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月亮掛天上

第1章

我是流落民間的真公主。


 


回到宮中後,假公主一嚶嚶嚶。


 


母後便讓我向假公主道歉。


 


皇兄甩了我一巴掌:「孤的皇妹隻有她一個!」


 


父皇讓我和親。


 


我並不在意,乖巧答應去和親。


 


到達北涼後,北涼王含笑問:


 


「越將軍,這幾個月在南朝玩得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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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咧嘴一笑:「還行,朕甚是喜歡那個皇宮。


 


「隻是天冷了,南朝該滅了。」


 


後來,父皇、母後、皇兄,甚至假公主,都哭天喊地地求我原諒他們。


 


他們不知道的是,求也沒用。


 


1


 


被侍衛從大街上壓入皇宮時,我還挺蒙圈的。


 


藏在暗處的暗衛本想上前解救。


 


我使了一個眼色,他們便退了回去。


 


南朝的皇宮紅牆綠瓦,繞過重重小道,冗長的宮道似看不到頭。


 


領路的太監在路上大概說明了一下情況。


 


「公主,您手背上的月牙胎記,咱家是不會看錯的。


 


「當初您被人掠去,皇後娘娘傷心之餘,在路邊瞧見一女嬰啼哭,模樣跟您相似,便帶回宮養在身邊,那就是現在的安陽公主。


 


「這十多年,皇上和皇後娘娘一直沒有放棄尋找您,今日總算是找到您了。」


 


我看了一眼左手,那兒確實有個印記。


 


原來我是流落在民間的真公主。


 


走進某個宮殿,裡面的幾人見到我,神色各異。


 


我一一掃過他們,這些便是我的親人嗎?


 


2


 


坐在最中央的人開口道:「朕是你的父皇,皇兒受苦了。」


 


我點頭:「你好,父皇。」


 


美豔婦人握住我的手,看到我的衣衫破舊,皮膚黝黑,手中有厚厚的繭子。


 


忍不住紅了雙眼:「本宮是你的母後,我兒在民間恐怕是受了不少苦吧。」


 


我繼續點頭:「你好,母後。」


 


有個嬌俏美人,雙目盈盈:「皇姐,都是我不好,佔了你那麼多年的位置,我這就出宮,還給屬於你的公主之位。」


 


我頷首:「哦,那快出宮吧,天色已晚,就不留你吃晚飯了。」


 


假公主頓住,立馬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我疑惑:「哭啥呢?難不成你想留在宮裡?」


 


假公主用哭音說:「嗚嗚嗚,可是我舍不得父皇母後和皇兄。


 


「皇姐,求求你,讓我留下來吧,我不會跟你搶父皇母後和皇兄的。」


 


母後松開了我的手,臉色沉了下來:「安陽是你的皇妹,不得胡說,快給她道歉。」


 


我更加疑惑:「不是她自己說要走的嗎?」


 


她身邊的俊俏男子擁她入懷,小聲安慰幾句。


 


眼神卻兇狠地瞪我:「你算什麼!安陽的去留輪不到你做主。」


 


我瞥了一眼他:「那你又是誰?」


 


他站直了背:「孤是南朝太子。」


 


「哦,我當你是她未婚夫呢,這麼護著她!」


 


太子身形僵了一瞬。


 


緊接著一巴掌就朝我甩了過來,清脆的巴掌聲自大殿響起。


 


「粗鄙不堪,你,根本不配當孤的皇妹!


 


「孤的皇妹隻有安陽一個!」


 


窩在他懷裡的安陽聞言勾唇,對我挑釁地笑了笑。


 


我摸著紅腫的臉頰,不是,他怎麼說打就打。


 


大意了,忘交閃了。


 


本想還手。


 


父皇咳一聲,和稀泥似的道:「好了,你如今也回宮了,也該跟著宮內嬤嬤學習一下規矩。


 


「不然以後嫁到北涼,讓北涼人看了笑話,有失體面。」


 


這皇宮我還沒有待滿一時三刻,就著急把我嫁了?


 


如今的北涼王六十有餘,誰家好人會把女兒嫁給他?


 


父皇見我許久不回答,皺了皺眉:「你不願意嫁到北涼?」


 


「兒臣聽父皇安排。」我乖巧地跪下回道。


 


聽見我這樣回答,母後松了一口氣。


 


正好,嫁到北涼啊,那才是我的地盤。


 


3


 


父皇賜封號「靜和」,寓意嘛,自然想讓我安靜平和地接受命運,嫁到北涼。


 


我覺著這封號取得太隨便了,有點像女尼姑的稱號。


 


母後安排了一個偏遠宮殿讓我住,聽宮人說隔壁宮殿就是冷宮。


 


這是讓我別出來晃悠,就待在宮殿裡就行。


 


殿內幾個宮女太監歪歪扭扭朝我行了個禮。


 


