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大婚時說隻愛我一人,卻瞞著我養了年輕嬌嫩的外室

第3章

 


他自問自己一向做得隱秘。


身邊朋友他敲打過的,沒人敢在她跟前胡言亂語。


 


鶯鶯更不敢。


 


所以,也許她隻是偶爾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


 


也許隻是因為這段時間他常常回家太晚。


 


陪她的時間太少,又食言了幾次。


 


她心裡不舒服想要給他一點教訓。


 


如今不是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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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夫妻,所有利益都綁在一起。


 


她身體不好,一直在家調養。


 


離開他,她就像是從金絲籠裡放出去的鳥雀,活不久的。


 


季羨這樣安慰著自己。


 


卻又好似根本無濟於事。


 


這一路他的心髒都突突跳著。


 


胸膛裡一片滾沸,整顆心油煎火烤一般煎熬。


 


然而到了城門口,他什麼也沒有問到。


 


「查不到她的行蹤,而且我因為查這個還被家裡老頭子訓了。」


 


「什麼?」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上面不讓查。」朋友說著,用手指了指皇宮的方向。


 


「不過我的人查到了一點旁的消息,你夫人之前好像去過百花樓,對了,還有廟會那天,有人見到一個穿黃裙子的年輕女郎跟你夫人說了一些話,具體說了什麼,就不知道了。」


 


季羨腦子裡嗡地炸開,一片空白。


 


對方又說了什麼,他完全聽不到。


 


隻忽然想到那天她找自己要錢時說的話。


 


她說也給他準備了一份禮物,就在學堂的宋伯那裡。


 


按照約定,三天後去拿,就是明天。


 


可他一刻鍾都無法等了。


 


13


 


他一路馬不停蹄趕到了學堂。


 


京中禁止縱馬,可他也管不了了。


 


下了馬便過去砰砰敲門。


 


鼻尖上忽然觸到一陣涼意。


 


季羨下意識抬手去摸,卻摸到了冰涼的雪花。


 


是京城落了初雪。


 


他和姜昭定情,也是在這樣的一場初雪中。


 


季羨有些怔怔地站在漸漸綿密的雪中。


 


好一會兒都無法回神。


 


直到宋伯連著喊了他幾聲,他才驟然清醒。


 


遞過來的,隻是一個簡單的信封。


 


接過來那一瞬,他像是抓著燙手的火炭,下意識想要丟出去。


 


也許他已經猜到了裡面是什麼。


 


也許他根本不願去面對。


 


可最終,他還是打開了。


 


入目就是「和離書」三個大字。


 


最底下,是她的名字和按下的指印。


 


甚至還蓋上了陛下的印信。


 


「奉旨和離」


 


除此之外,她隻言片語都沒有留給他。


 


卻又好似,該說的該做的,已經說得很清楚。


 


他感到喉嚨間一陣痒意,止不住地咳了起來,卻發現咳出了血沫。


 


他推開了想要來扶他的宋伯,起身上馬,直接去了鶯鶯那裡。


 


開門時,鶯鶯睡眼惺忪,卻又歡喜無比,撲過來就想抱他。


 


卻被他抬手一耳光打蒙了。


 


季羨也不說話,隻是冷著臉,又是幾巴掌下去。


 


鶯鶯的臉腫了,嘴角破裂淌著血。


 


她被打得站不住,跌坐在地上,捂著小腹哭著求饒。


 


季羨就那樣居高臨下冷漠地看著她。


 


然後半點憐惜都無的,一腳踹在了她小肚子上。


 


鶯鶯疼得幾乎昏S過去,捂著肚子在地上翻滾。


 


鮮血從她腿間湧出,從衣裙到地面都被染紅大片。


 


他卻仍覺得不夠,彎腰攥住鶯鶯的衣領,幾乎將她整個人拎起來。


 


「你算什麼東西?」


 


他掐住鶯鶯腫脹的臉,掐得她下巴幾乎脫臼。


 


