卻清楚地看見她和那個叫張哥地對了個眼神。


 


包廂門推開時,劣質香薰混著隔夜酒氣撲面而來。猩紅色沙發上留著深褐色的汙漬,像是幹涸的血跡。


 


宋怡突然攥住我的手腕,語氣十分認真:


 


「不管發生什麼,都忍一忍,你放心,不會發生什麼實質上的事的。」


 


「最多就是脫衣服,讓他們看一看,摸一摸,信我的。」


 


我聽了這話,驟然緊張了起來,看著她毫不留情地轉身要走。


 


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不和我一起嗎?」


 


宋怡臉色不變,還是十分真誠道:


 


「我當然和你一起,不過我在隔壁包間,等我,等咱們拿到了錢,我馬上過來找你。」


 


宋怡離開後,我惴惴不安地在包間裡面等著。


 


下一秒,門口出現了幾個五大三粗的身影。


 


四個男人擠進來的瞬間,皮帶扣碰撞聲像催命符。


 


領頭的光頭捏著威士忌酒瓶,酒氣噴在我耳後:


 


「大學生是吧?哥哥教你點課本上沒有的……」


 


他肥厚的手掌剛要搭上我大腿,我突然抓起茶幾上的骰盅晃得哗啦作響。


 


「直接脫多沒勁?」


 


我故意讓聲音發顫,垂眼盯著骰子上的紅點。


 


「輸一局脫一件,敢不敢?」


 


胖子最先上鉤,第三輪時,他已經赤著上身,油膩的肚皮上紋著歪歪扭扭的關公像。


 


我假裝手抖打翻冰桶,碎冰塊哗啦灑了一地。


 


趁他們跳腳咒罵時,我抓起一把冰碴子往光頭眼裡撒。


 


抬腿狠踹另一人的膝蓋。


 


敲碎了一瓶酒,扎進了旁邊壯漢的胳膊上。


 


「操!這婊子扎我!」


 


混亂中我撞開消防通道的鐵門,衝進了距離巷口最近的一輛車裡。


 


是輛鏽跡斑斑的黑色桑塔納。


 


我沒有絲毫猶豫:


 


「走!回南荒村!」


 


我渾身湿透地鑽進後座,後視鏡裡,司機傷疤從嘴角爬到耳根,像條僵S的蜈蚣。


 


車輪碾過坑窪的土路,車身劇烈顛簸,我的後腦勺重重磕在車窗上。


 


而就在這時,宋怡的來電鈴聲刺破雨聲。


 


「你幹什麼去了?不要命了嗎!」她的尖叫聲幾乎撕裂聽筒。


 


我SS攥住安全帶,指甲幾乎掐進皮革裡:


 


「我回老家了……家裡有錢,我知道爸媽把錢藏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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