我沒當回事,讓他們挨個說自己的名字。


 


晚上沐浴時,春桃使勁擦拭我的皮膚,皮膚表面傳來刺痛,竟是有血珠冒出。


 


我皺眉縮了一下,她不在意地扯過我的手說:「公主,你皮膚上泥垢太深,不這樣,擦不幹淨。」


 


夏荷把我的頭按進水裡,拉起後,又按下水裡。


 


「公主,你的頭發太幹枯,要多浸泡水才行呢!」


 


我抓住她的手,赤裸地站起身。


 


春桃低呼了聲:「公主怎可起身?澡還沒洗完呢!」


 


「洗澡?還是洗我這一身皮?」


 


我冷笑,一手把夏荷的頭按進水裡。


 


「本宮看你腦子裡的水太少了,該多補點水才行呢。」


 


掙扎力氣逐漸變弱,我才拉起她。


 


夏荷吐了一大口水,不停咳嗽。


 


而春桃早就跪在一旁瑟瑟發抖了。


 


我走出浴桶,拿上華麗的衣袍一件件穿上。


 


穿好後,我轉身低頭睥睨兩人。


 


「是誰派你們來折磨本宮?」


 


她們聲音顫抖:「是……安陽公主。」


 


我猜也是,白天在大殿上她的態度就有點奇怪。


 


她們猛磕頭:「求公主饒命。」


 


我擺了擺手,沒有再為難她們。


 


經此一遭,宮人們不敢再作妖。


 


御膳房送的飯食隻有稀飯和幹癟冷硬的饅頭。


 


送飯的小太監尖著嗓音說:


 


「公主,想必你在民間吃慣了這些飯菜,若是換成山珍海味,一時消化不了,可就不好了。」


 


我點點頭,其實饅頭也還好。


 


我以前有段日子每天隻能喝河水,啃樹皮,嘴裡時刻冒著酸水。


 


也有過與野狗爭食半塊饅頭。


 


隻是我想不通偌大的皇宮,給公主的吃食竟是這個?


 


4


 


接下來幾天裡,我像是被人遺忘在這寧和宮。


 


隻有安陽約我今日去御花園賞花,我欣然赴約。


 


安陽頭上朱釵,脖頸項鏈,手腕镯子,都是世間罕見的奇珍異寶。


 


隨著安陽的一舉一動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而我雖然得了些賞賜,但一看就是些尋常貨色,比不得她的。


 


其實我不懂安陽的敵意來自何處。


 


從進宮到現在,眾人都是站在她那邊的,想必她也備受寵愛。


 


可她眼底的惡意,太過明顯了。


 


「安陽,我究竟哪裡惹到你了?」


 


她理了理身上華麗的裙擺,漫不經心回:「有沒有可能,你的存在,就惹到了我。


 


「靜和,你猜,如果我們同時掉進湖裡,皇兄會先救誰呢?」


 


安陽笑靨如花。


 


身邊的湖像一面鏡子,反射出的光刺得人虛起了眼睛。


 


我想,她不會這麼癲吧。


 


正想著,她便拉著我跳下了湖。


 


確實有這麼癲。


 


她撲騰著雙手,大喊救命。


 


我也撲騰著雙手,使勁把她的頭往水下按。


 


真不巧了嗎,前幾天才壓過人的頭。


 


一回生二回熟。


 


宮人們在湖邊幹著急,而太子聞訊趕來,跳了下來。


 


他直衝著安陽而來,很快就到了我們身邊,一把推開了我,把安陽擁在懷裡。


 


我嗆了一口水。


 


曾幾何時,我也期盼若是我有個哥哥該多好,他能護我,愛我,做我的靠山。


 


可如今,我這皇兄,看也不看我一眼。


 


沒關系,一個是壓,兩個也是壓,順手的事。


 


於是安陽和太子被我一手一個壓在水下,嗆了滿口的水。


 


岸邊的侍衛終究是怕惹事,跳下了湖,把我們三人都救了上去。


 


太子氣得不行:「大膽,你竟敢謀S孤!來人,給孤抓住她!」


 


安陽在旁邊哭:「嗚嗚嗚,皇姐,若是你不喜歡安陽,那安陽出宮便是。


 


「何必要推安陽入湖,置安陽於S地?」


 


侍衛上前把我反手壓跪到地上。


 


5


 


此時還不宜暴露我的武功,我順從地跪下。


 


安陽見狀,小聲跟太子說了幾句。


 


太子點頭後說:「來人,把她扔進湖裡,在孤允許她上來之前,任何人不得救她!」


 


於是「撲通」一聲,我被人丟下了水。


 


初秋的湖水,還是有點冰冷。


 


我在水裡不慌不忙開始浮水,接著仰頭漂蕩在水面上,安穩如浮屍。


 


岸邊的太子和安陽見我如此祥和,又開始生氣,在小聲說著什麼。


 