他英俊的臉幾乎是猙獰扭曲的。


 


聲音卻仍是冷而平靜;「一個出來賣的,也敢給我夫人找不痛快?」


 


「我讓你生,隻是舍不得我夫人吃苦。」


 


「你以為你有身孕就金貴了?鶯鶯,誰給你的膽子去找我夫人,惹她生氣的?」


 


鶯鶯隻覺眼前一陣一陣發黑。


 


小肚子裡刀子絞著一樣疼,她怕得要S,後悔得要S。


 


她為什麼要貪心不足?要去肖想季夫人的位子?


 


她安安生生把孩子生下來,榮華富貴少得了她的嗎?


 


「奴家不敢了,季大人……奴家真不敢了。」


 


「求你,救救孩子,孩子要保不住了……」


 


「晚了。」


 


季羨嫌惡地將她重重推開。


 


「鶯鶯,你最好祈禱上天,我夫人能原諒我跟我回家。」


 


「不然,你這輩子,真就全完了。」


 


「大人,這也是你的孩子……」


 


鶯鶯痛得身體痙攣,無助地躺在地上痛苦掙扎。


 


滿是血的手,努力想要抓住季羨。


 


可他卻退開到一邊,冷眼看著她痛到昏S過去。


 


方才差人去醫館請大夫:「留一口氣就行。」


 


季羨看都沒看鶯鶯一眼,轉身出了門。


 


到外面時,地面已經覆蓋了一層白。


 


季羨一身官袍,卻覺不出冷。


 


他忽然想到友人方才說姜昭去了百花樓。


 


那麼,那天在百花樓。


 


其實,她都看到,都聽到了吧。


 


可當時,她竟然沒有質問。


 


甚至一滴淚都沒掉。


 


她該是對他有多失望?


 


季羨不敢去想,不敢去想當時姜昭的心情。


 


正如他根本找不到詞去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一樣。


 


14


 


我跟著黑臉大漢,直奔千裡外的西域。


 


大漢叫李鐵,一開始他總擔心我吃不消。


 


但熬過一開始的不適後,就漸漸適應了這裡的風土氣候。


 


長公主和成婚十六載驸馬和離後,便來了西域。


 


那日我寫信給了長公主,她便立刻為我安排了一切後續,怕季羨不答應和離,還借著我父親的名義讓陛下在我們的和離書上蓋上了私印。


 


「哪有當朝天子管人家夫妻和離的?成何體統,老師真是會給我出難題。」


 


聽聞陛下一邊抱怨著,一邊蓋上了印章,我隻覺得好笑。


 


父親,他真是,很好的師長。


 


曾經我一直從父親口中聽他說他年輕時在西域的見聞,心中一直向往。


 


如今真的來了,隻覺得自在無比。


 


隻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周斐。


 


曾經他也是父親的學生,隻是後來無心官場,去了西域。


 


當年他也曾向我表達過愛意,隻是那時候我心中隻有季羨,容不得旁人。


 


「我幫你查探過了,這小子這麼多年都不近女色,守身如玉呢。」長公主湊過來,帶著賊兮兮地笑。


 


我笑著將她推開,隻道自己現在無心情愛。


 


隻想在這裡尋一方樂土。


 


然而看到那個一見到我就面紅耳赤手足無措的男人,我忽然有些心軟。


 


我無法去想,當年我拒絕他, 決定和季羨在一起時。


 


他最後看我那一眼,最後那一抹笑, 又隱忍了多少的傷心。


 


隻是少年情愛從沒有道理可言。


 


年少的周斐和季羨是截然不同兩種類型。


 


而那時候多愁敏感的我,更喜歡會哄女孩子開心的季羨。


 


好似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過往種種我不後悔。


 


隻是我決定向前看了。


 


15


 


季羨其實從來不信什麼報應的。


 


但當他終於千裡迢迢趕到那個黃沙覆蓋的西域塞外。


 


