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再見到拜拜

給出差的丈夫打電話，結束時他突然對我說：「拜拜~」

 

我瞬間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他向來是個古板的人，說了八年的「再見」。

 

而現在……

 

他遇見，或是愛上比我年輕得多的小姑娘了。

 

01

 

拜拜？

 

我掛斷電話皺緊眉頭，周行這麼多年從來都沒有跟我說過幾句「拜拜」，一直都是「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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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今天突然轉了話鋒？

 

「拜拜」聽起來更為親昵、寵溺。

 

而「再見」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心裡霎時升起慌亂。

 

周行和我結婚八年，拜拜從來隻出現過在熱戀期，還是我們上大學的時候。

 

那時候他年輕、親昵，每次寢室要熄燈都會跟我說一句拜拜。

 

今天為什麼會突然說這句？

 

他身邊誰跟他說了所以耳濡目染？

 

一時間，女人的第六感突然發揮了作用，我聯想著他延遲出差，剛才對話急促，隻覺得渾身都開始發涼。

 

我伸手微微摟住自己，自我安慰，周行不會的，我們已經結婚這麼多年了，他突然心血來潮一句拜拜我瞎猜什麼？

 

我不該這麼懷疑我們的婚姻和愛情。

 

這麼想著，我繼續準備收拾屋子，可我還是心神不寧。

 

思索再三，我還是決定去周行出差的城市一探究竟。

 

拿出手機買機票的時候，我還有點躊躇自己是不是草木皆兵，終歸是這八年從熱烈歸於沉寂的感情讓我有些不安。

 

之前也曾刷到過，馬上要步入中年的夫妻就像最熟悉的陌生人，每天下班躺在床上彼此都清心寡欲，親近的心思都沒有。

 

一開始我還以為我和周行不會這樣，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也不太確信了。

 

我和周行大學相識，走過漫長的戀愛長跑，畢業之後他跟我求婚，自那之後從來都是順風順水，沒有任何矛盾。

 

想到這兒，我微微握緊手機。

 

可是無論有沒有矛盾，我都該自己去看個究竟，而不是在家裡沒有安全感的亂想！

 

我當即買了最快的機票，根據聊天記錄裡周行報備的地址，找到了那個酒店。

 

「請老婆大人查看！」

 

看著他發的地址鏈接下面的那句話，我心裡五味雜陳，周行每次報備的這種行為都讓我平時對他很是信任。

 

我心裡滿是糾結，害怕被發現，更害怕自己的擔心成真。

 

正當我馬上就要打退堂鼓想著回家的時候，一轉身的工夫就看見周行帶著公司的一群人從外面進到酒店。

 

「確實是在出差……」

 

我喃喃自語，看著他一身西裝公事公辦的樣子，隻嘲自己想得太多，長舒一口氣。

 

但沒過多久，我就看見他又從酒店樓上下來，這次他穿的便裝，還牽著一個年紀看上去很小的女孩子。

 

我微微一愣，血液都要凍結了。

 

兩個人就像熱戀那般牽著手晃來晃去，下一刻就旁若無人地開始親吻起來，異常的濃情蜜意。

 

我渾身顫抖，看著自己丈夫抱著另一個女人擁吻。

 

02

 

一顆心當即沉到谷底，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這個女孩我也認識，叫秦莉，是周行手底下的實習生。

 

想來可笑，當初周行還跟我抱怨過這個實習生能力不行。

 

周行說她總是想著投機取巧，空有一副皮囊什麼都不會，不知道大學都學什麼了。

 

彼時我還替她說過好話，說現在大學生不是都這樣的，職場新人，就當是給她一個機會，先觀察著看看。

 

沒想到，給一個機會就給到床上去了！

 

我看著他們兩個廝混在一起，越親手腳就越不老實的樣子，下意識就想衝上去質問。

 

那我們這些年到底算什麼？！他怎麼對得起我！

 

我本能往前兩步，又勉強壓下滔天的怒火。

 