不一會兒便有人拿來了幾條花花綠綠的蛇,一看就有五彩斑斓的毒。


 


「靜和,隻要你向安陽跪下道歉,並發誓再也不欺負安陽了,孤就不放這幾條蛇入湖。」


 


安陽開口一股白蓮味:「嗚嗚嗚,皇姐你就別犟了,皇兄也是為了你好,你隻是低一次頭而已,又要不了你的命。」


 


原本應當這樣的道理是沒錯的。


 


可我從小到大學到的經驗是,低一次頭,換來的,隻是變本加厲的欺負。


 


他們隻會覺得你軟弱可欺,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繼續挑戰你的底線。


 


我漾起了笑:「皇兄,我的命,就那麼不值錢嗎?


 


「你忘了嗎,我可是要去北涼和親的。」


 


所以用毒蛇來威脅我,根本不成立。


 


我的命,他不能動。


 


太子雙目沉沉,臉色很黑,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


 


此時一陣風吹過,湖邊柳葉翩翩起舞。


 


安陽淡淡說:「皇兄,宮內太醫那麼多,蛇毒而已,他們肯定會解。」


 


事情鬧得太久,此時皇後也來了。


 


可令我意外的是,她並沒有開口阻止。


 


隻靜靜在不遠處觀望。


 


她可能也認為我的性子該磨一磨。


 


太子思索片刻,終究想給我一個下馬威,抬手吩咐宮人:


 


「放蛇入湖!」


 


6


 


我被蛇咬後,安陽怕真要了我的命,立馬叫了太醫。


 


太醫摸著我的脈,皺起了眉。


 


「怎麼樣,這毒能解嗎?」


 


皇後這會兒倒是開始關心起來了。


 


太醫跪下回話:「靜和公主早年中過奇毒,所以這蛇毒並不礙事,稍加休息幾日便好。」


 


這太醫是有兩把刷子,這都被他知道了。


 


安陽問:「那為何她還不醒呢?」


 


那還用問,我不想睜開眼看見你們這些糟心人唄。


 


太子哼了一聲:「許是覺得想借此逃脫罪責,蓄意傷害南朝儲君和公主,她有幾條命都不夠的。」


 


我悠悠轉醒:「那就搭上九族的命夠不夠?


 


「噢,我忘了,我的九族裡,就有你呀。」


 


「你!!」太子噎住。


 


皇後打著圓場:「好了好了,這件事情就不追究誰對誰錯了,雙方都有錯,各退一步。」


 


這偏心,都偏到北涼了吧。


 


明明是安陽先拉我入湖,太子放毒蛇咬人。


 


這次是沒事,若是我中蛇毒而亡呢?


 


我的心沉了沉,原來皇後真的不在乎我的性命。


 


皇後用復雜的目光看著我:「靜和,你,之前中了毒?」


 


噢,那是十歲時,被人抓去做了藥童,那個人喂了我十多種毒藥,再配藥解毒。


 


有時會讓蜈蚣啃食我的手指,或者蠍子。


 


也曾把我丟進滿是蛇的桶裡。


 


不過後來我也把那人劃開了數百道傷口,再把蜂蜜塗滿他全身,讓螞蟻啃噬。


 


打平了。


 


想想當時他那副哀號的樣子,我嘴角微彎:「小時候是中過毒。」


 


皇後眼底閃過一絲心疼,可馬上就被安陽的話轉移了注意力。


 


「母後,我頭有點暈,不知道是不是沾了湖水,著了涼。」


 


皇後緊張地摸了摸安陽的頭:「哎呀,是有點燙,快,回昭陽宮躺著。」


 


又轉頭看我,甩了一句:「那母後改日再來看你。」


 


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地走了。


 


臨走到門口時,安陽回頭看了我一眼,對我露出勝利者的微笑。


 


我回望過去,面無表情。


 


高興得太早了,安陽。


 


7


 


夜晚睡不著覺時,我便在皇宮四處闲逛,聽宮人牆角。


 


無意間得知了許多皇室秘辛。


 


原來我剛出生時,欽天監五字預言:「月女天選人。」


 


因為我有月牙胎記,大家都認為月女是我。


 


眾人不解「天選人」三個詞,欽天監解釋了一番,大概是此人將來會登上皇位,成為天子。


 


三年後皇上和皇後帶著尚且年幼的我出宮遊玩,卻遇上賊人把我擄去。


 


至此杳無音信十幾年。


 


聽完後,我終於懂了。


 


難怪他們看向我的眼神總是帶著忌憚與疏離。


 


從開始到現在,沒有人問我這些年是如何在民間長大的。


 


我看向左手的印記,暗自思索著。


 


也許,他們本就不期盼我活著。


 


8


 


又過了幾日,皇後開辦宴席,準備把我的身份公諸天下。


 


宴席上,幾個世家公子在我背後大聲蛐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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