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周斐先一步從大漠裡找到姜昭時。


 


那一瞬他忽然明白,他的報應來了。


 


來得迅猛,而又猝不及防。


 


他沒有防備,更是毫無還手之力。


 


黃沙漫卷,遮天蔽日。


 


他不知道姜昭有沒有看到他。


 


他隻是眼睜睜地看著周斐小心扶著受傷的她,上了駱駝。


 


而在駱駝上時,她因為太過虛弱無力。


 


是周斐將她抱上去的。


 


兩人騎著同一匹駱駝,去了邊鎮的醫館。


 


他還是跟著他們去了醫館。


 


隻是在進去前卻被長公主攔住了。


 


他隻能眼睜睜看著周斐陪她進了內室。


 


風停了,漫卷的黃沙也停了。


 


他倉惶地問長公主:「她一直都跟著你在西域這裡嗎?」


 


「是,她很努力,很能吃苦。」


 


「她身體不好……」


 


季羨強咽下喉間的澀意:「這段時間,她是不是很辛苦?」


 


長公主抬了抬下颌,淡淡望著他:「不,她很快樂。」


 


季羨的雙眼紅的嚇人。


 


也許是被風沙吹的。


 


「我還有機會嗎?」


 


「她會原諒我嗎?」


 


「我真的後悔了,我知道錯了,求求你……」


 


他像個無助卻又茫然的孩子。


 


那樣高大的一個人,在長公主面前,差點就落下淚來。


 


「我勸你尊重昭昭的所有選擇。」


 


可長公主搖搖頭,拒絕了他。


 


「昭昭在這裡是自由的,快樂的,她在做她想做的事。」


 


「可是我們成婚七年的感情……」


 


「那又怎樣。」


 


長公主笑得淡漠卻又輕蔑:「我和我曾經的驸馬,成婚十六年呢。」


 


「他甚至跪下來哭著求我,但是,髒了的男人就是髒了,再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


 


「季羨,我們女人不是你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寵物。」


 


「你如果當真念著你們這麼多年的情分,就不要再來打擾她了。」


 


16


 


姜昭最後和周斐在西域成婚了。


 


消息傳到了京中,連陛下和首輔大人都派人送去了賀禮。


 


大婚雖然簡單,沒有當年在京城時那邊賓客滿座。


 


卻無比溫馨幸福。


 


自從和姜昭和離後,季羨在官場也不如以往順利。


 


明眼人都能看出陛下和首輔大人對這位季侍郎不太待見。


 


後來,季羨自請外放,從上京城退了下來,成為了一個鄉裡的小小縣令。


 


他總是會夢到姜昭,夢到過去在學堂裡度過的那些時光。


 


夢裡他和姜昭恩愛無比,一直到老了都還膩得慌。


 


二人生同衾,S同穴。


 


醒來後,季羨還有些緩不過來,摸了摸臉,才發現全是湿潤的淚痕。


 


再聽到姜昭的消息,還是因為陛下的大肆表彰。


 


姜昭在西域發現了一些作物種子,


 


她託人送回中原地區種植,產量驚人,百姓們頭一回過上了冬日餘糧裝滿倉廪的日子。


 


陛下下旨將姜昭封為安昭公主,連言官們都用盡辭藻誇贊安昭公主才慧過人,百姓們紛紛稱贊她是活菩薩。


 


也是那一年,姜昭懷了身孕。


 


起初得知此事時,季羨喝得酩酊大醉,晚上回去的路上,遇到山間落石,被砸中了下身,一直到第二天被村民發現才送進了醫館。


 


大夫說他的腿站不起來了,而且也失去了生育能力。


 


季羨在某個無人發現的深夜,自己從屋裡爬了出去。


 


一路到了懸崖。


 


他想,自己背叛了當初對姜昭的諾言,果然是遭了報應。


 


既然此生不復相見,


 


那就到此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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