現在還不能去戳穿，手頭還沒有實錘他們的證據，到時候真的撕破臉隻會對我不利，不能打草驚蛇。

 

我面色沉沉，壓抑著心情跟了上去。

 

隨後的幾個小時，我眼睜睜地看著周行和秦莉逛街玩樂，跟熱戀中的情侶一樣。

 

一些周行之前對我說很幼稚的項目，他現在卻和實習生卻玩得不亦樂乎。

 

「可是周哥，我這麼做是不是不太好？」

 

秦莉幾次主動和周行提到我，語氣委屈。

 

「沒什麼不好的，我們兩情相悅，再說了，莉莉，是你給我的生活帶來了不一樣的風景。」

 

周行安慰出聲，伸手就把她擁進了懷裡，在我的冷眼旁觀裡，繼續開口。

 

「而且我和關寧肯定是要離婚的，遇見你，我才知道什麼叫真愛，而且你又這麼活潑可愛。」

 

他不停地跟秦莉貶低我，說我現在歲數大了，身材也沒有之前好，他喜歡她這樣年輕的。

 

我在一旁聽得心如刀絞，最後看著他們大包小包進了酒店，逃一般回了家。

 

一路勉強忍耐，剛到家關上門我眼淚就落了下來。

 

「周行！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我哽咽出聲，屋裡回應我的隻有一片沉寂。

 

接下來兩天，我都沒有理會周行。

 

而周行一顆心都在秦莉上也沒有在意，更沒有注意對話框上最後一句是我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直到回來那天，他拿著所謂驚喜，進了家門第一句就是熱情洋溢。

 

「老婆！我回來了！你猜我給你帶什麼了！」

 

03

 

我一眼就看出，他手裡的大包小包，是那天逛街時順手買的東西。

 

其實我知道都是秦莉買奢侈品時的贈品。

 

「你看，喜不喜歡？」

 

周行獻寶一般呈上來，語氣親昵自然，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還行。」

 

對比之下，我卻顯得十分冷淡。

 

周行微微疑惑，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還以為自己延遲回來讓我生氣，當即伸手發誓。

 

「老婆，我發誓，下次肯定不會這樣晚回來讓你擔心了！」

 

隨著動作，我看向他的右手，發現無名指上的婚戒不見了，當即眉心一跳：「婚戒呢？」

 

周行注意到我的目光一愣，臉上一瞬間閃過慌亂，隨後解釋：「公司團建做遊戲的時候摘了怕弄髒，等會兒我打電話問問酒店是不是落下了。」

 

我扯了扯嘴角，心裡為他的反應鼓掌。

 

他摘了婚戒是為了在外面給足秦莉的面子，省得別人誤會他有家室。

 

看我表情越來越嘲諷，周行慌亂許諾：「關寧，你先別生氣，我肯定能找到婚戒的。」

 

「不用了，隻是個戒指而已，今後還能再買，反正結婚這麼多年了，上面都有劃痕了，早就該換了。」

 

我淡淡拒絕，也摘下了自己的婚戒。

 

那枚戒指陪我們走過八年，如今上面的劃痕像我們貌合神離的婚姻。

 

「那你原諒我了嗎老婆？」

 

周行愣神之後，上前就抱住了我。

 

我在他懷裡垂下眼，心裡補上後半句——戒指不行再換，丈夫不忠也能換。

 

周行不知道我的潛意思，隻是不停地拍著我的後背哄我。

 

「等老公到時候給你買個大戒指！」

 

我表面順從應聲，心裡微妙一哂。

 

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我們的「溫存」，我低頭眼快，看見備注是領導。

 

「老婆我接個電話。」

 

周行留下這句，拿著手機就去了陽臺。

 

明明備注領導，結果接個電話眉飛色舞，掛斷電話的時候，我看嘴型依舊是「拜拜」。

 

我嗤笑出聲，一腳踹開那些所謂的禮物，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就聽見他的埋怨。

 

「我今晚估計還得加班，公司那邊有個系統出問題了。」

 

他嘴上這麼說，眉宇間的歡呼雀躍都要寫在臉上了，誰給領導打電話這麼高興？！

 

「去吧。」

 

我微微應聲，語氣幾乎和滾吧差不多。

 

周行知道我不高興，卻也沒想哄，直接出了門。

 

嘭！

 

在門關上的一瞬間，我一把就將茶幾上的禮物都推在地上。

 

心中怒火升騰，我也穿上衣服跟了上去。

 

果然看到他在飯店門口和秦莉擁抱。

 

04

 

兩人親密無比，秦莉自然伸手給他整理了衣領。

 

「周哥，我父母聽說你是我領導，想見見你。」

 

看著他們親昵恩愛的模樣，我更加惱火。

 

怎麼，原配妻子還沒離婚呢，現在就開始見上家長了？！我同意了嗎？！

 

背著正娶的妻子去見小三的做法，周行讓我感覺自己被釘在恥辱柱上，當即抬腿也跟了進去。

 

一路上樓梯，包廂門沒有關緊。

 

「感謝小周這段時間對我們莉莉的照顧了。」

 

我聽到秦莉父母很是感謝周行在秦莉實習期教了她不少東西。

 

「伯父伯母，客氣了，也是小莉好學，是這一批實習生裡最爭氣的。」

 

周行彬彬有禮，我在外面握著包廂門把，氣得說不出話。

 

明明當初還說她讓人覺得麻煩！

 

現在就感謝遇見她了！

 

睡過就是不一樣，人都聰明了！

 

「哎呀，周哥，你不要再說了……」

 

秦莉語氣滿是嬌憨，不讓周行再說，眼神互換間，她父母也看出了不尋常，不由得調笑。

 

秦父大手一揮：「你要是能對我們莉莉好，其他都不是問題！」

 

言語間，我這才知道秦莉家裡也是很不錯的小資條件，有自己的生意。

 

「當然會好好對小莉！伯父伯母我敬你們一杯！」

 

在周行的保證下，眾人氣氛愈發歡樂。

 

推杯換盞之間，周行和秦莉也在桌下做著些曖昧舉動，有幾次秦莉的腳都要搭上去了。

 

我冷眼旁觀，舉起手機就打通了周行的電話：「老公，在哪呢？」

 

「在飯局，有什麼事晚點再說吧。」

 

聽筒對面的周行臉不紅心不跳，語氣冷淡，好像電話那頭的我是他下屬一般。

 

掛斷我的電話，他轉頭就滿是歉意地衝著秦家一眾開口。

 

「不好意思，剛才是個下屬來電。」

 

聽到這句，我再也忍耐不住一把就推開門怒斥：「周行！誰是你下屬？！」

 

05

 

門撞到牆上發出一聲悶響，屋裡的人霎時都看向我，表情有些疑惑，還有被打斷的不滿。

 

周行卻本能站起來，臉上浮現出慌亂：「你……你怎麼來了？」

 

我冷笑出聲：「怎麼了周總，出來吃私人飯局不帶我？！平常不都是要家屬陪同的嗎？！」

 

秦莉和周行一樣臉色慌亂，最先反應的反而是秦父，他站起身，皺眉望著我。

 

「你是誰？」

 

我看了一眼室內的一眾人，反問秦父：「我是誰？周行最清楚！」

 

秦父還沒來得及應聲，我就看著周行。

 

「說啊周行，我是誰啊？！」

 

「你是……」

 

周行支支吾吾後，眼神瞥到無助的秦莉，當即也強硬起來，開始訓斥我。

 

「跟你說幾次了？！下班時間我不談公事！怎麼還找到這裡了？！你還有沒有禮貌！就那麼愛破壞氣氛？！」

 

他一邊說著，一邊倉皇走近把我拉了出去，回頭還不忘衝著秦父秦母歉意微笑。

 

「關寧！你到底要幹什麼？！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

 

樓道裡的周行氣急，當場就扇了我一巴掌。

 

啪！

 

我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周行。

 

「你竟然打我？！」